WAIS-IV智力成绩在中国城乡人群之间的差异*

成 云 崔界峰 范宏振 姚 晶 陈 楠 段京辉 王 健 邹义壮

韦氏成人智力量表第四版(Wechsler Adult Intelligence Scale-Fourth Edition，WAIS-IV)是一种评估16岁以上成年人认知能力的个别测评工具[1]。作为当今国际心理学界公认的个别智力测验，于2012年以国际版权合作的方式正式发布，并在全国推广使用。

WAIS-IV中文版计算机软件系统使测验施测和评分过程更加标准化，方便实用，更少受人为因素的影响，测验结果由计算机系统自动记录，数据储存、导出和分析更为简捷，提供的测验报告更为方便快捷。在WAIS-IV的全球常模修订中，我国首次采用计算机技术辅助形式来进行修订，也获得了Pearson公司的认可，但仍有一些问题需要研究。使用电脑与智力测验分数的关系如何？农村进城流动人群与城镇人群的智力测定结果是否存在差异？为了回答这一问题，基于常模数据，本研究应用WAIS-IV，比较农村进城流动人群与城镇人群的智力测定结果，为建立新的智力量表全国常模提供了参考。

1 对象与方法

1.1 对象 来自于WAIS-IV全国常模取样人群，其中有1 237例城镇户籍，456例农村户籍，23例其他，41例缺失。从1 757名中选取456名农村户籍的被试作为研究组，按在本地居住年限分为5组，半年以下、半年～2年、2～5年、5～10年和10年以上，每组分别为24名、46名、79名、47名和260名。将本地居住年限为2年以下的农村户籍人群定义为农村进城流动人群，共70名，男性和女性各35名。同时选取70名城镇被试，在年龄、性别和受教育程度方面进行完全匹配，对两组的WAIS-IV智力结果进行比较。入组标准[1]：(1)被试年龄在16岁以上，中文是第一语言；(2)被试须有正常的精细和粗大运动能力；(3)被试须具备用手摆放木块以及用铅笔画图的能力；(4)被试须能理解分测验的指导语并完全投入测试。

1.2 方法

1.2.1 工具 韦氏成人智力量表：包括10个分测验[1]，分别为：积木(Block Design，BD)、类同(Similarities，SI)、背数(Digital Span，DS)、算术(Arithmetic，AR)、矩阵推理(Matrix Reasoning，MR)、词汇(Vocabulary，VC)、符号检索(Symbol Search，SS)、拼图(Visual Puzzles，VP)、译码(Coding，CD)、常识(Information，IN)。涵盖了言语理解(Verbal Comprehension Index，VCI)，知觉推理(Perceptual Reasoning Index，PRI)，工作记忆(Working Memory Index，WMI)和加工速度(Processing Speed Index，PSI)4个指数，其中VCI与PRI合成算出一般能力指数(General Ability Index，GAI)，WMI和PSI合成认知效率指数(Cognitive Proficiency Index，CPI)，4个指数合成总智商(FIQ)。采用WAIS-IV中文版计算机软件系统进行测试。在测验系统中，有些分测验完全采用计算机题目呈现和记录，如背数、算术、矩阵推理、拼图和积木；有些分测验采用计算机题目呈现和记时，以及纸质答题卡原始记录相结合的方式，如类同、词汇、常识；有些分测验仍完全保留纸质答题卡的形式，计算机只对测验进行记时和记分，如符号检索、译码等分测验。为保持测验的生态性，由主试宣读指导语，题目呈现采用计算机标准语音播放，全部测验过程采用标准化操作。

1.2.2 统计学方法 数据经过两次校对，统计采用SPSS 15.0软件包完成。计数资料用例数、百分数表示，组间比较采用卡方检验。计量资料用均数±标准差表示，组间比较采用t检验。应用多变量方差分析，来评定农村与城市户籍人群在不同居住年限下的智力成绩差异的显著性。以P<0.05为差异有统计学意义。

2 结果

2.1 农村户籍与城市户籍人群的一般资料比较 农村户籍组与城市户籍组在人口学变量年龄、受教育程度、职业特征、本地居住年限方面比较差异有统计学意义(P<0.05)。见表1。

表1 农村户籍与城市户籍人群的一般资料比较

2.2 农村户籍与城市户籍人群WAIS-IV中文版各分测验、指数分和总智商得分比较 农村户籍组WAIS-IV总智商(FIQ)、加工速度指数(PSI)、工作记忆指数(WMI)、知觉推理指数(PRI)、言语理解指数(VCI)、一般能力指数(GAI)、认知效率指数(CPI)和10个分测验得分均低于城市户籍组(P<0.05)。见表2。

表2 农村户籍与城市户籍人群WAIS-IV中文版评分比较

2.3 农村进城流动人群与城市户籍人群WAIS-IV中文版评分比较(严格匹配后) 农村进城流动人群组WAIS-IV总智商(FIQ)、加工速度指数(PSI)、工作记忆指数(WMI)、知觉推理指数(PRI)、言语理解指数(VCI)、一般能力指数(GAI)、认知效率指数(CPI)和除符号检索(SS)、拼图(VP)外其余8个分测验得分均低于匹配后城市户籍组(P<0.05)。见表3。

表3 农村进城流动人群与城市户籍人群WAIS-IV中文版评分比较

3 讨论

本研究结果显示，农村进城流动人群与城镇人群智力成绩总体比较差异有统计学意义，仅在符号检索(SS)、拼图(VP)分测验上无差异，提示智力成绩不仅是由性别、年龄和受教育程度三大因素所决定的，同时也可能与地域环境和职业等影响因素有关。但在中国当前形势下，由于城镇和农村地域差距所导致的智力成绩差异可能有缩小趋势，或许将来被打破，城乡户籍差异会变小，但差异还是存在的。

我国是一个多民族国家，从国内目前的智力研究来看， 城乡差异是客观存在的，这既是地理位置上的差异，也是经济、文化、教育上的差异，城乡环境作为一项重要的环境因素之一，可以间接地影响智力的发展水平。一般认为，社会经济和文化教育越发达地区，其智力发展水平也越高[2]。本研究旨在调查农村进城流动人群与城镇人群的智力情况。WAIS-IV测定结果显示，农村进城流动人群总智商(FIQ)、加工速度指数(PSI)、工作记忆指数(WMI)、知觉推理指数(PRI)、言语理解指数(VCI)、一般能力指数(GAI)、认知效率指数(CPI)和除符号检索(SS)、拼图(VP)外其余8个分测验得分均低于城镇人群。支持了之前关于城乡智商差异的调查。尽管不同的人群有不同的智商，而且在这项研究和其他一些研究之间采用了不同的智力测试，但结果表明城镇居民的平均智商较高。

早期对城乡智力差异的调查显示，城市儿童的平均智商较高，在智力测试的语言部分表现出色[3]，这与本研究结果一致，从侧面说明居住在城镇的人群在言语方面的发展环境与条件要比在乡村的好。

实证研究通常支持儿童认知能力的发展与他们的受教育程度相关的假设[4～8]，关于学校教育和年龄对智力增长的相对影响，尤其是对流动智力增长的影响，有不同的发现。目前的研究主要集中在学校教育对流动智力的影响。学校教育可被视为发展流体智力的主要因素，因为它赋予个人一般知识或技能，例如基本的数学运算和操纵一系列几何图形的能力，这对完成流体智力测试中的任务很有价值[9]。智力与文化因素密切相关，因很多项目均与文化教育水平和知识多少有关，说明智力测验很难排除文化因素的影响。老年人智力的个体差异较大，似乎受文化职业等因素的影响更大。

有的研究认为智力在性别上存在差异，其中男性高于女性 ，因为在受教育、参加社会活动和工作以及社会地位等方面，男性的条件均优于女性。而Emmett WG[10]的研究显示，女生的平均智商都高于男生。在许多地区，女孩的优势在两三年后往往会消失。从这一结果可以看出，随着时间的推移，城市儿童相对于农村儿童的优势可能会以同样的方式消失。然而，只有当性别之间以及城市和农村儿童之间的差异归因于相同或相似的原因时，才能得出这一结论[11]。目前没有证据表明随着时间的推移，城乡差别会发生变化。综合来看，城市青少年与乡村青少年的发展分化是有一些差异的，但无论是城市还是乡村的青少年都应注重词汇的积累与类同的联系，以提高其他方面的智力。

每当涉及到农村和城市智力的比较时，许多领域的专家或多或少都有贡献，有些支持农村，有些支持城市。艾默生强调环境的影响，用这样的话来支持城市智慧：“在很长一段时间里，在乡下，由于缺乏良好的交谈，一个人的理解和发明会在他们身上留下青苔，就像果园里的栅栏一样。”

美国一项在不同的州进行的教育调查显示[12]，农村学校的孩子智力落后于城市孩子6～18个月。但农村儿童的较低评级可能只反映出缺乏足够的教育机会。因此要加大力度发展偏远落后乡村教育，来缩小与城镇人群在智力发展方面的差距。希腊一项研究显示[13]，与城市地区的老年人相比，生活在农村地区的老年人在辩证思维和对生活不确定性的认识方面表现出更高的智慧得分。他们在语言流畅性测试的语义条件下的表现也是如此，通过这种测试来测量启动、抑制以及语义知识和记忆。

职业和智力之间有很高的相关性。这一点已由Bradway KP[14]、Haggerty ME等[15]以及许多其他人的研究提出：智力与职业因素的关系表明语言分和全量表分均为脑力劳动者高于体力劳动者，而作业分差异不显著。脑力劳动者文化水平一般都较高，而且在工作中经常用脑，运用其知识和经验，这样就延缓了智力减退，表现出语言分较高的现象，职业群体之间有明显的差别。

关于调查的局限性，最重要的是样本数量。对人口进行更大和更具有代表性的抽样将产生更有效和更可靠的结果。参与者的分布也不平衡，农村户籍组中，受教育程度大部分集中在初中以下，教育水平较低，而且各组在统计上差别很小。此外，本研究取样是在城镇的农村人，而非农村户籍人，用流动人群来推论城乡差异问题，有一定的局限性。但它为建立新的智力量表全国常模提供了参考，未来的研究还是要分两套常模，不能单一取样。在今后的研究中可以扩大采样，提高样本代表性，增加人口学资料变量，以便今后更深入的研究分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