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万扩招后山西高职教育教学存在的问题及对策

李丰 马联合

[摘要]百万扩招后，高职生源类型的多样化对原有教学秩序和教学类型造成了极大的冲击。文章通过对山西省4所高职院校扩招学生入学前的学生情况、学习背景、学习动机和入学后的学习投入、校内教育、实习实训情况进行调查分析发现，山西高职扩招存在学生生源单一、学生学习动机不强、高校教学手段单一等问题。为切实推进高职扩招工作，提升教育教学质量，高职院校应改变招生思路，加强扩招政策宣传;做好顶层设计，强化学生学习动机;丰富教学手段，适应扩招教學要求。

[关键词]百万扩招;高职教育;人才培养;教学质量

[作者简介]李丰（1983- ），男，山西武乡人，山西管理职业学院，副教授;马联合（1964- ），男，山西闻喜人，山西管理职业学院院长，教授。（山西  临汾  041051）

[基金项目]本文系2019年度山西省教育科学“十三五”规划项目“高职院校社会培训服务实践研究”的阶段性研究成果。（项目批准号：GH—19288）

[中图分类号]G717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4-3985（2021）13-0048-05

百万扩招后，高职生源类型的多样化对原有教学秩序和教学类型造成了极大的冲击。扩招生源与普通生源相比，教育背景、学习能力与需求等方面差距较大，招考制度、师资配备、人才培养目标等都需要重新设计。这是摆在各高职院校面前亟待解决的重要问题。只有尽可能地全面获取扩招学生的教育现状，才能为提高教学质量提供可行性参考意见，促进区域经济的发展。

一、调查设计与样本选取

（一）扩招学生学习背景与学习质量评价体系构建

在设计调查问卷之前，研究人员系统梳理了国内外相关文献并对部分相关人员（包括省教育厅职教处负责扩招工作相关人员、高职院校领导、专业负责人、授课教师、扩招学生现工作单位人力资源管理人员和扩招学生本人）约45人次进行了专门访谈，还参考了国内厦门大学相关研究人员针对大学生进行学情调查的调查问卷、清华大学研究人员对中国大学生学习性投入进行调查所用到的美国NSSE调查问卷和北京大学教育学院针对首都高校学生发展状况进行调查的调查问卷，在此基础上根据扩招学生的特点形成了扩招学生学习背景与学习质量评价体系，以尽可能客观地了解扩招学生的情况和当前受教育水平。评价体系主要分为入学前和入学后两部分，入学前主要了解学生的基本情况、学习背景（包括全日制和非全日制学习）和入学动机，入学后主要调查学生的个人学习情况、学校教育情况和校外实习实训情况。

（二）设计调查问卷

依据扩招学生学习背景与学习质量评价体系分类设计，形成针对扩招学生学习背景与学习质量的专项调查问卷，并将问卷发送至相关专业负责人与院校领导征求意见，同时选取1所职业技术学院的某一专业进行小范围的预调查，根据反馈意见和学生需求进行修订，最终形成包含5大部分14个小项的22项客观填空和12个主观感受问题，共计65个统计变量。客观填空尽量做到简短、精炼，主观感受采用李克特5点评分法，从“很不满意”到“非常满意”分5个等级，分别给予1～5分的分数，评分越高说明对该项做法满意度越高。问卷收集的数据运用SPSS24.0软件进行统计、分类、汇总，最后进行分析和处理。

（三）样本的选取

为全面充分掌握扩招学生各方面的情况，此次调查共选取了4所高职院校，其中太原2所、临汾1所、运城1所，分别命名为A学院、B学院、C学院、D学院，每所院校各选择招收扩招学生的5类专业，其中3类专业每类发放问卷200份，2类专业每类发放问卷100份。

（四）阅卷回收情况

为保证问卷的客观性、真实性，每所院校由事先联系好的1名专职人员负责问卷发放、填写实时监控和回收工作。本次调查共发放问卷800份，回收784份，有效问卷752份，有效率为94%。

二、扩招学生学习背景和学习现状

（一）入学前学生基本情况

学生入学前的基本情况主要包括学生工作单位、家庭住址和政治面貌。大部分扩招学生为上学方便，报考的主要为离家较近的当地学校，工作单位和所报学校在同一地区的比例高达83.38%，这对教学的开展来说是个很大的利好。学生的政治面貌，党员占总调查人数的39.10%，群众占60.51%，其他党派占比0.39%，这对思政课程的开展较为有利。

（二）入学前学习背景

这部分主要包括学生入学前的学历背景、学校背景和专业背景三大方面。根据省教育厅的相关政策，只要具备中专、高中以上的学历就可以报考高职院校，没有要求中专专业必须和高职专业相同，但是高职院校各专业都有配套的学分转换办法，如果专业相近的话，相关课程和证书可以进行学分置换，从而减轻重复学习的负担。从调查数据上看，有63.97%的中专学生所学专业和高职专业相近。普通高中学生在整体的扩招生中占比最高，为65.03%;职高和中专由于都是分专业教学，教学模式相同，所以合并为一类，占比为32.85%;有部分学生有大专学历，其学历均为函授或成人大专，占比为2.12%。

（三）入学前学习动机

这部分包括上学动机、择校动机和专业动机三大部分，这一部分的问卷设计为选择题，每一个问题下面都有几大选项，学生可根据选项单选或多选，也可以全不选写出自己的答案。“上学动机”中“为了提升学历”占比48.94%、“工作发展的需要”占比38.16%、“学习知识技能”占比12.90%，“择校动机”中“离工作地方较近”占比77.39%、“看了学校宣传被吸引”占比7.18%、“对学校了解早已想报”占比7.31%、“随机报了一个”占比8.11%，“专业动机”中“感觉很火就报了”占比25.80%、“和工作内容相关”占比36.44%、“个人很感兴趣”占比12.76%、“内容简单好拿毕业证”占比25.00%。以上的动机调查说明，扩招学生的整体学习意愿并不是十分强烈，这对学校教育提出了较大的挑战。

（四）入学后学习投入

经过一个学期的学习之后，在对任课教师和系部管理人员访谈的基础上，研究人员对学生的学习投入做了调查。扩招学生的学习投入一般是指学生在就读期间投入所学专业相关学习中的时间、精力和对学习质量的把控。通过调查发现，平时集中统一上课时经常到课学生约占学生总数的77.93%，这一数据在A学院（骨干校）的占比为85.94%，显著高于其他学院。在上课的学生中，能够做到认真听课的学生占到课人数的55.46%，其他学生不听课的原因有听不懂、身体不适听不进去、玩手机等。课外能够按时完成老师布置作业的学生占比为72.20%，经常主动进行学习的学生占比为38.30%，这一数据与访谈时授课教师的反馈基本一致。能够将所学专业知识主动应用到工作过程当中，或在工作生活中实践专业操作的学生占总人数的13.43%。总体来说，无论是到课率，还是学习的时间、态度、精力等各方面，扩招学生相比普通学生都有较大差距。

（五）入学后校内教育

从课程教学、校内实训、学校服务三个方面对扩招学生入学后的校内教育情况采用了李克特5点评分法。在课程教学方面，一是学生认为语文、数学、英语等文化课开设较多，对这方面满意度较低，评分仅有3.84;二是对学校的任课教师满意度整体较高，认为能够圆满完成教学任务，评分为4.93;三是对学校整体教学环境的满意度较高，评分为4.37;四是认为通过大学教育能够学到相关知识，评分为4.17;五是认为大学的实训设备有助于实践能力的提升，评分为4.22。在校内实训方面，因入学时大部分学校带领学生参观了校内实训基地，部分专业基础课的授课地点也在校内实训室，学生的好多操作也用到了实训设备，对校内实训整体满意度较高，评分为4.25，随着以后教学内容的深入，学生对实训设备的使用会更频繁，对校内实训的理解会更深入。在学生服务方面，好多院校针对扩招学生的课程主要开设在周末和放假期间，没有专门设置扩招学生的休息、住宿场所等，所以学生的满意度一般，评分为3.78;其中部分学生对此持无所谓态度，认为大龄社会人员有地方学习就很不错了。

（六）入学后校外实习实训

在问卷调查的数据中，扩招学生工作经历最低的是1年3个月，最高的是32年4个月，平均工作经验为7.36年，实践经验非常丰富，但由于本身知识和技能水平不高，所以从事的大都是简单重复的工作且没有经过系统的训练。在校外实训方面，他们要求学习内容和实训内容要有很强的关联性并且能够解决工作中的实际问题，因第一学期开设的课程大部分为文化基础课，只开设1～2门专业基础课，校外实训的重要性并没有凸显出来，有待于后续調查。在校外顶岗实习方面，扩招学生几乎全都是在岗人员，鉴于实际情况，4所学院出台的《学分置换办法》中都明确规定：“在工作单位和专业相关的岗位上工作时间大于半年的学员，可以置换顶岗实习的学分。”调查中，也没有学员提出来要到除工作单位以外的其他专业对口单位顶岗实习。

（七）对扩招问题的综合评价

对扩招的综合评价统计汇总后主要有三点意见：一是有81.65%的扩招学生认为政府这一政策和做法对提高国内劳动人员的综合素质与技能有积极意义，同时也是智力扶贫的重要手段，但仍然有4.76%的学生认为上学的意义不大。二是对学校的严格要求和教学手段感觉不太适应，52.42%的学生认为在职人员上学要求不用那么高，还有64.85%的学生认为集中上课麻烦，建议学校采取更灵活的授课方式。三是把上学各方面的投入和毕业后的收益进行比较，有82.79%的学生认为上学对自己以后发展有利。

三、扩招后教育教学存在的问题

（一） 扩招生源单一

调查发现，4所高职院校扩招生源里绝大部分为历年退役军人，应届高中毕业生和农民工一个都没有，下岗职工有2人。通过访谈得知，退役军人报考率如此高的原因有两点：一是宣传效果较好。通过各县退役军人事务局的通知和军人之间的相互联系，几乎所有退役军人都知道高职扩招，且只要有高中及同等或以上学历均可报名、学历证书与普通高职学生相同。二是政策利好。除食宿和交通外，不用其本人支付其他上学费用。

（二） 学生学习动机不强

作为年龄偏大的社会人员，影响扩招学生学习效果、自我努力程度的最根本因素是学习动机。学习动机从外在表现来看影响学生的学习活动与教育过程中的行为，从内在归因来看影响学生的学习心理和学业动力。通过调研发现，大部分扩招学生的学习动机是获取学历，这就导致学生在学习过程中对考试及格等学习结果非常重视，但对学习过程中知识的获取和技能的提升有所忽略。好多学生在访谈时都提到，自己无论是年龄、精力还是时间的投入上都不适合再上学了，现在上学就是为了混个文凭，勉强能够拿个毕业证就算完成任务。

（三） 教学手段单一

针对扩招学生，调研院校的教学方式只有两种：一种是在进行公共基础课程和思政类课程的授课时，主要采用网络授课的方式;另一种是在开设专业基础课和专业技能课时，利用周末时间将学生集中在学校教室或校内实训室授课。两种方式在教学过程的监管方面普遍比较松。一是网络教学中只关心学生上课了没有，不太注意学生学习质量，也没有针对性的课堂测试、课堂学习效果评估等内容，访谈中甚至发现个别学生有让别人用网络挂课的现象;二是周末集中授课时教师对学生到课情况和课堂学习情况管理不到位，个别教师提到“对正常录取学生我们的课堂要求非常严格，但扩招学生年龄都偏大，课堂上注意力不集中或不听讲时也不好意思提出来”。

四、解决对策

（一）改变招生思路，加强扩招政策宣传

1.改变招生模式，变被动招生为主动招生。绝大部分高职院校目前所采取的招生方法“还停留在放出招生计划，等待考生报考的被动僵化模式上”①，这种招生模式已不能适应时代需求，高职院校应根据扩招学生工作生活特点，主动走到他们中间，进行国家有关扩招和鼓励政策的宣传，提高他们提升知识和技能的意愿度。

2.改变招生时间，变定期招生为长期招生。之前高职院校一般于每年4月进行单独招生，8月进行高考和对口升学考试的专科阶段录取招生。扩招以后，社会人员工作的不确定性为招生工作带来了新的挑战，各高职院校应全年做好招生宣传工作，将以前的“定时宣传、定期招生”变为“全年宣传、按时招生”。

3.改变招生地点，变校园招生为社会招生。改变以往只在中职学校和普通高中开展招生宣传的做法，要多与各县的农民工职业技能培训学校、人社局失业人员登记部门、下岗工人培训机构等社会机构和政府部门密切联系，建立定向招生机构，扩大招生覆盖面，提高招生的效率和精准度。

（二）做好顶层设计，强化学生学习动机

1.充分认识百万扩招的重要意义。职业教育作为一种类型教育，在提升人才素质、加强民生就业、维护社会稳定、促进经济发展方面具有举足轻重的作用。“这次扩招是国家应对世界百年未有之大变局，深入实施就业优先战略，不断加强和改善以就业为底线的宏观调控手段，并视稳就业为重中之重的一项前瞻性战略决策。”②各高职院校必须从更高的站位认识扩招的意义与影响，以更大的决心完成国家和社会赋予的历史责任，以积极的心态保质保量完成扩招任务、落实扩招教学。

2.实行弹性学制，加快学分银行的引入。百万扩招之后，学生的背景和结构发生了极大变化，“学习者的多样性要求实施个性化的教学”③，弹性学制成为适应扩招变化的必备要求，上海、江苏等地已经建立终身学习学分银行，山西也要求各高职院校针对扩招学生必须出台《学分置换认定办法》，将弹性学制和学分置换、学分银行有机结合，进一步增强高职院校对扩招学生的教学适应性，提升教学质量。

3.在专业建设、课程建设和教学评价方面都要适应新常态。一是专业建设方面，要针对扩招学生的学习基础和学习时间制订专门的人才培养方案，按照扩招学生特点组织教学。二是课程建设方面，要根据扩招学生的学习背景和学习要求制定课程标准，课程组织上以工作过程和知识应用为主线，课程执行上采用项目化、任务模块等灵活形式。三是教学评价方面，在评价内容上要减少理论知识并适当扩展操作技能，评价时间上要结合社会人员特性在规定的时间段内采用灵活的时间点，评价方式上根据内容的不同和对象的不同采用考试评价、证书评价、企业评价、操作评价等诸多评价手段。

4.加强思政建设，提升学习意愿。一是在思政課程的实施方面，要将思政课程与学生工作背景相结合，在案例的选取上、语言的表达上、思想的深度上探讨符合扩招学生特点的思政内容。二是在课程思政的设计方面，要针对扩招学生特点，把基于职业性的道德教育、基于社会性的品格提升和基于工作过程的安全教育等思想融入专业课程教学当中。三是在日常学生教育方面，要针对扩招学生学习动机现状，通过课程思政、集中班会、线上会议等手段，极力改变学生学习动机，激发学生学习兴趣等内生动力，推动学生从“想拿证不得不学”向“我喜欢所以要学”转变。

（三）丰富教学手段，适应扩招教学要求

1.开展以线上线下相结合为主的混合式教学。扩招学生的职业性和社会性使线上学习成为必需，疫情之后各院校在线上学习平台的建设、线上精品课程建设和教师线上教学手段等方面都积累了足够的经验。教学过程中将课前的理论讲解、示范操作、教学资源和课后的作业批改、个别指导放在线上，线下主要进行相对集中的实训练习和现场答疑，以有效提升教学效率。

2.通过1+X证书的考取，以证促学。扩招学生因其职业属性，在考取“X”证书时具有操作更规范、岗位更熟悉等天然优势。高职院校要出台相关规定，鼓励学生进行各类对应证书的学分认定和置换工作，积极推进书证融通，鼓励扩招学生通过“X”证书的考取来达到相关内容的学习和技能提升的目的。

3.积极推进新技术的运用。扩招对学校的课堂组织、学生管理等方面提出了新的挑战，而新技术的运用可以有效提升教学与管理水平。一是大数据技术。教师可以通过线上教学的课堂回答次数与回答准确性、课后提问内容与提问次数、作业完成情况等相关信息，发现扩招学生的学习优势与存在问题，进而更好地实施分层教学和精准辅导。二是区块链技术。针对扩招学生学习档案的跨区域、开放性、安全性等特征，可将学生在校学习的档案信息利用区块链技术进行储存，当所在企业或其他学校浏览学生档案时可访问个人档案二维码调取，从而保证学生数据的安全与私密。

[注释]

①张宏亮.百万扩招背景下高职生源结构变动与职业教育调适策略[J].中国职业技术教育，2020（7）：55.

②姜大源.论高职扩招给职业教育带来的大变局与新占位[J].中国职业技术教育，2019（10）：5.

③王琴，马庆发.扩招背景下高职教育教学制度变革探析[J].职教论坛，2020（1）：64.

[参考文献]

[1]董刚，周建松，陈秋明，任君庆，刘兰明.对高职院校百万扩招的思考（笔谈）[J].中国高教研究，2019（4）：1-15+73.

[2]杨黎明.关于职业教育的教学制度——实现教学制度从“学年制度”逐步向“学分制度”的转变[J].职教论坛，2012（21）：1.

[3]董凤，雷晓兵.高职扩招百万形势下加强学生思想政治教育的思考[J].淮北职业技术学院学报，2020，19（2）：17-2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