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代官宦贵族阶级女子教育

2021-09-10张子晴关娴娴

今古文创 2021年29期

关键词：唐代

张子晴关娴娴

【摘要】唐朝政治开明、经济繁荣、文化兼容，女子的教育受到重视。其中官宦贵族阶级的女子，依托其优越的家庭背景，富足的生活环境，充裕的闲暇时间接受到了更加全面的教育，也折射出当时的社会状况和发展特点。官宦贵族阶级的女子通过接受家庭教育和宫廷教育，学习经史文化，吸收宗教思想，发展艺术和体育。

【关键词】唐代;官宦贵族阶级;女子教育

【中图分类号】K242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2096-8264（2021）29-0049-02

基金项目：辽宁省社会科学规划基金项目“辽宁近代女子师范教育变迁研究”（L18BZS005）。

女性教育的发展演变受到社会背景和发展的影响和制约，但也可以切实反映出古代的社会状况和特点。唐朝处于中国封建社会的鼎盛时期，这一时期的女子教育更加丰富，充满活力，特别是官宦贵族阶级的女子，拥有更多的资源和时间去学习，更易得到多样全面的教育。武则天时期的上官婉儿“文不加点有如宿构”，唐德宗时的宋氏五姊妹的家学更是为历朝所推崇，唐代涌现出的女诗人更是不胜枚举，《全唐诗》九百卷中，妇女作品达到12卷，诗600余首，唐代的女子教育在中国女性的发展史中留下了浓墨重彩的一笔。

一、女子教育方式

（一）家庭教育

唐代，虽不禁止女子学习，但即使是贵族士人家庭的女性，也不能到官办的学校中学习，所以女性受教育的形式依然为家庭教育，魏晋南北朝时期便有女子在家接受家庭教育的记载，“谢太傅寒雪日内集，与儿女讲论文义”，而谢道韫将白雪比作“柳絮因风起”的形容更是让谢太傅开心不已，流传至今。唐代的家庭教育与今相比内涵还要更加广泛，它不仅是父母长辈对子女的训诫，还强调兄弟姐妹、夫妻之间的相互学习以及聘请老师相教。[1]在家庭教育中童蒙教育至关重要，为女子今后的学习奠定了基础，在唐墓志中记载“崔氏‘七岁读女史，十一就妇功’”。[2]在唐代敦煌广为流行的蒙学教材《千字文》中发现引用若干典故劝诫女子守贞的文章，由此可见童蒙教育的受众对象不仅有男性还有女性，除了《千字文》，唐朝在童蒙教育上已经初成体系，最基础的便是识字教育，据顾炎武考证，当时便拥有了专门的识字教材《急就篇》。[3]

（二）宫廷教育

宫廷中的女子一般分为两类，一种是皇后和妃子，出身贵族，受过良好的家庭教育，在宫中需“掌教九御四德”。一種是用来服侍皇帝和妃嫔的侍女或者专门从事歌舞技艺的表演，这种宫廷女子需恪守规矩，接受宫廷教育，才能担任公职。唐代主要由掖庭局、内文学馆、内教坊等机构掌管宫廷女子的教育，掖庭局负责“掌教习宫人书算众艺”掌宫人簿账、女工，工缝巧者隶之，无技能者隶司农寺。内文学馆，在唐初设置，主要教授宫人各种专业技能，关于负责教习的教官，史载“有内教博士18人，经学5人”所授课目有儒学经典、老庄思想、经史文学、书法棋艺和文章诗词等，内容十分丰富。[4]内教坊创立于武德时期，乐官有音声博士、第一曹博士、第二曹博士，由精通音乐者担之，内教坊中的音乐不仅有俗乐，还有雅乐，在皇后参与的各种礼仪中均要求内教坊女性乐工参与演奏雅乐。[5]

二、女子教育内容

（一）学习经史文化

唐朝文化兼容并包，对女子学习的限制并不严苛，统治者也主张女子读书写字，虽然让女子学习的目的是更好地服侍丈夫，侍奉公婆，教育后代，但较为开放的学习氛围，也让女性本身得到发展，也诞生了不少惊才绝艳之辈。根据张婷学者在其硕士论文中对唐代女性接受文化教育的墓志进行总结，发现女性学习的书籍中，儒家经典数量最多，在墓志中的描写多为“通诗礼之方”“经史文辞，理该诸义”“博涉礼经”……可见唐代女子学习的儒家经典书目涉及《诗》《书》《礼》《春秋》《周易》《论语》《孝经》等。其次是对史书类书籍的学习，表述多为“历代之事，其如抵掌”“好读汉书”“通识前载”“精史籍”……再来是对诗文的学习，但不同于学习儒学经典和史书，诗文的学习多以诵读为主，“诗书不教而成诵在口”“早念诗，习女诫”“工五言七言诗，词皆雅正”……[6]

唐朝除了儒学经典书目和史书，还有专门的女子教育教材和读物，其中影响最大的当属郑氏的《女孝经》和宋氏姐妹联合编撰的《女论语》。《女孝经》的核心内容便是孝，强调女子要先人后己，要敬献祖先，要将公婆视为自己的亲生父母，强调女子事夫的重要性，其一共十八章，除开宗明义外，分别为后妃、妇人、邦君、庶人、事舅姑、三才、孝治、贤明、纪德行、五刑、广守信、广扬名、谏诤、胎教、母仪、举恶。[7]《女论语》共十二章，每一章都详细规定古代女子的言行举止和持家处世事理。例如第二章《学作》开篇则强调“凡为女子，须学女工”，《女论语》更为强调儒家女性道德观，例如对“勤俭”的重视“营家之女，惟俭惟勤”，对“品性”的重视“立身端正，方可为人”，该书语言简洁、文笔生动、便于记忆、易于传播，对女子的影响深远。

（二）吸收宗教思想

东汉时期，佛教传入中国，唐朝对宗教采取宽容并包的态度，实行“三教并用”。当时上层女性大多信奉道教，一方面受统治者的影响，唐朝统治者为了神化自己，以道教祖师老子后裔自居，一方面她们社会地位高，生活资源充足，拥有大量时间，希望可以长生不老，永享富贵。女道士李秀兰，她的诗如同人一般，意境清雅，洒脱直率，鱼玄机则更为洒脱率真，放荡不羁，奉行“逍遥”的人生态度。翰林院学士王徽侄女从小好道，不吃肉食，专注于攻读经史书籍，在临终前题诗表达自己“此心不恋居人世”的感慨。[8]

在武则天即位后，宣称“释法在道法之上”①，佛教的地位提升。佛教主要以讲解佛义为主要传播方式，相对于晦涩难懂的佛经，这种方式更利于佛教思想的传播，吸收了大量教徒。很多女子在家供奉佛像，吃斋念佛，并通过诵读佛经抄写经书的方式祈福消灾，寻求精神寄托，抄写的经书主要有《金刚经》《法华经》，官宦贵族阶级的女子财力富足，还通过修建寺庙的方式信仰佛教。三教的斗争持续不断，但对女子教育的影响较小，在女子教育上更多的是体现了儒教、佛教、道教的融合，唐代女子张氏之名号，受道教启示，虽以修成女仙为奋斗目标，但又崇信般若。[9]这种三教融合的思想一定程度上冲击了当时女子思想中的“三从四德”、男尊女卑，为家庭牺牲自己的思想，给予了当时处于被主导地位的女子心灵慰藉，也鼓舞了一些女子试图开始摆脱世俗的传统礼教的束缚。

（三）发展艺体教育

如果说文化教育是一种知识性教育，那么艺体教育则更偏向于一种娱乐性和道德性的教育。在艺术教育中书法教育和音乐教育占据了重要位置，有大量文献记载，美术绘画相关的记载只有零星片段。书法方面，唐朝官宦人家女子接受过书法教育并且擅长书法的不在少数，房璘妻高氏、薛君妻崔氏、女诗人薛涛等都留下过可考证的书法作品。在音乐方面，唐朝的统治者本就喜欢音乐，所以士族家庭在音乐方面培养女子也就非常合理了。如古诗中写“子孙成行满眼前，妻能管弦妾能舞”就是对官宦人家女子接受家庭音乐教育的很好佐证。唐代绘画美术方面的教育在墓志中只有关于陇西李夫人的记载，其他史料记载也比较少，由此观之，相比而言，绘画教育并不是唐代的主流。

受到唐代多元化文化等影响，唐代女子体育活动十分丰富，主要起到娱乐性和节日纪念性质的教育功能。唐代女子体育活动种类丰富繁多，有博弈类、水戏类、户外休闲类、游戏娱乐类、骑射类、百戏类、球类等运动上百余种。而且唐代女子的体育运动还有明确的时令和季节性，不同时节都有对应的活动。寒食节玩蹴鞠;春季竞渡踏青;夏季扑蛾、采莲;秋季登高等。这也是对女子亲近自然对礼制教育的一种表现。马球运动因其独特的观赏性和竞技性，成为唐朝时期最为兴盛的运动项目之一，现藏北京故宫博物院的唐代打马球菱花镜;美国纳尔逊·雅坚斯美术馆的唐代彩绘四件女马球俑;法国巴黎吉美国立亚洲艺术博物馆藏六件彩绘女马球俑，都鉴证了唐代女子打马球的盛况。[10]

唐代的女子教育有其开放的一面，但也不能对其过分拔高，在普及教育程度、知识教育广度、教育成就等方面对比之后朝代的发展有所不足，唐代的女子教育在继承前朝发展的基础上形成了自己的特点和模式，为后代的女子教育提供了发展范本。

注释：

①（后晋）刘昫：《旧唐书·则天皇后纪》，中华书局1975年版，第121页。

参考文献：

[1]粟志亮.唐代女子教育研究[D].福建师范大学，2010.

[2]周绍良.唐代墓志汇编[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92.

[3]顾炎武.日知录集释[M].国学整理社，1936：503.

[4]左汉林.唐代的内教坊[J].文史知识，2013（03）：72-76+1.

[5]左漢林.唐代教坊及内教坊乐官考论[J].宁夏大学学报，2007（01），29-47.

[6]张婷.从墓志见唐代女性的文化教育[D].厦门大学，2017.

[7]周福.浅析唐代士人女子教育[J].黑龙江史志，2018（09）：42-49.

[8]马璐瑶.从《太平广记》看唐代女性教育[D].郑州大学，201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