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PP下载

土地整治的减贫效应及其传导机制研究*

2021-07-05严芝清钟昌标郑明贵

农业经济与管理 2021年2期
关键词:减贫整治变量

钟 文,严芝清,钟昌标,郑明贵

(1.江西理工大学矿业发展研究中心,江西 赣州 341000;2.江西理工大学经济管理学院,江西 赣州 341000;3.云南财经大学商学院,昆明 650221)

一、引 言

国家精准扶贫战略实施成效举世瞩目,而如何实现巩固拓展脱贫攻坚成果同乡村振兴有效衔接成为未来区域发展的关键问题。《中国农村扶贫开发纲要(2011—2020年)》着重提到要充分发挥土地整治助推脱贫的重要作用,充分说明土地整治已成为促进扶贫开发工作的重要手段之一,是创新扶贫开发方式的重要体现。因此,巩固脱贫成果的同时更应总结土地整治对区域发展的重要经验,有利于助推脱贫攻坚与乡村振兴的有效衔接。

土地具有资源、资产、资本于一体的独特属性,使其历来备受关注,并逐渐成为社会经济发展的物质基础与增长来源,也是区域减贫的关键因子之一(钟文等,2018)。因此,研究土地整治的减贫效应及传导机制具有重要理论价值与现实意义。

从现有文献看,国外涉及土地整治与贫困治理的研究,主要体现在改善农林业生产条件,提升农村生态环境,以及提高居民生活舒适度等方面(Lerman等,2007),国内学者对土地整治与贫困治理的实证研究不多,大多集中在讨论土地利用与减贫的关系层面,如土地政策与制度对扶贫开发的影响(Liu等,2017)、专项扶贫的土地利用选择(罗鲜荣等,2017)等。与本研究关联相对密切的文献主要涵盖土地整治与贫困治理的理论探讨与扶贫绩效评价,如刘新卫等(2018)分析土地整治助推脱贫攻坚的机制,总结了土地整治促使脱贫的典型模式,并以贵州省土地整治为案例剖析其在精准扶贫中平台作用,发现土地整治对精准扶贫作用日益显现;张琦等(2018)基于768份农户问卷调查数据分析得出土地整治项目对农户收入提高具有积极效应;贺胜年等(2019)通过河北、四川和贵州等5省调研获得土地整治与受益农户的一手数据,分析发现土地整治具有多维减贫作用。

综上所述,关于土地整治与贫困治理的研究无论在广度和深度上都有一定拓展空间,现有研究大部分探讨土地整治与贫困治理的理论措施,缺乏系统分析土地整治对贫困治理的作用路径,且较多采用传统的综合分析方法,缺乏从定性与定量结合的视角实证检验土地整治的减贫效应及其传导路径研究。鉴于此,本研究通过系统分析土地整治的减贫传导机制,基于2005~2018年的中国省际面板数据,实证检验土地整治对减贫的影响程度及作用机制,以期丰富土地扶贫研究内容,为国家制定区域差别化的土地扶贫政策和巩固脱贫成果提供经验借鉴。

二、理论分析与研究假设

(一)土地整治对贫困治理的直接影响

可持续生计理论突出强调持久稳定的生计发展能力,并要求推动发展工作者多从对象人群(如贫困人口)日常生产生活的角度理解贫困问题,因地制宜利用好区域内资源,遵循区域人文意愿,摒弃大水漫灌式扶贫方式解决区域贫困难题。事实上,土地作为重要的生存之本和扶贫资源,其配置效率是解决区域相对贫困的关键因子,土地资源使用模式与效率成为实现精准扶贫战略目标的关键环节。在精准扶贫战略实施背景下,土地整治是区域贫困治理的重要方式,成为区域脱贫攻坚的助推剂,与可持续生计理论框架完美契合。

我国广大贫困地区普遍具有自然条件差、产业发展滞后及农民增收难的特征,且乡村衰退问题明显,如土地利用粗放、农业生产投入不足及公共基础设施落后,继而形成的土地资源匮乏、利用率低下困境成为制约贫困地区发展的主要因素之一。在全国14个集中连片特困区域中,土地资源约束是贫困县发展的主要制约因子,比例达到24.96%(刘彦随等,2016)。土地整治具有耕地补充、土地存量盘活、土地集约利用提升等重要作用,其首要功能在于提高土地资源禀赋、改善生产条件,对区域贫困治理产生积极效应(刘彦随等,2012)。当土地整治与土地政策创新结合时,可使市场机制及外部资本引入贫困地区,进而实现农村生产集约化、生活改量化、生态改善化目标(严金明等,2016)。

剖析我国土地整治规模数据发现如下规律:2005年,呈现以北方为主的南北分异明显的空间特征;2012年,呈现以中部为主,全面铺开发展状态;2018年,呈现以中部为主,向四面递减趋势。由此猜想,土地整治对贫困治理的积极效应也因自然状况、资源禀赋及贫困程度等存在区域差异特征。由此提出研究假设1:

假设1:土地整治有利于贫困治理,且存在区域差异特征。

(二)土地整治对贫困治理的间接影响

土地整治具有耕地补充、土地存量盘活、土地集约利用提升等重要目标,国土资源部颁发的《全国土地开发整理规划(2001-2010)》明确了土地整理、土地复垦和土地开发模式构成土地整治的主要内容,这三种模式对减贫作用路径及扶贫成效存在差异,因此,探讨土地整治对贫困治理的间接影响主要通过分析上述三种模式分别对贫困治理的影响来实现(见图1)。

1.土地整理与减贫:土地资源质量提升

土地整理作为区域土地资源利用率提升的综合整治工程,可直观地增加有效耕地面积和提高土地质量,也是区域改善生产、生活条件和生态环境的有利手段(刘彦随,2011),可通过乡村空间优化、生产力提升等手段为乡村振兴发展提供强有力支撑(龙华楼,2013)。土地整理有利于改善贫困地区贫瘠的土地条件,实现土地数量增加和土地质量提升双效应,切实缓解贫困人口土地资源禀赋不足的矛盾,也为贫困地区农业生产规模化经营创造良好条件。由此提出研究假设2:

假设2:土地整治通过土地资源质量提升实现减贫。

2.土地复垦与减贫:土地生态效应发挥

土地复垦作为区域土地资源再利用的修复工程,一方面可改善区域生态环境,提高区域发展福利,另一方面可再造耕地,提升土地资源禀赋,也可促进区域可持续发展(焦华富等,1999)。贫困地区普遍存在自然条件差、土地资源禀赋缺乏问题,加强贫困地区的土地复垦工程,可较好地实现生产、改善生活环境,切实提高生态保障能力,以及挖掘生态农业与生态产业的发展潜力,无论在生态灾害防治还是生态产业创收上均有利于减贫。由此提出研究假设3:

假设3:土地整治通过土地生态效应发挥实现减贫。

3.土地开发与减贫:土地资源数量保障

土地开发作为区域土地资源利用的重要手段,对区域土地资源价值提升及区域发展作用显著。对扶贫开发而言,一方面可提供必要的扶贫土地资源,保障扶贫工程项目的落地实施,另一方面,作为区域补充耕地的最直接、最有效的途径之一,直接提高了区域人均耕地资源拥有量,为广大贫困地区创收、增收提供有力抓手(李子联,2012)。由此提出研究假设4:

假设4:土地整治通过土地资源数量保障实现减贫。

三、模型、数据与研究方法

(一)模型设定与数据说明

为检验土地整治的减贫效应,构建如下计量经济模型方程为:

式(1)中,Povertyi,t表示贫困程度;Landi,t表示土地整治,包括土地整理模式(LC)、土地复垦模式(LR)和土地开发模式(LD)。Zit是控制变量组,包括固定资产投资(Fixasset)、可支配收入(Income)、交通基础设施水平(Infra)、转移支付(TRP)和就业率(Labor);δi表示地区固定效应,φt表示时间固定效应,μi,t是随机扰动项;i,t分别为省份和时间。

为验证假设2、假设3和假设4,进一步探究土地整治减贫效应的来源是土地资源数量保障、土地资源质量提升还是土地生态效应发挥,或者三者均有,其解释力度如何,本文借鉴Cutler等(2010)的方法,在方程(1)中加入机制变量γi,t,机制变量包含新增农用地面积(NAL)、有效灌溉面积(EIA)和水土流失治理面积(TSE),其他变量与前文一致,分两步检验:首先,直接检验土地整治对新增农用地、有效灌溉和水土流失治理面积的影响,以验证其对贫困治理的传导路径;其次,依据机制检验思路,在估计方程(3)的基础上,定量分析各机制变量在土地整治影响贫困治理的解释力度,方法是分别回归估计得到式(1)与式(3)的土地财政系数α^和ε^,计算得到相关回归方程式如下:

本文数据主要来源于EPS数据库,具体来源于《中国国土资源数据库》(2005~2018)、《中国宏观数据库》(2005~2018)、《中国区域经济数据库》(2005~2018)、《中国环境治理数据库》(2005~2018)。研究数据处理如下,一是保证数据的稳定性及减少异方差的干扰,变量均取对数处理,二是为比较三种土地整治模式的区域减贫效应,即比较三种模式对区域减贫的效应大小,变量均标准化处理,其可消除数据差异,实现统一量纲,达到变量间可比性目的。

(二)变量选取及统计分析

1.核心变量

贫困程度(Poverty)。目前关于贫困的度量,学术界无一致标准,常用的测度方法有人口指数法、贫困缺口指数法和FGT贫困指数法,三种方法各具优劣势。其中,人口指数法适用于区域贫困的测度,贫困缺口和FGT贫困指数主要适用于个体贫困的测量(段忠贤等,2017)。鉴于研究土地整治扶贫的区域差异特性,故选取人口指数法测度贫困。借鉴已有测算方法,采用城乡居民最低生活保障人口数识别贫困人口,用两类人口之和占年末总人口的比重衡量贫困程度(张俊良等,2016)。

土地整治(Land)。使用土地整治的三种模式的面积之和表示土地整治。

土地整理模式(LC)。土地整理作为优化土地资源配置、提高土地资源利用率的有利手段,对区域发展具有重要作用。一方面可缓解城市化与工业化带来的耕地压力,另一方面可实现农村生产力提升及优化城乡发展空间。对贫困地区而言,土地整理是提高贫困人口资源禀赋的有效方式,实现创收的有力抓手,也是创新土地经营模式的基础。基于土地整理的衡量标准及国家统计口径的一致性原则,采用土地整理面积替代土地整理程度。

土地复垦模式(LR)。土地复垦对象涉及各类用地,既有煤矿区、建设项目、自然灾害,也有建设用地等,同时,土地复垦对于补充耕地、改善区域生态环境及解决民生问题具有积极作用。相对于贫困区域而言,土地复垦是缓解生态返贫的重要手段,也是促进生态农业或产业发展的重要方式。鉴于土地复垦的衡量标准及国家统计口径的一致性原则,采用土地复垦面积替代土地复垦程度。

土地开发模式(LD)。土地开发涉及面广泛,既可以是农业生产的土地开发,也可以是工业制造、服务业等的土地开发,区域发展离不开土地开发的支撑,但存在开发强度与开发效率的差异。相对于贫困地区而言,土地开发一方面有助于保障区域经济的持续发展,进一步提高区域人均资本禀赋,另一方面也是保障扶贫项目落地的重要手段,促进产业扶贫提质增效。鉴于土地开发的衡量标准及国家统计口径的一致性原则,采用土地开发面积数据替代土地开发程度。

2.控制变量

固定资产投资(Fixasset)。是最直接的区域发展要素积累方式,对区域发展具有综合性作用,对脱贫攻坚具有溢出效应,采用固定资产投资额与GDP的比值测度该指标。

可支配收入(Income)。是区域人口发展能力的体现,其值越高,说明区域发展越有潜力,人民生活水平越高,对减贫具有直接性作用,也是区域减贫追求的目标。

交通基础设施水平(Infra)。“要想富,先修路”,已成为区域经济发展的“先行官”,也是扶贫开发的重要内容,采用铁路密度和公路密度之和度量交通基础设施水平。

转移支付(TRP)。是再分配政策和发挥“涓流效应”的重要途径,显著影响区域减贫,采用专项转移支付衡量转移支付指标。

就业率(Labor)。代表区域劳动力状况,影响区域发展水平,对区域减贫影响显著,采用年末城镇单位就业总人数与地区总人口的比值表示。

3.描述性统计

表1为相关变量的描述性统计分析。数据来源于我国2005~2018年相关变量的省级面板数据集。

表1 变量的描述性统计分析

由表1可知,Log(Poverty)表示贫困治理程度对数值,该变量均值为2.428,标准差为1.133,说明我国贫困程度较深,但各省间差异较大,该变量最大值为4.009,最小值为-2.303,进一步说明不同省份间的贫困治理程度差异很大。Log(Land)、Log(LC)、Log(LR)、Log(LD)分别代表土地整治及土地整理整治、土地复垦整治和土地开发整治三种模式,其均值较大,说明土地整治具有一定的普遍性,且最大值与最小值的差值较大,说明不同省份的土地整治程度差异较大,有助于提高回归模型的检验价值。

四、实证结果与分析

(一)土地整治的减贫效应

在检验土地整治(Land)对贫困治理影响基础上,采用逐步回归法检验土地整治三种模式与贫困治理之间关系。首先,考虑土地整理模式(LC)及控制变量与贫困治理的变化关系(见表2中模型2);其次,增加土地复垦模式(LR)变量,以考查土地复垦与贫困治理的变化关系(见表2中模型3);最后,增添土地开发模式(LD)变量,以考查土地开发与贫困治理的变化关系(见表2中模型4)。回归结果显示所有模型均通过Hausman检验,故选择固定效应模型最合适。相关回归结果部分证实了假设1。

(1)土地整治的减贫效应。表2中模型1的回归结果显示土地整治与贫困治理之间呈极显著负相关,说明土地整治有利于贫困减缓,当土地整治增加1个单位,可实现贫困减缓0.005个单位。

(2)土地整理模式对贫困治理的影响。表2中模型2的回归结果显示土地整理模式与贫困治理之间呈极显著负相关,且土地整理模式在土地整治三种模式中减贫效应最为显著。主要原因是土地整理有利于改善贫困地区贫瘠的土地条件,实现土地数量增加和土地质量提升双效应,切实缓解贫困人口土地资源禀赋不足的矛盾,也为贫困地区农业生产规模化经营创造良好条件,同时,土地整理模式具有适用性广的特征,尤其对贫困地区具有很强操作性。

(3)土地复垦模式对贫困治理的影响。表2中模型3的回归结果显示土地复垦模式与贫困治理之间呈弱显著负相关,且土地复垦模式在土地整治三种模式中减贫效应最不显著。主要原因是土地复垦模式的适用性较窄,仅明显作用于资源型区域,但往往资源型区域人均收入较高,短期贫困不明显,所以土地复垦模式对减少贫困的影响很微弱。

(4)土地开发模式对贫困治理的影响。表2中模型4的回归结果显示土地开发模式与贫困治理之间呈弱显著负相关,且土地开发模式在土地整治三种模式中减贫效应处于中间位置。主要原因是土地开发是一种将未利用的土地资源开发利用的模式类型,而现实社会中未被利用具有利用价值的土地资源很少,一旦发现此类土地资源并开发利用,可直接提高区域人均耕地资源拥有量,减贫效果立竿见影。

表2 土地整治的减贫效应

(二)分区域回归结果

依据国家统计年鉴划分标准,将全国划分成东中西部①东部地区:北京市、天津市、河北省、辽宁省、上海市、江苏省、浙江省、福建省、山东省、广东省、海南省;中部地区:山西省、吉林省、黑龙江省、安徽省、江西省、河南省、湖北省、湖南省;西部地区:内蒙古自治区、广西壮族自治区、重庆市、四川省、贵州省、云南省、西藏藏族自治区、陕西省、甘肃省、青海省、宁夏回族自治区、新疆维吾尔族自治区。,运用多元回归模型分别探讨东中西部土地整治对贫困治理的影响,并进行Hausman检验选择最佳估计方法。经过Hausman检验,中部和西部地区数据适合采用固定效应下的面板变量回归,东部地区数据适合采用随机效应下的面板变量回归。表3为分区域回归结果。

表3 土地整治分区域的减贫效应

由表3可知,东中西部土地整治减贫效应及土地整治模式发挥作用程度各不相同。东部地区,土地整理模式的系数估计值为-0.087,在三种模式中减贫效应最大,是减贫最主要因素,同时,土地开发模式的系数值为0.127,不利于减贫,是加剧贫困的主要因素,可能是东部地区土地开发模式与“土地财政”紧密相联,土地开发数量与“土地财政”规模呈正比关系(王玉波等,2013;邹秀清,2016),而“土地财政”一方面会引发城乡土地资源价值差距扩大,另一方面会促使城市房价上涨,影响居民实际消费能力,加剧了相对贫困(吕炜等,2013);中部地区受两种土地整治模式影响,其中,土地复垦模式的系数估计值为-0.008,大于土地整理模式的系数估计值-0.002,是减贫主要因素,可能是中部地区矿产等资源丰富,土地复垦面积大;西部地区受三种土地整治模式影响,其中,土地开发模式的系数估计值最高,达到-0.010,其次是土地整理模式的系数估计值为-0.005,最后是土地复垦模式的系数估计值为-0.001,可能是西部地区发展普遍落后,土地整治减贫规模效应显现。由此证实假设1。

(三)机制检验

机制变量的选择理由主要依据土地整治对贫困治理的间接影响分析,进一步分析发现土地整理主要通过提升土地资源质量影响区域减贫,土地复垦主要通过改善土地生态影响区域减贫,土地开发主要通过增加土地资源数量影响区域减贫,因此本研究分别选取新增农用地、有效灌溉和水土流失治理面积衡量土地资源数量、质量和生态效应,并作为机制变量引入。

表4是土地整治直接回归相关机制变量,回归结果显示,土地整治显著正向影响三大机制变量,且对有效灌溉面积影响作用最大,其次为新增农用地面积、水土流失治理面积,说明土地整治积极影响传导机制。

表4 土地整治的减贫传导机制检验

借鉴Cutler等(2010)方法,进一步探究各机制变量的解释力度,表5是土地整治的减贫效应传导机制分解回归结果,进一步探究三大传导机制的具体解释力度,结果显示,土地整治通过土地资源质量提升实现减贫的解释力度最大(36%),其次为土地资源数量保障(29%)、土地生态效应(16.667%),说明土地整治的减贫效应传导机制有效,从而证实假设2、假设3与假设4。

表5 土地整治的减贫效应传导机制分解

(四)稳健性检验

为证明结论可靠性,采用替换核心变量的方法对相关结论做稳健性检验。用贫困发生率指标替代贫困程度变量,土地整治项目数量替代土地整治变量及相应土地整治模式变量。贫困发生率指标的选取主要反映扶贫开发的综合性特征,其数值算法是区域贫困人口与区域乡村户籍人口的比值,其体现的不仅为数值结果,还隐含了扶贫开发的全方面视角,重点体现在实现“两不愁三保障”层面,即吃穿不愁,住房安全、基本医疗和基本义务教育均有保障,这也是贫困县摘帽脱贫的硬性指标。土地整治项目数量指标的选取反映土地整治的频率及区域发展水平。通过替换变量方法的稳健性检验,与原始结论相差无几,进一步验证了相关研究结论的可靠性(见表6)。

表6 稳健性检验结果

五、结论与政策建议

(一)结论

在分析土地整治的减贫效应传导路径基础上,构建了土地整治的减贫效应及其传导机制的计量经济模型,利用省级面板数据定量检验了土地整治的减贫效应及其传导机制,结论如下。

第一,土地整治整体上有利于区域贫困治理,但区域异质性明显。其中土地整治类型对贫困减缓的影响程度依次排序为土地整理模式>土地开发模式>土地复垦模式。

第二,土地整治的减贫效应传导路径与其三种模式密切相关,可通过增加土地数量、提高土地质量和发挥土地生态效应实现,表现为多条影响路径,其中土地整治通过土地资源质量提升实现减贫的解释力度最大(36%),其次为土地资源数量保障(29%)、土地生态效应(16.667%)。

第三,通过替换变量的稳健性检验,进一步验证了相关结论的可靠性。

(二)政策建议

第一,强化土地整治的减贫效应,进一步巩固脱贫攻坚成果。国家层面从政策顶层设计出发,制定土地整治的区域落实政策,规范土地整治的相关法律法规,为土地整治创造良好的推广环境,尤其贫困地区需给予政策优惠及技术指导,充分发挥土地整治的减贫效应,加强与乡村振兴的有效衔接。

第二,因地制宜地实施土地整治政策。依据区域自然条件、社会发展状况等,制定差别化的土地整治政策,同时,加强土地整治助推脱贫攻坚与乡村振兴衔接的体制机制,促进三者融合,最大程度发挥土地整治的区域发展效应。

第三,畅通土地整治的减贫效应传导机制。土地整治涉及三种主要模式,不同模式存在差异化的推广环境及传导路径,也存在差别各异的减贫效应,因此,切忌“一刀切”,需要科学把握各种土地整治模式的减贫传导机制,并相应匹配适宜性的政策体系,畅通相关机制,提高土地整治的区域发展效率。

第四,加大国家政策倾斜力度,使扶贫资源向贫困地区聚集,尤其是西部贫困程度较深地区,要将土地政策与区域扶贫方式相结合,保障扶贫项目的土地需求,实现土地扶贫效应的充分发挥,中部地区要因地制宜地加大土地复垦力度和土地整理强度,发挥土地扶贫最大作用,东部地区则需积极融入东西部协作扶贫工作,发挥东部的后备支撑作用。

猜你喜欢

减贫整治变量
启东市南阳镇唱好专项整治“三部曲”
“六乱”整治绘就宜居底色
沁水县端氏镇『六乱』整治不松劲
福建省农村金融减贫的路径研究
抓住不变量解题
福州市3年整治415个老旧小区 2020年计划再整治60个
扶贫,我们在行动
扶贫,我们在行动
中国的减贫成绩单
分离变量法:常见的通性通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