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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国职业院校师德规范建设政策文本研究

2021-07-16陈丽君肖羽欢

职教论坛 2021年6期
关键词:师德维度工具

□陈丽君 肖羽欢

师德是教师执教的核心组成部分,不仅关乎自身职业发展,也影响着人才培养质量。党的十九大报告指出要“加强师德师风建设,培养高素质教师队伍,倡导全社会尊师重教”[1]。百年大计以教育为本,而教育以教师为本,教师作为教育发展中的引路人,其道德形象起着关键作用。职业教育是现代国民教育体系的重要组成部分,进入新世纪以来,职业教育在实施科教兴国和人才强国中占有重要地位,为此国家高度重视职业教育的发展。职业教育的优质发展需要一批高素质的教师,为人师者务必以师德为基础才能保证高质高效的教学活动,因此重视职业院校师德规范研究,全面推进师德规范的科学化、合理化,促进我国教师职业道德水平的整体提高,对推动教师队伍建设具有重要意义。

目前,国内学者多围绕高校师德建设展开广泛研究,对职业院校教师这一群体的师德规范研究较少,有待进一步深入挖掘,并且研究方法多以调查以及理论分析为主。此次研究拟采用Nvivo 质性分析软件并且结合政策工具理论,以二维分析框架对改革开放以来我国职业院校师德规范政策文本展开分析,梳理这40多年以来职业院校师德规范政策,总结不同阶段政策的演变以及存在的问题,从而为国家在完善以及优化师德规范政策中提供建议。

一、研究设计

(一)政策文本选取

研究选取我国改革开放40多年来国家层面颁布的有关职业院校师德规范的政策文本。在政策文本的选择过程中遵循三个原则进行筛选:一是权威性原则,仅选取政策颁布主体是全国人大、中共中央国务院以及国家部委的政策文件。二是相关性原则,即政策文本与职业院校师德规范紧密相关的文件全部纳入分析研究范围。三是规范性原则,选择由中央层面正式颁布的法律、行政法规、通知意见、公告等体现中央政府政策的文件。时间跨度为改革开放后1979年至2020年。研究基于以上原则进行搜集,最终梳理出42 份政策文本。

(二)研究方法与过程

1.Nvivo 软件编码与分析。Nvivo 是一款质性研究工具,可以用于对资料的编码归类,对研究主题进行信息汇总,从而探究发展趋势,建立理论模型,并最终获得研究结论。基于Nvivo 软件对政策文本进行话语编码与分析,其形成的各级节点具有从属关系。研究对政策文本按照三级编码流程进行,具体步骤为:第一步,熟悉政策文本,建立开放式编码。悬置个人前设与理论定见,对原始文本进行反复阅读后,遵循原始数据所表达的含义,对文本中有关职业院校师德内容的语句进行归纳,建立多个自由节点,例如“教师要秉持公平诚信”和“不得假公济私,谋取个人利益”等多个参考点。第二步,归类一级编码,进行关联式编码。通过对多个自由节点的分析与比较,将相互关联的自由节点纳入不同范畴,从而完成二级编码,例如将“教师要秉持公平诚信”和“不得假公济私,谋取个人利益”归为“恪守廉洁从教”。第三步,在关联式编码的基础上再次精简概括,形成最终的三级编码体系,例如将“恪守廉洁从教”“提高业务水平”等多个父节点归纳为“教师职业素养”,进而描述现行职业院校师德规范政策的情况。

2.研究理论框架。以政策工具类型为X 维度,职业院校师德规范建设政策文本内容为Y 维度,构建二维分析框架。政策工具是政府为实现公共管理意图的一种手段,连接政策目标与结果的中介,而文本是政策的表现形式。政策工具可以将职业院校师德规范的政策文本进行一般性特征划分,对政策话语进行深入挖掘。依据美国学者埃尔默尔(Elmore)与麦克唐纳尔(McDonnell)的政策工具分类理论,其类型可以分为命令工具、报酬工具、能力建构工具、系统变革工具、劝告工具[2],而学者施奈德(Schneider)和英格拉姆(Ingram)将政策工具划分为:权威工具、激励工具、能力工具、象征和规劝工具、学习工具[3]。由于职业院校师德规范政策综合了二者划分类型,为了更有针对性地区分政策话语,研究将两种划分类型进行结合,将政策工具划分为:权威命令工具、激励工具、能力建设工具、系统变革工具、象征和规劝工具。

权威命令性工具具有强制性,在特定情境中要求或者禁止某一行为,文中以要求、标准、制度等归为命令性工具,体现对职教教师职业道德表现的规范性。激励工具指政府通过以实质报酬或精神奖励来鼓励提倡某一行为,包括奖励和惩罚,从而通过正反两方面的激励对职业院校教师群体的师德行为施加影响。能力建设工具,是指政府为实现师德规范政策,通过教育、培训等渠道来改变目标群体的行为,以期提升能力、达到目标的手段。系统变革工具是指重新分配权力和资源,多元相关利益主体共同参与职教师德规范建设。象征和规劝工具是指通过价值倡导、理念认同的方式提倡某种行为,借助鼓励、号召和宣传等手段。基于上述划分,研究将以上五种政策工具类型作为横向分析维度(X)。

为了对职业院校师德规范的政策进行更有针对性的分析,探寻内在规律和特点,研究以三级编码得出的职业院校师德政策内容要素作为纵向分析维度(Y),分别是教师道德品质、教育教学规范、和谐师生关系、思想政治素质、教师职业素养。

二、研究结果与分析

借助Nvivo 编码功能,对文本信息进行提取,自上而下编码,形成参考点共805 项,通过进一步分类,形成46 个子节点和10 个父节点。

(一)X 维度:政策工具类型维度分析

政策工具类型维度共有605 个参考点,对政策工具进行编码形成X 维度,通过统计和归类得出表1。由表1可知,五种政策工具类型分别都得到了运用,促进职业院校师德规范的建设。在政策工具类型的使用特征上,频次最高的是权威命令工具,共有168 个参考点,占政策工具类型参考点数量总频次的28%。从施行的措施来看,命令执行和目标计划占比最高,法规管制的占比最低。其次是能力建设工具,共有145 个参考点,占政策工具类型总频次的24%,从工具的具体措施来看,人力资源建设和评估监督使用较多,最少的是硬件基础建设,仅占2.7%。象征和规劝工具共108 个参考点,激励工具共106 个参考点,二者所占政策工具类型总频次较为相近,分别为18%和17%,建议规劝和激励政策分别是两种工具使用频次较高的方法,其中激励工具中内部要素分配较为不均,支持帮助仅占6.6%。最后是系统变革工具,共78 个参考点,仅占政策工具总频次的13%,使用最多的是明确职责。

表1 职业院校教师师德规范政策工具节点和参考点数量及举例

通过对政策工具类型数量分析可知,权威命令性工具占主导地位,体现为以政府为主导建设职业院校师德规范的特点,较多通过命令性的形式施行职业院校师德规范。能力建设工具中集中为对教师师德的前期培养,忽略了后期师德建设的硬件设备支持,不利于师德的可持续发展。激励工具中以外部激励为主,对于师德形成的支持帮助关注度较低,不利于激发教师师德的内在动力。系统变革工具所占比例最小,说明个体和机构之间出现权威的正式转移情况较少,即权威较为集中,通过自上而下的方式进行。此外,政策文本中多为组合使用工具,单一的工具使用较少。

(二)Y 维度:职业院校师德规范建设内容分析

职业院校师德规范要素维度有200 个参考点,对职业院校教师师德规范政策内容进行编码形成Y 维度,通过统计和归类得出表2。

从表2可知,改革开放以来国家关注职业院校教师道德品质、教育教学规范、和谐师生关系、思想政治素质和教师职业素养。总体来看共有200 个参考点,所占频次最高的是教师职业素养,其中最为强调的是立德树人,占教师职业素养内容频次的36%,例如教师要教书育人,把立德树人作为职业教育的根本任务,贯彻党的十八大目标要求。可见作为教师的首要标准是立德树人,特别是对于职业院校的教师,更要重视以及肩负起以德育人的职责,让学生兼顾思想学习与技术实践,平衡二者关系。2013年《中等职业学校教师专业标准(试行)》文件中最多提及教师要立德树人,明确教师职责,加强对学生的道德引导。教师道德品质和思想政治素质均为36 个参考点,各占职业院校师德规范内容的18%。其中职业院校教师的道德品质中最为关注为人师表,教师自身要有良好品行从而带领学生,例如言行雅正,以高尚情操影响学生。思想政治素质中最多提及的是教师要有正确的政治方向,跟随党的引领为社会培养新型人才,这是作为师德的首要要求也是时代需求。教育教学规范参考点为33 个,所占频次为16%,最为注重政治引领,例如课堂教学中让学生正确认识党,引导学生树立爱国思想。和谐师生关系的参考点最少,为23 个,仅占12%,最为强调关心爱护学生,形成良性互动氛围,对师生之间平等沟通的关注度最低,较为忽视师生之间交流,不利于师生的协同发展。

表2 职业院校师德规范政策内容节点和参考点数量及举例统计

(三)X 维度与Y 维度的交叉分析

基于政策工具类型以及师德规范建设内容要素进行编码,构建二维分析表(见表3),可以了解我国职业院校教师师德规范政策文本中不同领域、不同主题的政策工具使用情况。

表3 职业院校师德规范政策二维交叉分布(单位:次)

从横向来看,围绕教师职业素养使用的政策工具最多,文本编码频次达64 条,其中权威命令工具使用最多,占45%,象征和规劝工具和能力建设工具分别占比31%与18%,最低为激励工具和系统变革工具,分别仅占3%和2%,较为忽略激励工具和系统变革工具。从纵向来看,思想政治素质的工具类型总计35 条,其中权威工具有20 条,占比57%,象征和规劝工具占26%,能力建设工具与系统变革工具频次相同,都为8%,未使用激励工具。这说明国家对于教师的思想政治素质具有硬性指标,要求教师坚定正确的政治方向从而传达正确理念,忽略了以激励的方式促进教师自主形成正确的思想道德方向。再者,教师道德品质与教育教学规范的政策工具编码频次差距不大,具体使用上也较为相似,权威命令工具各为53%和52%,象征和规劝工具都为33%,能力建设工具和激励工具均极少,其中能力建设工具各占7%和9%,激励工具各占7%和5%,均未使用系统变革工具。这说明对于教师的道德品质以及教育教学的规范中没有注重教师的道德能力培养以及予以激励措施调动教师的师德积极性,不利于教师形成良好的职业规范道德品质以及教育教学能力。并且国家部门在此过程中呈主导作用,其他机构难以参与建设,虽然权威工具在前期工作中具有见效快的特点,但是师德长效发展不能仅依靠政府的力量,还需要社会以及多方机构共同合力建设。最后,和谐师生关系文本编码频次最低,为17 条,其中权威命令工具占76%,象征和规劝工具占24%,未使用激励工具、能力建设工具以及系统变革工具。这说明目前对于教师与学生之间沟通培育环节不够重视,仍以硬性规定而忽视了能力的建设,而和谐师生关系不能仅依靠教师恪守底线,这导致师生之间的人文性关怀缺失,难以进行有效沟通。

从二维交叉分析可知,我国职业院校师德规范政策以命令性工具为主导,其余工具使用较为薄弱,体现为以政府包办为主,师德建设权力结构有待优化,忽略使用激励手段激发教师师德的内在动力,工具运用上整体协同力度不够,政策工具合力有待提高。

(四)职业院校师德规范政策的发展演进

通过对政策文本梳理,发现我国职业院校师德规范政策的演进历程,以改革开放后1979年教育部颁布的《关于高等学校教师职责及考核的暂行规定》为职业院校师德规范政策文本的起点,将我国职业院校师德政策演进过程划分为三个时期,分别为宽泛化探索时期(1979—1998年)、精细化建设时期(1999—2013年)、纵深化发展时期(2014年至今)。

1.第一阶段:宽泛化探索时期(1979—1998年)。文革期间,我国教育事业处于停滞阶段,群众思想混乱。改革开放后,党的十一届三中全会在思想上拨乱反正,重新重视教育发展,关注教师的思想道德问题。1979年,教育部发布的《关于高等学校教师职责及考核的暂行规定》对教师的思想政治表现、道德品质和工作态度进行考核,以“热爱祖国,为社会主义服务,走又红又专的道路”为考核的基本依据,要求教师要有正确的政治立场。该阶段,增长速度较快的是激励工具,1993年达到顶峰,说明政府通过一定的激励手段促进职业院校教师的师德建设,同时,也可看出权威命令型工具仍为政府的主要使用工具并且具有稳定性,权威工具有效率高且成本低的特征,也是政府为迅速整顿教育促其发展最快捷有效的方式。师德政策文本内容主要集中在教育教学规范,对教师在基础教学过程的规定。在这一时期,对教师的师德要求集中在思想、言行以及职责等基础性要求方面,在内容以及目标群体上相对较为宽泛,缺少针对职业院校教师群体提出具体的师德规范要求,难以发挥政策约束的作用。

2.第二阶段:精细化建设时期(1999—2013年)。精细化建设时期,政策工具使用频次普遍增加,仍以权威命令工具为主要方法,此外,能力建设工具的运用大幅度提升,重点关注教师的职业素养。1999年,教育部宣布在扩大招生的基础上,进一步扩大高校招生计划,其中包括高等职业教育,同时开展职业教育的试点工作。由此,为满足职业教育发展对师资力量的需求,政府将师德作为教师的考核重点,对师德认识进一步提高。2000年《中等职业学校教师职业道德规范(试行)》颁布,首次出台以职业院校师德为主题的文件,体现国家对于职业院校师德培养的高度重视,加快职业教育的健康发展。在党的引导下,对职业院校教师提出更具体更全面的要求,2011年出台《高等学校教师职业道德规范》,2013年《中等职业学校教师专业标准(试行)》,从关注教师基本的教学规范、言行举止等要求到师德培养的建设,通过多样化的形式进行,例如完善教师的准入制度进行硬性规定,以及社会舆论宣传、开展师德学习等途径提高教师的师德认识,培养教师形成高尚情操,加快“双师型”师资健康建设。

3.第三阶段:纵深化发展时期(2014年至今)。在纵深化发展时期,政策工具类型转向以能力建设工具为主,内容要素上聚焦教师的思想政治素质。中共中央、国务院以及教育部先后出台21 部政策法规,文件数量大幅度增长。此阶段,政府注重师德的外部培养以及自我约束,从而构建长效机制。2014年,从制度上设立严禁措施,注重约束管理。且政府扩大师德管理权利的主体,指出师德考核内容作为学校教育质量的评估内容,促进多主体参与师德建设。2016年教育部联合财政部颁发《关于实施职业院校教师素质提高计划的意见》中指出为提高职业院校教师的整体素质,加大经费投入,开展教师示范培训,培育师德师风优良的职业院校教师群体。2018年,教育部等五部门联合印发《教师教育振兴行动计划》指出要加强师德的养成教育,为教育发展提供人才支撑。2019年明确提出针对职业院校教师建立师德考核负面清单制度,以此规范教师行为。可见,该阶段政府着重对于师德的培养建设以及约束管制,从单一的行为规定以及规劝到培养制度的建设,由权力集中到分权而治,我国职业院校师德规范进入了纵深化发展时期。

三、职业院校师德规范建设政策存在的不足分析

通过对改革开放以来我国职业院校师德规范政策进行文本信息梳理以及多维分析,发现政策中存在的不足,体现在以下三方面:

(一)政策工具内部结构失调,协同效应不足

从横向维度(X 轴)来看,我国职业院校师德规范建设的内容要素中使用的政策工具类型分配比例失衡,协同效应不足。强制性的权威工具使用泛滥,能力建设工具较为均衡,但是忽略了系统变革工具、激励工具以及象征与规劝工具的使用。不同政策工具都有自己的使用条件和前提假设,不同的政策工具之间往往也能起到互相补充甚至是制衡作用[4]。师德与一般规则相比具有其特殊性,有学者指出师德行为具有自愿性的特征,不能过度依赖外部措施强制推动,包括师德在内的全部道德品质本质上是基于人们内在需要而产生的自觉自愿行为,教师主体德性自觉水平如何是决定师德建设路径能否切实发挥作用的基础性因素[5]。政府较多以命令执行的方式完成计划,虽然一定程度上保证了教师道德行为的最低规范,但是师德长效机制构建不能仅依靠强制性的命令。能力建设工具的运用情况表明政府倾向于在培养教师过程中渗透师德品质,但是忽略了后期教师师德的持续发展,说明国家还需要注重对教师师德的终身培育。系统变革工具运用中表明政府以明确职责以及组织管理为主,说明国家注重对教师道德品质的组织管理以及明确各主体的职责来保障师德的形成。激励政策上轻视对教师的支持帮助,不利于激发教师的内在动力。象征和规劝工具运用中表明政府主要依靠建议和规劝为主,但是忽略了树立典型以价值引导方式向教师传达主流意识。目前,对于职业院校师德建设中,权威命令工具的广泛使用不能保障教师自身对道德规范的认同,所以这种师德也是不现实以及不理想的,且加重了教师的精神负担,降低职业幸福感。由此,需要各项政策工具协同发挥作用,达到师德建设的理想化,促进教师提高对师德的认识以及达到认同从而进行实践,推动建设师德长效机制。

(二)师德规范有待进一步完善,师德素质养成不均衡

从纵向维度(Y 维度)来看,我国一直在促进职业院校师德规范的建设,以构建长效机制,扩充高素质师资力量,同时也可发现对于师德的素质养成存在不均衡的状况,对于教师的素质教育能力以及师生交互上还有待完善。从增长幅度来看,和谐师生关系长期不受重视,且从提及频次以及文本数量来看,和谐师生关系的数量最少,仅占12%,其次为教育教学规范,为16%,说明在政策上的重视程度不足。从具体的要求要素来看,围绕和谐师生关系主题,师生平等沟通的占比最低,表明国家对职业院校教师与学生之间的有效沟通忽视了政策指导,不利于新型师生观的建立。当前过于强调教育教学效果,忽略了师生之间正确沟通方式的建立,但对于职业院校教师来说更需要关注学生的心理需要这一薄弱环节,才能促进学生以及学校的健康发展。通过沟通可以促进和谐师生关系的建立,进而在教学过程中不断深化,这一关系的建立与发展不仅是表面的知识沟通,师生间情绪、社会角色、态度、价值观等多种因素都会在这一关系中发生影响,并不断促进这种关系[6]。围绕教育教学规范主题,最为忽视素质教育,仅占比9%。由政策分析可知,对于教师素质教育能力还缺乏一套具体的能力建设方案和制度,偏向理念化,缺乏实施素质教育的具体措施指导。素质教育适应了我国的教育发展理念,培养全人,在教育体系中占据重要地位,这对职业院校教师的教育教学能力提出了新要求。有学者指出师德评价应当从素质教育对教师德性的要求出发,以先进的道德价值观念和伦理思想导引教师的教育行为[7]。这就要求教师首先要达到素质教育中的价值目标,从而引导教师品德的健康发展,为此政府需要提供政策保障,完善师德规范内容,从而推动“双师型”教师的全面培养。

(三)政策工具与师德要素维度匹配程度有待平衡

从政策工具类型(X 维度)以及职业院校师德规范要素(Y 维度)的交叉情况(表3)来看,政策工具维度与师德建设的内容要素维度的匹配程度有待加强,师德建设的框架体系还有待完善。在职业院校师德规范建设的内容要素维度中,均以权威命令性工具为主,频次最高,占总频次的53%,处于主导地位,且各工具之间的使用频次的差距较大,激励工具以及系统变革工具仅占总频次的3%与2%,说明目前在师德具体的政策内容中,主要通过规章制度命令的形式进行师德建设。并且教师道德品质、教育教学规范未涉及系统变革工具,和谐师生关系未涉及激励工具、能力建设工具以及系统变革工具,思想政治素质未涉及激励工具。总体来看,缺乏对激励工具以及系统变革工具的使用,出现使用的单一性、不平衡的问题,说明一定程度上出现工具失灵的情况。命令性工具的使用不利于激发师德后期发展活力,而激励工具具有诱因性,需要合理使用,推动教师树立终身学习师德的观念,从而稳定教师行为,例如可以进行财政拨款、表扬奖励等措施对教师进行物质以及精神奖励。系统变革工具可以建立和健全专门的机构管理体系,从而优化治理结构,从“集权”走向“分权”,例如可以增加学术团体、民间组织以及社会组织的管理以及监督权力,共同参与师德建设。整体来看,政策工具在师德要素维度中为了维护师德的底线,需要继续以命令工具保证师德一致性的同时也需要注重其他工具的使用,共同维护职业院校师德建设,协同搭配。

四、研究建议

以政策工具理论视角对职业院校师德规范政策文本内容进行研究挖掘,梳理阶段特征,进而发现职业院校师德规范政策中的不足,以期为政府在未来调整和优化中提供政策性建议,促进职业院校师德建设的实效性和完备化。

(一)加强政策工具协同性,实现师德分层建设

根据麦克唐纳和埃尔莫尔的观点,不同的政策工具具有最优的适用情境且各有其优缺点[8]。在师德建设中,每一类政策工具都有特定的作用机制和适用性,师德建设应该依靠多样化政策工具,从而实现政策的协同性和实效性。傅维利、朱宁波把师德规范划分为师德理想、师德原则和师德规则三个层次,师德理想体现着教育专业至善至美的道德境界,师德原则是指导教师职业行为的准则和依据,师德规则是对教师职业行为的最低要求[9]。第一,要加强激励工具以及象征和规劝工具的使用,鼓励教师追求高尚师德,外部激励和自我激励相互结合,以柔性手段促进教师自愿形成师德理想,从而发挥效应。第二,要注重能力建设工具培养教育者的师德原则和师德规则意识,扩充师德师风的人力资源力量。第三,要以系统变革工具明确多方主体的职责,共同实现师德原则,从权利的集中到放权,实现广泛的利益表达机制,多方监督和治理达到平衡。第四,不可忽视权威命令工具的作用,保证师德规则的施行,明确师德的底线,防止失范行为的出现。

(二)完善教师培养体系,落实师德全方位养成

师德建设需要政策进行全方位支持和提供保障,推动制度化的体系建设,2014年,教育部颁布《关于建立健全高校师德建设长效机制的意见》中明确提出“将师德教育摆在高校教师培养首位,贯穿高校教师职业生涯全过程”。目前,我国已将师德培养贯穿于教师培养的全过程,但是政策内容中过于关注对于教师的职业素养规定,忽略师生交互以及素质教育能力方面的养成。为此,师德规范培养体系建设需要突出多维度、全方面、全过程的培养,可以从以下几个方面展开。第一,完善职前的培养培训。教师作为学生的指引者,政府在对未来教育者的能力培养以及职前的培训等措施中应依据师德的具体内容要素制定相关培训要求,根据时代发展及时更新师德的新内涵,从而多方面加强教师师德规范意识。第二,借助技术手段,建设师德交流平台。政府可以多鼓励与支持职业院校利用新媒体加强互动,提供相关网络平台,从而便于教师进行学习与交流,提升教师教育教学能力的同时也加强自身的终身学习能力。第三,完善考评制度,建立激励机制。良好的激励机制可以将人的潜能激发出来,唤醒人的职业追求[10]。教师的师德规范考察过程中,要针对职业院校师德规范建设的薄弱环节,从而激发教师的内在动力,在教师的考评中加入教师与学生沟通互动能力的内容以及素质教育能力的考察,通过教师自评与他评相结合,加大学生在评价中的权重。并且对考核优秀的教师予以一定奖励,从而提高教师的职业幸福感。

(三)提高政策工具与内容的契合度,铸造合力建设师德

一方面,契合度的提高有益于保证政策工具有效覆盖到不同的政策领域和主题,避免政策的过度聚焦,锻造政策合力。顶层设计应该均衡各类政策内容的比重,共同形成建设合力,确保建设路径系统中的多个子系统或特殊路径之间相互协调、相互合作,共同发挥作用[5]。从二维交叉分析来看,职业院校师德规范除了要重视“教师的职业素养”和“思想政治素质”以外,还要进一步关注“教师道德品质”“教育教学规范”以及“和谐师生关系”。此外,在同一政策领域内不同的政策主题也要兼顾关注。例如,“教师职业素养”领域中“提高业务水平”和“协作沟通”需进一步关注,“和谐师生关系”领域中,“平等沟通”和“尊重学生”需重点关注,“教师道德品质”领域中,“奉献社会”和“友爱亲和”需进一步关注,“教育教学规范”领域中,“素质教育”需待关注,“思想政治素质”领域中,“正确教育方向”要加强关注。另一方面,要根据政策工具的实际使用情况进行灵活性调整,从而达到使用的最大效益。例如,“教师道德品质”过多使用权威工具以及象征和规劝工具,需待注重对其他三种工具的调配使用。因此,政策工具类型与政策内容的匹配程度提高,可以充分发挥政策工具的实效性,完善职业院校师德建设长效机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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