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于“治未病”理论的中医适宜技术防治慢性阻塞性肺病稳定期患者的研究进展

唐凌 孙鼎 喻晓 李少滨 方泓

摘要 “治未病”理论是中医学理论体系的不可或缺的组成部分，体现了中医预防和治疗疾病的先进理念。随着“治未病”理论的建设和发展，更广泛的临床应用，其社会意义、临床意义越来越受到关注。基于“治未病”理论基础的中医适宜技术在防治慢性阻塞性肺病中发挥了重要作用，多样的技术手段包括功法锻炼、中药内服、穴位贴敷、针刺、艾灸、食疗、精神调摄等，可个体化运用于患者，易于实施，收效明显，生命质量得到改善，不良反应及经济负担较小，值得进一步推广和实践。

关键词 “治未病”;中医适宜技术;中医肺康复;慢性阻塞性肺疾病;稳定期;综合管理;现代研究;慢性病防治

Study on the Prevention and Treatment of Chronic Obstructive Pulmonary Disease by Traditional Chinese Medicine

Appropriate Techniques Based on the Theory of Preventive Treatment of Disease

TANG Ling，SUN Ding，YU Xiao，LI Shaobin，FANG Hong

（Longhua Hospital of Shanghai University of Traditional Chinese Medicine，Shanghai 200032，China）

Abstract The theory of preventive treatment of disease is an important part of the theoretical system of Traditional Chinese Medicine（TCM），which embodies the advanced concept of prevention and treatment of diseases.With the construction and development of the theory of preventive treatment of disease and its more widely clinical application，its social and clinical significance has attracted more and more attention.The TCM appropriate techniques based on the theory of preventive treatment disease plays a critical role in the prevention and treatment of chronic obstructive pulmonary disease（COPD）.A variety of techniques including power exercise，TCM internal medicine，plaster therapy on acupoints，acupuncture，moxibustion，dietetic therapy，mental adjustment and so on are worth further promotion and practice，for it can be adjusted according to individual patient′s conditions，and is easy to implement and has obvious effects of improving life quality，with less adverse reaction and the economic burden.

Keywords Theory of preventive treatment disease; Traditional Chinese medicine appropriate techniques; Traditional Chinese medicine pulmonary rehabilitation; Chronic obstructive pulmonary disease; Stabilization period; Integrated management; Clinical and experimental studies; Prevention of chronic diseases

中圖分类号：R249文献标识码：Adoi：10.3969/j.issn.1673-7202.2021.05.030

慢性阻塞性肺疾病（Chronic Obstructive Pulmonary Disease，COPD），简称慢阻肺，是一种常见的以持续性呼吸道症状和气流受限为特征的可以预防和治疗的疾病。预计未来几十年COPD的患病率和死亡率还会逐年增加，是重要的公共卫生问题[1]。COPD目前居全球死亡原因的第4位[1]，2018年最新发表的中国成人肺部健康研究数据[2]显示我国40岁以上成人的COPD患病率已高达13.7%，60岁以上人群患病率已超过27%，而全国总患病人数为9 990万，即约1亿人，与10年前比较增长67%。不仅发病率居高不下，也因COPD病程长、病情易反复的特点，容易给患者带来很大的经济负担。病情的拖延、身体状态的下降，患者很多都处于沮丧、消极状态，更不利于病情的改善，所以为了提高COPD患者的生命质量、减缓病情，稳定期的管理更为重要，长期的肺康复治疗需要得到更多的重视。2019年COPD全球倡议（Global Initiative for Chronic Obstructive Lung Disease，GOLD）也更明确了肺康复的重要地位，明确指出了通过肺康复可以改善临床症状，提高患者生命质量和日常活动中的生理和情感的参与[1]。

肺康复是对于慢性呼吸系统疾病患者采取的多学科干预措施，基于患者进行全面评估、个体化治疗，改善患者的生理和情感状况，通过长期坚持肺康复治疗，从而使病情得到改善、从中获益[3]。COPD稳定期的肺康复疗法是属于多学科的综合治疗方法，其中包括呼吸训练、运动训练、咳嗽排痰训练、无创通气、家庭氧疗、心理干预、健康教育及中医肺康复疗法等治疗方法[4]。中医肺康复是运用中医适宜技术干预COPD稳定期患者，包括功法锻炼、穴位贴敷疗法、针刺、艾灸、中药调理等技术，以达到改善患者生活状态，减少疾病加重的目的，为COPD综合管理中重要的一部分。诸如COPD这种慢性疾病的管理，更适合中医药发挥未病先防、既病防变、瘥后防复的“治未病”特点。在国务院印发的《中国防治慢性病中长期规划（2017—2025年）》中明确指出：发挥中医“治未病”优势，大力推广传统养生健身法，建立中医专科专病防治体系，针对具有中医药治疗优势的慢性病病种，总结形成针对这些病种的中医健康干预方案并加以推广应用，发挥中医药在慢性病防治中的作用和优势[5]。

我们主要从中医“治未病”理论、中医对COPD的认识、基于“治未病”理论的中医适宜技术在COPD患者稳定期的现代研究3个方面，对中医“治未病”理论在COPD稳定期综合管理中应用的优势展开论述。

1 中医“治未病”理论

中医“治未病”历史源远流长，“治未病”一词最早见于《素问·四气调神大论篇》[6]“圣人不治已病治未病，不治已乱治未乱，此之谓也。夫病已成而后药么，乱已成而后治么，譬犹渴而穿井，斗而铸锥，不亦晚乎。”其中强调了未病先防、防重于治的思想。“治未病”理论在秦汉时期得到发展，张仲景在《金匮要略》[7]中如是说：“夫治未病者，见肝之病，知肝传脾，当先实脾……。”强调了作为医者需要提前采取措施，防病之传变。“治未病”理论在明清时期发展成熟，《温热经纬》[8]中已强调“先安未受邪之地。”经过历代医家对中医“治未病”理论不断的发展，保养形神、防治疾病的理论体系逐渐完善。

“治未病”理论是中医预防医学和中医临床医学相互融合发展的产物，主要内容包含三方面，也是疾病的3个阶段，即未病先防、既病防变与瘥后防复。未病先防即是指未病之前，采取措施预防疾病，强调早期预防;既病防变即是指疾病已经发生，在早期就要积极诊治，“先安未受邪之地”，阻断进一步传变;瘥后防复即是指疾病愈后或稳定时期，扶助正气，防病复发加重。

2 中医对于COPD的认识

COPD在中医中没有直接的病名，根据其临床不同的主要症状，对应于中医“肺胀”“咳嗽”“喘证”“哮病”“痰饮”等病，临床以肺胀病多见。肺胀病是因为慢性肺系疾病反复发作，而致肺气胀满，不得敛降，主要表现为胸部膨满、胀闷不畅、咳喘上气、痰多、烦躁、心悸等，病程久则可见面色晦暗、唇甲发绀、肢体水肿甚或喘脱、昏迷等危重证候[9]。病位主要在肺、脾、肾，病理因素为痰浊、水饮与瘀血;另外肺为娇脏，肺虚卫外不固，易感外邪，六淫反復袭表，病情易复发，致使肺气愈加闭郁，进一步损伤肺气，加重痰瘀[9]。

3 基于“治未病”理论的中医适宜技术在COPD稳定期的现代研究

肺胀为己病，多为虚实夹杂，即使在急性发作期，急则治其标的同时也应顾护正气，通过辨证论治选方用药。而在稳定期采取中医“治未病”理论中既病防变及瘥后防复的相关理论指导对其进行中医适宜技术干预对COPD患者是获益的，近期而言可改善临床症状、提高生命质量，远期可减少急性发作次数。既病防变主要从功法锻炼、饮食疗法、精神调摄等日常患者生活方式的改变加上中药内服、针刺、艾灸等防治疾病的手段等来提高机体的抗病能力，防止疾病的传变。COPD发展过程中，气道慢性炎症反应长期存在，机体抵抗力差，常因受凉或感染因素诱发而急性发作。长期使用抗生素、激素的治疗，不良反应较多，缺乏对免疫能力的调控，破坏人体阴阳平衡，正气一再被打击，疾病反复发作。故瘥后防复也是运用中医适宜技术改善阴阳平衡，顾护正气，防止复发。

通过查阅文献，总结近几年基于“治未病”理论的中医适宜技术干预COPD稳定期的研究，包括功法锻炼、穴位贴敷疗法、针刺、艾灸、中药调理、饮食疗法、精神调摄等。

3.1 功法锻炼 骨骼肌功能失调肌营养不良等问题是COPD患者容易出现的肺外表现，导致运动能力及耐力下降，严重者可影响日常生活自理能力，影响生命质量。运动训练改善患者肌肉功能，主要为四肢肌及呼吸肌，提高运动能力及耐力，改善呼吸功能，是肺康复治疗的核心内容。而功法锻炼属于中医肺康复中的运动训练，传统功法包括太极拳、五禽戏、八段锦等。坚持长期规范锻炼，可以疏经通络，调畅气血，平衡阴阳，调畅情志。研究证明，中国传统运动能够将有氧运动、肌肉锻炼及心理调节三者有机结合，具有养生防病的作用。

八段锦作为传统健身气功功法，在训练过程中以动入静、以静入动、动静皆宜，旨在调和阴阳、通理三焦。陈燕华等[10]通过Meta分析发现，与其他传统运动比较，八段锦通过大量上肢运动，训练了胸部呼吸肌，同时配合静心、调吸，能更好地提高患者的肺通气功能，提高患者活动耐力，改善患者生命质量。太极拳是具有鲜明中国特色的传统运动，包含了下肢运动、上肢运动、呼吸训练、营养支持及心理调节的内容。潘怡等[11]将24式太极拳应用于COPD稳定期患者的肺康复，发现可以改善患者生命质量，减轻呼吸困难症状，提高患者运动耐力，改善患者抑郁状态。全国名老中医邵长荣教授根据传统保健功法理论结合现代呼吸生理学研究创立“邵氏保肺功”，集运动疗法和呼吸疗法于一体，经临床研究其可改善COPD患者临床症状，具有时间累积效应[12]。赵晶晶等[13]将呼吸康复操、健身气功六字诀结合西医常规疗法应用于COPD稳定期患者，观察组焦虑、抑郁发生情况明显少于对照组，中医证候积分也明显低于对照组，Logistic回归分析疗效与相关因素，证明在常规西医治疗基础上加用适度康复锻炼，可帮助患者尽早恢复肺功能。

中医传统功法，其突出的特点是可以多靶点进行综合调节，已经在临床实践及研究中被证实能够很好地将肌肉锻炼、有氧运动与情绪调节相结合，发挥疾病防治的作用，在COPD稳定期综合管理中应用具有重要的价值。

3.2 中药内服 现有的COPD西医常规疗法，以支气管扩张剂、糖皮质激素、氧疗等为主，缺乏免疫调控药物，患者病情容易反复。而中医辨证论治是防治疾病的重要手段，针对不同病情不同证型患者进行组方用药，顾护正气，增加祛邪能力。

曾时杰等[14]以六味补气颗粒剂联合舒利迭治疗COPD稳定期（肺肾气虚证）患者，结果显示观察组患者急性加重次数显著少于对照组，在改善临床症状、生命质量、降低炎症反应蛋白SAA水平等方面均有明显优势。COPD呼吸肌疲劳是COPD患者常见并发症，可导致患者生命质量下降、急性加重甚至致死致残，其治疗一直是难以攻克的难题，所以改善呼吸肌功能，缓解呼吸肌疲劳，是提高患者的生命质量的重要手段。胡涛等[15]运用培土生金法治疗COPD稳定期呼吸肌疲劳患者，使用参苓白术散加减联合西医常规治疗，发现观察组呼吸衰竭发生率明显低于对照组，中医证候积分改善优于对照组，肺功能改善也明显优于对照组。成旭明等[16]使用参芪扶正液辅助治疗COPD稳定期患者，观察外周血趋化因子配体18（Chemokine CC-motif Ligand 18，CCL-18）水平及呼吸肌疲劳的变化情况，经治疗后2组患者肺功能、免疫功能和血气分析均显著改善，CCL-18和呼吸肌疲劳评分显著降低，且观察组改善显著优于对照组，总有效率显著高于对照组，证明参芪扶正液辅助治疗COPD稳定期疗效确切，在改善肺功能、免疫功能、血气分析和呼吸肌疲劳方面效果理想，还可降低外周血CCL-18水平。汪欣等[17]使用麦味五参汤治疗肺肾两虚型COPD稳定期，观察治疗前后免疫功能以及肺功能变化，结果发现观察组总有效率为83.7%，对照组为65.3%，且增强患者自身免疫功能，提升患者FEV1、FVC和FEV1%。

辨证用药是中医区别于西医的最大特色，是中医药的核心内容，大量的临床及实验证明其疗效真实可靠，许多现代医学无法解决的疑难杂症，中医药更体现了其存在意义，值得运用于COPD稳定期患者肺康复管理。

3.3 穴位贴敷 穴位贴敷在我国有广泛的应用人群，由来已久，长期的实践证明，该疗法对冬季发作性的慢性难治性肺系疾病具有理想的临床疗效，又具有简、便、廉、验的特点。冬病夏治穴位贴敷，将中药、穴位、节气结合，发挥三者的相互作用，以奏疏通经络、温阳驱寒、调和气血之效果。

李竹英[18]进行了中药穴位贴敷治疗COPD稳定期患者的临床研究，观察免疫调节改变情况，发现中药穴位敷贴能有效地调节患者的免疫功能及炎症介质，明显降低患者IFN-γ、TNF-α血清水平，提高NK细胞活性。刘美颖等[19]治疗COPD稳定期患者，在西药治疗基础上，加用温阳化痰穴贴，经治后观察组患者中医证候积分明显优于对照组，观察组生命质量中躯体疼痛、活力、社会功能、精神健康、总体健康等改善明显，较单纯常规疗法效果更佳。研究证明，运用三伏三九敷贴治疗COPD患者，可提高患者血清免疫球蛋白A、免疫球蛋白G、免疫球蛋白M水平，降低免疫球蛋白E水平，提示经过敷贴，患者免疫情况得到调整，同时免疫球蛋白E介导的超敏反应也有一定程度减轻[20]。周昌妮[21]研究舒肺贴改善COPD大鼠炎症介质表达的实验研究，将舒肺贴敷在穴位（大椎、肺俞、肾俞），实验结果提示，经过中药穴位敷贴，COPD大鼠肺脏中白细胞介素-6、单核细胞趋化蛋白等炎症介质明显减少，敷贴可改善肺脏内炎症反应。

中药穴位敷贴是以中药与局部穴位相结合、并顺应四时节气规律的治疗方式，临床运用至今，效果理想，受众较多。随着现代医学的发展，也证明了穴位贴敷疗法治疗COPD稳定期的作用机制较明确，具有临床疗效，又可减轻患者经济负担，操作简便，且不良反应小，安全可靠。

3.4 针刺 针刺疗法是通过穴位的针刺刺激，激发人体经气，调整体内各脏腑功能，提升患者的自身各项能力，作为安全、无害的治疗手段广泛运用于临床炎症反应疾病的治疗。针刺的临床效果理想，已被大量临床研究中证实可以改善COPD稳定期患者肺内炎症反应，也可一定程度改善肺功能[22]。

实验研究也证实，通过针刺可以使COPD大鼠的肺泡灌洗液中的白细胞介素-8、白细胞介素-1β和肿瘤坏死因子-α水平得到降低，全身炎症反应得到抑制[23-25]。宫锦帅等[26]使用电针针刺大鼠双侧足三里穴，观察针刺后COPD大鼠血浆多巴胺和肺功能情况，结果显示针刺能够缓解COPD大鼠炎症反应，改善肺功能，提高血浆多巴胺水平。童娟等[27]研究针刺在COPD患者肺康复中的治疗优势及安全性，在规定的有氧运动训练基础上分别予以针刺，治疗后针刺组可明显改善患者肺康复效果，并可减少患者运动疲劳的不良反应。杨俊姝等[28]运用针刺联合西医常规治疗COPD稳定期患者，针刺组穴位以定喘、肺俞、足三里为主，配穴为风门、列缺、膏肓、膻中、天突、丰隆、脾俞、肾俞，每次选主穴及2～3个配穴针刺，隔日1次，共治疗8周，结果示针刺疗法能有效提高患者肺功能，与舒利迭效果相当，治疗4周后对呼吸道症状的改善，舒利迭组优于针刺组，而治疗8周后2组效果相当，针刺组对生命质量的改善稍优于舒利迭组，提示针刺治疗远期疗效更明显，肺功能及生命质量都可得到一定提高。

3.5 艾灸 艾灸，是以艾叶为原料，艾叶性温，气芳香，具温经通络之效，凭借灸火的热力，直接或间接地在特定的穴位或部位上加以刺激，可达到温经散寒、疏通经络、化痰祛湿、扶阳固脱、活血益气等良效。XIE JH等[29]纳入COPD稳定期老年患者80例，观察组患者在特定穴位使用温针灸，主要穴位包括足三里、肺腧、定喘穴，匹配穴位包括膏肓、心腧、大椎、风门，观察肺功能改善情况，结果表明温针灸可以提高患者肺功能。梁永妍[30]在常規治疗基础上加用腧穴热敏化悬灸辅助治疗COPD稳定期患者，治疗后患者肺功能指标得到改善，血清肿瘤坏死因子-α和高迁移率组族蛋白-1水平下调，总体临床疗效得到提高。范亚男等[31]纳入COPD稳定期肺脾气虚、肺气虚、肺肾气虚患者，在原有治疗基础上加用益肺灸干预，即选取背部督脉的大椎穴到腰腧穴的脊柱段施以“隔药灸”，结果证明益肺灸可以改善患者临床症状，提高日常工作生活和社会交往能力，皮肤致敏率低，更安全有效。黄海玲等[32]纳入COPD稳定期阳虚型患者参加研究，沿背腰部督脉、足太阳膀胱经使用扶阳火艾灸方法进行治疗，经治后观察组患者肺功能改善优于常规组、温和灸组，中医证候改善明显，生命质量也得到提高。覃光辉等[33]采用六孔灸盒灸法结合噻托溴铵粉雾剂治疗稳定期COPD患者，在患者背腰部督脉及两侧膀胱经进行艾条温和灸，治疗后患者CAT评分、末梢血氧浓度改善明显，优于单纯西医观察组。

3.6 饮食疗法 饮食疗法（简称食疗）是中医疗法的重要组成部分，具有传统饮食的色、香、味、形特点，又可以达到保健、防病、治病等作用，是人类长期生活实践与中医学理论知识相结合的产物，可贯穿整个“治未病”的过程。食疗在日常饮食中以食物代替药物治疗，应用更安全、方便，价格低廉，群众接受度更高。临床上多见COPD患者伴有营养不良，影响疾病整体预后，改善营养状态对延缓COPD进展、提高生存率和生命质量有重要意义。

梁雪贞等[34]通过对COPD合并肺心病稳定期患者辨证施膳，研究其生命质量、营养状态的影响，经过3个月的药膳干预，患者体质量指数保持相对稳定水平，在生命质量、中医主证评分均比入组时有改善，焦虑抑郁状态也得到缓解，证明药膳干预对改善COPD合并肺心病患者生命质量、缓解焦虑抑郁不良心理状态起到积极作用。陈新明[35]研究分析食疗联合常规药物治疗COPD稳定期患者辅助呼吸功能训练的应用效果，结果显示实施食疗辅助呼吸功能训练，能够显著提高临床疗效，同时能够显著改善COPD患者常见的营养失衡状况，是一种经济、安全、有效的手段。

食疗是以药食同源、四气五味、升降浮沉、归经等中药学理论为指导，根据患者病证特点，将食物与药物合理配伍组方的一种防治疾病的方法，用于机体日常的调理，尤其适用于病后的康复调理、慢性病的辅助治疗、体弱人群的滋补强壮，切中COPD患者的需要。

3.7 精神调摄 COPD患者病程迁延、病情反复，容易使患者产生不同程度的焦虑、抑郁等情绪障碍，影响疾病的治疗及康复。中医精神调摄疗法，又称心理治疗，主要通过医生的言语、行为、情感、态度等影响到患者的认知、情感和行为等，以给予患者特定的心理疏导而达到治疗目的的一种方法。中医认为形神合一，神寓于形中，形又为神主宰，故调神能改变形，进而达到调形的目的。“人之生也，天出其精，地出其形”。人需要身心统一，治疗时主张将人作为一个整体对待，强调人与自然、社会的相互关系，而不是片面的、孤立的疾病治疗。治疗过程中，让患者恢复信心，有效调动其主观能动性对于提高疾病的治疗效果有着积极正面的意义。

李明思等[36]研究采用中医特色人文关怀配合心理疏导对COPD合并呼吸衰竭患者进行干预，对照组采用心理疏导方式主要以说服劝导、合理宣泄、放松调节为主，观察组采用中医特色人文关怀配合心理疏导，关注心理状态及周围环境，全面交流沟通，了解患者生理、心理及社会功能方面存在的问题，针对性解决，关心照顾患者，根据五脏、五志及五行生克关系创造情志相胜干预方式，建立面对疾病的勇气和信心，更好地配合治疗，结果显示中医特色人文关怀配合心理疏导可有效改善心理状态，提高患者希望水平、日常生活能力。王梁敏等[37]给予COPD患者常规情志护理，在此基础上应用五音疗法联合穴位按摩治疗，以宫、商、角、徵、羽5个音阶谱写乐曲，五音与五脏相通，宫音健脾调胃，商音清肺理气，角音疏肝解郁，徵音舒心安神，羽音滋阴补肾，结果证实五音疗法联合穴位按摩可以有效缓解COPD患者的呼吸困难及焦虑症状，提高满意度。

4 小结

随着人民生活水平的不断提高，我国的疾病谱已经逐渐转变为慢性疾病为主。COPD的防治不只是急性发作期的症状控制，更多是稳定期的积极干预治疗。中医“治未病”理论历史悠久，内容丰富，遵循“未病先防、既病防变、瘥后防复”治疗理念。在“治未病”理论指导下的中医适宜技术对于COPD患者稳定期的防治作用也得到许多研究证实，且中医适宜技术个体化明显，治疗不良反应较小，实施简便，价格低廉，大大提高患者依从性。以“治未病”理论为指导，开展中医适宜技术对于COPD患者是有效的，值得进一步研究。但是对于中医适宜技术尚未确立统一的、具体的质量标准，未来研究的方向还应使中医适宜技术治疗COPD稳定期患者更加规范化、标准化，利于全面推广及应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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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9-10-11收稿 责任编辑：芮莉莉）

基金项目：上海市申康医院发展中心项目（16CR4021A）

作者简介：唐凌（1989.09—），女，医学硕士，主治医师，研究方向：未病临床与研究，E-mail：tangtanghb@126.com

通信作者：方泓（1973.07—），女，医学博士，主任医师，教授，硕士研究生导师，研究方向：中医预防保健及治未病临床与研究，E-mail：15000297742@1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