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用学理论下的汉语APP例句歧义分析

孟佳莉

内容摘要：如今，汉语学习趋于热潮，对外汉语学习类APP层出不穷，但对外汉语学习类APP中语言歧义现象普遍存在，这不仅影响汉语学习者对于话语意义的准确理解，对于汉语学习者语用能力和语境分析能力的培养也是不利的。笔者将以Pleco这款对外汉语学习类APP为例，结合具体例句，分析对外汉语学习类APP语言歧义现象，并在此基础上以语用学理论为基础，探求避免歧义的有效方法。

关键词：语用学 对外汉语 语言歧义 APP

如今，汉语学习趋于热潮，对外汉语学习类APP层出不穷，但对外汉语学习类APP中语言歧义现象普遍存在，这不仅影响汉语学习者对于话语意义的准确理解，对于汉语学习者语用能力和语境分析能力的培养也是不利的。笔者将以Pleco这款对外汉语学习类APP为例，结合具体例句，分析对外汉语学习类APP语言歧义现象，并在此基础上以语用学理论为基础，探求避免歧义的有效方法。

一.语言歧义现象的语用学研究概述

歧义的含义是：一个语言表达形式有不止一种意思，即语言文字的意义不明确，有两种或几种可能的解释。换句话说，就是对于同一个语言表达，我们可以这样理解，也可以那样理解，但不确定说话人究竟在表达哪种意思。如：“我借了小王一本书。”可以理解为我把我的书借给了小王一本，也可以理解为我从小王那里借走了一本小王的书。

歧义是一种常见的语言现象，语言歧义与语用学有着紧密的联系，因此，对于语言歧义的研究必须在语用学范围内进行。在当代语言学范畴中，语用学与语义学相对，语义学研究语言片段独立于语境的含义，语用学研究语言片段在语境内部的含义。语用的通俗定义是语言使用，指交际双方在一定的场合，为着一定的目的，以某种方式进行的话语表达和话语理解的活动，是一个有多种外部因素交互作用的动态过程。因此，在语言使用过程中，说话人进行话语表达，而听话人可能由于身份、时间、空间、社会观念、文化背景等外部因素的不同，对相同的话语表达产生不同的话语理解，从而形成语言歧义现象。此外，语用具有变异性，语言在不同的语言环境下具有一系列可供选择的可能性。同样一句话，在不同的场合，由不同的人说出来，会表达不同的意义或者说可以有不同的理解。如：“你怎么在这里？”一句，在不同的语言环境下可以理解为和朋友偶遇时的惊喜、对医院患者的关心、对不愿意见到的人的调侃、对不应该出现的人愤怒等等。由语言歧义现象产生的这些不同的话语理解，就是根据语境情况分析出来的话语的真正含义，也叫做言外之意。在言语交际过程中，我们经常会发现很多信息不是直接传递的，说话人通过某一话语传递的语用信息，并非等于该话语的字面意义或语义组合。在这种情况下，作为信息接受者的听话人需要根据相关的语境因素进行推理，由此获取字面意义以外的交际信息，该信息就是一种隐含的语用信息。在语用学中，这种字面意义或语义意义以外的隐含信息被称为“会话含义”，这一理论是由美国语言哲学家Grice首先提出来的。会话含义理论对于准确把握话语实际表达的真正含义，消除语用歧义具有重大作用。

二.对外汉语学习类APP语言歧义现象实例分析

以Pleco这款对外汉语学习类APP为例，在下载使用了一段时间过后，笔者发现，其中确实存在着许多语言歧义现象，下面笔者将通过举出几个例子，进行具体分析。

在搜索“不好”一词时，笔者发现，存在如下例句：“这件事他做不好。”Pleco给出的英文解释是：“He cant do this job well.”也就是将句义理解为：这件事他/做不好。但在实际生活中，我们创设如下语境：A对B说：“你去帮我买包香烟吧。”C制止A说：“B还未成年呢，这件事他做不好，我去帮你买吧。”在这种情况下，“这件事他做不好”应该理解为：这件事他做/不好。英文解释即：“Its not good for him to do this job.”。

在“走”字的例句中，存在如下句子：“他堅持要走。”Pleco给出的英文解释是：“He insisted on leaving.”也就是将句义理解为：他坚持要离开。但也可能存在这样的情况：学校组织了阳光行走三十公里的活动，A走的气喘吁吁，B对C说：“A看起来很累，我们劝他上大巴休息一段路吧。”C说：“我刚才和他说过了，他坚持要走。”在这里，“他坚持要走”一句的含义就指的是：他坚持要步行走完全程。英文解释即：“He insisted on walking.”。

“起来”这一短语的例句有：“哦，我想起来了。”Pleco给出的英文解释是：“Ah， Ive got it.or Ah yes， now I remember！”将“想起来”作为整体，理解成回忆起来某个人或者某件事的意思。但若是在这样的语境中：小女儿凌晨五点就早早地醒来，母亲说：“还早呢，再睡会儿吧，才五点。”女儿回答：“哦，我想起来了。”在这里，应理解为：哦，我想/起来了。英文解释即：“Ah， I want to get up.”。

在“父母”一词的运用举例中，“违逆父母的意愿”这一短语的英文翻译是：“run counter to the intention of ones parents”，也就是说，Pleco将“违逆父母的意愿”看作是动宾短语，即违逆/父母的意愿。然而，“违逆父母的意愿”也可以看作偏正短语，违逆父母的/意愿，翻译成英文分别为：“the desire to run counter to ones parents”。

以上4个例子表明，对外汉语学习类APP语言歧义现象普遍存在。针对APP中的同一句话或者同一个短语，确实存在不同的含义解读，这样类似的例子还有很多。实际上，不仅是Pleco这款软件，现如今存在着的大部分对外汉语学习类APP中，都普遍地存在着例句、短语的语言歧义现象，这种现状深刻影响着汉语学习者对于话语意义的正确理解。

三.对外汉语学习类APP语言歧义现象的规避方法

要想避免对外汉语学习类APP中出现语言歧义现象，我们需要首先明确，APP这种移动学习方式具有不受时间、空间限制，内容丰富、形式多样，科学系统的学习方式等等特点。针对以上几点，笔者建议用以下几种方法来避免对外汉语学习类APP中的语言歧义现象。

（一）创设语境

在众多的语用学定义中，有两个概念是十分基本的，一个是意义，另一个是语境。语用学研究在特定情境中的特定话语，研究如何通过语境来理解和使用话语，研究在不同语境中话语意义的恰当表达和准确理解，寻找并确立使话语意义得以恰当表达和准确理解的基本原则和准则。

语境有广义和狭义之分。广义的语境包括语用因素，发生言语行为时的实际情况，也包括历史文化、社会规范、政治经济等因素。狭义的语境指上下文语境，即言语内部的上下文或说话的前言后语。在实际生活中，语境极大地影响着说话人的话语表达和听话人的话语理解，对语言的运用起着制约作用。

在对外汉语学习类APP中，除了例句和英文释义之外，可以通过创设特定语境的方法来帮助学习者领会同一种话语表达的不同理解，从而在特定语境中完整准确地理解说话人想要表达的含义。面对一个可能产生歧义的句子，可以將句子所能表达的多种含义分别列出，并且恰当地运用图片、模拟对话、引用故事等辅助方法，根据学生的需要创设不同的主题和交际情景，模拟现实生活，帮助学习者充分理解同一个句子所能表达的每一种可能含义，逐步培养学习者的语用能力和语境分析能力，从而满足学习者的实际需要，使得他们能够在实际生活中根据相应的语用知识进行语用推导，从而理解发话人的真正意图，避免歧义。

（二）合理运用合作原则

在言语交际中，会话总会伴随一定的目的，或者说具有一定的意图。Grice认为，为了保证会话等言语交际的顺利进行，交际双方必须共同遵守某些基本原则，即“合作原则”，内容包括量的准则、质的准则、相关准则和方式准则。在参与交谈时，要是自己的所说的话符合所参与交谈的公认目的或方向，力求双方话语都能互相理解，互相配合。

会话含义是指言语交际过程中，因说话人遵守或违反某项会话原则，而由听话人付出一定努力所推导出的超出话语本身意义的另一层意义。会话含义具有可取消性、不可分离性、可推导性和语境依赖性。

在对外汉语学习类APP中，针对可能出现语言歧义现象的内容，可以通过遵守或违背合作原则的方法来帮助学习者推导出说话人所要传递的准确含义。在创设的特定语境中，可以通过违反量的准则，故意不提供足量信息或故意提供过量信息来传递特定的情绪;通过故意违反质的准则，说一些不符合事实或不诚实、不负责任的话来委婉、间接表达真实意义;利用关联准则来转移话题;利用方式准则，故意使用晦涩、歧义的句子来传达不可告诉其他人的含义。可以在例句旁加入简单的对话或动画，有需要的话阐明背景，并将所运用的话语策略标注在一边，将真实信息掩藏于话语中，使学习者通过观察和思考真正理解话语含义，并在众多例句中不断练习，逐步培养透过语言现象看本质的能力，从而在现实交际中准确推导出会话含义，避免误解和歧义。

语言歧义现象在对外汉语学习类APP中的普遍存在减缓了汉语学习者汉语语用能力提升的速度，不利于对外汉语教学。通过创设语境、合理运用合作原则等方法，能够有效地避免对外汉语学习类APP中出现语言歧义现象。其中所运用到的语用学理论对于对外汉语教学具有重要的指导和帮助作用。语用能力的培养，使汉语学习者能够在实际交流中通过语境分析、语境推导，准确的捕捉说话者所要表达的意图，理解话语含义，避免歧义，进而达到社交目的。

参考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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基金：国家级大学生创新创业训练计划项目“对外汉语学习类APP需求现状调查及内容设计研究”的阶段性研究成果;项目编号：201910320048Z。

（作者单位：江苏师范大学敬文书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