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我损耗过程中情绪的作用机制：消耗与恢复

沈 悦， 孙翔宇， 宋 芳， 苏 俊， 杨丽珠

(1.辽宁师范大学 心理学院，辽宁 大连 116029；2. 辽宁教育学院 教育科学研究与评估中心，辽宁 沈阳 110034)

一、引 言

执行功能是指一系列自上而下的心理过程，用来协调和分配各种认知资源，从而保障各项认知活动顺利进行。执行功能在制订计划或自愿从一种活动转向另一种活动或抵制诱惑时起到至关重要的作用[1]。而自我控制作为执行功能的重要成分之一[2]，包括控制自己的注意力、行为、思想和情绪，以便克服强烈的内在倾向或外在诱惑，使得个体不受冲动、习惯和环境中的刺激的支配[3]。

Baumeister等人研究发现，完成一项自我控制任务会导致自我控制资源的消耗，导致个体在完成后续的任务时表现变差，如同肌肉在疲劳时会消耗部分效能一样，个体在完成自我控制任务后自我控制资源也会被消耗，据此提出了自我损耗理论。自我损耗(ego depletion)即完成自我控制(或其他可能消耗相同资源)任务后资源减少的状态[4]。尽管研究者对自我控制是否存在自我损耗有疑问[5]，但大量的实验结果表明自我控制资源确实是有限的[6-12]，自我损耗确实存在[13]。

自我控制资源不足会导致个体无法顺利完成自我控制的相关任务。自我控制损耗理论提出，自我控制资源的损耗只是暂时的，经过适当的休息可以得到恢复和补充[14]。后续的相关研究证实了自我损耗确实可以得到恢复。损耗的自我控制资源恢复途径有多种，总体可分为两类，即生理途径和心理途径。一方面，个体可通过睡眠[15]、锻炼[16-17]和服用葡萄糖[18]等生理途径恢复损耗的资源；另一方面，个体也可通过自我觉知[19]、动机[20]和自我肯定[21]等心理途径使损耗的资源得到恢复。除此之外，已有研究还证明，情绪也是影响自我损耗的重要因素之一，情绪的参与对损耗资源的恢复起作用[22]。

情绪的参与对损耗的自我控制资源的恢复起作用，并且不同的情绪对自我损耗的恢复所起的作用不尽相同。由先前研究结果可知，积极情绪对自我损耗的恢复起积极作用[23]，如Shmueli等人在对吸烟者的研究中发现，抵制甜食(损耗)后观看喜剧视频诱发积极情绪的被试在休息期间吸烟的概率更小[24]。另有研究发现，在自我损耗后，接受阈下积极情绪刺激的被试比接受阈下中性情绪刺激的被试在随后的任务中坚持时间更长，这说明内隐积极情绪对自我损耗的恢复也起作用[23]。还有研究证明，他人积极情绪对自我控制资源的损耗有替代恢复作用[25]。很多研究者认为，相比于积极情绪，消极情绪对自我损耗的恢复没有作用，甚至有研究表明，消极情绪会抑制自我损耗的恢复[26]。然而，消极情绪对自我损耗的恢复究竟起怎样的作用并没有确切的结论。

近年来，情绪对自我损耗恢复的影响越来越受到研究者的关注，但少有研究探讨积极情绪为什么会有助于自我损耗的恢复。这种恢复作用是否因为在先前的损耗过程中存在情绪变化我们不得而知。因此，本研究的目的是考察不同效价的情绪对自我损耗的恢复作用，并探讨情绪对自我损耗恢复的内部机制。

基于此，本研究设计三个实验：实验1首先证明本研究所设计的自我损耗任务是有效的(实验2和实验3均使用此自我损耗任务进行研究)；实验2将验证自我损耗产生后不同效价的情绪是否对自我损耗起恢复作用；(若实验2结果得到证实)实验3将验证情绪之所以会对自我损耗起恢复作用，是因为自我损耗过程中本身就产生了对情绪的影响，即在自我损耗过程中伴有情绪的变化。

本研究提出两个假设。假设1：积极情绪有利于自我损耗的恢复。假设2：自我损耗过程中伴有情绪的变化，自我损耗后情绪愉悦度下降。

二、研究方法

(一)实验1：自我损耗任务的有效性检验

实验目的是验证所设计的自我损耗任务是否有效。

1.被试。在大连市某高校选取大学生59名，年龄19～23岁，平均年龄21岁；其中，男生25人，女生34人。随机分为自我损耗组(29人)和无自我损耗组(30人)。之所以随机分配被试，而没有采用实验任务或问卷对被试的自我控制进行评估再进行分组，主要原因如下：首先，本实验为单盲实验，被试以为需要完成的是记忆类测验。以往研究表明，被试对自我控制的认识和完成任务的动机等均会对后续自我损耗产生非常重要的影响[27-28]，如果提前进行自我控制方面的测量会对被试后续的实验产生干扰。其次，以往研究表明，采用问卷测量得到的自我控制得分与被试实验中的实际表现相关较低[29]，很难证明问卷具有良好的评估作用。再次，为回避以上问题，先前一些自我损耗的研究采用了将被试随机分配到自我损耗组和无自我损耗组的方法[7-8]。

在结果分析中我们发现，有2名被试的数据在3个标准差之外，因此剔除，本实验的有效被试为57人；其中，男生25人，女生32人；自我损耗组28人，无自我损耗组29人。

2.实验设计。实验为单因素两水平(组别：自我损耗组、无自我损耗组)被试间设计。

3.实验材料。实验材料有两种：自我损耗任务和自我控制任务。

自我损耗任务与抵制甜食而引起损耗的任务相似[20]，本研究采用抵制有吸引力的电影任务而达到消耗的目的。实验中采用诱惑性和对比性两种材料。诱惑性材料为电影《老狼请客》，由上海美术电影制片厂1980年摄制，时长为5分钟，片段生动有趣，非常具有吸引力。视频选用 14 英寸的显示器呈现，其屏幕分辨率为1 280×800像素。对比性材料为一篇关于航空飞行技术的学术论文《大型飞机翼型的低速风洞压力分布测量技术》。在实验之前对被试进行了调查，结果表明，被试认为此论文晦涩难懂，对其兴趣不高。两种材料同时呈现，即播放电影的同时呈现学术论文，但根据不同的指导语，两组被试需完成不同的任务。

自我控制任务是找出两幅图片的差异。两幅图片整体布局相同但有细节差异(共8处)，要求被试找出全部差异，通过坚持时间长短区分被试在前一项任务中是否有损耗。

4.实验程序。实验分为三个阶段。第一阶段，安排被试桌前就座，桌上放有笔记本电脑。告知被试此实验的目的是比较形象记忆和逻辑记忆的记忆效果。然后让被试完成自我损耗任务，同时呈现诱惑性材料和对比性材料。自我损耗组的指导语是“请你认真阅读这篇论文，在阅读的过程中尽量避免论文之外的其他刺激，时间为5分钟”。无自我损耗组的指导语为“下面将播放一部电影《老狼请客》的片段，请认真观看，时间为5分钟”。安排好实验之后主试离开房间，用摄像头记录实验过程。片段播放结束后，开始第二个阶段。告知被试稍后将测试记忆效果，在此之前，先进行一个趣味游戏。指导语是“我们将呈现两幅图片，两幅图片中一共有8处差异，请尽量将所有的差异都找出来，时间由自己把握，如果想放弃尝试，可以中途退出。完成任务或中途放弃均可按铃提示”。记录被试从开始到放弃(或完成任务)的时间，即坚持性任务的时间。之后进入第三阶段，填写记忆测试问卷，使被试相信实验目的是为了测试记忆效果。实验对被试单独进行施测，时间约30分钟。实验结束后，询问被试的感受。

5.实验结果。实验后的访谈中自我损耗组有1名被试表示对科技论文十分感兴趣，且其坚持性任务成绩位于3个标准差之外，故作为极端数据予以删除。无自我损耗组有1名被试配合度不高，同样删除该极端数据。所有被试均未完成图片任务，即所有被试都在中途放弃。

为了检验损耗任务是否有效，将自我损耗组和无自我损耗组的坚持性任务成绩进行独立样本t检验，结果发现，自我损耗组(M=375.00，SD=181.57)的坚持性任务成绩显著低于无自我损耗组(M=477.93，SD=181.76)，t(55)=2.14，p<0.05。这说明损耗任务成功引起了自我损耗组的自我损耗，所设计的自我损耗任务有效。

(二)实验2：不同效价的情绪对自我损耗的恢复作用

实验1的结果表明，本研究所设计的自我损耗任务是有效的，可成功引起自我损耗。由先前的研究可知，自我损耗的恢复受情绪因素的影响，但不同效价的情绪对自我损耗恢复所起的作用不尽相同。因此，实验2以大学生为研究对象，使用实验1所设计的自我损耗任务，验证不同效价的情绪对自我损耗恢复所起的具体作用。

1.被试。在大连市某高校随机选取40名大学生，年龄18～22岁，男、女各半。随机分为积极情绪组、中性情绪组和消极情绪组，其中积极情绪组13人，中性情绪组14人，消极情绪组13人。

2.实验设计。实验为单因素三水平(组别：积极情绪组、中性情绪组、消极情绪组)被试间设计。

3.实验材料。情绪诱发材料选自国际情绪刺激图片中文修订版CAPS，共75幅图片(积极情绪、中性情绪、消极情绪各25幅)，尺寸为11×8厘米2，用E-prime 程序随机呈现，显示器背景为黑色。首先呈现“+”，之后呈现图片，每幅图片呈现500 毫秒，刺激间隔1 200 毫秒。积极图片主要包括获胜、娱乐、旅游、美味的饮食、可爱的动物、消遣、运动场景、快乐的表情、亲情、友情、爱情等；中性图片主要包括日常用品、生活工作场景、自然风光、建筑物、交通工具、几何图形、面无表情的人等；消极图片主要包括战争、车祸、破败的建筑、悲伤、哭泣的人物等。采用SAM情绪评定法评定情绪愉悦度。采用9点计分方式，从“非常愉快”到“非常不愉快”，分数越高代表愉悦度越低。这是一种简单的、非语言的情感状态测量方法，已经被广泛应用于各种不同人群中。

自我损耗任务、自我控制任务均同实验1。

4.实验程序。请被试静坐10分钟使其心情平静。实验顺序如下：(1)完成自我损耗任务；(2)将被试随机分为三组，分别观看积极图片、中性图片、消极图片，之后评定情绪愉悦度；(3)完成坚持性任务。施测指导语同实验1，具体流程见图1。

图1 实验2流程

实验在一个安静而舒适的房间里进行，对每个被试单独施测，时间约为5分钟。实验结束后向被试表示感谢并赠送礼物，对被试进行适当的情绪安抚。

5.实验结果。(1)情绪诱发效应。三组被试情绪愉悦度的评定分别与其接受的图片处理一致，情绪材料成功诱发了各组的目标情绪。(2)任务坚持时间。自我损耗任务完成后积极情绪组在坚持性任务上坚持时间最长，中性情绪组次之，消极情绪组坚持时间最短，具体结果见表1。以任务坚持时间为因变量，进行单因素方差分析，结果表明，各组坚持时间有显著差异，F(2, 37)=5.67，p<0.05。事后比较表明，积极情绪组任务坚持时间显著长于中性情绪组(p<0.05)和消极情绪组(p<0.05)，而中性情绪组坚持时间虽长于消极情绪组，但两组结果无显著性差异(p>0.05)。这说明接受积极情绪处理后损耗的自我资源得到了恢复，即积极情绪帮助了自我损耗的恢复，而中性情绪和消极情绪则没有这种作用。

表1 坚持性任务成绩

注：M为各组坚持性时间的平均值，SD为标准差，单位为秒，下同

(三)实验3：自我损耗后不同效价情绪的变化

实验2的结果表明，情绪对自我损耗的恢复起作用，且不同效价的情绪所起的作用不同，这与先前的相关研究结果一致。实验3将进一步探讨情绪为何会对自我损耗的恢复起作用，并验证自我损耗过程中是否本身就产生了情绪的变化。

1.被试。在大连市某高校随机选取65名大学生，年龄范围19～23岁，平均年龄21.2岁；其中，男生8人，女生57人。随机分为积极情绪组、中性情绪组和消极情绪组；其中，积极情绪组19人，中性情绪组22人，消极情绪组24人。

2.实验设计。实验为3(组别：积极情绪组、中性情绪组、消极情绪组)×2(时间点：自我损耗任务前、自我损耗任务后)混合设计，其中组别为被试间因素，时间点为被试内因素。

3.实验材料。自我损耗任务、情绪诱发材料、SAM情绪评定法均同实验2。

4.实验程序。首先请被试静坐10分钟，待其情绪平静后，随机呈现三种情绪图片中的一种诱发相应情绪，告诉消极情绪组被试接下来的有些图片可能会不太愉快，如果感觉不舒服，可以随时退出。观看完之后进行情绪评估。接下来完成自我损耗任务，告诉被试此实验的目的是比较形象记忆和逻辑记忆的记忆效果，指导语同实验1。随后再进行一次情绪评估，具体流程见图2。

图2 实验3流程

实验在一个安静而舒适的房间里进行，对每个被试单独施测，时间约30分钟。实验结束后向被试表示感谢并赠送礼物。对消极情绪组的被试进行疏导，避免其长期沉浸于消极的情绪状态中。

5.实验结果。(1)情绪诱发效应。三组被试情绪愉悦度的评定分别与其接受的图片处理一致，情绪刺激材料成功诱发了各组的目标情绪。完成自我损耗任务前、后各组的情绪评定结果见表2。(2)情绪愉悦度。以情绪愉悦度为因变量，进行3(组别：积极情绪组、中性情绪组、消极情绪组)×2(时间点：自我损耗任务前、自我损耗任务后)两因素方差分析。结果表明：一是组别的主效应显著，F(2, 63)=34.34，p<0.001，事后比较发现，积极情绪组的情绪愉悦度显著高于中性情绪组(p<0.001)和消极情绪组(p<0.001)，中性情绪组的情绪愉悦度显著高于消极情绪组(p<0.05)；二是时间点的主效应显著，F(1, 63)=6.81，p<0.01，事后比较发现，完成自我损耗任务前、后的情绪愉悦度有显著的变化，完成自我损耗任务后的情绪愉悦度显著低于完成自我损耗任务前；三是组别和时间点的交互作用显著，F(2, 63)=12.53，p<0.001，简单效应分析发现，积极情绪组与中性情绪组被试在完成自我损耗任务后情绪愉悦度降低。

表2 完成自我损耗任务前、后各组的情绪评定结果

三、讨论与结论

资源损耗模型提出，自我控制依赖于一种资源，其数量是有限的，在完成单独一项或连续几项自我控制任务后这种资源会产生暂时的损耗，通过某种方式，这种损耗的状态会得到缓解，损耗的资源也会得以恢复[30]。本研究通过设计三个实验，在证明所设计的自我损耗任务有效的基础上，依次探讨了不同效价的情绪对自我损耗恢复所起的作用，以及自我损耗后是否有情绪变化。实验1 的结果表明，所设计的自我损耗任务可成功引起自我损耗，即此任务是有效的；实验2的结果表明，情绪对自我损耗的恢复起作用，且不同效价的情绪所起的作用不同，诱发积极情绪确实有助于自我损耗的恢复，验证了假设1；实验3的结果表明，自我损耗前、后情绪愉悦度差异显著，积极情绪组和中性情绪组在自我损耗后情绪愉悦度降低，部分验证了假设2。

实验1的结果表明，自我损耗组的坚持性任务成绩显著低于无自我损耗组。自我损耗组的任务是阅读一篇学术论文。需要注意的是，在自我损耗组阅读论文的同时播放电影《老狼请客》，相比于晦涩难懂的学术论文，生动有趣的电影更能吸引被试的注意力。为了完成阅读论文的任务，被试需要消耗自我控制资源。因此，在随后的坚持性任务中，自我损耗组的成绩显著低于无自我损耗组。由此可知，损耗任务成功引起了自我损耗组的自我损耗，说明实验2和实验3所设计的自我损耗任务是有效的。

由实验2的结果可知，在完成自我损耗任务后，积极情绪组的自我控制成绩显著高于其他两组，而中性情绪组与消极情绪组的成绩没有显著差异。这与之前的研究结果是一致的。Tice等人的研究结果表明，自我损耗后积极情绪组在完成后续自我控制任务中的表现要好于中性情绪组和消极情绪组，说明积极情绪有利于自我损耗的恢复，而中性情绪和消极情绪没有这种作用[31]。Fredrickson等人提出积极情绪的扩展和建设理论，认为积极情绪能够从个体内和个体间两个方面来建设个体资源，在自我损耗后，这些资源也能帮助损耗的恢复[32]。关于消极情绪对自我损耗恢复的影响，研究者提出了不同的观点，但没有一种观点得到公众的认可。由本研究的结果可知，积极情绪对自我损耗的恢复起积极作用，而关于中性情绪和消极情绪是否对自我损耗的恢复起作用没有得出明确的结论。

实验2的结果和先前相关研究都证实了积极情绪对自我损耗的恢复起作用。而由实验3的结果可知，积极情绪组与中性情绪组在完成自我损耗任务后情绪愉悦度均显著低于完成自我损耗任务前，这表明完成自我损耗任务使个体情绪愉悦度下降。由此看来，完成自我损耗任务不仅损耗了自我控制资源，而且对个体的情绪也产生了影响，使得损耗之后的情绪愉悦度低于损耗之前。完成自我损耗任务后积极情绪组和中性情绪组的情绪愉悦度都降低，其中积极情绪组的情绪愉悦度下降值最高，这可能与认知控制和情绪的关联有关。情绪双竞争模型[33]认为，认知和情感的作用是交互的，因此，积极情绪组和中性情绪组在完成自我损耗任务后情绪愉悦度降低的一种可能是由于认知控制和情绪的相互作用。个体在进行自我控制的过程中，情绪也在其中发挥作用，在完成一项自我控制任务后，如同自我控制资源会损耗一样，情绪愉悦度也会随之下降。另外，情绪双竞争模型还提出，情绪在早期知觉加工阶段通过占用认知资源影响认知控制，认知控制和情绪通过共享有限的资源影响行为表现。因此，情绪愉悦度降低的另一种可能是由于认知控制和情绪共用有限的资源，由于个体完成自我控制任务消耗了部分资源，导致情绪可用的资源减少甚至耗竭。因此，实验3中的被试在完成自我损耗任务后，积极情绪组和中性情绪组的情绪愉悦度均下降。然而与积极情绪组和中性情绪组不同的是，在消极情绪组中，完成自我损耗任务后的情绪愉悦度与完成自我损耗任务前相比有少许提高，但经统计检验没有显著差异。观看消极情绪图片导致情绪愉悦度的下降，在心情低沉的状态下，被试可能采用某种策略对其情绪进行调节，使情绪愉悦度升高。先前研究已证明，人们可以采用多种策略进行情绪调节，人具有调节情绪体验的能力[34]。实验3的结果告诉我们，自我损耗过程本身就产生了情绪的变化，自我损耗后情绪愉悦度降低。由此我们进一步推测，正是由于自我损耗过程对积极情绪效价有破坏作用，所以当个体完成自我损耗任务后诱发其积极情绪能使自我损耗得以恢复。

本研究的意义在于：首先，本研究所设计的自我损耗任务能够成功引起自我损耗，之后有关自我损耗的研究可以直接使用；其次，本研究证实了积极情绪对自我损耗的恢复起作用，积极情绪有助于自我损耗的恢复，进一步验证了先前的研究结果；再次，本研究揭示了情绪对自我损耗恢复的内部机制，即情绪之所以会对自我损耗的恢复起作用，是因为自我损耗本身就产生了情绪的变化。

本研究得出以下结论：(1)积极情绪有助于自我损耗的恢复，中性情绪和消极情绪则没有这种作用。(2)积极情绪之所以有助于自我损耗的恢复，是因为自我损耗过程中产生了情绪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