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体育节目带来的精神力量

翁雪芹 郭 林

(1.内蒙古广播电视台，内蒙古 呼和浩特 010010;2.内蒙古广电网络集团公司，内蒙古 呼和浩特 010010)

2020年国庆，本该是贺岁期上映的影片《夺冠》火爆各大影院，票房超过了8亿元，继《八佰》之后，又一次唤起了人们强烈的爱国热情。这是中国体育电影多年未曾出现的佳作，不仅唤醒了人们的时代记忆，更加振奋起中华民族不屈的精神。这是体育电影应该传递出的力量，也该是体育节目应该具备的核心价值。

图1 袁伟民指导女排训练

1958年，中央电视台新闻节目中就有了体育赛事的报道；1961年，中央电视台第一次电视转播了世界级体育赛事——第26届世乒赛；1978年，中央电视台通过卫星传送，现场直播了第十一届世界杯足球赛；1995年1月1日，中国第一个自办体育频道CCTV-5正式开播，结束了中国没有专业体育频道的历史，也开创了中国体育节目的新纪元。

图2 中央电视台首次转播世界乒乓球锦标赛

一、体育节目和体育赛事密不可分

体育在电视端呈现的最大魅力就是赛事的现场直播，惊心动魄、扣人心弦的比赛，永远都不知道下一秒将会发生什么的悬念，让电视受众获得了极大的视听满足，也赋予了体育更强的生命力。体育节目比体育赛事转播诞生更早，在没有电视转播的时代，体育节目就用记录的形式，讲述了一个个感人的体育故事。时至今日，电视体育节目依然以独特的魅力，影响着收视风向标。

体育节目中，很多内容是依托体育赛事而创办的。目前，英超是公认最精彩最具影响力的体育赛事之一，赛事版权方天空体育除了赛事直播以外，围绕英超赛事还生产了多档节目，其中《英超世界》是最典型的一个。《英超世界》呈板块化，有英超联赛的动态、英超球员的故事以及对历史事件的回顾。这是一种节目构架中常见的类型，但是在内容的讲述、体育精神的诠释上，《英超世界》做到了极致。例如：希尔斯堡惨案是足球历史上最悲惨的事件之一，有96名球迷因踩踏事件丧生。每年球迷们会自发组织悼念活动，天空体育也每年都会策划主题节目。这类节目不仅是对事件本身的报道，还突出了体育的人文关怀，通过节目凝聚受众，引发共鸣，达到了“体育就是生活，体育就是生命”的主题。此外，《英超世界》中有大量的励志人物故事，从假肢厂工人成为英超最佳射手的瓦尔迪；给偶像杰拉德修过屋顶的努恩；成名后为家乡捐赠五座球场的桑切斯，太多这样的故事传递出励志、拼搏、永不服输的体育精神。宣传主题是在公平的游戏规则下，每个人都可以成为主角。天空体育正是通过这些节目，将英超联赛的文化影响力一步步做强，也使成为世界第一的足球电视媒体。

图3 希尔斯堡惨案纪念

在国内，诸如围绕NBA、CBA、WNBA、CUBA及相关的篮球赛事信息为主题的《篮球公园》，以欧洲足球五大联赛为基础，包含全球足球资讯的《天下足球》，都是以体育赛事为依托，以资讯、新闻、专题为主要内容的综合性报道，满足了广大体育迷对专业知识与信息的渴求，成为专业体育节目电视播出平台。但是从体育精神的角度上讲，传播力度和维度还不够，应该有依托赛事带来了体育节目精彩刺激的同时，也带来体育精神的升华。

图4 希尔斯堡惨案纪念

二、故事是体育节目最好的讲述方式

2014年，中国足球进入新一轮改革，国家对于足球项目的重视程度达到空前高度。受此影响，各类足球节目应运而生。其中，以青少年为题材的节目数量最多，其中典型的两类就是真人秀类和亲子类。首先，真人秀类的节目通过组织选秀的形式，人为的设计了很多环节，和青少年从事足球训练的出发点不同，并没有还原青少年足球真实的状态，通过造星梦的形式，让节目的主题缺乏支撑。其次，很多亲子足球节目强调的是孩子的收获和结果，望子成龙的味道很浓，这样的节目会给人沉重感，也没有赋予青少年足球快乐和成长的能量。这类节目往往耗资巨大，效果反倒不如一些成本极低微型纪录片。由足球频道和恒胜体育传媒联手打造的《我是教练》里面有一期关于两个从事足球青训的女教练的故事。她们是曾经的职业球员，退役后一心想做足球青训，理想丰满但现实骨感，从事青训的艰难和苦闷伴随着她们的每一步，她们白天教孩子踢球，晚上还要做烧烤来补贴生活。这个片子真实记录了很多青训教练的现状，同时也展现了她们内心热爱足球，执着坚守的精神，这就是体育节目中应该有的内容。我们的邻国日本，在青少年足球发展阶段，通过《足球小将》这样的动画片，影响了一代人。我们可以发现，在日本每一个体育项目背后都有一部类似的动画片，这就是影视作品对于一项运动起到的推动作用。众所周知，日本的高中足球联赛是全球最具影响力的青少年足球比赛之一，2018年、2019年，国内的黑马体育两次去日本拍摄日本高中联赛，从我们的角度审视了两国足球文化的差异，对比两种青训思路，让人深刻反省，我们究竟落后在哪里。这是我们从电视节目上取得的一次突破，突破不在于走出去看世界，而是媒体承担了体育责任，客观实际地讲明白了一个道理，使体育节目有了重要的赋能。

图5 《足球少年养成》

《体育人间》是央视体育频道2001年推出的体育人物节目，节目的雏形可以追溯到1996年出品的《世界体育报道》，节目编导们的足迹曾踏遍五大洲，让中国的电视观众饱览了流光溢彩的异域体育风情。德国的绿茵豪门、西班牙的奔牛节、世界体坛的明星、中国体育迷向往的大赛赛场，无一不囊括其中。《我是巴西人民的儿子——阿维兰热》至今仍旧在电视体育同行中被视为经典。描写中国女车手廖佳独自驾车横穿欧亚大陆的《我走我留》，更是讲述了一个普通人的体育故事，成为观众心中永久的记忆。

《体育人间》讲述了一个个普通人的体育故事，记录的不仅是人物经历的过程，更是传递出一种体育精神。这是为什么那么多人热衷体育，不惜用一生时光去追求的意义。同时，这也是我们为什么做体育节目，为什么记录他们的故事，从中找到一种共性的初衷。通过观看《我走我留》，我们在想，为什么杨波编导会选择廖佳这个人物？在20世纪90年代，廖佳可以算是一个时尚女性，并不是因为她的长相和装扮，而是她所从事的职业——汽车杂志试车编辑。放在如今，她可以算是汽车界当之无愧的网红，但是在那个年代，她还是一个在追求梦想过程中默默无闻的年轻女性。廖佳早早就驾车饱览了祖国的大好河山，在一次活动中，她看到了外国车友驾车到处旅行，激起了她内心的渴望，她想驾车出国。廖佳自述关于旅行的动机：“我沉湎于旅行的一个重要因素，就是渴望去看别处的生活，邂逅地球上某个角落正在发生的故事，让自己唏嘘感动。正是这些感动，不断催促我以贴近大地的形式，开始新的旅行。”有了这样一个个性鲜明的人物，一个热血澎湃的梦想，一段非同寻常的旅程就这样开始了。在汽车的选择上，因为故障率低，皮实耐用，一辆牌照为“京ES5956”的捷达车成为了她的伙伴，同时也称为片名《我走我留》的创意源头。2001年7月至12月，廖佳独自驾车无后援穿越欧亚大陆，历时142天，先后穿越了33个国家和地区，行程6万多公里，创造了“全球华人女性单人单车无后援驾驶环绕欧亚大陆第一人”的纪录。节目不仅完整记录了旅行的过程，同时也展现了中外体育文化的差异，通过节目让更多的人了解了中国体育和中国文化，赋予了这次旅行更深层次的意义，也是做这个节目的根本目的。

图6 央视体育频道纪录片《我走我留》

三、体育访谈节目的张力

随着媒体发展的变化，体育节目也越来越多元，过去我们常见的专题片和访谈节目，尤其是访谈节目的空间在逐步缩水。其中原因有很多，一是适合做访谈的体育节目主持人越来越少，深度访问的能力不足。二是很多优秀的访谈主持人，都以个人微博、抖音的形式进行直播。像央视体育频道的张斌主创的《风云会》是高端体育访谈的代表，访谈的主题明确，内容和细节丰富，谈话技巧和驾驭能力都非常突出。也有像足球记者孙雷、徐江参与的《中超吐口秀》这类的访谈，内容以运动员生活趣事为主，通过闲聊让观众了解运动员的真实生活。访谈并没有明显的主题，只有若隐若现的主线，解决了以往访谈节目话题不轻松的问题，更适合观众对于娱乐的需要。还有一种访谈形式基于专题片和纪录片之上，这类节目拍摄周期较长，对编导能力要求极高，越来越难得。在2016年里约奥运会女排夺冠后，央视体育频道出品了《星耀征途》女排夺冠历程纪录片，节目通过丰富的素材积累，长期的跟踪记录，大范围的人物采访，将女排在整个奥运周期的艰苦备战，焦点事件的来龙去脉，遭遇的各种困难，怎样最终站上最高领奖台，完整地呈现给观众。节目中的很多访谈环节，都采用了事后还原的方式，通过亲历者的讲述，呈现一个精彩的故事，这也是访谈节目的另一种形式。不论形式怎样变化，体育访谈节目都是通过人的经历，强调体育带给人们的精神激励，释放出体育的最大张力。

图7 央视体育频道访谈节目《风云会》

图8 体育访谈节目《中超吐口秀》

四、体育节目适合新媒体传播

随着人们收视习惯的改变，体育节目也需要“短、精、快”，短就是指时长短，人们习惯在最短的时间内收获所需的信息。2008年北京奥运会期间，系列片《平凡人的奥林匹克》就通过3-5分钟的短片来讲述一个热爱体育的人和故事。《花甲背包客》《跑吧，老李》等节目让人印象深刻。这几年网络平台经常推出这样的内容，网络平台“必见”中就有很多这样的节目。这类节目通过精美的画面设计，特殊的讲述方式，用最短的时间让观众得到视听满足。精就是内容精炼，取消了很多长期记录的过程，取而代之的是主观讲述。快就是根据新闻线索的第一反应快，目前很多媒体都通过抖音、快手等平台，对这热的新闻事件做出最快的反应。这样的手段同样被运用在体育节目中，这是体育节目未来的一种实用手段，会在长时间内显现优势。

图9 《花甲背包客》

图10 《奔跑吧，老李》

五、体育节目的教育功能

体育不仅是一项运动，更是一种教育。一百年前，蔡元培先生提出“完全人格”这样一个概念。他认为完全人格的形成，首先需要的是体育。后来他又把“完全人格”解读为“健全人格”，他认为有四个“育”才能让人形成健全人格——体育、智育、德育、美育。体育，仍然是第一位。

用体育锻炼的方式去引导教育，可以在孩子们心中树立正确的价值观。体育教育在课程中并没有直接的学术语言来解读体育精神，但体育教育潜移默化的影响一定会让人受益终生。中国足球名宿唐尧东对我们说：“每到放学，学校都变得特别安静，没有学生在操场上踢球，学生们不是赶着回家写作业，就是被家长匆匆送往补习班。适合踢球的球场都在城市周边，有兴趣的孩子想去踢球，时间成本太高，根本无法进行。这样的球场里都是成年人在踢球，他们为什么不能把自己的孩子也带来呢？”

伦敦奥运会的口号是“激励一代人”。在奥运会即将结束时，有记者采访伦敦奥组委，问到体育是如何激励一代人的，奥组委给出了如下回答：“首先，体育教给孩子们如何在规则的约束下去赢；接下来，就是教会孩子如何体面、并且有尊严的输。”针对这个回答，著名学者、主持人白岩松曾说：“当人们在成长中无法接受输的时候，输来了怎么办？很多人就去躲避。但躲避输，会变得杰出吗？显然不会。因此，我们要学会如何体面并且有尊严的输，敢于直面输。同时，我们更要有容错的环境，要学会为漂亮的失败鼓掌。”目前在我们的体育节目中，有多少是教育孩子这方面的内容呢？今后的体育节目，应该加强这方面的内容，让体育作品也像是一本书，让人观后得到更大的收获。

2020年9月，国家体育总局和教育部联合印发《关于深化体教融合促进青少年健康发展的意见》，提出要加强学校体育工作，将体育科目纳入初、高中学业水平考试范围，纳入中考计分科目，科学确定并逐步提高分值，启动体育素养在高校招生中的使用研究。这一政策的出台标志着中国体育进入了一个全新的时代，在这个过程中，需要大量的体育节目，通过体育独特的魅力，展现出中国体育不断强大，展现中华民族自强不息，顽强拼搏的精神。通过多种多样的体育节目起到体育育人，体育育魂的作用，让体育节目在新时代的背景下迸发出更强劲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