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冠状肺炎防治工作中方舱医院医护人员突发意外情况救治策略探讨

陈中伟 张俊飞 龙官保 冯 珂 马汉宁 杨立山 章军建 向 准

2019年12月我国湖北省武汉市陆续出现不明原因病毒感染性肺炎患者，此后世界卫生组织正式将该病毒所致疾病命名为 COVID-19[1]。截止2020年2月29日24时，全国已确诊79 824例患者，其中湖北地区确诊66 907例[2]。为了有效控制疫情蔓延，实现“应收尽收、应治尽治”对患者做到早发现、早隔离、早治疗，从2020年2月2日开始，武汉市紧急下令启动“方舱医院”建设[3]。由国家紧急医学救援(宁夏)队与其他7支救援队共同接管武汉东西湖区客厅方舱医院，方舱医院作为疫情期间创新医疗模式，多项规章制度缺失，为保障方舱医院科学运行，我们因时因地制定多项科学规范流程。其中方舱医院各类工作人员突发意外事件的应急救治预案已经得到实践的检验，取得一定应用效果，现报道如下。

1 方舱医院医护人员突发疾病快速应急方案制定

1.1 方舱医院组织构架建立

建立结构合理、功能定位明确的医院质量管理组织结构，可保证医疗质量管理工作的系统性和连续性[4]。为了有效提高方舱医院整体运行效率，我们首先成立方舱医院医疗管理组，根据医院整体医疗工作手册，单独制定方舱医院医护人员突发疾病快速应急方案，由领导小组组长全面负责统筹协调，审议制度流程指挥突发事件抢救。组织下设医疗救治组和救治保障组全面负责具体救治工作、医务人员培训和后勤保障。

1.2 救治体系建立

武汉客厅方舱医院作为最早筹建的方舱医院之一，实际床位1 461张。按照原建筑结构将方舱医院分为A、B、C三个可独立的区域，每个区域设置床位分别为616、419及426张。A舱又分成4个单元，B、C舱各分成2个单元。为保障各个单元医护人员安全，我们又设立了舱内快速反应小组、舱外快速反应小组和健康巡视小组，全方位保障医护人员生命安全，各医疗单位每天上报所有医护人员身体状况，杜绝带病入舱，最大限度做到零感染，零伤亡。

1.2.1 舱内快速反应小组：医疗组长担任快速反应小组组长，由急诊、重症医学专业值班医生和护理负责人担任组员，其他值班医生和护理人员协助。值班期间对舱内人员巡查，相互询问是否有身体不适，及时上报给快速反应小组组长。对于出现心跳呼吸骤停、晕厥及其他身体不适的医护人员，及时给予有效处置。

1.2.2 舱外快速反应小组：医务部主任担任舱外反应小组组长，由分舱负责人、护理部负责人担任组员，其他工作人员协助。一旦出现突发情况，第一时间启动应急流程，负责进舱指导及舱外救治工作。

1.2.3 健康巡视小组：从医疗队中抽出部分高年资医生担任健康巡视小组成员，平时轮流进舱开展健康巡视工作。在入舱和出舱时观察评估医护人员健康状态。

1.3 意外风险分级标准建立

当医护人员身体出现不适，快速评估病情给予最合理的救治至关重要，目前在急诊分诊中已经建立了一套完整的预检分诊机制，我们参考《急诊预检分诊专家共识》[5]结合方舱医院工作特色建立了一套方舱医院医护人员意外风险分级标准(表1)，该标准也是将风险分为四级，旨在高效、快速准确评估病情，给予及时救治，有效保护医护人员的生命安全。

表1 方舱医院医护人员意外风险分级标准

1.4 抢救流程

1.4.1 舱内快速反应小组发现医护人员身体出现变化时，第一时间判断病情变化；对于呼之不应，怀疑心跳骤停，体检不方便时，立即解开防护服进行体检(保留口罩)，进行体检，查看反应、呼吸、颈动脉搏动情况，明确是否是心跳骤停，并通知舱内医护人员准备好所有抢救设备(简易呼吸器、气管插管组件、抢救车、除颤仪)。

1.4.2 呼吸心跳骤停的人员，第一时间行心肺复苏术(所有医护人员必须熟练掌握心肺复苏术、抢救车、除颤仪的使用方法)，摘除口罩，保持呼吸道通畅，给予气囊通气。医疗组长组织抢救工作，必要时立即安排急诊或重症专业人员行气管插管。立即准备好转运平车、转运呼吸机、转运救护车，做好转运准备工作。

1.4.3 晕厥伴呼之不应或晕厥伴呼之可应，但生命体征变化明显时，立即卧床休息，监测血压、血糖，行心肺听诊、神经检查及心电图检查，必要时解开防护服(尽量保留口罩)，同时做好转运准备。

1.4.4 晕厥伴呼之可应的人员，第一时间安排休息(坐息、卧息)，待情况好转后，安排专人护送出舱，舱外做好对接工作。

1.4.5 对于出现身体不适的人员，如胸闷气短、呼吸不畅、恶心呕吐、胸背痛、腹痛、头痛头晕、乏力耳鸣等症状时，医疗组长及时评估病情，严密观察，症状无缓解的安排专人护送出舱，舱外做好对接工作。

1.5 应急方案启动后救治人员隔离观察

对于突发身体不适医护人员经过紧急治疗后，安排独立房间隔离观察2周，并且进行核酸检测，排除新型冠状病毒感染，加强营养，充分休息并组织专人进行照顾，调整心理状态。

1.6 关注医护人员身心健康

有研究表明，在突发公共卫生事件中约58%的被调查者存在心理卫生问题，有强烈的心理干预需求[6-7]。方舱医院工作的全体医护人员每天与病毒做斗争，除体力消耗外，精神处于高度紧张状态。这都需要给予合理的疏导，防治因身心疲惫危及自身安全。我们在积极宣传普及COVID-19相关知识外，对于工作压力大人员进行积极谈心沟通，给予调休，增加休息缓解工作压力，在工作期间提供营养膳食，增强身体免疫力，组织家庭亲人远程连线给予亲情支持，开展心理卫生专家进行心理辅导。

2 讨论

突发公共卫生事件是指突然发生，造成或可能造成社会公众健康严重损害的公共事件[8]。主要包括重大传染病疫情、群体性不明原因疾病、重大食物中毒和职业中毒以及其它严重影响公众健康的事件(如重大环境污染、放射性污染、重大动物疫情等)等[9]。方舱医院作为我军战时医疗救援单位，具有快速部署和转移的良好机动性,并且环境适应性强，可满足一般医疗活动，在灾害救援和军事演习中发挥了重要作用[10-11]。COVID-19在我国湖北武汉地区爆发，突然激增的感染使原有医疗场所不能有效满足患者的收治，为了落实党中央关于“应收尽收、应治尽治”的防疫目标。在武汉地区利用现有会展中心、大型厂房、体育场馆和展览馆等场所搭建临时方舱医院，集中收治新型冠状病毒感染肺炎轻症患者，避免社区传播。

有研究指出，组织结构设置与运行是影响医院质量管理的重要因素[4]，为了有效运行方舱医院，我们成立了临时医院管理领导组，协调统一指导患者救治和医院运行。实现了医务制度从无都有，从有到细，医生、患者分级分区管理。实行了闭环管理，责任到组、责任到人，保证了医务工作的顺畅运行。组建多学科专家会诊制度，确保诊疗工作的严谨性，保证治疗有据，转出有据，出院有据。实行医务部例会制度，及时发现问题，解决问题。方舱医院全体医护人员连续奋战1个多月，通过前期培训和相关应急预案的制定为方舱医院可能发生的医务人员风险保驾护航，截止方舱医院关舱共处理10次医护人员突出意外情况，包括1例二级，6例三级和3例四级事件。通过舱内和舱外应急工作组按照制定的应急流程快速启动应急预案，10名医护人员得到有效救治，全部脱离生命危险，并且无感染发生，有效保护了医护人员的生命安全。这表明通过提前建立应急流程并对相关人员进行培训是有效规避风险的重要手段[12]。应急救援工作任务具有时间紧迫、任务繁重、工作条件艰苦、环境危险等特点。应急救援医护人员在高强度、超负荷的工作状态下，普遍存在头痛、过度疲劳、肌肉酸痛、睡眠质量下降、恶心或胃部不适等躯体化症状[13]。应急救援医护人员中焦虑的主要表现为游离不定的焦灼及惊恐发作，难以控制的担心，坐立不安或感觉紧张，容易疲倦，睡眠障碍，烦躁，神经过敏，常常是由应激情境所致[14-15]。在突发公共卫生事件中注重心理引导是至关重要的，我们对全体医护人员开展了4次心理疏导培训，有效缓解了医护人员的心理压力。

本次疫情也暴露出我们应对突发公共卫生事件的短板，方舱医院在本次疫情防控中发挥了重要作用。我们的应急方案是基于医院常规方案结合方舱医疗环境制定的临时性方案，在制定中也存在一些问题，舱内环境中充斥着病毒，我们的医护人员穿戴防护服和防护器具属于密封状态，对于舱内突发心脏骤停人员是立即给予解除防护实施有效心肺复苏，还是快速转运到舱外全面消毒后给予有效心肺复苏救治，前者增加医护人员被感染几率并且抢救人员相关操作也存在不便，而后者虽然有效避免感染风险可是耽误了黄金救援时间。后期依然需要对这个问题进行进一步的探讨，建立更加合理的救治措施。

综上所述，在COVID-19疫情期间我们根据工作环境临时制定了医护人员突发疾病快速应急方案，虽然方案未经过专家论证和循证学证据支持，但是依然有效保障了我们方舱医院医护人员的人身安全。后续我们会继续总结经验教训，完善流程制度，为我国突发公共卫生事件应急规章制定提供一定参考依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