巧于因借，精在体宜<br/>——从《园冶》园到“琼华仙玑”

巧于因借，精在体宜
——从《园冶》园到“琼华仙玑”

2021-03-04王睿隆

中国园林 2021年1期

王睿隆

边谦

孟兆祯*

中国园林的传承与创新一直是风景园林学的重要课题，如何对古代文人写意自然山水园进行承衍与发扬，并结合时代要求与时俱进地建设当代中国园林是其突出问题。自1999年昆明世界园艺博览会开园以来，城市展园作为一种带有地域性的独特园林类型，逐渐成为回应该问题的重要实践方式与载体。尤其在彰显文化自信与建设美丽中国的时代浪潮下，城市展园设计本身更加注重对传统园林文化的吸收与借鉴，而由此催生的以弘扬地方传统园林文化为宗旨的诸多实践更是成为其中坚力量。尽管此类城市展园已努力汲取地方传统园林特色，同时融合新观念、新技术、新材料来发扬传统园林文化，然而总体上，其仍然普遍面临着地域特色深耕不足、传统手法阐释片面，以及形式语言表达肤浅等诸多实际问题。

对此，将在简要回顾已有相关实践的基础上，强调以“借景”为核心的中国传统园林设计序列的指导价值，并最终以扬州仪征的“琼华仙玑”展园项目为例，探讨城市展园对中国传统园林文化特别是古代文人写意自然山水园的承衍之道。

1 以弘扬地方传统园林文化为目标的城市展园实践探索

1.1 困境与问题

以弘扬地方传统园林文化为目标的城市展园，其主要设计任务是与时俱进地表达地方传统园林特色，而其困境也相对应地体现在以下2个方面：1)对传统园林的地域特色研究相对匮乏，直接导致城市展园表达主题的相对肤浅，甚至重复；2)表达方式的单一弱化了城市展园的艺术性与特殊性。正如王向荣教授认为：“目前我国部分城市展园停留在简单的模仿、拷贝甚至微缩当地的历史园林、民居建筑或风景名胜的局面，这种模拟和展现的设计模式，长此以往会使园林博览会失去关注和兴趣。[1]”与此同时，将传统园林特色从某一角度提炼并转译表达的构园方式，近年来得到持续的关注，产生了一批较为优秀的作品，但总体来看，这种构园方式仍有待进一步探索与发展。

1.2 探索与新意

近年来，转译表达传统园林特色的城市展园在构园方式上呈现出颇多的新意，并大致可以分为2种类型。

1)基于地方园林底蕴，运用传统设计思想与传统园林设计手法而成的展园。如夏成钢的济南园博会(2009)北京园与北京园博会(2013)北京园等，基于皇家造园思想，通过意境营造、诗文绘画创作思维的引入、新技术手法的吸纳等策略[2]，以相地选址、主题立意、布局谋篇、筑山理水、建筑立基、堆石叠山、花木种植、小品装饰、点景标题的“传统园林设计程序”展开[3]。贺风春、刘仰峰等的第九届江苏省园博会(2016)苏州展园“小筑春深”，立足于苏州古典园林文化底蕴，对苏州古典园林造园主旨、山水主题、建筑风貌和造景艺术4个方面继承苏州传统园林特色[4]。

2)基于对传统园林的深刻理解与分析，运用现代设计手法表达传统园林的某种特色或角度的展园。如王向荣教授等通过对网师园的空间结构与个园四景假山象征手法的深刻分析，运用现代手法营建的四盒园(2011)，虽然材料与景观形式极具现代感，但却能表现出传统园林的“空间情趣”与“花园诗意”，体现出了中国园林的深远意境[5]；又如朱育帆教授在2017年柏林国际园林博览会的作品“独乐园”，成功提炼了仇英《独乐园图》种竹庵一景中的诗意内核，进而营造出了能够反映中国传统园林中圆融自我与天地的精神性空间。

通过上述理论与实践可以看到，无论是基于传统或是现代的设计手法，要突破对传统园林继承与发展设计的表面，需要对自身传统的园林特色、造园思想、理论方法有深厚的基础，继而注重意境、诗意的表达与新技术、新材料的运用。然而，落实到以传统园林思想进行展园具体的规划设计，仍缺乏较为系统的方法论和设计思路。

2 以“借景”为核心的中国传统园林设计序列在展园设计中的探索

孟兆祯先生结合《园冶》的长期研究与自身实践总结的“以借景为核心的中国园林设计序列”[6]25(图1)，其理论基于计成《园冶》理论体系的解读、总结、提炼和升华，因而带有明显的本土性和原创性[7]，是我国传统园林承衍的经典理论和重要设计方法论。难能可贵的是，此序列将中国园林艺术的基本要素落实为设计的每一个程序[8]，因而具有很强的实践性，以此展开的诸多项目，取得了良好的成果。

对于城市展园设计，孟兆祯先生认为“创新扎根于传统园林特色之中”，设计需结合生态环境效益、社会文化艺术效益的同时，更要融入中国特色、地方风格及乡情[9]，并以此序列展开了某地城市展园的概念规划，以“天香华梦”为意境主题，在充分相地后，以“山臃必虚其腹”为要法，提出“镂山构园”解决场地竖向问题，布局有章，各景诗意问名，景面文心，为这一类型展园设计提供了有益借鉴(图2)。

图1 以借景为核心的中国风景园林设计序列[6]26

图2 “天香华梦”普天共婵娟景点效果图[9]2

3 “琼华仙玑”项目实践概述

“琼华仙玑”项目是第十届江苏省园艺博览会的标志性展园，位于博览会的核心展区(图3)，占地面积约为5.91hm2。下文将通过中国风景园林设计序列详述其设计思路。

3.1 意在笔先，明旨立意

明旨即明确兴造园林之目的[6]26。该园不仅是2018年第十届江苏省园艺博览会扬州仪征的室外展园，建成后将保留作为2021年扬州世界园艺博览会的扬州园。仪征是我国古代造园专著《园冶》的成书之地，为纪念计成与《园冶》之功并体现仪征深厚丰富的园林文化内涵，建设方在规划初期将该展园定名为“园冶园”。

充分明确了兴造目的后，首先认为该园设计不应仅停留在纪念《园冶》成书之功的表面，而应将《园冶》的价值具体而清晰地展示出来，将《园冶》的经典理法运用到造园实践，才是对《园冶》千秋之功强有力的宣传；其次，作为未来面向国际的展园，该园设计需要将中国特色、扬州地方风格与仪征乡情融为一体。以上两方面构成了该园的设计主旨。计成在《园冶》掇山篇谓：“时宜得致古式何裁。[10]206”指出了要对造园理论与技法合适地选用，这是一种主张与时俱进的发展观，是该园规划设计的指导纲领，而“巧于因借，精在体宜”[10]47则是强调了“因借、体宜”在造园的关键作用，故确定“借景”作为该设计的核心理法。

在明确了造园主旨后，总体意境的确立(立意)也很重要。“中国的园林艺术与中国的文学绘画同宗同源、一脉相承”[6]25，文学、绘画讲求意在笔先，传统园林也十分注重景物意境的营造与表达，以诗言志，景面文心。“沧浪亭”“拙政园”与“寄畅园”等包含的深远意境对我们有很好的启发。因此，在设计之初就应将总体意境确立，奠定景物的“灵魂”。意境的确立建立在充分了解地方人文特色与用地环境特色的基础上，运用形象思维，借助文学艺术“比兴”的手法和绘画艺术“外师造化，中得心源”的理法加以构思和表达。

图3 “琼华仙玑”上位规划区位图(苏州园林设计院有限公司提供)

首先，园艺博览会是以植物为主题，因此不难联想到扬州独一无二的植物——琼花，自古以来扬州与琼花的传说流传广泛，具有很高的知名度和较强的唯一性。扬州现存的蕃(fán)釐(xī)观(原后土祠)始建于西汉，如今还有一株琼花植于琼花台中，观内聚琼轩、仙葩亭、无双亭等数组建筑、丰富的匾额楹联等都很好地表达着扬州独一无二的琼花文化。琼花雄蕊有8枝，别称“聚八仙”，有八仙之意，所谓“八仙过海”，琼花本身又包含着令人向往的美好仙境，因此琼花和八仙的意境就可作因借；再看用地，场地所在的湖名“云鹭湖”，园乃湖中一小岛，似乎天上的仙珠落入此地，且近圆形而又非圆形(图4)，因此取“玑”一词来比兴是十分合适的，立“云鹭仙玑”之意想，可令人联想到“闲云野鹤”的仙境。综上，因借人文与用地之宜立意，“琼华仙玑”的总体意境就跃然纸上了，这是对《园冶》园原初规划的具体表达。

图4 “琼华仙玑”现状卫星图(苏州园林设计院有限公司提供)

图5 “琼华仙玑”现状鸟瞰图(苏州园林设计院有限公司提供)

3.2 迁想妙得，化意为象

迁想的立意要通过问名来表达[6]31，以诗会意，以山水媚形，塑造诗意山水之境。设计者要以诗性的思维思度揣摩景物的名称，以期游客游览时能问名心晓，从而产生共鸣。在“琼华仙玑”园名的基础上，还撰写有楹联烘托意境主题：“山鼋庶游平添画意，云鹭仙航共缀秀图”。此外，不仅总体设计需要立意，各景也要立意，并通过题刻、书画等方式表达出来。上文所谓“意在笔先”，设计之初已考虑好各景的问名与对联，相关的解读在各景中有介绍。

3.3 相地合宜，不宜化宜

用地为水库下游云鹭湖中之风水宝岛，位置险要，5.91hm2的设计面积是园区最大的展园，岛中有一处废弃的方形鱼塘(图4)，呈现“湖中有岛，岛中有湖”之势，这是典型的“江湖地”。其优势有三：《园冶》谓“深柳疏芦之际，略成小筑，足征大观也”[10]69，简单地点缀建筑，就足以表现湖之大观；三面临岸、一面临湖，有很好的成景基础；用地自由，在保证交通基础上可尽为改动。但作为展园用地，其不足也是十分明显的：地形平坦无起伏，缺少高下、俯仰和向园外借景的条件(图5)。因此，必须人为地改造自然条件，使其满足现代展园的功能需求和人不尽欣赏的精神需求。创造人工自然山水，将“江湖地”丰富为“江湖山林地”，规划适合的供游人活动集散的场地，成为化不宜为宜的策略。体现“景物因人成胜概”[11]225之理。

图6 “琼华仙玑”平面图设计手稿(孟兆祯绘)

图7 “琼华仙玑”总平面图(孟兆祯工作室绘制)

3.4 布局谋篇，大事成于细

3.4.1 因山就水——总体山水间架

“胸中有山方许作水，腹中有水方许作山”[12]，要利用原址的地宜来塑造理想的地宜，胸腹中要对地方山水特色有充分的了解和敏锐的把握。首先，蜀冈是扬州最有代表性的山脉。其素有“地脉通蜀”之说，该传说表达出一种宏大的山水观：放眼世界，世界之山亦同一脉。因此借其作为展园山体的意象。主山位于园之西北，高5m，筑山以托城，城的意象取自仪城现存鼓楼，城中效仿后土祠作琼花台、植琼花，故此山名“后土冈”，这样便能把琼花抬升至很高的地位。自山麓作山道盘旋而上，成为盘山花境的地形基础。主山外高下起伏的地形增加了变化多端的空间和景观的俯仰变化，借以园路的铺设，人在路上走，犹如画中游，以期耐人流连、涉园成趣和赏心悦目的景象(图6)。

瘦西湖是扬州最有代表性的水系，它基于护城河形成长带状水系并有曲尺形转折，紧抓“瘦”的特点，最终创造出了“长河如绳”[13]的带状水景效果。因此设计水系借瘦西湖“瘦”“曲”之特色。自城台城门引清泉而出，形成瘦曲之琼花溪。瘦溪逐渐变为纤河，最终扩为瑶池(图6)。池边水深0.5m，所谓“水浅流清”，最宜种植挺水植物和湿生植物。瑶池中设涌泉，植柳种芦，自成“深柳疏芦”之境。溪河引进导出，水有来历去由。我国自然写意山水园大多为非对称布局，不注重几何中点，而注重均衡之心点。该园心点当在坐北朝南、负阴抱阳之处，由此，山水间架立矣。

3.4.2 起承转合——建筑布局

1)起——敬哲亭。

图8 “琼华仙玑”鸟瞰效果图(王劲韬绘)

图9 敬哲亭设计手稿(孟兆祯绘)

图10 敬哲亭(边谦摄)

图11 云鹭仙航设计手稿(孟兆祯绘)

图12 云鹭仙航(边谦摄)

入门来首先请出敬哲亭，计成精于书画与造园，是历史上不可多得的能工巧匠，古代将这类工匠称为“哲匠”，此为敬哲亭名之来源。敬哲亭是展园重要的原点。前置牌坊、门洞将亭置于焦点，当门对户地托出。牌坊联曰：“山鼋庶游平添画意，云鹭仙航共缀秀图”为全园旨意的概括。亭起于小阜，效兰亭之式，傍有挺峰石为辅佐，铭刻“园冶成书之乡”醒目。亭联“计成乃人师，园冶为世范”，亭内将《园冶》经典概括性地展出。亭周植松、竹、梅，众相致敬。此亭体量精小，符合纪念性亭的功能，重标识而不重于体量，山石、植物左呼右应，用环境展示其显要的地位，是为造园章法之“起”(图9、10)。

2)承——云鹭仙航。

展园以哲匠与《园冶》之“古”为开端，那么如何承接呢？可用“今”来承接。江南水乡园多用舫，今日感召“同舟共济”“振帆起航”的时代特色自成意境。航往何处呢？要把黎庶大众引向“美丽中国”的诗意境界，故榭名“云鹭仙航”，舫联“山水庶游独赏画境，云鹭仙航同餐秀色”点题，仙游山水，秀色堪餐，优美的景色供世界人民共享。舫的功能为服务游客、冷餐品茗，在瑶池南深柳疏芦之际静泊以纳清风、赏月色(图11、12)，体现了“承”的章法。

舫的乌篷顶吸取了江南水乡乌篷船的特色，鉴于白天遮日晒、夜来乘凉风之需要拟研究昼挡夜开的机械设备，增添人性化之功能。舫头为“云鹭”样，以和景名、侧开八边形窗以呼应“八仙”仙意(图11、12)。居舫可近对主景水榭，远仰城台琼花高阁，从敬哲亭把景色引申展开。“承”者，承前启后也。

图13 琼华八仙榭设计手稿(孟兆祯绘)

图14 琼华八仙榭建筑组合(边谦摄)

图15 停云台与琼花溪(王睿隆摄)

图16 “琼华仙玑”建筑夜景(苏州园林设计院有限公司提供)

图17 琼华八仙榭正脊海水江崖结合暗八仙砖雕(边谦摄)

图18 琼华八仙榭暗八仙垂带(18-1 荷花；18-2 葫芦；18-3 芭蕉扇)(边谦摄)

图19 停云台宝垲福祠砖雕(王睿隆摄)

3)转——琼华八仙榭。

作业成本法的采用过程中关键部门在于财务人员，为了更加有效和科学的实施作业成本法，必须加强财务人员的培养和继续教育。应该对这一成本法有充分的了解和认识，有足够的能力来解决需要面对的问题。在物流企业中，高水平的财务人员缺乏，加大了作业成本法实施的难度。所以更应该有计划的定期对财务人员进行培训。当然物流企业中，配送人员也很重要，定期对配送人员培训，为其规划科学完整的学习计划也尤为重要。

从“承”到“转”，空间性格有很大的变化，各景皆可进入滨水，空旷、前瞩后仰，多方位成景和借景的作用。于瑶池中园心处特置“砥柱中流”石峰，昂首挺立在浪由水涌的波涛中，展现对“担当”精神之感召(图13)。动里树静，孤峙无依而又融于接受奔趋的环境中。“琼华八仙榭”是一组建筑群(图14)，平台向南伸出水中，可迎先月以呼应瑶池仙想，津口设津标架吊明灯(吊灯意象取自仪征博物馆西汉铜器，图14)。

背山面水，后面东西连廊构成均衡的格局，台前双亭“鹊会亭”“吮露亭”象征生生不息、美好地持续发展，憧憬更美好的愿景(图14)，亭联“人爱尘世笠牛郎，天招瑶台玉仙女”“花神吮露，夕阳抹金”。水榭联“全无空中霾微昏，唯有榭前月最明”以意引入全景，和游人进行全心的交流沟通。

4)合——停云台。

京剧最后一出戏称大轴，大轴前一出称压轴。水榭犹如压轴，台阁犹如大轴，相辅相成，俨然一体。由“转”至“合”，地形朝西北渐起，土山托城、城从起台、双亭起势，寓意天地之间，据峰为阁，这一系列的建筑布局把城中琼花敬奉到云端(图15)。

周廊眺望，全园山水皆归眼目，是为一“合”，水榭阁台俯仰互借。阁得水榭而登，榭依高台而有所倚。平远榭展，高远阁睇，起翘平滑远伸而后上扬，加以青砖小瓦，粉墙栗柱为人熟知的扬州风韵，沁人心脾。琼花溪自台洞口而出(图15)，叠瀑下落，最终贯穿全园。全园变化的景色会归一体，仪征古东城门壮阔之境得以重温。结合全园建筑进行夜景灯光设计，停云台则成为夜景焦点之“合”，结合榭、舫等建筑，在朗月清风下近览远眺，皆有瑶台仙境之感(图16)。

3.5 景不厌精，细致理微

布局要大胆落笔，细部要精心收拾。满足“远观有势，近看有质”的游赏心理。入口处设计的水牛、戏水鸭、乌篷船等，作为江南水乡意蕴的渲染；墙园陈列铜鼎等文物均是地方博物馆的复制品，作为地方历史文化的一种展示。

扬州的铺地多有心点放射的图案，因此在水榭出水的平台上，传承和发展了这一地方风格，作八边形放射铺装，以呼应“八仙”之意境(图14)，水榭正脊砖雕用海水江崖图案结合暗八仙的纹样(图17)，并利用垂带踏跺作了八仙的象征性石雕(图18)、各种室内外装修，将“八仙”之仙意加以丰富渲染。

扬州民宅中多有墙面陷入的青砖雕刻，山水、屋宇、树木、花草细致入微，名“福祠”，为祈求福祉，在登城宝垲相夹的壁面上扩大地运用了这种技艺(图19)，表达吉祥如意、驱邪化吉的民间真意，并取蝠纹做共福铺装以做呼应。

3.6 山水敷绿，植物规划

全园绿地率为80%以上，乔木为骨架，主选长寿的庭荫树余荫庶黎，如侧柏、香樟、枫香等。花灌木种在乔木边缘和视线焦点。除琼花外，山野之品多为运用，如长夏之紫薇、春秋之杜鹃、桂花、梅花。种植形式为自然式树丛、树林和孤植树组成。在平面上作出乔灌木位置，请苏州园林设计院有限公司熟悉江南植物的专家尽为落实。借山水创造的生态环境种植相适宜的植物，谋求山林葱茏，以绿色背景托出展示之花卉，以求“万绿丛中一点红”之意。盘山花径栽植宿根花卉，琼花溪边片植挺水植物和浮生植物。务尊“山林意味深求，花木情缘易逗”[10]206之道化为文意深邃的形象(图2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