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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克思关于犹太人问题研究:从政治解放到人类解放

2021-03-08

武夷学院学报 2021年5期
关键词:鲍威尔犹太人人权

李 群

(黑龙江大学 马克思主义学院,黑龙江 哈尔滨 15000)

马克思一直以来都在寻求人类的真正解放,在《论犹太人问题》一文中对犹太人问题进行详细分析,提出要从社会现实的角度去探求解放,不能将人类解放局限于宗教问题之中。政治解放不等于人类解放,人只有回复到人自身才是实现了人的解放,只有无产阶级才能实现人类的真正解放。

一、犹太人问题的概述

《论犹太人问题》一文论述了犹太人一直遭受的压迫与残害,他们渴求能够得到解放。马克思在此文中对犹太人问题进行了更加全面彻底的分析,提出犹太人问题不仅仅是某个单一国家的问题,也是一个具有普遍性的问题。鲍威尔虽然也是将犹太人问题看做一个普遍的问题,提出不仅犹太人想得到解放,人人都想得到解放的观点,但他还是将犹太人问题简单看作宗教问题加以分析,没有深入到社会现实的层面。

(一)犹太人问题

犹太人一直以来遭受众多的迫害和杀戮,了解犹太人问题首先就要了解犹太教的问题。宗教一直在欧洲占据着重要地位,尤其是在中世纪宗教神学盛行,教皇的权利凌驾于世俗王权之上,国王甚至需要教皇的加冕才能得到民众的认可。犹太人所信奉的犹太教与其他宗教存在着诸多冲突,罗马在信奉基督教以前信奉的是希腊的多神教,而此时犹太教宣扬的是一神论,理所当然就被认为是异端,信奉犹太教的人也被认为是异教徒。而在罗马信奉基督教之后,犹太教则与基督教两教对立,罗马王权为了达到统治目的而对犹太人实行了高压政策。在中世纪以后,对犹太人的打压更是成为了一种政治需要,犹太人也因为这种压迫变得流离失所,没有了属于自己民族的国家,而这种犹太人颠沛流离的境况也进一步加剧了犹太人成为政治的牺牲品。

“犹太人问题的提出是1816年普鲁士当局宣布了‘五四’法令,即禁止居住在当地的犹太人在国家中担任公职。”[1]这一法令使得犹太人失去了应有的政治地位。但是犹太人没有屈服于这种毫无政治地位的境况,他们反而凭借过人的智慧通过经商获得了巨额的财富,进一步以大量的资本来操纵国家的经济,并最终通过经济来参与国家的政治活动。

(二)鲍威尔对犹太人问题的看法

鲍威尔认为真正解决犹太人问题的办法就是废除宗教,他认为犹太人和基督徒之间最顽固的对立形式就是宗教对立,只有废除宗教才能够实现解放。布鲁诺·鲍威尔在《犹太人问题》中提出犹太人希望获得解放,他认为这里所提及的解放就是政治解放,当犹太人也获得政治权利,不再受到歧视时,犹太人也就获得了解放。鲍威尔认为犹太人是无法获得解放的,原因有两点:第一,布鲁诺认为德国人自己在政治上都没有获得解放,更何谈去解放犹太人;第二是犹太人既然不信奉基督教又怎么能要求获得同基督教徒拥有同等权利,如果犹太人选择信奉基督教就相当于承认了这种普遍奴役制度,更不能去要求获得解放。

(三)马克思对犹太人问题的看法

马克思认为看待犹太人问题要根据具体情况进行具体分析,犹太人处在不同的国家中,那犹太人问题就不能只从某一个国家来看待,不能以偏概全、以点代面。在德国犹太人问题是一个纯粹的神学问题,在法国犹太人问题由于政治解放的不彻底仍存在着宗教对立的问题,在北美各州犹太人问题成为世俗问题。

马克思走出了鲍威尔一直将犹太人问题看做一种宗教问题的困境,将这一问题代入到现实世界,将神学问题转换为世俗问题。要想解决犹太人问题并不是要求彻底的废除宗教,而是去批判国家本身。

二、政治解放与人类解放

(一)政治解放的实现

政治解放是指国家实现了政教分离,国家不再是“基督教国家”,国家与宗教实现分离,教皇不再是国家的最高权力者,世俗国王开始获得更大的权力。政治解放是人类发展史上的一大进步,只有当国家不再盲目信奉宗教,国家才能真正的成为国家。政治解放是把宗教从公法领域驱逐到私法领域,宗教精神代表的不再是一个国家的意志,而仅仅代表个人的一种信仰。

通向政治解放的道路异常艰难,但这一目标的实现是人类史上的一大进步。随着社会的不断进步,资本主义的进一步发展都促使了市民社会的发展,生产力的解放为政治解放奠定了坚实的物质基础。人们的思想不再被宗教束缚,“三权分立学说逐步代替了君权神授的思想”[2],这为政治解放奠定了思想基础。人们开始将宗教从统治层面上剔除,逐步实现政治解放。

(二)政治解放的限度

政治解放的完成让国家与市民的矛盾也成为了世俗矛盾中的一部分。但是政治解放的限度就在于“国家从宗教中解放出来并不等于现实的人从宗教中解放出来”[3]。人仍然受到宗教的束缚,并没有实现真正的自由,人们之间同样还存在着阶级差距,人权没有真正实现。在资本主义社会中,资产阶级在为了推翻封建制度,赢得人民群众的支持而高举着“自由平等”的旗帜,但当自由一旦与政治发生冲突时这种自由也就丧失了。尤其是在资产阶级掌握政权以后,人权只在资本家之中实现,作为社会中下层的人民反而受到更多的压迫。

政治解放没有能够真正与市民社会相结合,没有解放现实社会之中每一个现实存在的人。政治革命只是将市民社会分为了两个部分:一个是个体,另一个就是构成个体的物质和精神方面。这种简单的划分并没有解放市民个体,而是对之前的社会状态进行重组,对之前的一种旧制度进行推翻,人仍然处在国家对个人的异己力量之中。

(三)政治解放与人类解放的关系

鲍威尔将政治解放和人的普遍解放混为一谈,认为国家只要实现了政治解放,人也就实现了对自身的解放。这一观点是错误的,政治解放不能等同于人类解放。政治解放是将国家从宗教中解放出来,这是人类解放的一步,但不是最后一步。人们对宗教的批判也意味着人类自我意识开始觉醒,但并不意味着国家的所有人得到了解放,政治解放的完成绝不意味着人类解放的完成。政治解放不要求将宗教完全废除,禁止所有人信奉宗教是不合理的要求,就如我国作为一个社会主义国家,仍然是实行宗教信仰自由的政策。正如马克思所说“犹太人不必放弃犹太教仍可以在政治中得到解放”[3]不能扭曲政治解放中宗教和国家的关系,也不能将政治解放与人类解放划上等号。

三、人类的真正解放

(一)人类解放的前提

马克思首先提出了人是类存在物,那什么是类存在物呢?这是指人类存在着一种类活动,这种类活动是以集体为属性,依靠同类共同进行而得以存在。这种类活动主要指生产活动,并且是通过意识自觉存在的。

人只有认识到自身,成为类存在物的时候,“只有当人认识到自身‘固有的力量’是社会力量,并把这种力量组织起来因而不再把社会力量以政治力量的形式同自身分离的时候,只有到了那个时候,人的解放才能完成。”[3]也就是当人们认识到自身,“不再存在公民身份和市民身份的二元对立”[4],没有阶级的对立和社会地位的差别才意味着人的解放最终完成。

(二)如何实现人类解放

鲍威尔在《犹太人问题》中提出人权不是每个人都能享有的,人要想获得普遍人权就要放弃自己的信仰。马克思批判了这种观点,他将“人权”和“公民权”进行了区分,强调人权中的人指的是“市民社会的成员”,而不是所说的公民。所以人权就是市民社会中的成员所享有的权利,只有用政治国家和市民社会的关系,用政治解放的本质才能对人权这一概念进行解读。马克思通过对人权分析,建立了自己关于市民社会的完整概念,并在政治解放的范畴中肯定了自由主义政治学说的一些基本权利主张。

资产阶级在其发展初期,一直宣传人人生而自由平等,但由于资产阶级代表的是少数人的利益,可以为了维护资本家的利益而损害了大多数人的利益,因而不能真正地实现人类的真正解放。在资产阶级夺取政权后,社会公民依旧存在着阶级差异、贫富分化,大部分资本都掌握在少数的资本家手中,他们享受着奢侈浪费、高人一等的高质量生活。处在社会中下层的人们只能拥有有限的资本,尤其是工人阶级,为了满足最基本的生存需要只能出卖自己的劳动力给资本家,同时还要受到资本家对工人剩余价值的剥削和压迫。在资本主义不断发展的过程中,实现的只是资本家的自由,资产阶级与无产阶级的地位并不平等,更何谈实现人类解放。

马克思在《黑格尔法哲学批判》中分析了法德两国的社会状况,提出德国获得解放的可能性在于“形成一个被戴上彻底的锁链的阶级”[5],即无产阶级。只有无产阶级才能实现人类的真正解放,因为无产阶级在国家中人数占比众多,而且处于一个被压迫被剥削的社会地位。这就决定了无产阶级只有解放了全人类,最后才能解放自己。无产阶级产生于机器大工业的背景下,在长期的流水作业下具有极强的纪律性,具有最强革命性的优势。在无产阶级的带领下,将马克思主义科学理论与社会实践相结合才能真正地实现人类解放。

犹太人问题不是一个简单的宗教问题,而是一个普遍性的问题,犹太人要想真正的解放就要从犹太精神中,也就是从利己、金钱至上的精神中解放出来。人只有回复到人自身,才可称之为人类解放,政治解放并不是人类的解放,只是向着人类解放的目标前进了一步。只有无产阶级才能实现人类的真正解放,在共产主义社会才是一个没有阶级差异的社会,“共产主义并不剥夺任何人占有社会产品的权力,它只是剥夺利用这种占有去奴役他人劳动的权力”[5],每个人都可以得到自由而全面的发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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