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肾移植术后高水平BK病毒尿症危险因素分析

2021-05-20熊睿丁利民杨华李新长

器官移植 2021年3期
关键词:受者病毒感染高水平

熊睿 丁利民 杨华 李新长

BK病毒感染被证实与多种疾病有关,包括BK病毒相关性肾病(BK virus-associated nephropathy,BKVAN)、输尿管狭窄、出血性膀胱炎、脑膜炎、泌尿系统肿瘤等[1]。BKVAN是BK病毒感染或再激活后导致的严重肾病,在肾移植受者中更为常见,可严重损害移植物功能,降低肾移植受者和移植肾的远期存活率[2-3]。感染的进程通常由BK病毒尿症开始,进展为BK病毒血症,在没有进行有效的干预下最后导致BKVAN的发生。5%~10%肾移植受者术后会发生BKVAN,BK病毒感染在术后3~6个月到达高峰,BKVAN在术后的5~13个月发生率最高[4-5]。由于缺乏特异性的抗病毒治疗措施,因此早期预防尤为重要。国际指南推荐在BK病毒血症阶段开始进行干预,也有少数研究表明在BK病毒尿症阶段开始治疗具有更大优势[6-7]。目前关于肾移植术后BK病毒感染的危险因素通常是单中心研究报道,且主要集中在BK病毒血症的分析,结果差异较大,尚无统一定论。

本研究回顾性分析同种异体肾移植受者的临床资料,总结单中心高水平BK病毒尿症的发生情况,分析其危险因素,以期为高危受者早期的临床干预提供参考。

1 资料与方法

1.1 研究对象与分组

收集南昌大学附属江西省人民医院器官移植科2015年1月1日至2018年12月31日接受同种异体肾移植术并保留规律术后随访资料的262例受者的临床资料。本研究通过南昌大学附属江西省人民医院医学伦理委员会审核。

术后采用实时荧光定量聚合酶链反应(real-time fluorescent quantitative polymerase chain reaction,RT-qPCR)监测受者尿液BK病毒DNA载量并根据结果(首次尿液BK病毒DNA载量>107copies/mL与否)分为高水平BK病毒尿症组(35例)和非高水平BK病毒尿症组(227例)。高水平BK病毒尿症组,年龄(39±9)岁,男22例,女13例,原发病为慢性肾病20例、IgA肾病8例、多囊肾3例、糖尿病肾病1例、高血压肾病2例、孤立肾梗阻失功1例;非高水平BK病毒尿症组,年龄(39±10)岁,男167例,女60例,原发病为慢性肾病187例、IgA肾病23例、多囊肾8例、高血压肾病5例、其他疾病4例。排除标准:(1)诊断合并BK病毒血症;(2)术后未规律随访;(3)观察期间受者死亡或移植物丢失。

1.2 BK病毒监测方案

相比国际指南的推荐,本中心选择了一种更为频繁的监测方案。对肾移植受者术后进行规律BK病毒监测,监测频率为术后1~9个月每个月1次、9个月至2年每3个月1次、2~5年每年1次。当尿液中BK病毒DNA载量>107copies/mL时,检测血浆中BK病毒DNA载量。

1.3 研究方法

根据既往学者提出的观点[8-12],结合本中心的经验,分析肾移植术后高水平BK病毒尿症的发生情况,对可能引起高水平BK病毒尿症的因素进行单因素分析,包括供者因素[性别、年龄、体质量指数(body mass index,BMI)、捐献类型、获取前血清肌酐(serum creatinine, Scr)、供肾位置],受者因素[性别、年龄、BMI、术前透析方式、抗胸腺细胞球蛋白(antithymocyte globulin,ATG)治疗史,有否急性排斥反应(acute rejection,AR)、移植物功能延迟恢复(delayed graft function,DGF)、术后30 d内感染史]和免疫因素[免疫抑制维持方案、移植次数、人类白细胞抗原(human leukocyte antigen,HLA)错配点数、冷缺血时间、热缺血时间]。采用Cox回归分析肾移植术后发生高水平BK病毒尿症的独立危险因素。采用Kaplan-Meier法绘制生存曲线,对受者进行生存分析。

1.4 统计学方法

采用SPSS 25.0进行统计学分析。符合正态分布的计量资料以均数±标准差表示,组间比较采用t检验;不符合正态分布的计量资料以中位数(下四分位数,上四分位数)表示,组间比较采用非参数检验。计数资料以率表示,组间比较采用χ2检验。将单因素分析结果中P<0.1的变量纳入Cox回归分析,采用前进法LR进行变量的筛选,剔除无意义变量。采用Kaplan-Meier法绘制生存曲线以及log-rank检验进行肾移植受者的生存分析比较。P<0.05为差异有统计学意义。

2 结 果

2.1 肾移植术后高水平BK病毒尿症的发生情况

262例受者中共35例发生高水平BK病毒尿症,发生率为13.4%。发生中位时间181(126,315)d,发生率在肾移植术后6个月最高(16例),6个月至2年逐渐降低(6~12个月内12例,12~18个月3例,18~24个月1例),2年后有所回升(3例)。

2.2 肾移植术后发生高水平BK病毒尿症的单因素分析

所有受者术前群体反应性抗体、淋巴毒细胞交叉试验以及术前当日的血清BK病毒核酸检测均为阴性。单因素分析结果提示ATG治疗史、AR、DGF以及捐献类型是肾移植术后发生高水平BK病毒尿症的危险因素,差异均有统计学意义(均为P<0.05,表1)。

表1 肾移植术后发生高水平BK病毒尿症危险因素的单因素分析Table 1 Univariate analysis of the risk factors for high level BK viruria after renal transplantation

续表1

2.3 肾移植术后发生高水平BK病毒尿症的多因素分析

将单因素分析结果中P<0.1的变量ATG治疗史、AR、DGF以及捐献类型纳入多因素Cox回归分析,结果显示脑-心双死亡器官捐献(donation after brain death followed by cardiac death,DBCD)[风险比(hazard ratio,HR)4.359,95%可信区间(confidence interval,CI)1.456~13.053,P=0.009]、AR(HR4.460,95%CI1.525~13.043,P=0.006)及 DGF(HR5.535,95%CI2.283~12.554,P<0.001)为肾移植术后发生高水平BK病毒尿症的独立危险因素。

2.4 肾移植受者的生存分析

以高水平BK病毒感染为生存状态,分别对有否ATG治疗史、有否发生AR、有否发生DGF以及不同捐献类型的肾移植受者绘制生存曲线,结果见图1。受者的随访中位时间为947(646,1 447)d。有ATG治疗史受者的1、3、5年生存率分别为83.7%、81.4%、78.9%,低于无ATG治疗史受者的92.0%、88.8%、88.8%;术后发生AR受者的1、3、5年生存率分别为73.3%、73.3%、73.3%,低于无发生AR受者的92.6%、89.1%、88.1%;术后发生DGF受者的1、3、5年生存率分别为72.3%、65.7%、65.7%,低于无发生DGF受者的93.0%、91.0%、90.0%;DBCD受者的1、3、5年生存率分别为75.0%、70.3%、70.3%,低于脑死亡器官捐献(donation after brain death,DBD)受者的91.7%、91.7%、91.7%,亦低于心脏死亡器官捐献(donation after cardiac death,DCD)受者的95.7%、93.6%、92.4%,及活体器官捐献受者的92.5%、89.4%、89.4%(均为P<0.05)。

图1 肾移植受者的生存曲线Figure 1 Survival curves of renal transplant recipients

3 讨 论

本研究中,35例受者(13.4%)在中位时间181 d发生高水平BK病毒尿症。有研究报道,亚洲地区免疫缺陷人群(主要是肾移植受者)BK病毒尿症的发病率为5.9%~86.9%[13]。各中心的诊疗标准、实验室条件等差异,导致BK病毒尿症的发生情况不同[14]。Antonsson等[15]报道,在澳大利亚25~60岁的人群中,BK病毒血清学抗体阳性率为99%。Gossai等[16]在分析美国地区多瘤病毒感染流行情况后,发现BK病毒血清学抗体阳性率为87.6%。BK病毒感染的流行病行特点存在时空差异,肾移植术后6个月内是发生感染的高峰期[17]。

有学者报道了关于BK病毒尿症导致Scr升高的情况,早期识别高水平BK病毒尿症至关重要[18-19]。国际上针对肾移植术后BK病毒感染的危险因素分析主要集中在感染的检出阶段、高水平BK病毒血症阶段以及BKVAN阶段。尽管在感染的初始阶段可以收集大量的病例,但大多数BK病毒感染患者不需要临床干预,其危险模型对指导治疗的价值有限。而识别BKVAN的高危患者对指导早期干预最为可靠,但BKVAN患者极少且病情复杂限制了其可行性。已有大量针对高水平BK病毒血症的危险因素评估,但BK病毒血症会对移植物功能造成不利影响,因此学者开始思考BK病毒尿症的抢先治疗时机[20]。许多中心已采取BK病毒尿症阶段的抢先干预,并取得了满意的效果[5-6,21]。

目前关于肾移植术后高水平BK病毒尿症危险因素的报道较少。Dadhania等[22]认为糖皮质激素维持治疗方案以及ATG诱导治疗与肾移植受者发生高水平BK病毒尿症相关;费爽等[23]报道了他克莫司(tacrolimus,Tac)+吗替麦考酚酯(mycophenolate mofetil,MMF)+泼尼松(prednisone,Pred)方案、术后3个月糖皮质激素用量与BK病毒尿症的联系。本研究纳入19项可能与肾移植术后发生高水平BK病毒尿症相关的变量进行了单因素及多因素分析后发现,其中3项为独立危险因素。以往的研究认为免疫抑制在BK病毒感染中具有重要作用,在临床上诊断AR、DGF后,不可避免地应用更高强度的免疫抑制剂,这可能是导致BK病毒尿症的可能因素之一[24]。有研究报道,DCD供肾与肾移植术后感染密切相关[25-26]。本研究结果显示DBCD供肾是肾移植术后发生高水平BK病毒尿症的独立危险因素。DBCD供肾是我国为应对器官短缺而创新的一类捐献形式,类似于Maastrich Ⅳ类,目前国际上缺乏DBCD供肾与BK病毒感染相关性的研究报道,所以我们也无法得知是否是由于单中心样本量限制造成的结果偏倚,这需要后续的研究证实这一观点。

由于目前国际指南并不推荐对供者进行常规的BK病毒监测,所以本中心缺乏对供者来源性感染分析的数据。本中心的初始免疫抑制治疗均以Tac+MMF+Pred常规三联方案为主,本研究中34例(97%)高水平BK病毒尿症患者采用Tac+MMF+Pred方案,所以无法界定不同免疫抑制剂对高水平BK病毒尿症发生的影响。

综上所述,DBCD供肾、AR、DGF是肾移植术后发生高水平BK病毒尿症的独立危险因素。在肾移植术后6个月内,应加强对DBCD供肾肾移植、发生AR及DGF受者BK病毒感染的监测。目前抢先治疗高水平BK病毒尿症的策略得到多数中心的认可,尽早识别高水平BK病毒尿症可及时予以抢先治疗,可能是预防BKVAN的最佳选择。而免疫抑制剂对BK病毒感染的影响仍存在争议,未来需要通过更大范围的多中心研究来验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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