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称否定+只/就”构式的形式矛盾及其矛盾消解机制
2021-06-04周晓晗刘兴均
周晓晗,刘兴均
(三亚学院 人文与传播学院,海南 三亚 572022 )
一、“全称否定+只/就”构式的形式矛盾的认识
“全称否定+只/就”构式由全称否定小句和限定副词“只,就”小句构成,前后小句在形式上形成相对关系,具有“矛盾性”。例如:
(1)自己什么都不缺,只缺一个儿子。
(2)现在什么都不缺,就缺诚信。
构式的形式表现为“什么都(否定),只/就(肯定)”,语义上表现为“前后矛盾”。鲁承发(2019)讨论的无矛盾的I式组配方式不在讨论范围之内。
例如:
(3)婆家人她谁都不信,她只信娘家人。
(4)王治郅什么也没说,他只是笑了笑。
“全称否定+只/就”构式在形式和语义上具有“矛盾性”,但与相类似的矛盾句有本质上的区别。[1]76有部分学者讨论过与“全称否定+只/就”构式相类似的表达式,对其合理性存在争议。相似表达式为“整个大楼漆黑一团,只有一个房间还灯火辉煌”这样前后矛盾的句子。邢福义(1979)、刘新友、雅贞(1990)[2]讨论了这类句子,他们认为从句法和逻辑规则来说,句中的“整个”全称词太过绝对化,不存在例外的可能。“整个大楼漆黑一团”为真,“只有一个房间还灯火辉煌”就为假,反之,“只有一个房间还灯火辉煌”为真,“整个大楼漆黑一团”即为假,此为病句。本文讨论的“全称否定+只/就”构式中全称否定小句使用的是疑问代词“什么、谁、哪里”,和“全、所有”等这样的全称量化词不同。杉村博文(1992)[3]认为“任指疑问代词+都/也”的周遍性并不是毫无例外,该格式是选择性总括。因此“全称否定+只/就”构式具有“矛盾性”,但没有违反句法和逻辑规则。
针对构式的“矛盾性”,为充分了解大众对句子矛盾性的认知,我们展开了问卷调查。调查对象为在校大学生和从事教育的工作者,他们根据提供的句子回答句子是否有矛盾性。调查人数为180人,有效回答180人。其中认为句子没有矛盾有80人,句子有矛盾但经常使用有63人,句子有矛盾是病句且需要纠正的有37人。
图1 句式是否矛盾
调查结果显示,本构式已普遍存在于日常生活表达,成为习以为常的日常用语。多数人未察觉这样表达存在矛盾,发现有矛盾但已习惯使用的人次之,少数人认为是病句且需要纠正。
本构式在口语和书面语中大量存在且形式高度统一,具有极强的能产性,已凝固成日常表达式。我们将构式存在的“矛盾”称之为形式矛盾。
二 “全称否定+只/就”构式的形式矛盾模式
构式的形式矛盾受固定成分(疑问代词、都/也、只/就)和不固定成分 VP 的影响,而影响因素有直接关系的是不固定成分中的 V。“动词为句式的中心、重心、核心”,[4]“动词中心说”强调动词在句式结构中的制约作用以及动词与句中其他词语的语义关系。
基于对语言材料中动词的大量分析和统计发现,构式的形式矛盾主要由连接前后小句的动词V激活的,为便于陈述将构式前小句和后小句中的V称为V1和V2。动词在构成构式的形式矛盾中充当重要角色,不仅受构式的系统制约,同时还反作用于构式。动词激活了构式的形式矛盾模式,具有程度等级的差别,对形式矛盾程度等级划分起着直接影响作用。
动词的进入同样和其他固定成分一样受制于构式,有以下几类受限情况:第一,能进入构式且充当V1的为动作动词,如“拿、抢、做、刷、进行……”;第二,能进入构式且充当V1的为能愿动词,如“想、会、要、信……”。需说明的是,当V1为能愿动词时,V1和V2同时为能愿动词;第三,能进入构式且充当V1的为存现动词,“有、发生……”;第四,能进入构式且充当V1的为状态动词如“等、站、坐、看着、看到、凝视……”。动词受制于构式的同时反作用于构式,形成了三种形式矛盾模式。具体情况分为两种情况进行讨论:
(一)V1和V2一致
(1)岁月什么也没留下,只在脸上留下一道道痕迹。
(2)大金鹏王握紧双拳,用力敲打着椅子,厉声道:“我什么都不要,只要公道!”
(3)马德明别的什么都不想,只想吸一口烟,驱一驱寒气。
以上例子的相同之处皆为V1=V2。句中的V达成一致性,形式上形成的语义内涵为:“什么都没留下,只留下……”,“什么都不要,只要……”,“什么都不想,只想……”。相同的动词连接了前后小句,形式上形成一全否一特肯的结合,如例(2)中的V1“要”与“什么都不”构成否定全称,V2“要”与“公道”构成肯定特指的关系。由于动词的一致性致使构式的形式上形成强烈的矛盾冲突,用图表示为:
图2 V1和V2相同时构式的形式矛盾模式
(二)V1和V2不一致
能进入构式的动词都具有动态性,当V1和V2不一致时,V1和V2属于上下位关系,但上下位概念有强弱的区别,即有范畴性的强弱之分。因此我们分为两类,第一类为范畴性强的上下位V,第二类为范畴性弱的上下位V。具体讨论如下:
1.范畴性强的上下位动词
能进入构式的V1属于上位词,V2属于下位词,如:
(4) 爱格利什么也没干,只是把燃烧着的木块拨拉开……
(5)她什么都没做,只刷了卡。
例(4)中的动词“干、拨拉”和例(5)中的动词“做、刷”都是动作动词的上下位词,都表动作性。“做”和“干”属于上位词,“拨拉”和“刷”属于下位词,前者的范围明显大于后者。用图可表示为:
图3 V1和V2的上下位示意图
在V1和V2属于上下位词的情况下,构式在形式上形成由上位V1联合前小句否定了全称,由下位V2联合后小句肯定了特指。但因为V1和V2是上下位的关系,和V1和V2相同的情况相比,构式的形式矛盾程度在一定程度上削弱了。
V1和V2都具有动态性属于上下位词,依旧能形成矛盾冲突,仅次于V1=V2 的情况。用图表示为:
图4 V1和V2属于范畴性强的上下位动词时,构式的形式矛盾模式
2.范畴性弱的上下位动词
V1和V2不一致的第二种情况为V1和V2的上下位概念范畴性弱。这类情况下V1一般为动作动词,如“做”、“干”、“搞”……,V2为能愿动词如“想”、状态动词如“坐”、“等”、“站”、“看着”、“凝视”、“进行”等等。如:
(6)什么也不做,就是想你,把成百件细小的往事翻来覆去想。
(7)什么也不做,就在床边站着。
(8)我什么也没做,只是看着我母亲在和一个成年男人搏斗。
(9)整天什么也不干,就是在等你,在窥探你的一举一动。
例(6)-(8)中V1“做”和例(9)中的V1“干”,都是动作动词。例(6)中的V2“想”和例(7)-(9)的“站”“看着”“等”分别是能愿动词和状态动词。进入构式的V2能愿动词和状态动词不是具象的能外在观测到的运动,动态性相对动作动词来说比较弱。用图来表示进入构式的动词的动态属性由强到弱:
V动作>V能愿>V状态
图5 动词的动态由强到弱示意图
V2的动态性相比V1比较弱,但V2依旧具有动态性,依旧属于上下位词,只是上下位词概念的范畴性比较弱。但不影响动词连接前后小句形成一全否一特肯的关系。
通过变换可以很好理解:
(6a)什么也不做,就是想你。
→(6b)什么也不做,就做了(想你)这件事。
由于V1和V2不一致且上下位概念比较弱,因此削弱了通过动词构成一全否一特肯关系的关联度,随之也降低了构式的矛盾程度等级。用图表示为:
图6 V1和V2属于范畴性弱的上下位动词时,构式的形式矛盾模式
总结以上结论,动词进入构式会受制于构式的影响,而动词在形式上会反作用于构式。表现为以动词为纽带连接前后小句形成了构式的形式矛盾模式,激活了形式矛盾程度等级。动词如何成为影响构式形成形式矛盾的直接因素分为两种情况讨论,即V1=V2和V1≠V2,两种情况分别形成了三种形式矛盾模式。
第一,当V1=V2时,构式的形式矛盾模式程度等级最高。
第二,当V1≠V2且上下位概念强,构式的形式矛盾模式程度等级比较高。
第三,当V1≠V2且上下位概念弱,构式的形式矛盾模式程度等级最低。
用图来表示构式的形式矛盾程度等级如下:属于范畴性强的上下位动词时,构式的形式矛盾模式
图7 构式形式矛盾程度等级示意图
三“全称否定+只/就”构式的矛盾消解机制
(一)“全称否定+只/就”构式中的疑问代词认知解释
构式的形式矛盾主要在于由动词连接起的前后小句在构式的辖域上发生冲突,即前小句否定了全部,后小句肯定了小范围。矛盾产生的症结在于构式成分的范围,即前小句中的疑问代词。我们需要重新认识存在于构式中的表范围的疑问代词“什么”,认识疑问代词在构式充当的作用和用法。
文章开篇我们论述过本构式和其他相似表达式是有区别的,前人认为相似表达式的全称词太过绝对化,是矛盾句。而本构式的疑问代词在“任指疑问代词+ 都/也”的结构中,杉村博文[3]认为表周遍性但并不是毫无例外。徐烈炯、[5]袁毓林[6][7]也从不同角度认可了杉村博文对疑问代词周遍性的观点。构式中的疑问代词和“都、也”组合时表选择性任指,这从根本上与表绝对化的相似表达式区分开来。同时也表明构式的辖域里,前小句否定的不是全部,而是有选择性的否定。因此从语法角度看构式成分本身没有矛盾性,不能用对疑问代词的看法来看待构式中的疑问代词。这个解释路径是基于语言研究的句子层面对已固化为语言表达式在大量的语言事实的基础上进行分析和阐述得出的结论,即句子表达式形成构式后,具有了独立的语法意义。
认知语言学学派认为语言是人的一种认知活动,“以认知为出发点,来探究人是这么运用语言符号以及由这些符号组成的种种语言结构来实现人的思维活动”,[8]130本构式带有说话者强烈的表达意愿和主观性,因此我们从认知的角度来进一步认识构式中的疑问代词。
沈家煊(2002)认为语言的主观性体现在说话人对客观事物的“认识”上。由于构式具有较强的主观性,因此认识构式中的疑问代词,需考虑和讨论它的认知范畴。
构式的认知范畴分为两种情况进行讨论,一种为前后小句的认知范畴是统一的。另一种是前后小句分别有各自的认知范畴,共同组成了整个构式的辖域。
第一种情况构式的前后小句的认知范畴是统一的,前后小句的范围在同一个辖域内。前小句中疑问代词任指的范围是除了后小句的范围。这种情况“在认知域里就属于‘部分-整体’联想激活,称为转喻”。[8]209鲁承发(2019)用“完形压强”(gestalt psychological pressure)解释为何会发生“转喻”现象,“一是方便,二是“完形压强”(gestalt psychological pressure)在起作用”。[1]77以下面句子为例:
(10)当时什么都没想,就想着救人了。
例(10)中“什么”事实上并不是所有,而是指除了“救人”之外的事件。句子用整体代替了部分,“什么”指代除了“救人”之外的事件。“什么”发生 “完型压强”,被完型的量为除了“救人”之外所有的事件,在“量”上接近于 “所有”。这虽然违反了会话原则中“质的原则”,但遵循了语言的经济原则,并且恰好达到在“什么”的对比衬托下凸显了“救人”的效果。
例(10)属于说话者的意愿落在后小句上,旨在通过“完型”前小句原本的 “量”来强调后小句。还有另一种情况是说话者的意愿在前小句,仍然通过“完型”前小句原本的“量”但强调的是前小句。以下句子为例:
(11)我今天什么也没做,就在院子里坐了一下午。
例(11)整个句子语义重点表达的是“我”今天没有做什么重要的事。句子用除了“坐了一下午”之外“别的”事件完型成了“什么”表所有。“就在院子里坐了一下午”这种静态“多余”的量可以忽略不计,因此句子故意违反了合作原则中“量的原则”,用“什么”完整的量作为强调,把“就在院子里坐了一下午”作为背景,衬托出“我”今天没有做什么实质性的事情。
可以得出,构式的前后小句在同一个认知范畴的情况下组成同一个辖域,无论构式强调的是前小句还是后小句,疑问代词都发生了转喻现象,通过“完型压强”来达到说话者表达意愿的目的。
第二种情况为前小句的疑问代词范围和后小句涉及到的范围不是一个认知范畴。当前后小句不属于同一个认知范畴时,构式同样发生了转喻现象,由整体激活部分。但和第一种情况转喻现象具体情况不同。本构式是具有强烈主观性的动态构式,涉及到人们对于“事情”的不同的认知范畴,这取决于说话者在当下语境下看待事物的认知。以下面句子为例:
(12)我什么都没做,就看了一天的剧。
例(12)这一类的句子是属于前后小句不是同一个认知范畴,存在两种解释。第一种说话者从自身计划和打算来看点事物。如果此事不在计划和打算范围之内,认知上就自动排除在“事情”这一范畴之列。换句话说,是否划为“事情”范畴内取决于说话者的计划和打算。例(12)中假设说话者今天要做的事情为打扫卫生、做饭、学习某种技能等一系列动态事件,那“看剧”这样相对静态的就不在“做事” 范畴之列。如把句子换成“我什么也没做,就看了一天的书”,如果说话者的计划是出门游玩、看望朋友等动态事件,那这里的“看书”也不属于“做事”范畴。
第二种在人们心理认知上普遍认为“看剧”属于休闲活动范畴,不应该划为“做事”范畴。看剧、看电影、玩游戏、外出游玩等属于休闲娱乐,不在“做事”范畴之内。这是从事件本身来看待的。以上两种的认知出发点无论是自身还是事物本身,都是说话者对客观事物作出主观判断。
前后小句的认知范畴属于两个不同的范畴,进一步说,前小句的“什么”所指代的范围和后小句的范围没有直接和密切的关联。例(12)中的“什么”所指代的范围可以是说话者计划内要完成的“打扫卫生、做饭、学习某种技能……”等动态事件,同样发生了转喻现象,用这一系列动态事件“完型”为“什么”,整体代替了部分,违反了会话原则中“质的原则”,但遵循了语言经济原则。用“看剧”这一不在计划之内的静态事件衬托出“我今天什么也没做”;“什么”所指代的范围也可以是“工作、看书、交谈、学习……”等非休闲娱乐事件,这些事件被“完型” 为“什么”,用“看剧”这种娱乐事件来突出和强调“我今天什么事情也没做”。构式的疑问代词无论是以上哪种情况都会发生转喻现象,但具体情况不同需分别看待。当构式的前后小句属于同一认知范畴,疑问代词的转喻现象和后小句所指代的范围有关。当前后小句不属于同一认知范畴,疑问代词的转喻现象和后小句指代的范围无直接关联。因此当句子涉及两个认知范畴时,就不能简单的把前后小句的范围划为同一个辖域。
(二)“全称否定+只/就”构式的形式矛盾消解机制
构式本着语言的经济原则和突出强调的事物这两个原则,通过转喻将整体 “疑问代词”激活部分,以达到说话者的表达目的。这从认知的角度表明构式的构成成分疑问代词不具有矛盾性。当前后小句属于同一认知范畴时,疑问代词指代的是除了后小句之外的范围,因此前后小句并没有语义上的冲突,仅仅是发生转喻现象用疑问代词这一整体替代了部分,这才导致在形式上造成了“矛盾”。当前后小句不属于同一认知范畴时,从根本上矛盾就不成立。因为前小句否定的是一个认知范畴,后小句肯定的另一个认知范畴,在两个范畴上矛盾自然无法存在。同样的也是因为发生转喻现象,疑问代词替代了部分,造成了形式矛盾的假象。
从起决定作用的疑问代词入手阐述了构式成分本身没有矛盾性,只是通过转喻现象导致构式在形式上有假性“矛盾”。从认知角度深究构式的深层是没有矛盾的。而构式的形式矛盾其实就是前后小句在形式上的一种对抗。功能学派的核心观认为语言是为某一特定目的服务的表达手段的系统,语言系统中的构成要素都是为了实现特定目的而形成的表达手段。说话者通过构式的构成成分形成的表达手段来达到表达意愿的目的,一旦前后小句在语义上有了侧重,即说话者表达意愿的集中区放在前小句或后小句,这种对抗就会消解。因此,构式的形式矛盾的消解机制在于强调的焦点落在前小句还是后小句。
本构式的独特之处在于强调的焦点可以落在前小句也可以落在后小句,前面的论述也有体现。看下面这例子:
(13)“我什么都没吃,只吃了一片面包”
当说话者想表达自己基本没吃什么东西的时候,强调的焦点就落在前小句。
“大脑对视觉信息的组织遵循‘焦点-背景分离原则’(figure-Ground segregation)”[9],当我们注意到一样东西时,其他事物则成为背景。前小句“我什么都没吃”成为整个句子的焦点,“只吃了一片面包”在“量”上趋近于没有的情况下沦为背景。在“量”很小的对比衬托下,强调“我”没有吃东西。
当说话者想表达自己只吃了一片面包没有吃其他任何东西的情况下,强调的焦点落在后小句。在“我什么都没吃”的背景衬托下,强调“只吃了一片面包”。由于本构式具有强烈主观性,因此强调的焦点落在前小句还是后小句很大程度上取决于说话者的表达意愿。但无论是哪种情况,一个语境中句子只会存在一个强调焦点。当焦点落在其中一方,另一方就作为背景来衬托它,达到说话者表达意愿的目的。构式中的焦点犹如“砝码”,当焦点落在构式中的前小句或后小句上,构式的天平就会发生倾斜,即语义得到侧重和强调。语义侧重就是构式失去平衡的过程,这也就是形式矛盾消解的过程。将前小句视为Z,后小句为D,如图所示:
当说话者的意愿想强调Z时,Z是焦点,这时D往往“沦为”背景,反之亦如此。形式矛盾是一种双方的对抗,某一方“沦为”背景,意味着降低了这种“对抗性”,焦点-背景机制就达到消解形式矛盾的目的。
结 语
“全称否定+只/就”构式具有形式上的“矛盾性”,形成的根源是构式的构成成分相互组合和作用的结果。以动词为核心连接前后小句形成了构式的形式矛盾,且具有三种形式矛盾模式,有矛盾强弱等级之分。除以动词为纽带连接前后小句造成的形式矛盾外,最核心的是构式中的疑问代词。从语法上看,研究表明疑问代词表周遍性但不是毫无例外,是选择性任指。从认知角度看,构式中疑问代词原本的位置本质上没有矛盾性,疑问代词用整体代替了部分,发生转喻现象。
图7 矛盾消解示意图
由于转喻导致构式在形式上有了“矛盾”。
焦点-背景机制消解了构式的形式矛盾,焦点和背景取消了构式的前后小句的对抗,当焦点落在前小句或后小句时,构式有了语义侧重,矛盾自然得到消解。构式的构成成分组配在形式上形成了“矛盾”,而构式的深层形成的焦点-背景机制消解了构成成分形成的形式矛盾。形式和深层结构的融合消减使构式形成了独特的语义配置方式,出现了独特的浮现义呈现出“表层矛盾,内在和谐”的整体特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