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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三角地区城乡融合发展的时空格局

2021-08-16吴佩瑾

关键词:城乡居民长三角尺度

叶 超 庄 良 吴佩瑾

(1.华东师范大学 马克思主义学院,上海 200241;2.华东师范大学 地理科学学院,上海 200241)

一、引言

城乡关系是关乎国计民生的重大理论和现实问题。改革开放以来,伴随着快速的城镇化,城乡发展不平衡和乡村发展不充分问题凸显,城乡二元结构成为社会主义现代化建设最突出的难题之一。进入21世纪之后,国家层面开始着力解决城乡发展不平衡、不协调和不可持续等问题。[1][2]中国乡村地域系统的发展集中表现为生产要素非农化、社会主体老弱化、建设用地空废化、水土环境污损化以及贫困片区贫困化等问题。[3]新型城镇化(2014年提出)与乡村振兴(2017年提出)相继成为国家战略,反映出城乡融合已经成为新时代转型发展的主调。[4][5]新时代的社会主要矛盾发生深刻变化,亟需借助多维制度联动改革以逐步促进城乡融合发展。[6]不断扩大义务教育年限并积极推进新型城镇化将有助于提高农村人力资本深化,进而使得农民工、农民、制造业和农林牧副渔等的收入差距逐渐缩小,而收入差距的收敛会显著促进城乡融合。[7]中国的城乡融合发展水平虽然在总体趋势上呈现逐年上升,但其速度有所放缓并且东部地区的城乡分化明显增大。[8]

2020年以来,新冠肺炎疫情以及全球格局的新变化也对城乡融合提出了多重挑战。“十四五”时期将是中国社会主义现代化建设的关键阶段,而城乡融合发展是重中之重。在进一步加快城乡由“分割”迈向“融合”的过程中,需要从打通城乡居民互流通道、构建城乡土地统一市场、缩小城乡收入居民差距、促进城乡资源均衡配置等方面破除体制机制障碍。[9][10]长三角作为中国经济最活跃、开放程度最高、创新能力最强的区域之一,城乡发展的基础相对完善且速度相对较快,但省际和城乡之间发展不平衡问题也很突出。随着长三角一体化成为国家战略,长三角城乡发展的经验对全国其他地区无疑将具有更加重要的借鉴价值和示范意义。城乡融合发展研究的难点在于评价,已有的关于城乡融合测度的方法,如主成分分析、层次分析、渗流模型、风险价值模型以及耦合协调模型等复杂且较难操作。[11-15]本文选择长三角这一典型案例,建立简明的指标体系,从省域和市域尺度评价2005—2019年间长三角在经济、人口、社会方面的城乡融合状况,揭示其城乡融合发展的时空演变格局,以期为城乡发展研究和国家、区域城乡融合发展实践提供借鉴。

二、研究对象与指标方法

(一)研究对象说明

长三角地区包括江苏省、浙江省、安徽省和上海市全域,即涉及上海市1个直辖市、江苏省13个地级市、浙江省11个地级市和安徽省16个地级市,规划面积共计约35.8万平方千米。长三角的“中心区”包括上海、南京、无锡、常州、苏州、南通、扬州、镇江、盐城、泰州、杭州、宁波、温州、湖州、嘉兴、绍兴、金华、舟山、台州、合肥、芜湖、马鞍山、铜陵、安庆、滁州、池州、宣城等27个城市,“非中心区”包括徐州、连云港、淮安、宿迁、丽水、衢州、亳州、宿州、淮北、淮南、阜阳、蚌埠、六安、黄山等14个城市。2019年,长三角地区GDP为24万亿元,约占全国24%;常住人口为2.3亿,约占全国16.2%;平均城镇化率高达68%。①(1)①全国数据参自《中国统计年鉴2020》,长三角地区数据则是根据三省一市统计年鉴综合测算所得。本文相关数据主要来源于2005、2010、2015、2018、2019年的《中国统计年鉴》《中国城市统计年鉴》《上海统计年鉴》《浙江统计年鉴》《江苏统计年鉴》《安徽统计年鉴》以及EPS数据库②(2)②Easy Professional Superior数据平台(简称EPS数据库),官网链接:http://olap.epsnet.com.cn/。,部分数据则参自不同地级市对应的城市统计年鉴、国民经济与社会发展统计公报等,个别城市缺失的指标数据则以插值或估算代替。

(二)城乡融合的指标选择及其评价

城乡融合既是城镇化进程的高级阶段,也是城乡关系发展的终极追求。[16]城乡关系演化是经济发展、社会文明、环境友好等多方面的有机统一,要素自由流动、产业一体化、生活方式上的人地和谐是城乡融合发展的核心。[17]测度城乡融合必须把握以下两点:一是构建的维度要揭示区域及其内部城乡差异;二是选取指标要有效反映区域城乡之间的要素流动。城乡融合基本由人口和资金为主的各种“流空间”组成,并着重强调要素在城乡之间的双向流动以及缩小城乡差距的终极目标。[18][19]鉴于新型城镇化与乡村振兴背景下城乡融合的人本内涵,本文遵循系统性、代表性与科学性的指标原则构建了城乡融合发展指标体系(表1)。新时期的城乡高质量融合必须更多关注“人”的发展,既要注重个体平均指标的选取,也要兼顾个体经济基础、身份认同、日常需求的多面权衡。借助Origin 2021和ArcGIS 10.2等统计或空间分析软件,本文从经济、人口、社会三个维度对长三角地区不同尺度的城乡融合发展指标进行比较分析。其中,城乡居民人均可支配收入反映城乡居民的收入差距,可以衡量个体经济基础层面的城乡经济融合程度;城镇化率和就业非农化率反映人口要素的流动,可以衡量个体身份认同层面的城乡人口融合程度;城乡居民人均住房建筑面积和城乡居民人均文教娱乐支出反映居民物质精神需求及生活质量变化,可以衡量个体日常需求层面的城乡社会融合程度。

表1 城乡融合发展评价指标

图1 长三角省域尺度城乡融合发展指标对比

三、长三角地区城乡融合的时空演变格局

(一)省域尺度城乡融合发展的总体特征

在省域尺度上,根据2005—2019年不同维度指标的三维对比分析可见(图1):长三角地区及其省域的城镇居民人均可支配收入率总体呈下降趋势,浙江省下降最快为区域最低,而安徽省则为区域最高。其中,上海的城乡收入差距一直较小,而安徽省的城镇居民人均可支配收入率始终处于71%以上且年均值达73%,同时,浙江省城乡居民可支配收入差距的缩小幅度比较明显,2019年已达到长三角地区最低值为67%。

长三角地区及其各省市的整体城镇化水平持续上升,2005年地区城镇化率已高达58%,在之后15年实现13个百分点的快速增长。2015年各省市城镇化率均在50%以上,上海市始终最高并且已经达到88%,而安徽省仅为上海市3/5且不足全国平均水平的92%,江苏省已由2005年低于浙江省6个百分点转变为2019年高出1个百分点。长三角地区仍是区域乃至全国乡村人口不断向城镇流动的重点区域,江苏、浙江和安徽的城镇化率在2018—2019年均增长了1个百分点。

长三角地区各省市的就业非农化率均呈逐步增长趋势,地区平均非农化率已由2005年的73%增长至2019年的85%,就业非农化率最高的是上海97%,最低的仍为安徽省且年均值仅有64%,其他两省仍以浙江省的就业非农化率较高并在2019年已达到90%,江苏则为85%。由此可见,长三角地区就业非农化水平的省域尺度差异依然显著,2019年的上海与安徽的两极差异高达28个百分点。

长三角地区及其各省市的城镇居民人均住房面积普遍小于乡村居民,虽然长三角地区平均水平仍在49%以下,但是随着城镇居民人均住房面积率的总体上升,部分省域的居民人均住房面积已开始出现城镇大于乡村的反超趋势。近两年的安徽省城镇居民人均住房面积率已高达56%,江苏省也较高且年均值为43%,上海市和浙江省则一直维持在37%的年均水平,并且上海始终在40%以下。

长三角省域的城镇居民人均文教娱乐支出率一直较高,城乡差距在缓慢缩小。其中,江苏、浙江、安徽三省均由2005年的72%以上水平下降至2019年的68%以下,并且浙江和安徽两省在城乡占比上相对比较均衡;而上海自2005年以来呈总体上升趋势且城镇居民人均文教娱乐支出率已由71%上升至81%,城乡居民文教娱乐消费差距较大。城镇居民文教娱乐支出率存在明显的年际波动特点,2010年各省市均较高且地区均值达76%,而2018年则普遍较低,如江苏省仅为53%。

(二)城市尺度城乡融合发展的空间分异

聚焦城市尺度,可从城乡居民可支配收入、城乡居民住房面积、城乡居民文教娱乐支出水平等方面进行长三角城乡融合发展的对比分析。

1.长三角城市尺度的城乡居民经济水平及其融合发展差异

城乡居民人均可支配收入代表了城乡居民即期消费能力,可支配收入越大代表居民生活水平越高且消费能力越强。通过2005、2010、2015、2019年长三角地区所有城市的城乡居民人均可支配收入及其城乡发展差异度①(3)①城乡发展差异度=(X11-X12 )/(X11+X12)。的空间可视化分析发现(图2):(1)2005年所有城市的城乡居民人均可支配收入总额均在3万元以下且城市均值约为1.77万元,城乡发展差异度“较小”或“很小”的城市仅有盐城、泰州、宿迁、苏州、无锡、嘉兴、常州、镇江,而差异度“很大”的城市则包括丽水、黄山、安庆、马鞍山。(2)2010年城市尺度的居民人均可支配收入开始出现进一步的空间分异,其可支配收入在4.01~5.00万元之间的城市分别为苏州、上海、宁波、绍兴、无锡、杭州、嘉兴、常州、南京、舟山,这些城市均位于长三角中心区的江苏、上海、浙江的邻接地区,并在其周边以南北向为主拓展出在3.01~4.00万元之间的外部区域层,分别涉及三省份的10个地级市。该年城乡发展差异度在0.29以下的11个地级市均位于江苏省境内且主要集中在苏北地区,而在城乡发展差异“较大”和“很大”的地级市中,除丽水之外均位于安徽省范围内。(3)2015年城乡居民人均可支配收入的城市等级差异继续增加,收入在7.01~8.00万元之间的核心圈出现向浙江偏移的趋势,主要包括上海、苏州、宁波、杭州、绍兴、嘉兴、舟山等7个城市,而在5.01~7.00万元之间的城市基本分布在苏南和浙南地区,并由此向南北呈逐级降低的区域分层,值得注意的是,偏向内陆的安徽省绝大部分地级市的可支配收入基本在3.01~4.00万元。2015年长三角各市的城乡发展差异度均升高至0.26以上,差异度“较小”的21个地级市多分布在江苏和浙江两省,“较大”的城市仅有安徽的淮南和铜陵,而长三角其他近44%的城市发展差异度均为“一般”且多集中在安徽省境内。(4)2019年城乡居民人均可支配收入在城市尺度出现多级空间分异,可支配收入在10.01~11.00万元之间的中心城市圈出现明显分化,分别存在“上海—苏州”和“杭州—绍兴—宁波”两大片区并在其衔接区或周边形成了逐级交错的外拓低值区。城乡发展差异度“很小”的地级市仅有浙江的嘉兴和舟山,“一般”的城市主要包括丽水、黄山、上海、蚌埠、宣城、亳州、南京、滁州、安庆、六安、宿州、淮北、铜陵、阜阳、淮南,其他地级市均“较小”。因此,长三角地区的城市居民生活水平差异相当突出,城乡居民收入水平较高的城市主要集中在东部沿江及其以南的沿海城市,即长三角区域内的东南部城市要明显比西北部更为发达,而城乡发展差异度则存在不同程度的局部差异,一般会随着城市发展而相对减小,但是上海和南京等发达城市则表现出相对较高的城乡发展差异。

2.长三角城市尺度的城乡居民生活居住水平差异

长三角地区的城乡居民人均住房面积总体呈现逐年上升趋势,2005—2019年城镇居民人均住房面积的增长率约为76%,而乡村的增长率约为40%,至2019年长三角各大城市平均的城镇居民住房面积已达45.07平方米,约占对应乡村居民住房面积的78%(图3)。城乡居民人均住房建筑面积比增值最大的城市依次有宣城、淮安、苏州、金华、南通、绍兴、无锡、宁波、安庆、常州、芜湖、镇江等,增值为负的城市包括亳州、泰州、扬州、蚌埠、盐城、宿迁、连云港和滁州。一般而言,城镇化水平较高的城市的城镇居民人均住房建筑面积相对较小,而长三角周边欠发达的乡村地区则因人口集聚能力低而拥有较大的人均住房面积,城乡居住水平存在显著差异。例如,杭州、嘉兴、上海、南京、常州、苏州等的城乡人均住房面积比均在0.7以下,而安徽的亳州、宿州、安庆、铜陵、宣城、马鞍山和江苏的连云港、淮安、徐州等均在0.9以上,尤其是亳州和宿州的城镇地区已经超过乡村地区。同时,嘉兴、衢州、湖州、上海等城市的城乡居民住房面积的绝对差距也在逐渐增大,上海的城乡居民人均住房建筑面积差①(4)①城乡居民人均住房建筑面积差=X41-X42。由2005年的-26.71平方米扩大至2019年的-27.74平方米。相比之下,杭州的城乡居民人均住房建筑面积差在2005—2019年期间虽然在不断缩小,但其2019年的绝对面积差却为长三角最高值,其乡村的居民人均住房面积比城镇要高出35.9平方米。在长三角快速城镇化背景下,不同城市之间的城镇居民住房面积也存在严重的发展差距,2019年城镇人均住房面积在41平方米以下的城市主要包括:安徽的滁州、合肥、淮南、淮北、芜湖、宣城、马鞍山,浙江的舟山、杭州,江苏的南京以及上海等,而在50平方米以上的城市主要包括:浙江的金华、台州、衢州、绍兴,江苏的泰州和安徽的亳州等。由此可见,长三角地区城市尺度的城乡居民人均住房水平均在不断提升,但其城乡之间的居住水平差异却十分明显。

图2 长三角城市尺度城乡居民可支配收入及其融合发展水平

图3 长三角城市尺度城乡居民人均住房建筑面积比

3.长三角城市尺度的城乡居民物质文化等消费水平差异

根据长三角地区41个城市5年城乡居民人均文教娱乐支出的累计值可以发现,文教娱乐支出总额超过22 500元的城市依次有南京、苏州、湖州、无锡、上海、常州、温州、宁波、绍兴,并以南京和苏州最高且均已超过30 000元,而文教娱乐支出水平较低的城市绝大部分集中在安徽省境内,如支出总额低于12 500元的依次为滁州、黄山、淮北、六安、安庆、阜阳、亳州、宿州、蚌埠(图4)。长三角城市尺度的城乡居民文教娱乐支出水平差距依然突出,江苏和浙江的总体支出水平较高且都存在较大的省内城际差异,如江苏南京与徐州的总支出差额最高为18 067元,而浙江湖州与丽水的总支出差额也高达12 269元,安徽的地级市则普遍较低且平均支出总额仅有12 612元,不到长三角城市平均水平的7/10。具体而言,城镇居民文教娱乐支出水平普遍高于乡村地区且城乡之间的平均差距在缓慢缩小,2005年41个城市的城镇居民文教娱乐平均支出额约是乡村地区的2.53倍,至2019年该比值仅下降至2.02。大多数城市的居民文教娱乐支出日益趋向城乡均衡,近15年城乡支出倍数差异下降幅度较大的城市主要有南通、淮南、阜阳、滁州、马鞍山、淮北、湖州、丽水、台州、黄山、衢州等,另有超过3/10的城市存在城乡倍数差异继续增大的趋势,如上海、泰州、杭州、淮安、宿迁、亳州、苏州、镇江、无锡、舟山、蚌埠、铜陵、常州、合肥,并以上海的城乡差异最为突出,其2019年城镇居民的文教娱乐支出已达乡村居民的4.26倍,同年其他城乡比在2.37以上的马鞍山、阜阳、蚌埠、宿州、铜陵、淮南等地级市全部位于在安徽境内。2019年支出较为均衡的基本为三省相对欠发达的池州、湖州、宣城、安庆、盐城、丽水、镇江、台州、徐州、宿迁、连云港、淮安、淮北等城市,其中,安徽池州的城镇居民文教娱乐支出水平在近两年甚至低于乡村地区。显然,城市开发或经济发展程度越高往往会带来城乡居民在文教娱乐等方面消费水平的巨大差异。

图4 长三角城市尺度城乡居民人均文教娱乐支出水平对比

四、长三角地区城乡融合发展的路径与对策

(一)构建多尺度区域联动机制

长三角城乡融合发展的关键是打破行政界限,形成有效的省域、市域、县域、镇域等不同尺度的区域联动机制。在省、市、县、乡镇甚至村之间建立常态化的跨区域协作实体机构,并以已有的省际合作促进建立市、县、镇尺度的城乡精准联动机制,借助政府、企业、商会、公益组织等多主体力量推动跨省域的人口互流、就业互通、市场互联、资源互享,从而引导经济、人口和社会方面的城乡融合发展。重点关注苏浙皖沪交界地区的重点城镇,探讨如何在交界地区重点城镇率先进行联合制度创新,突破地域行政区边界,打造一体化的试验区,比如苏浙沪可与安徽交界处先构建联通的基础设施网络。大力推进人民为中心的高质量城乡融合示范地区建设,通过深化户籍制度改革,构建体现平等包容的积分共认和人才共用制度,推动城乡人才互流,以人才和制度创新为核心提升乡村振兴,具体可采取合作园区、合作社和生态文旅等方式建立新型城乡联动机制。

(二)重构长三角城乡空间体系

结合双循环的国家战略,重构长三角的城乡空间结构,形成互联互通的紧密合作网络。在继续提升上海城市能级和核心竞争力的基础上,鼓励并加强“南京、常州、无锡、苏州、上海、舟山、宁波、绍兴、杭州”等长三角中心区城市与苏北、浙西南、皖北等欠发达城市的深度合作,尤其注重城乡发展差异度较大的丽水、宣城、安庆、阜阳等边缘节点城市的经济建设。强化安徽省域边界地市的城乡治理,突破“南北向”兼顾“东西向”的长江经济带轴向式拓展。适时扩大企业和院校的异地分设规模,促进区域人才流动,完善城乡就业困难群体的帮扶机制,促进安徽省的六安、宿州、阜阳、亳州等城市农村富余劳动力就近转移就业,通过提升其职业技能和工资待遇等方式增加乡村居民收入,逐步降低长三角城乡发展差距。

(三)创新城乡住房保障制度

完善以居住为导向的住房市场和住房保障体系,通过建立多主体供给、多渠道保障以及租购并举等住房制度创新提升城乡居住条件。宣城、淮安、金华等欠发达城市及其待开发的乡村地区应着重提高新建住房质量并完善住房功能和配套设施,大中城市积极建设小户型和低租金的政策性租赁住房,借助住房公积金一体化等解决长三角新市民的住房问题。在保证城乡房地产市场健康发展的同时,完善住房质检制度,积极推动沿江沿海发达城镇的老旧小区改造工作,通过水电路气信等基础设施以及养老、托育、助餐等服务升级,改善城乡居住条件和环境。

(四)激活城乡多样化消费需求

促进城乡居民生活融合,必须有效提升乡村居民的收入水平,激发其潜在的消费需求。增强长三角市场开放力度,发掘吴越传统文化和各种文旅资源,通过“现代+历史”“城市+乡村”等新兴的“文化+教育+旅游”结合的服务业,扩大居民的服务消费领域。通过自媒体网络促进文化消费宣传,充分激发城乡居民的精神文化消费。借助乡村文化产业振兴,引导城镇居民提升闲暇消费的质量,同时也提高乡村居民的收入水平与消费能力。拓展长三角边缘城市的经济发展空间,培育新的消费增长点,缩小内陆欠发达城乡与沿海发达地区的消费差距,加快建设凸显乡村地域特色的文化基础设施,激发乡村旅游、文化娱乐、体育健康等多样化的消费需求。

五、结论

长三角城乡快速发展的过程也伴随着省际、城际的城乡差异扩大。在经济维度,城乡人均收入比总体下降缓慢,并存在显著的“东南高、西北低”的城市空间等级分异格局,发达中心城市的城乡融合改善不显著,长三角城市尺度的平均城乡差异度为“一般”水平,城乡收入差距较大。在人口维度,城镇化水平总体上升且省际差距有所减小,但是安徽省城镇化率依然较低且不及全国平均水平,省域尺度的就业非农化率基本同步增长且省际差异较为稳定,而安徽省非农化率仅为区域平均水平的4/5。在社会维度,长三角城乡居住条件虽得到一定提升,但是城际与城乡之间的人均住房面积差相对较大并已超过35平方米,城镇居民人均文教娱乐支出的省际差异已由0.2%扩增至15%,城市或城乡之间的社会消费水平差异持续扩大。

新型城镇化与乡村振兴战略都强调了“以人为本”的发展导向,未来长三角城乡融合发展也应呼应人民城市、人民社区的主旨,转向人地协调的可持续、高质量的城乡融合发展。改变长三角省域和市域尺度上的城乡分异格局,需要突出城乡居民核心指标上的多维度融合发展。要实现长三角城乡融合发展,首先必须建立省市或城乡之间高效的联动机制,积极创造就业机会以加快城乡人口互流,依托区域中心城市促进乡村振兴。其次,深化户籍制度改革,大力提升城乡居民尤其是乡村居民、流动人口进入城市的权利和福利,提高城乡居民的居住和生活质量。最后,提升城乡居民收入并激发多样化的消费需求,倡导乡村文旅产业等多元化的城乡融合发展路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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