我国近十年在线学习活动设计研究的可视化分析

崔向平，张子豪，冉竹君，刘昱汐

(1.兰州大学 高等教育研究院，甘肃 兰州 730000；2.甘肃省图书馆，甘肃 兰州 730000)

随着信息技术的不断发展和国家对教育信息化的大力支持，在线教育不断得到发展并受到人们的广泛关注。越来越多的人通过在线学习这一新的学习方式获取知识。由于新冠疫情暴发，“停课不停学”的举措为在线学习掀起新一轮热潮。2020年5月，教育部高教司提出加快在线教学由“新鲜感”向“新常态”的转变。2020年12月在北京召开的“世界慕课大会”上提出慕课和在线教育正在成为推动高等教育变革的重要引擎[1]。要通过在线学习这一“学习革命”来推动高等教育的“质量革命”，就需要对在线学习活动进行精心和有效的设计[2][3]。在线学习活动指依靠网络环境支持，与达成学习目标有关的所有活动[4]。为顺应在线学习的发展趋势，保障在线学习活动的质量，本研究对我国近十年在线学习活动设计研究进行可视化分析，期望能为相关研究者提供借鉴，从而推动在线学习活动设计进一步发展。

一、数据来源与研究工具

(一)数据来源

本研究以CNKI数据库为数据来源，旨在了解我国近十年在线学习活动设计研究热点主题、研究前沿演进特征和研究历程。因此，检索主题分别为“在线学习活动设计”“网络学习活动设计”和“线上学习活动设计”的文献，检索时间为2010年至2020年，共得到论文324篇。经过人工剔除非相关论文，最后共计获得有效文献311篇。

(二)研究工具

Citespace作为一款知识可视化软件，能构建出完整、正确、美观与合理的知识图谱[5]。因此，本研究使用Citespace软件，对在线学习活动设计相关文献进行可视化分析，以确定我国近十年在线学习活动设计领域的研究热点主题、研究前沿演进特征和研究历程。

二、我国近十年在线学习活动设计研究热点主题

(一)关键词共现分析

Citespace可以通过对研究主题的关键词进行分析来了解某一研究领域的热点。笔者在运行Citespace软件后，将知网数据导入，将时间范围设置为2010年1月至2020年12月，Node Types设置为Keyword，网络裁剪方法设置为“Pathfinder”“Pruning sliced networks”和“Pruning the merged network”,调整相应参数，得到在线学习活动设计关键词共现网络知识图谱，如图1所示。图1共形成了313个节点，441条连线，其中每个结点表示一个关键词，结点的大小表示该关键词出现的频次。

图1 在线学习活动设计关键词共现网络知识图谱

根据Citespace软件的运行结果，本研究对在线学习活动关键词的频次和中心性进行统计，如表1所示：

表1 在线学习活动设计高频关键词和高中心性关键词统计表

知识图谱中的关键词频次和中心性可以体现出某一领域的研究热点[6]。由表1可知：在线学习活动设计研究主要高频关键词包含学习活动、学习活动设计、网络课程、教学设计、活动设计、在线学习、活动理论、在线学习活动、混合学习和网络教学。高中心性关键词整体上与高频关键词相一致。

(二)关键词聚类分析

关键词聚类分析通过将联系紧密的关键词聚成类团，进一步反映出某领域的研究热点。笔者通过Citespace对在线学习活动设计研究领域的关键词进行聚类分析，并筛选出前十个较有代表性的类，得到在线学习活动设计关键词聚类视图，如图2所示。

图2 在线学习活动设计关键词聚类视图

Citespace的统计分析结果表明：本次聚类的模块值(Q值)为0.8477，加权平均轮廓值(weighted mean silhouette)为0.949。这说明本次在线学习活动设计关键词聚类结果是合理的。

如图2所示：前十类代表着在线学习活动设计的相关研究主题，包括学习活动设计(聚类#0)、教学设计(聚类#1)、混合学习(聚类#2)、活动设计(聚类#3)、在线学习(聚类#4)、设计(聚类#5)、学习活动(聚类#6)、交互(聚类#7)、在线教学(聚类#8)和网络课程(聚类#9)。

根据关键词共现分析和关键词聚类分析的结果，笔者对文献进行再分析，认为2010-2020年我国在线学习活动设计研究热点主题主要有以下几个方面：

1.明确学习活动的定义和构成要素是在线学习活动设计的基础。表1显示学习活动出现的频次达到70次。在线学习活动作为学习活动的一部分，出现频次也高达21次。学习活动指师生为达成特定的学习目标而进行的操作总和[7]。李松等通过对学习活动概念的梳理，结合在线学习的特点，将在线学习活动定义为在网络环境支持下为达成学习目标的操作总和，并将在线学习活动分为六个构成要素[4]。王楠认为在线学习活动是学习共同体为完成学习目标，在网络环境下与外部学习环境进行的交互总和，并将在线学习活动分为任务、场景、辅导支持和评价四个要素[8]。

2.学习活动的设计原则和设计策略为在线学习活动设计指明方向。学习活动设计出现的频次高达49次，仅次于学习活动。上述的李松和王楠等学者分别提出在线学习活动的设计原则和设计策略。另外，王志军等提出在线学习活动设计应遵循分阶段设计和实施的原则、促进深层次学习和概念交互发生的原则、自主学习活动和社会学习活动相结合的原则和活动适度原则，并提出明确学习目标、明确学习时间、明确任务、及时反馈、使用学习活动标示和使用学习活动设计对照单等在线学习活动设计策略[9]。综上可知，较有影响力的在线学习活动设计原则主要包含适度性(即师生在一定网络环境下可以顺利开展)、交互性(注重学习共同体成员之间交流互动和学习反馈)和阶段性(即将学习活动分为各个不同阶段进行设计)。设计者应关注三种在线学习活动设计策略：对在线学习活动的各个要素分别进行设计；明确各要素的具体内涵；各个要素的设计结果能组成一个完整的学习活动。

3.活动理论成为在线学习活动设计研究者广泛采用的理论基础。活动理论出现的频次为21，中心性为0.29。作为频次和中心性同时排名靠前的关键词，活动理论毫无疑问对在线学习活动设计研究有重大影响。许多研究者都采用活动理论作为学习活动设计的指导思想[10]。活动理论是以活动系统为核心的理论,活动理论由维果斯基提出，是与人类各种社会活动相关的学说[11]；活动理论认为，一个活动包括三个核心成分(主体、客体和共同体)和三个次要成分(工具、规则和劳动分工)。研究者在活动理论的指导下，明确在线学习活动的各个要素及其之间的关系，进而构建出在线学习活动的模式、模型或系统。韦书令等在活动理论的指导下，明确MPOC(大规模私有在线课程)学习活动中角色、规则、共同体和劳动分工等各要素及其之间的关系，构建出包含准备、实施和评价三阶段的基于活动理论的MPOC学习活动设计模式[12]。刘清堂等根据活动理论构建出活动设计模式的一般模式，并在对比和分析传统网络课程与MOOC(大规模开放在线课程)的特点后，凝练出以教学目标为中心，以MOOC平台为学习环境，包含准备阶段、实施阶段和学习过程评价的MOOC环境下学习活动的设计模式[13]。

4.在线学习活动设计是保障SPOC(小规模限制性在线课程)等网络课程学习质量的重要手段。网络课程的频次高达35次。SPOC中心性为0.24，是连接在线学习、混合学习和协作学习的重要结点。随着信息技术的不断发展与应用，信息技术对教学模式产生重要影响，SPOC等网络课程也应运而生。现如今，网络课程已成为在线教育资源开发的最主要的课程形式[14]，因此为保障网络课程的学习质量，就需要对在线学习活动进行精心设计。沈雅云在活动理论等指导下，构建了包含理解类活动、应用类活动和评价类活动的基于深度学习的网络课程学习活动框架[15]。孙晓琳等构建出包含前端分析、教学资源设计与开发、教学活动设计以及教学评价的SPOC混合教学模式，并应用于《会计学》课程的混合教学中[16]。覃丽丹遵循协作性原则、以学习者为中心原则、指导性原则、线上与线下相结合原则和开放性原则，在调研和现有理论的基础上，从学习者分析、协作内容的确定、协作学习小组的确定、协作学习活动流程的确定和学习活动评价设计等五方面对基于SPOC的协作学习活动进行设计[17]。综上可知，以SPOC为代表的网络课程注重线上线下融合和协作学习。

5.交互性是在线学习活动设计研究领域的关注重点。协作学习关键词中心性为0.31，周围连接着活动理论、学习活动设计、自主学习和SPOC等节点。与自主学习相比，协作学习更受到研究者的关注。马志强等凝练出包含表征、构建、论证和评价四个阶段，认知、情感和反思三个维度以及十二个角色的问题解决协作学习的设计结构框架[18]。白丽霞从环境创设、主题、过程和评价四方面对在线协作学习活动进行设计，并实施于《教育技术专题》课程中[19]。协作学习这种学习方式使学习者在参与在线学习活动的过程中不仅能根据自身情况进行学习，还可以在学习的过程中感受到与他人沟通、交流的体验，进而促使学习者产生协作意识和团队意识。另外，师生与生生之间的协作沟通有助于吸引边缘学习者参与在线学习活动，避免学习者半途而废。

三、我国近十年在线学习活动设计研究前沿演进的特征

关键词突现指在较短的时间内关键词出现频次突然升高，体现出在某一时间段内该关键词受到研究者的广泛关注，能够在一定程度上表明该研究领域的研究前沿和研究趋势[20]。运用Citespace形成在线学习活动设计突现关键词图谱，如图3所示。在图3中可以看到在线学习活动设计领域的突现关键词、突现强度和突现的起止时间。

图3 在线学习活动设计突现关键词图谱

如图3所示：“网络课程”和“学习设计”这两个关键词在2010—2012年的突现，“网络教学平台”在2010-2011年突现。因为本研究将文献检索时间设置在2010年之后，所以“网络课程”“网络教学平台”和“学习设计”这三个关键词可能突现时间更长。随着互联网的不断发展，网络学习平台成为支持在线学习活动的重要工具。基于Moodle网络教学平台的在线学习活动设计在2012年成为研究热点。随着信息技术与教育的不断融合，“网络教学”在2014年突现。在线学习活动设计成为保障网络教学质量的重要手段。由于网络教学存在难以监督等问题，线上学习与线下学习相融合的“混合学习”在2016年突现。“混合学习”和“网络学习空间”突现至2020年，表明这两个关键词至今仍受人关注，可能在未来仍会受到在线学习活动设计研究者的关注。

四、我国近十年在线学习活动设计研究历程

对关键词进行时区分析可以得到在线学习活动设计研究的演进过程。运用Citespace软件得到在线学习活动设计关键词时区视图，如图4所示。

从图4中可以看出：在线学习活动设计研究领域的主要关键词大部分在2010年和2011年出现。“混合学习”首次出现在2012年。文献《基于混合学习的教学模式研究和应用》[21]和《以混合学习活动为中心的FLASH动画设计与制作课程教学》[22]对线上线下相结合的混合学习进行研究。这表明随着信息技术的发展和多媒体教室的配置，与传统课堂相比，混合学习已成为一种新的学习方式。在2014年，随着在线教育行业的迅猛发展，越来越多的人通过MOOC进行在线学习。MOOC作为一种新的网络课程成为在线教学和远程教育领域的新发展，基于MOOC的在线学习活动设计风靡一时。由于MOOC存在辍学率高和师生缺乏互动等缺陷，研究者尝试通过SPOC在线课程以提升在线学习的质量。以SPOC为代表的在线课程成为2015年在线学习活动设计领域的重要研究对象。2017年，研究者关注在线学习活动中学习者深度学习的发生。在2019年，促进批判性思维发生的在线学习活动设计研究成为热点。由于新冠疫情的发生，疫情期间和后疫情时期如何培养学生的自主学习能力，更好地开展在线学习活动已成为当下的研究热点。

五、总结

本研究采用Citespace软件，对在2010年至2020年CNKI数据库中主题为“在线学习活动设计”“网络学习活动设计”和“线上学习活动设计”的文献进行可视化分析。首先，通过关键词共现分析、关键词聚类分析和二次文献分析，总结出我国近十年在线学习活动设计研究领域的热点主题集中在以下几个方面：学习活动的定义和构成要素、学习活动的设计原则和设计策略、活动理论指导下的在线学习活动设计、基于网络课程的在线学习活动设计和在线学习活动的交互性。其次，通过关键词突现分析，发现我国近十年在线学习活动设计研究前沿经历了“网络课程”“网络教学平台”“学习设计”“学习活动”“moodle”“教学活动”“网络教学”“混合学习”“网络学习空间”和“深度学习”的转变，确定了我国近十年在线学习活动设计研究前沿演进特征。最后，通过关键词时区分析，发现我国近十年在线学习活动设计研究主要关键词大部分在2010年已经出现，之后出现了“混合学习”“MOOC”“远程教育”“SPOC”“深度学习”“教学活动设计”“批判性思维”和“疫情”等关键词，反映出我国近十年在线学习活动设计的研究历程。总之，针对混合学习、批判性思维发展和自主学习能力的在线学习活动设计或许会成为新一轮的研究热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