冠状动脉粥样硬化性心脏病患者T 淋巴细胞亚群的变化及意义

孔祥权，王志梅，高晓飞，葛 震

（南京医科大学附属南京医院心血管内科，南京 210001）

冠状动脉（冠脉）粥样硬化性心脏病（冠心病）的发生和发展与特定的免疫反应有关，主要表现在大量单核细胞来源的巨噬细胞和T 淋巴细胞浸润，以及炎症因子被激活后产生的炎性反应。在斑块进展和破裂处，发现大量被激活的炎症信号通路和特定的淋巴细胞亚群［1］。但是冠心病的免疫变化特征在一些报道中并没有被完全阐明，甚至出现矛盾的结果。在急性冠脉综合征患者中，检测到激活的T 淋巴细胞比例明显升高，说明T淋巴细胞在“罪犯病变”局部被激活［2］。一些在心肌梗死患者中的研究发现，CD4+淋巴细胞比例明显升高，CD4+与CD8+淋巴细胞的比值（CD4+/CD8+）显著下降［3］。而Tsuchihashi 等［4］的研究结果却提示急性心肌梗死（acute myocardial infarction，AMI）患者CD8+淋巴细胞比例显著下降，CD4+/CD8+明显升高。在人粥样硬化斑块中，有三分之一的T 细胞携带CD8 分子标志，这些CD8+淋巴细胞能识别并结合到携带HLA 分子的邻近细胞，活化的CD8+淋巴通过细胞与细胞接触方式将邻近细胞杀死，并促进动脉粥样硬化斑块生长［5］。虽然T 淋巴细胞明确参与了冠脉粥样斑块的进展和不稳定斑块的形成，但冠心病和淋巴细胞分群变化的具体关系尚不十分明确。本研究旨在阐明不同类型冠心病患者淋巴细胞的分群变化及意义。

1 资料和方法

1.1 一般资料

入选2016 年1 月1 日至2018 年12 月12 日在南京医科大学附属南京医院住院的患者333 例，其中AMI组80例、不稳定型心绞痛（unstable angina，UA）组84例，稳定型心绞痛（stable angina，SA）组90 例，另79 例胸痛综合征患者设为对照组。心肌梗死的诊断符合2015 急性ST 段抬高型心肌梗死诊断和治疗指南和2014 美国心脏协会（AHA）非ST 段抬高型急性冠脉综合征患者管理指南。胸痛综合征定义为胸痛但客观检查如心电图、心肌酶学和冠脉造影等无心肌缺血证据。排除标准：糖尿病、严重的肝功能衰竭、肾功能衰竭、恶性肿瘤、急性感染、自身免疫性疾病、激素替代治疗以及既往已确诊冠心病并接受规范治疗患者。

1.2 流式细胞仪检测方法

设实验管和对照管，首先，实验管和对照管分别加新鲜全血100 μL，然后实验管加入20 μL CD3-PerCP 单抗，CD4-PE 单抗和CD8-FITC 单抗；对照管加入同型对照抗体20 μL（CD3-PerCPmAb，PE-CD4 mAb和FITC-CD8mAb），混匀，室温避光孵育30 min。红细胞裂解液裂解红细胞，离心5 min，弃上清，用磷酸盐缓冲液洗涤、离心弃上清后，加用0.5 mL 1%多聚甲醛固定，用流式细胞仪进行检测。

1.3 统计学分析

采用SPSS 19.0 统计软件进行数据分析。连续变量资料以（）表示，组间比较采用Student-t检验。分类资料采用［n（%）］表示，组间比较采用χ2检验。以P＜0.05（双侧）表示差异有统计学意义。

2 结果

2.1 各组患者的基线资料比较

各组患者年龄、性别、吸烟率、原发性高血压（高血压）、血脂浓度［三酰甘油（triacylglycerol，TG）和低密度脂蛋白胆固醇（low-density lipopro⁃tein cholesterol，LDL-C）］等比较，差异均无统计学意义（P＞0.05），见表1 和表2。

表1 各组患者计数基线资料比较 ［n（%）］

表2 各组患者计量基线资料比较 ［n（%）］

2.2 各组患者T 淋巴细胞亚群数量和比例比较

与对照组患者相比，AMI组患者的CD3+和CD8+淋巴细胞数量明显升高，CD4+淋巴细胞数量显著减少，CD4+与CD8+淋巴细胞比值（CD4+/CD8+）明显下降，差异有统计学意义（P＜0.05）；UA 组患者的CD3+和CD4+淋巴细胞数量显著增加，CD4+/CD8+明显升高，差异有统计学意义（P＜0.05）；SA 组CD3+、CD4+与CD8+淋巴细胞数量及比值未见明显差异，差异无统计学意义（P＞0.05），见图1。

3 讨论

以往对冠心病患者T 淋巴细胞亚型的分群变化研究多集中在AMI 患者，本研究不仅对AMI 患者T 淋巴细胞亚型的分群变化做了进一步阐述，也对UA、SA 患者T 淋巴细胞亚型的分群变化做了评估，发现不同类型冠心病中T 淋巴细胞亚型发生了不同的分群变化。

高血脂诱发的细胞免疫反应主要表现为CD8+淋巴细胞的激活，在斑块进展过程中，包括CD8+淋巴细胞在内的大量白细胞聚集在斑块内，这些淋巴细胞参与了疾病的进展和不稳定斑块形成，并导致斑块破裂和斑块侵蚀，引发心血管事件［6］。在有症状的颈动脉粥样斑块中也发现CD8+淋巴细胞数量明显增加［7］。本研究中，CD8+淋巴细胞数量在AMI 患者中明显升高，说明CD8+淋巴细胞数量的急剧增加对急性心血管事件的发生具有重要意义。

图1 各组患者T 淋巴细胞亚群数量和比例比较柱状图

在本研究中，UA 患者CD8+淋巴细胞数量变化虽然不明显，但CD4+淋巴细胞数量以及CD4+/CD8+均明显增加。CD4+和CD8+淋巴细胞都存在于人的粥样硬化斑块中，但在载脂蛋白E-/-和低密度脂蛋白受体-/-小鼠粥样硬化斑块中，CD4+淋巴细胞数量占有绝对优势，这可能与粥样硬化斑块对CD4+淋巴细胞有很高的渗透性有关［8］。将CD4+淋巴细胞过继给免疫缺陷小鼠能加速动脉粥样硬化斑块进展，说明CD4+淋巴细胞在动脉粥样硬化的病理进程中扮演着重要角色［9］。这些结论都提示细胞免疫参与了动脉粥样硬化的发生和发展。

虽然本研究UA 患者T 淋巴细胞亚群与对照组比较，差异无统计学意义（P＞0.05），但并不意味着T 淋巴细胞没有参与稳定性斑块的形成。研究发现机体在应激条件下，CD8+淋巴细胞被激活，并分化为效应杀伤T 细胞，诱导细胞凋亡或杀伤靶细胞，导致动脉内皮损伤［10］。CD4+淋巴细胞被活化后通过与巨噬细胞等的相互作用，参与了氧化型低密度脂蛋白的形成。因此，T 淋巴细胞各亚群功能的变化是稳定性斑块形成的重要病理基础。

总之，本研究进一步揭示了淋巴细胞在不同类型冠心病中的分群变化特征，提示淋巴细胞亚群可作为冠心病的危险分层和高危患者的筛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