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PP下载

女性受教育程度、子女数量与家庭收入关系研究

2021-04-06夏国祥黄荣洁

关键词:家庭收入生育数量

夏国祥,黄荣洁

(上海师范大学 商学院,上海 200234)

一、引言

为有效控制人口增长,中国在20世纪80年代将计划生育定为基本国策,提倡晚婚晚育和优生优育,但政策实施的同时,人口老龄化、生育率持续下降和男女比例失衡等问题日渐显著。根据2010年的中国第六次人口普查数据,中国总生育率为1.63%,处于最低生育水平。此外,0-14岁人口数量仅占总人口的16.6%,相比第五次人口普查下降6.29%。基于上述情况,党中央于2015年十八届五中全会提出全面二孩政策,并定于2016年1月1日起正式施行。随着二孩政策的全面放开,生育政策的调整必定会对作为生育的主要承担者的女性产生重要的影响。对于已婚女性,她们身兼多重身份,不仅是生育行为和家庭劳务的主要承担者,也是就业市场不可或缺的重要角色。生育政策的调整使女性多重身份之间的矛盾、尤其是生育和工作之间的矛盾加深。

改革开放以前,女性的受教育程度普遍较低,工资收入也处于偏低的水平。中国自从1995年提出科教兴国战略以来,把教育摆在了重要的位置,坚持以教育为本,女性的受教育程度随之越来越高,教育投资支出带来人力资本的正效应使得女性在就业时拥有更多选择,收入也得到了显著提高,从而生育子女的机会成本也越来越高。高收入是很多女性放弃生育更多子女的一个重要原因。一般而言,子女数量的增加会导致家庭人口规模的扩大,能激励父亲努力获得更高薪酬的工作,从而增加家庭收入;但与此同时,母亲需要对家庭投入更多的时间和精力,从而在就业市场中的劳动供给时间减少,使得女性收入减少,家庭收入减少。因此,子女数量增加如何影响家庭收入还是一个尚待实证检验的问题。本文的现实意义:在生育政策调整的背景下,女性在工作和家庭两者的平衡愈发艰难,因此,研究女性受教育程度、子女数量和家庭收入三者的关系能够帮助女性更好地协调家庭和工作的抉择问题。本文的特色:在对女性受教育程度、子女数量和家庭收入三者关系的理论分析中,将子女数量视为女性受教育程度对家庭收入影响的中介调节变量,并采用中介效应模型进行实证分析。

二、文献综述

(一)女性受教育程度与家庭收入

一般而言,女性的受教育程度越高,教育投资支出带来人力资本的正效应使得女性收入和家庭收入普遍提高。彭见禹(2019)(1)彭见禹:《生育政策调整下女性受教育程度对其劳动参与的影响》,湘潭:湘潭大学硕士学位论文,2019年,第29-53页。利用2012年、2014年、2016年CFPS数据库,建立logit模型,研究发现,女性受教育程度对女性劳动供给有正向促进作用,受教育程度越高的女性,劳动供给率越高,从而家庭收入越高。张质(2012)(2)张质:《教育、家庭社会资本与收入决定》,湘潭:湘潭大学硕士学位论文,2012年,第19-42页。根据CHIP数据研究发现,随着女性受教育程度的提高,个人收入和家庭收入也会随之提高。

(二)女性受教育程度与子女数量

高收入是很多女性放弃生育更多子女的一个重要原因。赵梦晗(2018)(3)赵梦晗:《女性受教育程度与婚配模式对二孩生育意愿的影响》,《人口学刊》2019年第3期。使用2010年、2012年和2013年中国综合社会调查数据,经过实证研究发现,二孩生育意愿在受教育程度上呈现U型分布的特点。受教育程度较高或较低的女性的二孩生育意愿更高,即便考虑了女性的收入水平后这一关系依然显著。杨希(2015)(4)杨希:《中国教育不平等、生育率与女性受教育程度的实证研究》,重庆:重庆大学硕士学位论文,2015年,第18-41页。利用世代交叠模型和人口普查数据实证研究了女性受教育程度与生育率的关系,结果发现,生育率随着女性受教育程度的提高而降低。

(三)子女数量与家庭收入

目前学术界对于家庭收入如何影响生育率的研究较多,但是关于子女数量对家庭收入的影响研究却很少。李义新(1995)(5)李义新:《论少生与快富的辩证关系》,《人口研究》1995年第6期。通过理论分析得出子女数量较少,有利于家庭收入的提高。段志民(2016)(6)段志民:《子女数量对家庭收入的影响》,《统计研究》2016年第10期。利用生育偏好和生育政策的城乡差异构造工具变量发现,子女数量的增加会抑制家庭收入的提升,生育二胎将会导致家庭收入平均下降20.8%;并且这种状况还表现出明显的城乡差异性,子女数量对农村家庭收入的影响小于对城镇家庭的影响。

综上所述,目前学者们的研究主要集中在女性受教育程度、子女数量和家庭收入两两之间的关系,很少有文献研究女性受教育程度、子女数量和家庭收入三者之间的关系。并且现有的研究关于女性受教育程度如何影响子女数量进而影响家庭收入缺乏系统的分析和数据的实证检验。因此,本文采用北京大学中国社会科学调查中心(ISSS)最新公布的2018年调查数据进行回归分析,并借助中介效应模型来探究在子女数量的中介效应下,女性受教育程度对家庭收入的影响。

三、理论机制和研究假设

(一)女性受教育程度对家庭收入的影响机制

亚当斯密曾在《国富论》中提出:教育、培训会对个体劳动力的素质产生差异性影响并且教育可以使劳动者更加充分地利用生产资料,从而提高劳动者的劳动参与率。因此,从经济学的角度来分析女性受教育程度对家庭收入的影响可以从人力资本积累和就业选择两个方面着手。

1.人力资本积累效应

根据人力资本理论,人力资本的投资主要包括卫生保健支出、教育支出、流动支出和移民入境支出,其中最重要且最基础的是教育支出。教育是通过提高女性的智力素质和劳动生产率来提高女性收入进而提高家庭收入。第一,教育可以开阔女性视野,重塑女性的世界观和价值观,避免女性被陈旧的思想束缚,从而促进女性思想与时俱进。第二,受教育程度的提高使女性获得更丰富的知识技能和更强的创新能力,更加符合就业市场和社会经济发展的需要。第三,在应对各种信息冲击时,受教育程度较高的女性能够作出更有效的处理和选择,对新鲜事物和新机会反应更灵敏,接受力更强。因此,女性受教育程度的提高会导致女性劳动力素质的提高,进而优化劳动力市场女性人力资本水平,提高女性个人收入,增加家庭收入。

2.就业选择效应

受教育程度的提高不仅可以提高女性的劳动生产率和智力素质,还可以通过改变女性的就业选择从而提高女性收入。目前的就业市场,受教育程度越高的女性从事的行业集中分布于技术和资金密集型行业,而受教育程度越低的女性越集中于劳动密集型行业或低端服务行业;此外,受教育程度的提高有利于女性获取更多的就业信息和就业机会,能够较快适应工作类型的转变和信息时代的快速发展,保障女性在多行业间的流动性和适应性。因此,受教育程度的提高可以优化女性的就业能力,使女性劳动力配置发生变化时,不受行业壁垒影响,最终增加女性收入。

基于以上分析,提出如下假设:

H1:女性受教育程度的提高有利于家庭收入的提高。

(二)女性受教育程度对子女数量的影响机制

“全面二孩”政策的目标是鼓励女性提高生育率,改善当前中国的生育水平低于人口更替水平、劳动力老龄化等不利于经济发展的情况。这一政策的实施效果主要取决于女性的生育意愿,而生育意愿主要取决于生育成本和效益。女性生育行为受到“理性经济行为”影响,若生育子女的成本大于收益,女性则会减少生育子女的数量,反之若生育子女的收益大于成本,女性则会增加生育子女的数量。受教育程度较高的女性,其生育的机会成本较高,收入提高的替代效应大于收入效应,受教育程度高的女性会增加劳动供给并减少生育子女的数量;相反,受教育程度较低的女性,其收入提高的替代效应小于收入效应,从而增加生育子女的数量。父母在孩子的数量和教育投资的质量上存在权衡问题,随着女性受教育程度的提高,女性会更重视孩子的质量甚于孩子的数量。因此,女性受教育程度的提高会增加生育子女的成本,从而抑制子女数量的增加。

基于以上分析,提出如下假设:

H2:女性受教育程度的提高会抑制子女数量的增加。

(三)子女数量在女性受教育程度对家庭收入的影响的中介机制

关于子女数量与家庭收入关系的研究理论主要是家庭生育理论。该研究将孩子视为一种特殊的耐用消费品,家庭能从养育孩子中获得效用,生育孩子是家庭的理性选择行为。家庭从所有可能养育孩子和其他各种商品的组合中选择一种基于主观偏好的能使家庭获得最大效用的孩子和商品的偏好。子女的质量取决于父母的教育投资,女性受教育程度越高对子女的教育投资就会越高,这里的教育投资不仅是金钱还有时间。从女性劳动供给的角度来说,子女数量的增加会减少受教育程度较高的女性的劳动供给从而影响家庭收入。

基于以上分析,提出如下假设:

H3:子女数量在女性受教育程度对家庭收入的影响中起中介作用。

四、数据来源与模型设定

(一)数据说明

中国家庭追踪调查(CFPS)是北京大学中国社会科学调查中心发布的数据。该中心通过收集个体、家庭和社区三个层次的数据,反映中国经济、教育和人口等方面的变化,这些数据为学术研究和政策制定提供一定的数据支持。CFPS调查样本覆盖25省市的16,000个家庭及其全部成员。因此,使用该数据库能够很好地反映女性受教育程度、子女数量和家庭收入三者之间的关系。本文数据来源于2018年CFPS数据,使用其中的个体数据和家庭数据。基于本文研究的目的,将男性样本和未婚女性样本排除在外,将个体数据和家庭数据经过ID匹配后再剔除缺失值、异常值,最终得到有效样本7665个。

(二)相关变量定义

本文将家庭收入作为被解释变量,使用家庭年总收入(income)来衡量家庭收入水平;使用女性受教育程度(edu)为核心解释变量。将文盲/半文盲定义为0,小学定义为1,初中定义为2,高中定义为3,大专定义为4,大学本科定义为5,硕士及以上学历定义为6;选取子女数量(child)为中介变量。此外,借鉴已有研究,将女性个人税后收入、年龄、婚姻、家庭规模、户口类型定义为控制变量。

表1 变量的定义

(三)中介效应检验方法

由于现实问题的复杂性,自变量往往通过第三个变量来影响因变量,则称第三个变量为中介变量。本文采用Baron等(1986)(7)BARON R M、 KENNY D A,The moderator-mediator variable distinction in social psychological research: conceptual,strategicand statistical considerations,Journal of personality and social psychology,vol.51,no.6,1986.的逐步检验回归系数法,通过建立中介效应模型检验变量之间的关系。逐步回归系数法的具体步骤如下:

(1)检验自变量与因变量之间是否存在显著关系,即总效应系数是否显著,若显著则继续后续检验,若不显著则终止检验。

(2)检验自变量作用于中介变量是否显著,若显著则继续进行后续检验,若不显著则终止检验。

(3)检验自变量、中介变量同时作用于因变量是否显著,检验回归系数的显著性,若该回归系数小于总效应系数,则认为存在中介效应。

(四)模型设定

为了研究子女数量在女性受教育程度对家庭收入的影响中是否存在中介效应,结合前文的假设及中介效应模型的定义,建立以下3个模型:

模型1:

income=ɑ0+ɑ1edu+ɑ2income_p+ɑ3age+ɑ4marrige+ɑ5family+ɑ6urban+ε1

模型2:

child=ɑ7+ɑ8edu+ɑ9income_p+ɑ10age+ɑ11marrige+ɑ12family+ɑ13urban+ε2

模型3:

income=ɑ14+ɑ15edu+ɑ16child+ɑ17income_p+ɑ18age+ɑ19marrige+ɑ20family+ɑ21urban+ε3

其中ɑ0、ɑ7、ɑ14是常数项,ε1、ε2、ε3是残差。

五、实证结果与分析

(一)变量描述性统计

从被解释变量来看,家庭收入的均值为87,624.3,最小值为200,最大值为3,586,600,标准差为136,583,说明各家庭收入水平差异巨大。

从解释变量来看,女性受教育程度的均值为1.51559,最小值为0,最大值为6,说明大部分女性受教育程度在高中以下,女性的受教育程度普遍较低。

从中介变量来看,子女数量均值为2.118982,最小值为0,最大值为10,说明大部分家庭子女数量为2。

从控制变量的描述性统计结果来看,女性个人税后收入最小值为0,最大值为150,000,由于个人和其他因素,收入差距很大。女性年龄平均值为48.08545,最小值为18,最大值为86。婚姻状况的均值为0.9266797,绝大部分女性的婚姻状况都是已婚(有配偶)。家庭规模的均值为4.255577,家庭平均规模在4口人左右。户口类型的均值为0.4537508,说明受调查的女性家庭户口类型为农村和乡镇的人数大致相当。

表2 变量描述性统计

(二)相关性分析

本文采用Pearson相关性检验对各变量之间的相关性进行分析。从表3可以看出,各变量之间的相关系数绝对值均小于0.5,说明各变量之间相关性较弱,基本不存在多重共线性问题。其中家庭收入(income)和女性受教育程度(edu)之间显著正相关,初步验证了本文的H1;女性受教育程度(edu)和子女数量(child)之间显著负相关,初步验证了H2;子女数量和家庭收入之间显著负相关,初步验证了H3。在控制变量方面,个人税后收入、婚姻状况、家庭规模和户口类型与家庭收入显著正相关,受调查女性的年龄与家庭收入显著负相关,这表明个人税后收入越高、婚姻状况越美满、家庭规模越大、户口类型是城镇户口,有利于家庭收入的提高。受调查女性的年龄越大,家庭收入越低。此外个人税后收入、年龄和家庭规模与子女数量显著正相关。

表3 Pearson相关性系数

(三)回归分析

根据模型1的结果可以看出,女性受教育程度在1%的水平上对家庭收入存在着正向显著影响,而且系数为20,263.08,说明女性受教育程度每增加1个单位,家庭收入提高20,263.08 ,这也印证了H1。模型2的实证结果表明女性受教育程度在1%的水平上对子女数量显著影响,并且系数为负,女性受教育程度每增加一个单位,子女数量减少0.08,这也印证了H2。模型3检验了子女数量是否在女性受教育程度对家庭收入的影响中起到中介作用。首先模型1中女性受教育程度对家庭收入的总效应显著,则具备讨论中介效应的可能性,其次模型2中女性受教育程度对子女数量的影响在1%的水平上显著,模型3中子女数量对家庭收入的影响显著,并且模型3中的直接效应也在1%的水平上显著,影响小于模型1的总效应,因此,这证明了H3,即子女数量具有中介效应,女性受教育程度不仅可以直接影响家庭收入,而且可以通过负向影响子女数量来间接提高家庭收入。由此可见,女性接受的教育程度越高,人力资本越高,女性生育子女的机会成本就会越高,即使政府取消“计划生育”政策,也很难改变目前生育率下降的状况。随着女性受教育程度的提高,女性就会将更多精力投入到劳动市场,减少生育子女的数量,从而有利于家庭收入的提高。

在控制变量方面,随着个人税后收入、年龄和家庭规模的增加,婚姻越美满、户口类型为城镇化,家庭收入也会随之增加。此外受访女性的年龄和家庭人口规模与子女数量正相关,婚姻状况和户口类型与子女数量显著负相关。

表4 模型回归结果分析

(四)稳健性检验

为了保证回归结果的可靠性和合理性,本文使用人均家庭收入(income_e)代替家庭收入(income)作为衡量家庭收入水平的指标,并且为了保证实证结果的显著水平,选取个人税后收入(income_p)、年龄(age)、家庭规模(family)和户口类型(urban)为控制变量,重新进行实证检验。由回归结果可以看出检验结果与前面回归结果基本一致,上述结论依然成立。变量检验结果如下表所示:

表5 稳健性检验结果

六、结论与建议

本文基于2018年中国家庭追踪调查(CFPS)中7,665个家庭的数据,实证检验了女性受教育程度、子女数量和家庭收入三者之间的关系。结果表明:女性受教育程度与家庭收入有显著的正向相关关系,随着女性受教育程度的提高,家庭收入也会随之增加;女性受教育程度不仅可以直接促进家庭收入的提高,还可以通过抑制子女数量从而间接对家庭收入产生促进作用。此外,目前女性受教育程度还处于比较低的状态,大部分女性的受教育程度在高中以下,各家庭贫富差距较大。基于此,本文提出以下建议:

(一)随着社会的发展,女性的地位和素质相较以前都有了很大的提高,越来越多的女性将时间和精力投入到工作中而减少了生育。因此,我们虽然可以宣传长期低生育率的危害,但同时要尊重女性的生育意愿,理解女性权衡家庭和工作压力的处境;另外还需加强完善公共设施和服务,建立更多由政府补贴的育儿中心,培养更多高素质的服务人员,创造一个更加完善、和谐的社会育儿环境。

(二)政府应完善对女性生育和就业的保障制度,缓解女性在家庭和就业市场的压力。随着二孩政策的放开,一方面,生育会使女性就业中断,会影响职业晋升和发展;另一方面,目前国家规定的产假不低于两个半月,女性生育会使企业的雇佣预期成本上升,降低女性在就业市场的竞争力。鉴于此,政府应该制定与生育政策相适应的补助政策,给予企业一定的补贴,减少女性在劳动力市场的劣势。此外,家庭收入也是影响生育率的一个重要因素。目前,城乡居民收入差距较大,政府可以通过改善农村基础设施,提高教育和医疗水平等措施来增加农民收入,进而缩小城乡收入差距。

(三)改善我国的教育不平等状况,加强教育投入。目前女性的受教育程度还处于比较低的状态。政府应该加大力度来普及义务教育和扩大高等教育,提高女性的受教育程度。一方面,彻底扫除农村女性文盲和半文盲情况,对农村治理不仅要治贫还要治愚,不仅要考虑数量还要考虑质量;另一方面,要继续普及九年义务教育,防止某些城市低收入家庭因为学费问题而使学龄女孩中途退学。在农村,要扩大农村初等教育施行范围,提高适龄儿童的入学率、合格率,特别是女童的入学率和持续学习率。

猜你喜欢

家庭收入生育数量
三孩生育政策全面放开
芳芳猜童话书的数量
“十三五”渔民家庭收入情况分析及对策研究
弥补人类生育“缺陷”的幸福路径
统一数量再比较
得了子宫肌瘤,还能生育吗
产后抑郁——生育性别偏好惹的祸
恩格尔系数
恩格尔系数
头发的数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