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针大椎、命门穴对两种兔脊髓损伤的治疗观察
2021-08-21宋秀娟胡莉莉孙双历
宋秀娟,胡莉莉,赵 芳,陈 晞,孙双历
(1.银川市中医医院,银川 750001;2.上海天山中医院,上海 200051;3.上海中医药大学,上海 201203)
脊髓损伤(spinal cord injury,SCI)分类方法很多,根据损伤部位分类较为直观、方便,对治疗有直接指导意义。通常所说胸腰段骨折,指的是T10~L2骨折。椎体骨折所致SCI,其瘫痪的表现型也不相同,因临床胸腰段的SCI比较多见,且即使是胸腰段的SCI,其胸椎段和腰椎段的临床表现型也不相同,针对不同表现型的瘫痪治则和治法亦不相同[1-2]。本实验选用了常见的T11和L1的SCI,采用电针督脉之大椎、命门穴进行治疗,分析其对不同表现型SCI后瘫痪的作用,以期为临床取穴治疗提供实验依据。
1 资料与方法
1.1 实验动物和分组
新西兰大白兔30只,上海实验动物中心提供[批号:SCXK(沪)2002-0013],6~7月龄,雌雄不限,体质量2.00~2.60 kg,平均体质量2.42 kg。随机分成3组,每组10只。A组为T11损伤(痉挛性瘫痪),B组为L1损伤(弛缓性瘫痪),A、B组均采用电针大椎、命门穴治疗;C组为空白对照组,只打开椎板不造成损伤,不予针刺。
1.2 SCI模型的制备
以耳缘静脉注射3%戊巴比妥钠(30 mg·kg-1)对实验兔进行麻醉,常规消毒,取后背正中切口,打开T11、L1椎板,暴露硬膜、脊髓约0.6 cm×0.6 cm,室温维持在22~25℃,采用改良的ALLEN’S锤击法,给予12 g×5 cm的打击,打击即刻动物肢体出现明显的抽搐颤抖、摆尾反射、脊髓止血后可见瘀血痕迹作为造模成功的标志。伤口处给予硫酸庆大霉素0.5 mL,分层间断缝合,无菌纱布覆盖包扎,按改良Tarlov’s评分法对动物进行评定,确定模型成功后送回实验动物中心分笼喂养。A、B组在造模成功后即刻进行针刺,取大椎、命门穴,均采用电针,疏密波1~3 Hz,疏波、密波时间转换为6/3,强度旋钮为2~5;以动物针刺局部肌肉有明显抖动为度;1次/d,每次针刺20 min。连续针刺5 d,休息1 d,再开始下一个疗程。C组只打开椎板不造成损伤,以排除打开椎板暴露脊髓对神经传导的影响,测定A、B、C组实验动物在损伤前10 min(t1)、损伤后10 min(t2)、损伤后35 min(t3)、损伤后第13天(t4)体感诱发电位(somatosensory evoked potential,SEP)的变化,评价损伤第1天、第3天、第7天及第13天的肌力变化。
1.3 SEP测定
于暴露脊髓前分离动物左侧坐骨神经主干,刺激电极为一对钩状的铂金丝保护电极,两电极间相距4 mm,刺激电极置于坐骨神经主干上,记录电极用合金针灸针,两者四周均有绝缘材料保护;记录方式为单极引导,T11损伤组记录电极刺在T11/T12脊间韧带上,参考电极刺入相邻T10/T11皮下,深度达椎板外;L1损伤组记录电极刺在L1/L2脊间韧带上,参考电极刺入相隔T12/L1皮下,深度达椎板外。刺激参数:单个脉冲电流,波宽0.2 ms,延迟3 ms,刺激强度1.5~2.5 mA,以后肢可见明显收缩为度。采用Powerlab生理记录仪(ADInstruments,澳大利亚),输入计算机诱发电位记录系统(Scope 3.6 for windows),带通0.3~1 K,叠加200次,分析24 ms。各组动物测试对照值后进行打击,于打击后10 min、35 min记录SEP,于第13天(针刺治疗两周)记录SEP。测定其起始潜伏期(onset latency,OL)及峰间波幅(interpeak amplitude,IPA)。对于消失的波形,波幅值取0,OL则舍去。
1.4 肌力评定标准[3]
按照改良的Tarlov’s评分法将动物后肢的肌力进行如下分级:0级(0分)为无可见运动;Ⅰ级(1分)为后肢动作,但不能移动身体;Ⅱ级(2分)为可用后肢行数步;Ⅲ级(3分)为后肢行走难度大;Ⅳ级(4分)为可以正常行走,但后肢不能跳跃;Ⅴ级(5分)为正常肌力。
1.5 统计学方法
采用SPSS 25.0统计学软件对数据进行分析,计量资料以均数±标准差(±s)表示,组间比较采用方差分析。P≤0.05为差异有统计学意义。
2 结果
2.1 SEP波形、OL、IPA比较
A、B组与C组正常SEP波形基本相同,均包含刺激波和诱发波,通常包括2个负向波峰和2个正向波峰。在4个时间点上,A组和B、C组的OL差异无统计学意义(P>0.05)。t1时各组间差异无统计学意义(P>0.05);t2时A、B组差异无统计学意义(P>0.05),C组IPA水平高于A、B组(P<0.05);t3时IPA水平C组高于B组,B组高于A组(P均<0.05);t4时B组IPA水平高于A组(P<0.05)。C组的IPA在4个时间点上差异均无统计学意义(P均>0.05),见表1。
表1 三组实验动物SEP的IPA变化(±s,μV)
表1 三组实验动物SEP的IPA变化(±s,μV)
与C组比较▲P<0.05;与A组比较*P<0.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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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 双下肢肌力比较
损伤第1、3天时A、B组双下肢肌力评分差异均无统计学意义(P均>0.05),损伤第7、13天时B组双下肢肌力评分均高于A组(P均<0.05),见表2。C组的肌力在4个时间点上均为正常肌力。
表2 两组实验动物双下肢肌力评分比较(±s,分)
表2 两组实验动物双下肢肌力评分比较(±s,分)
与A组比较*P<0.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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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讨论
SCI后截瘫是病理机制非常复杂的病变,脏腑气机都受到影响,产生全身复杂的病理变化,故临床针灸治疗截瘫不但手段多样,取穴也各有千秋[4-5],大致分为4类[6]:1)督脉穴;2)背俞穴及华佗夹脊穴,尤其是损伤脊柱周围的穴位;3)肢体局部取穴;4)其他的经验取穴如头针、腕踝针等。前期研究[7]表明,电针督脉穴大椎、命门对T11损伤、L1损伤后神经电传导均有积极的作用。传统医学认为SCI与督脉受损有关。SCI后,督脉总督一身之阳的功能失司,导致阴阳脏腑、经络气血功能失调,筋脉失于濡养,故治疗关键在于温阳通督、调理阴阳脏腑、通经活络、益气养血[8-9]。临床医家多选用督脉穴来治疗本病[10],概因“督脉者,起于下极之俞,并于脊里,上至风府,入属于脑”(《灵枢·经脉》);督脉总督一身之阳,循脊背正中,可治疗经脉所过之疾。治病必求于本,大椎、命门穴直接作用于督脉,起到通调气血、益气温阳的作用,鼓舞督脉总督诸阳之气的功能;其中大椎为督脉与手足三阳之会,刺之能补诸阳之虚、诸气之虚,使全身气血调和;命门为元阳之本,刺之能补肾壮阳;电针大椎、命门共奏补肾壮阳、温阳通督之功。
SCI分类方法很多,根据损伤部位分类一般分为:胸椎损伤;腰椎损伤;胸腰椎损伤。胸腰段是活动的腰椎与固定的胸、骶椎生理弧度转换处,是躯干应力、肩背部负重集中区[11]。SCI后瘫痪的表现型也不相同,针对不同表现型的瘫痪治则和治法亦不相同。本实验的结果也表明,T11损伤后双下肢呈痉挛性瘫痪,肌张力比较高,肌肉萎缩比较轻,瘫痪症状较L1损伤严重,恢复较差;L1损伤后双下肢呈弛缓性瘫痪,肌张力比较低,肌肉萎缩较严重。
在SEP的观察时间点上,T11损伤与L1损伤的OL差异没有统计学意义。SEPOL与神经传导速度密切相关,所以OL的变化更能准确地反映脊髓功能的改变[12-13]。本实验结果表明,SEP的OL损伤改变差异无统计学意义,可能是OL比较稳定,中度打击损伤所引起的变化不明显。虽然两者波幅在损伤前、损伤后10 min差异无统计学意义,但在损伤后35 min、损伤的第13天,平均数值上L1损伤都略高于T11损伤,说明电针大椎、命门穴对腰椎SCI弛缓性瘫痪的疗效优于胸椎SCI痉挛性瘫痪,这可能与胸椎的生理解剖特点有关[14]。
损伤第1天和第3天,T11损伤和L1损伤双下肢肌力差异无统计学意义,损伤第7天、第13天,L1损伤要高于T11损伤下肢的肌力。说明在损伤早期电针治疗腰椎SCI的疗效优于胸椎SCI,即电针对腰椎SCI下肢运动功能的影响,要好于对胸椎SCI下肢运动功能的影响,与神经传导功能的恢复情况一致。
T11的SCI后双下肢为上运动神经元瘫痪,L1的SCI后双下肢为下运动神经元瘫痪;在SCI的早期,电针治疗1次的即刻效应,对L1的SCI的效果比较好,在整个治疗的过程中,从SEP的变化尚不能比较针刺对两种损伤的治疗作用有何不同;从双下肢肌力恢复看,电针大椎、命门对腰椎SCI的疗效要好于对胸椎脊髓的损伤。由于SCI后瘫痪是比较复杂的全身病变,且病程较长,临床治疗可以考虑优先应用最佳穴组,对于其作用机制及作用时机,基于全程康复的理念,有待进一步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