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川陕苏区党群关系建设的五维路径探析

2021-06-04何先成

四川文理学院学报 2021年1期
关键词:苏区革命群众

何先成

(四川文理学院 政法学院,四川 达州635000)

川陕苏区是由徐向前、张国焘、陈昌浩、李先念等领导创建的全国第二大苏区。在其鼎盛时期,川陕苏区面积达4.2万平方公里,人口约500万,所辖地域包括通江、南江、巴中、万源、平昌、宣汉、达县、开江、渠县、大竹、城口、开县、梁平、旺苍、苍溪、阆中、南部、仪陇、蓬安、营山、广元、昭化、剑阁、宁强、西乡和镇巴等二十余县。其中通江、南江、巴中、万源、平昌、旺苍、城口七个整县和阆中、仪陇、宣汉、广元、昭化的大部分,为巩固的革命根据地,其余各县为游击区。[1]2红四方面军也由入川时的一万多人发展到八万多人。在短短的两年多时间里,红四方面军和川陕苏区发展如此之好,毫无疑问,与川陕苏区广大群众的大力支持以及中共所营造的亲密党群关系是分不开的。目前学界在川陕苏区党群关系研究方面取得系列成果①,然而,由于诸因素制约,这些成果多从影响川陕苏区党群关系的主要因素、川陕苏区领导干部的群众观、川陕苏区群团组织等方面去考察,鲜有以中共与群众互动的视角对川陕苏区党群关系建设进行分析的成果。有鉴于此,笔者不揣浅陋,尝试以中共与群众互动的视角,运用有关川陕苏区的文献资料和口述回忆资料,从思想、政治、经济、社会、党的建设方面对川陕苏区党群关系建设的路径作具体而微的探讨。不足之处,敬请同行教正。

一、以启蒙和培养群众的革命思想为先导

川陕边区地处四川东北、陕西南部交界地,以大巴山为中心,群山环绕,高山峡谷交错,交通极为不便,处于田颂尧、杨森、刘存厚等军阀的残酷统治之下,他们不允许宣传任何进步思想、革命思想。因此,这里的广大群众对共产党、苏维埃、三民主义、国民革命、共产主义以及农民协会几乎一无所知。[2]146为赢得广大群众的信任和支持,唤醒其革命觉悟,中共在川陕苏区通过发布布告、口号标语宣传、改编制作歌谣戏剧等多种有效的政治动员方式对之进行无产阶级革命思想的启蒙教育。

布告是中共发布的解释党和红军性质与政策主张的正式官方文件,文字通俗,文句不长,具有很强的权威性。例如,1933年红四方面军政治部发布《为优待参加红军事》布告,说明了红军的成分是由革命的工人农民与劳苦群众组成,阐明了参加红军可以分得好田地、进入各级苏维埃政府机关工作、得到优抚等特别的权利,号召广大群众积极加入红军,联合起来同国民党军阀、地主豪绅进行斗争。[3]川陕省苏维埃政府成立后,针对苏区的重要工作,布告往往在中共川陕省委的领导下以川陕省苏维埃政府的名义发布。同年,川陕省苏维埃政府发布的《川陕省苏维埃政府关于土地改革布告》描述、分析了穷苦百姓受苦的情形、原因,阐明了政府进行土地革命的措施。[4]1325—1326通过发布正式的布告,人民群众不仅了解了中共的政策、革命思想和主张,更认识到他们世代贫穷、受苦受难的根源,从内心深处激发了他们的反抗意识和革命意识,为其自觉融入革命洪流做好了思想方面的动员。

值得一提的是,川陕苏区创建之初,川陕边区的党组织力量较为薄弱,内生力量缺乏,革命的推动力更多地依赖于红四方面军。因此,早期的布告往往以中共领导的红四方面军政治部的名义发布。川陕省苏维埃政府成立后,针对苏区的重要工作,布告往往在中共川陕省委的领导下以川陕省苏维埃政府的名义发布。

由于川陕苏区群众知识、文化水平普遍不高,中共的宣传部门采取了口号和标语宣传的形式向群众宣传党、苏维埃和红军的革命主张和政策。口号、标语言简意赅,朗朗上口,是中共革命思想和主张口语化、大众化的主要体现。例如,1934年由中国共产主义青年团川陕省委印发的《动员穷苦青年消灭刘湘残部,粉碎“川陕会剿”中心口号》,说道:“刘湘是喝我们穷苦青年血汗的毒虫!是帝国主义的忠实走狗!……刘湘把我们穷苦青年拉去当兵,替他当炮灰,饿死冻死不知有多少!”号召广大穷苦青年武装起来,参加少先队、童子团、少先先锋师、少先模范营、红军,彻底消灭刘湘残部。[4] 1412—1413标语也是中共培育群众革命思想的有效方式。中共结合大巴山山高石头多的实际,组成专门的书写队、錾字队,将大量的标语錾刻“在群山之巅、道路两旁、关隘渡口、村民院落、街道周围、祠堂庙宇、坟园墓地等处的石崖、石墙、石碑、石柱、石坊、石门廊、石板壁上”。[5]其中,最大的石刻标语是四川通江县沙溪镇红云岩上的“赤化全川” 四个大字,字高5.5米,宽4.7米,笔划深0.35米,宽0.7米,里面可卧一人,字间距为7.1米,字迹工整,笔力遒劲。由于红云岩雄距万谷之巅,即使离岩三、四十里远,其字迹依然清晰可见。这些独具特色的石刻标语体现出中共励志革命的英雄气概,深得群众的敬佩和信任,其宣传效果显著且持久。这正如毛泽东所指出的:“很简单的一些标语、图画和讲演,使得农民如同每个都进过一下子政治学校一样,收效非常之广而速。”[6]

在宣传群众、感染群众方面,“革命文件不如革命口号,革命口号不如革命歌谣。”[7]革命歌谣、戏剧从革命的情感动员角度服务于革命运动,融艺术性、革命性、战斗性和政策性为一体。川陕边区广大群众虽然识字不多,文化不高,但大都喜爱听歌、唱戏。于是,中共在川陕苏区根据实际情况,运用当地民俗中长期流行的曲调和通俗上口的民间语言或民歌俚语,收集、整理、改编和制作了数量众多、内容丰富、题材广泛,贯穿党的政策和意志导向的革命歌谣、戏剧,向广大群众示范传唱。“每到一地,我们就组织新剧团,利用战斗空隙时间下农村,给群众演新戏,如活报剧、唱歌、跳舞等形式,把群众吸引过来,集合起来,向他们宣传国民党是怎样剥削压迫穷人,穷人为什么受苦,宣传红军的任务、政策和纪律等。”②有些歌谣被宣传队伍重新编排后,人物刻画入木三分,极具感染力。如用祝英台调改编的《刘湘的罪恶歌》唱道:“骂一声,刘湘贼,狼心狗胆,在四川,做的事,罪恶滔天。抽苛捐,和杂款,一月数遍,杀工人,杀农人,一月几千……穷人们,热烈来,扩大红军,灭刘湘,才能保,土地政权。坚决地,英勇地,冲锋前线,冲冲冲,将刘湘,全部灭完。……”[4]1840又如根据牧羊调改编创作的《工人歌》唱道:“工人吃苦真难当,自从进工厂,手劳足又忙。资本家剥削我,残酷似虎狼,工作十二小时,工资又微茫。上难供父母,下难养儿郎,千辛万苦,思想起来好不惨伤。转眼北风吹,红旗到处扬,工友们团结起,奋勇上战场,努力去冲锋。努力去冲锋,贯彻我主张,大家快快来打倒国民党,同心协力一齐起来,建立苏维埃。”[4]1743这些歌谣、戏剧用艺术的形式描述了群众困苦的生活,揭露了被压迫、被压榨的根源,从内心深处点燃了他们信任共产党,拥护革命的精神火把。

中共在川陕苏区对群众的革命思想进行启蒙和培养,使其命运与红军和苏区紧密联系在一起,同时也使广大群众为支持革命战争、拥护红军、维护苏区发挥了巨大而独特的作用。

二、以确立和保障群众的经济利益为中心

马克思曾深刻指出:“人们奋斗所争取的一切,都同他们的利益有关。”[8]对一个人来说,最根本、最基础的权利是生存权。川陕苏区群众对中共的信任、支持,从根本来说,是中共确立和保障了群众从所未有的经济利益。

川陕苏区群众的主体是贫苦农民,他们最大的经济利益就是拥有土地和生存权。红四方面军入川前,四川的情形是军阀混战,苛捐杂税、土地兼并、田赋预征、高利贷剥削等问题极其严重。当时整个川北地区,地主、富农占有近80%的土地,而其人口仅占总人口9%至12%。广大贫农、雇农和中农人均拥有的土地仅有1亩左右。[9]在通江县,若借地主1斗粮食,一年后需要还1.5斗。[10]309在南江县大河乡,田租率高达50%,地租率高达30%,除此之外,农民每年还要承受劳役剥削。[10]309在通江苦草坝,“由于佃地人多,产量低于土地面积,与地主分后一半只能有半年粮,靠推渡船,卖力背背,卖药材补助。吃的大部分是洋芋、玉米、荞麦,稻米多半为地主捣去了,或卖钱买盐吃去了,遇着荒年,或受地主迫害时,吃草根、葛根、神仙泥,乙卯大天旱,饿死人很多,不少人流浪外地,甚至人吃人。穿土布都不容易,经常穿的是襟吊吊,十多岁的大姑娘还没裤子穿。盖的是包谷壳(当时俗称叫冲壳子)也很多,住岩洞的农民更不少,农民根本就是无吃、无住、无穿的穷苦人。”[10]307

川陕苏区建立后,中共在充分尊重贫苦群众意愿的基础上,通过打土豪、分浮财,划分阶级成份、分配土地,确立农民的土地所有权,“田分给谁、粮食就归谁收,田就归分得者永远私有。”[11]以川陕省巴中特别市一区三乡四村为例,土地革命前,该村雇农、贫农共254人,占全村总人口的28.9%,但他们拥有的土地仅占全村土地的2.5%;土地革命后,雇农、贫农拥有的土地占到全村的30%。[12](以背为单位③)(见下表)

项目阶级 巴中特别市一区三乡四村土地革命前土地革命后人口原有土地人均占%人口分得土地人均占%庙产1603.7%红军公田75.51.7%雇农442460.6%贫农2505622.512.9%25012575.1929.4%中农56328715.166.1%56328715.166.1%富农181377.63.2%189052.1%地主4561013.614.6%14.54.50.1%

世代受穷的农民获得土地等生产资料后,充分感受到当家作主的喜悦,生产积极性大大提高,使川陕苏区农业生产得到发展。1933年至1934年,通江、南江一带每亩粮食产量约200—300斤,比中共实施土地革命前增产1倍多。[13]其时流行于巴中一带的民歌唱道:“一九三三年,红军到川边。建立新政府,工农掌政权。豪绅齐打倒,农民分了田。团结搞生产,日子比蜜甜。”[14]

与此同时,中共也发布布告维护工人的切身利益。例如:施行八小时工作制,增加工人工资,保护女工、青工、童工权益,改善工人生活等。

广大农民、工人深知,他们一系列经济权益的取得是中共发动革命运动的结果。于是,他们积极踊跃地加入到党、苏维埃政府、军队中去,保卫获得的胜利果实。

三、以群众广泛的政治参与为着力点

政治参与是指苏区群众参加党和政府领导下的党务组织、政权组织和群团组织并在一定程度上影响党和政府决策和管理的行为。中共在川陕苏区引领群众进行广泛的政治参与,既是中共动员广大群众拥红拥苏的需要,也是群众追求和维护自身各项权益的诉求。

(一)参与各级苏维埃政权。中共是以马克思主义为指导的政党,其革命目标是实现无产阶级专政,作为广大人民群众代表的工农参与政权就成为题中之义。因此,在《川陕省苏维埃组织法》和《苏维埃组织法及各种委员会的工作概要说明》中赋予了工农广泛的参政权。随着革命形势的发展,大批农民纷纷参加到新建立的各级苏维埃政权中。川陕省苏维埃政府的委员有95%是刚参加革命的农民。[15]86在各乡苏维埃政权中,“任委员、主席、副主席等职务的90%以上是贫雇农或出身贫苦的长工、背二哥、手工业者。”[15]70苏区大规模农民参与政权管理确保了中共各项政策的有力落实,而广大农民在参与政权的管理中,其阶级意识、文化水平、管理能力都不同程度地得到提高。

(二)加入中共及其领导的各类群团组织。中共是川陕苏区唯一的执政党,为了巩固和壮大党组织,川陕省委高度重视雇工、贫农的入党问题。《中共川陕省党第二次大会组织问题决议案》指出:要“大量的把各种斗争中最积极勇敢的雇工、贫农分子吸收到党内来”。[4]85中共不仅大规模吸收贫雇农入党,而且对其入党的条件也给予极大的便利,仅须一名党员介绍即可入党。[16]由于川陕苏区贫苦农民占绝大多数,在各级组织中,农民身份的党员比例至少在50%以上,“以镇子区118名党员为例:其中文盲占56%,初识字占4%,小学占40%;雇农、贫农成分占97%,中农和其他成分仅占3%。”[17]

有研究者指出:“组织是间接参与政治的有效载体,是形成集体意志的唯一途径,它能够使组织成员的付出最小化,最节省精力,它是弱者对抗强者的武器。”[18]中共从成立以来就十分重视群团组织工作。中共在川陕苏区领导的群团组织主要有贫农团、工会、青年团、少年先锋队、童子团、女工农妇协会等。随着革命的不断胜利和苏区面积的扩展,城、乡、村的工会、青年团、女工农妇协会、贫农团、童子团分支广泛建立,各群团组织召开自己的代表大会,号召成员积极参加苏区的土地革命、戒烟运动、扩红运动、军事辅助工作,形成了一个党领导下的拱卫苏维埃、保卫苏维埃的群众组织网。

苏区群众广泛而有力的政治参与,增强了群众对中国共产党和苏维埃政府的政治认同感。“政治认同是人们在社会政治生活中所产生的一种情感和意识上的归属感,是把人们组织在一起的重要凝聚力量。”[19]政治参与成为中共在川陕苏区联系群众、凝聚群众、动员群众进行革命工作的有力组织抓手。

四、以苏区有效的社会治理为基础

生活中无处不是群众的利益。在一个政权内,社会环境的好坏也关乎群众生活的满意度、幸福感,也是考量政权管理者执政水平的重要体现。作为执政党,中共在川陕苏区十分重视社会环境的治理,其中主要是开展戒烟运动、匪患治理、发展教育卫生事业等,具体表现如下:

(一)开展戒烟运动。为了最大限度地榨取广大群众的血汗,四川军阀强迫群众种植鸦片,并诱惑群众吸食鸦片。红四方面军入川前,川东北百姓种植、吸食鸦片、贩卖鸦片到了非常可怕的地步。张国焘回忆说,当地约90%的成年男子和70%的成年妇女吸食鸦片,而壮丁几乎全部均有烟瘾,甚至于十二三岁的小孩子中也有不少染上吸食鸦片的嗜好。[20]为了改变苏区群众吸食鸦片的不良社会风气,中共在川陕苏区开展戒烟运动,召开戒烟会议,专设戒烟局,发布《禁烟条例》,以法律的权威,从禁种、禁吸、禁售等环节形成戒烟的整体联动。[10]233—234苏维埃各级政府运用川北当地的民歌俚曲、民间小调创作大量戒烟快板、《戒烟歌》,派遣宣传队到处宣传、演唱,形成戒烟的舆论氛围。比如当时有一首《戒烟歌》唱道:“鸦片烟,毒最深。吸上了,要成瘾。既花钱,又损身。一害己,二害人。身体瘦,一把筋。走起路,没精神。哪有劲,把田耕。日愈久,家愈困。劝告父老们,赶快戒烟瘾。”[4]1755通过这些措施,戒烟运动短期内取得良好成效,改良了苏区的社会风气,增强了群众的身体素质。张国焘回忆:“据不甚精确的统计,当地不吸烟的人这时占百分之七十以上,没有完全戒绝的,约占百分之二十,仍然吸烟的老弱不过百分之十而已。”[20]166

(二)匪患治理。匪患是中国传统社会的毒瘤,严重扰乱了社会的秩序,侵害了群众的利益。川陕边区地处大巴山腹地,偏僻之处往往成为土匪的窝巢。红四方面军入川前,这一区域匪患十分严重。徐向前曾回忆当时川北地区的匪患时说:“川北交通闭塞,山高林密,是‘棒老二’啸聚出没之所。”[2]153据《宁强县志》记载,1929年6 月,“李刚武勾结股匪赵元成率匪 2000 余人攻陷宁羌,大肆抢劫。”[21]据《城口县志》记载,1932 年秋,城口边境土匪数百人进入县境所辖的高观、菜蒙、岚溪、北屏等地抢劫。[22]针对匪患,中共采取军事打击和政治瓦解相结合的方针,“短时期内基本上消除了根据地内的匪患,”稳定了社会秩序,保障了群众的安定,提高了红军的声望。[2]154

(三)发展教育卫生事业。中共在川陕苏区通过举办识字班、列宁小学,成立红四方面军总医院、川陕省工农总医院及分院、“中医学术研究会”等改善了苏区的教育和医疗卫生条件,苏区群众的文化水平和防病除病能力有了一定程度地提高。

上述这些有效的社会治理举措增强了群众对中共执政水平的满意度和认可度。

五、以党自身的先进性建设为根本

中共作为革命的领导者和政权的执政者,在川陕苏区的党群关系建设中始终处于主导者地位。中共为了赢得群众的信任、认可和拥护,密切与群众的关系,采取了许多措施加强自身的先进性建设。

首先,加强作风建设和纪律建设。对比四川军阀对群众的榨取和掠夺,川陕苏区的党员、干部和士兵作风优良、纪律严明,把群众当亲人,不仅不拿群众的一针一线,而且给予群众力所能及的帮助和关爱。老红军张焕美回忆道:“我们派出医生为他们看病治病,帮助群众解决一些生产、生活中的困难。每逢秋收,我们总是抓紧空隙时间帮助群众抢收。同时,红军战士严格遵守群众纪律,不准侵占群众一丝一毫的利益。那时红军的纪律是严明的。每个团、营或小分队都有纪律检查组。每次部队集合出发,都由纪律检查组检查,看有没有违反群众纪律的现象:借群众的铺板上好了没有?稻草捆好送还了没有?房前屋后的卫生打扫干净没有?因为‘三大纪律八项注意’里有一条‘上门板,捆铺草,不拿群众一针一线’。许多战士常年行军打仗,没有鞋袜穿。连草鞋都没有时间打,就打赤脚。群众送给草鞋、布鞋,都不敢要。”④中共的优良作风拉近了党和群众的距离,使党和群众形成密切关系。

其次,加强党员的培训教育,锻炼他们动员群众、服务群众的意识和能力。1933年12月12日,中共川陕省委印发的《党员须知——支部组织及其工作》中提出了党员融入群众的方法,对党员动员群众的意识、要求、能力、目标等做了充分的规定,要求每个党员在一切斗争中站在群众前面,比群众勇敢;在生活中保持清正廉洁,不以权谋私;在工作中对群众要有说服精神,不能用采取命令的方式开展群众工作。[4]926

再次,中共敢于同危害群众利益的阶级敌人和腐败分子做坚决斗争。面对四川军阀的多次军事围剿和土匪的侵扰,中共不怕艰难险阻和牺牲,以战天斗地的精神和意志,一次次打败敌军,铲除罪大恶极的土匪,保卫了苏维埃政权和群众的生命财产。1933年5月21日的《战场日报》第29期报道了“屠杀通江革命群众的田匪密探王百林被我拿获斩决,穷人个个痛快”的消息。“田匪秘密侦探王百林,原住通江城西门街,当过甲长,迫收穷人款子,吊打穷人。红军到后,跑在田匪队伍中,坚决做反革命工作。此次田匪入城,他回城屠杀我城里革命群众数十名,又化装混入我军,探听红军消息,想勾引匪军进攻城区,屠杀我们工作人员。该犯被我前线战士发觉,逮捕斩决,群众痛快非常。”[4]1485同时,对党内的腐败分子,中共也能以自我革命的态度,坚决将侵占群众利益的叛徒清理出去,保证了党的纯洁性。比如红江县交通委员赵连科在清江渡区苏私自没收土豪的财产据为己有,县执委会将其撤职。[4]1469共青团员张本益任新剧团主任期间,擅挪公务剧费嫖娼,造成极为恶劣影响,被新剧团团支会议开除团籍。[4]1596

综上所述,中共在川陕苏区全面推进党群关系建设,党群互动有活力、有内容,广大群众积极支持、参与中共的政权建设、扩红运动、后勤保障工作。对此,川陕苏区党政军群各级组织创办发行的报刊均有所报道。例如,1933年12月26日,《共产党》第31期有一则关于赤江城群众热烈欢迎红军到前线的报道。“前日,我东方军之一部出发前方杀敌,经赤江城时受到全城群众空前热烈的欢迎。当晚欢迎队伍沿路边排开,长有数里,轰天震地的口号声、锣鼓声响成一片,抬猪招待的非常多,大家都一致庆祝消灭刘湘的胜利。”[4]15741934年2月5日,《少年先锋》第30期刊发的一篇题为《看一看团员的作用》的文章说:“赤江四区杨国祥同志是个团员,……为消灭刘湘保卫赤区,他一个人鼓动了二十一个穷苦青年群众与他本人一起热烈的参加红军去了。”[4]1586我们从老红军张焕美的回忆中也可以得到印证。他说:“在四川巴中县,我们每到一地,当地群众就立即组织慰劳团,男的帮助筹粮送菜,看护伤病号,女的就帮助伤员、战士洗衣服,补衣服。有的战士不好意思,她们说:‘这怕啥?我们都是干人户,你们为我们打仗,我们帮你们洗洗衣服还不行?’一九三四年冬,我们在宣汉县清吉口打仗,团医护所设在一个有十几户人家的小村里,群众看到我们战士的手、脚和头负了伤,流着血,就自动来参加护理。当时天气很冷,衣服不够,他们就自动把家里的棉衣、棉被捧来给伤员穿、盖,自己在地上铺上厚厚的草,钻在里面。伤病员不要,老乡说:‘你们为了我们穷人流血挂彩,我们送点衣物给你们都不要,怎么行?’硬是叫收下才走。那情景实在感人!”⑤徐向前曾经高度评价川陕苏区的群众对革命所作出的贡献:“那里的人民群众,为了中国革命的胜利,……贡献了他们所能贡献的一切力量。红四方面军的生存、发展、壮大,与川陕根据地人民的大力支持是分不开的。”[2]237

在川陕苏区建立、巩固和发展的两年多时间里,共有32万余人参加红军,48.9万人参加各级地方武装,260多万人次参加各项支前工作,其中14.23万人英勇牺牲。中共在川陕苏区与广大群众团结一心、共同奋斗的历史,经过时间的沉淀,已经凝练成“智勇坚定、排难创新、团结奋斗、不胜不休”的红军精神。川陕革命老区的党群必将在这种精神的激励和鼓舞下,不忘初心、牢记使命,为打赢老区脱贫攻坚战和实现老区振兴发展贡献力量。

注释:

① 张国新:《论中共川陕苏区领导谈川陕苏区党群关系》,《苏区研究》2015年第4期,第18—27页;黄国华:《川陕苏区党群关系研究的一些思考——基于川陕苏区党政军文献的视角》,《长春市委党校学报》2013年第4期,第57—62页;李健、王伟伟:《党切实维护群众利益经验解读——以川陕苏区土地革命为例》,《西华师范大学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2011年第1期,第1—6页;黄涓:《川陕苏区时期领导干部的群众观》,《西华师范大学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2014年第3期,第45—49页。刘长江、王盟:《川陕苏区时期的群团组织与红四方面军后勤保障研究》,《西华师范大学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2015年第2期,第49—53页;刘长江:《浅析川陕苏区群团组织与苏维埃政权的巩固》,《重庆师范大学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2015年第3期,第42—48页;李健:《川陕革命根据地党群关系研究》,北京:中央文献出版社,2017年。

②④⑤张焕美口述,李茂林整理:《回忆在川陕边革命根据地生活片断》(1984年11月26日),复印件现存于四川文理学院图书馆。

③ “背”:是川北一带特有计算土地面积的单位,一背相当于二斗(约50公斤)谷子的产量。(《川陕省苏维埃政府公粮条例》,西华师范大学历史文化学院、川陕革命根据地博物馆编:《川陕革命根据地历史文献资料集成》,成都:四川大学出版社,2012年,第204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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