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源OFDI对能源进口的影响研究：理论分析与实证检验

李春霄 许晶晶

(1.西安石油大学 经济管理学院，陕西 西安 710065；2.西安石油大学 陕西(高校)油气资源经济管理研究中心，陕西 西安 710065)

0 引 言

伴随着“一带一路”倡议的落实，为保证能源供应，大量的中国能源企业开始进行对外直接投资(OFDI)，从2011年至2017年，中国企业在能源行业的投资总额从2011年的23 045.59亿元，增加到了2017年的32 259.06亿元，增长了39.97%，投资额逐年增加。从投资目的地来看，中国能源行业的OFDI首先集中于亚洲，其次是欧洲和大洋洲；从国家来看，既有能源储量较为丰富的国家，如伊朗、伊拉克等，也有技术先进的发达国家如美国等，OFDI国家相对多元化。在能源OFDI的方式选择上，主要有绿地投资、兼并收购、服务协议模式等，近年来国内企业更多采取上述几种模式相结合的投资方式，这些形式是我国维护能源供应和安全的有益尝试。

1 文献综述

1.1 关于OFDI投资动机的研究

不同国家、不同企业的能源OFDI目的不同。早期小岛清根据投资动机不同，将OFDI分为资源导向、市场导向、生产要素导向等几大类。在此基础上，多数学者认为跨国企业进行能源OFDI主要是为了获得能源，如程中海、冯梅等[1]30-33认为不同产业在OFDI过程中的投资动机不同，但能源产业更倾向于资源导向投资。此外，随着经济全球化的进行，跨国企业逐渐将目标转移到国际市场，扩大国际市场也是企业进行能源OFDI的重要影响因素。除了寻求资源以及扩大市场之外，梁文化、刘宏[2]111-117认为，通过OFDI可以间接获得先进技术、管理经验，避免不必要的贸易壁垒以降低生产、进口成本等。这些也是OFDI的主要动机。在投资模式的选择上，国内学者的研究较为具体化，在以石油为代表的能源OFDI文献中，寇静娜、张锐[3]129-140研究了投资模式——石油非股权投资模式等，而冯华[4]120-123则对我国资源型企业OFDI的进入方式进行了总结与比较研究。

1.2 关于能源进口影响因素的研究

在选择能源投资国家时，需考虑多方面的影响因素，对此最初学者们倾向于从宏观整体上分析，因为如果对国家整体政治、经济情况缺乏深入的了解，可能会使投资不能达到预期效果；后期学者开始从小层面分析影响因素，具体涉及能源价格及其制定、进口风险、进口稳定性等；目前学者多认为即使是能源价格的微弱波动都将影响到国内能源进口的规模性及稳定性，李冰[5]37-67认为尽管人民币与石油直接进行结算的方式已出现，但在国际能源市场中，中国更多的仍是能源价格的被动接受者。在能源进口的安全性与稳定性方面，陈腾瀚[6]1212-1218从能源运输风险角度分析能源OFDI的安全因素。王永钦、杜巨澜等[7]126-142则更加细致地分析了经济范畴以外的影响因素，认为制度因素中的政府效率、监管质量、法制水平、腐败控制等因素也应重视。

1.3 关于能源OFDI对能源进口影响的研究

蒙代尔贸易替代理论最早提出了投资能够完全替代贸易，其影响体现为贸易替代效应。国内学者认为投资与进口之间的关系主要呈现为互补和替代两种效应，如李波、游晓霞[8]39-42认为，OFDI对于进口的影响是贸易互补与贸易替代两种作用相综合的结果。具体到能源行业，关于能源OFDI是否能促进能源进口的问题，学者们则提出了不同的观点。有学者认为OFDI和国际贸易并不存在显著的互补关系。魏占军、杨宏恩[9]82-87，程中海、冯梅[10]101-106认为随着能源OFDI金额、规模的扩大，能源OFDI对能源进口具有促进作用。但刘素、赵文华[11]74-79则提出了不同的观点，认为能源OFDI对能源进口并没有促进作用，相反还会阻碍能源进口规模的扩大。 Yongchang Qiang[12]85-90在对国家进行划分后发现，发展中国家的OFDI对贸易发展具有促进作用。在影响的具体表现上，ZhaoYang Kong，XiuCheng Dong等[13]788-804认为技术改善能够加大OFDI，相反，OFDI又能推动整个生产链各个环节的技术改善。

综合国内外对OFDI及能源进口的相关研究，学者对能源OFDI的投资动机、能源进口贸易的影响因素进行了研究分析，这些研究对于企业进行能源OFDI具有很好的参考价值，但具体到能源行业的研究则不多，另外，针对能源OFDI对能源进口的影响，笔者对于二者之间关系的研究较少。为研究能源OFDI对能源进口的影响，笔者在梳理相关文献和理论的基础上，进行理论分析并构建模型进行实证检验，以期为提高我国能源OFDI的针对性，促进能源进口，维护能源安全等提供参考借鉴。

2 能源OFDI对能源进口影响的理论分析

2.1 能源OFDI对能源进口的影响效应

2.1.1 能源OFDI的分类

根据不同的目标将能源OFDI分为以下几类：成本导向OFDI、资源导向OFDI、技术导向OFDI，并通过对OFDI理论及贸易效应的分析，对中国能源OFDI与能源进口的影响进行研究。[14]

(1)成本导向OFDI。成本导向OFDI的主要目的是降低成本。投资企业所在国的资源成本较高，在此情况下，对具有成本优势的国家进行OFDI，在东道国完成生产加工后再进行成品进口等，此方式在降低生产成本的同时又间接扩大国内的能源进口量。

(2)资源导向OFDI。国内企业根据国内能源的生产、消费情况以及自身需求，针对资源丰富的国家进行开采投资，利用好东道国的资源优势，扩大国内企业对所缺能源的相关初级产品、制成品的进口量，为企业自身的生产谋求利益。

(3)技术导向OFDI。对能源生产效率较高的国家进行针对性投资，继而引进东道国先进的科学技术，或将高技术产品销往母国，通过产品获得相关技术，促进国内该产品的进口及生产，其投资方式可采取合作开设技术公司、并购拥有高技术的企业或研发部门、高薪聘请技术人才等。

2.1.2 不同导向能源OFDI对能源进口贸易的影响

(1)成本导向OFDI对能源进口贸易的影响效应。成本导向OFDI企业往往考虑东道国是否具有价格优势，进而再投资建厂以降低成本。以劳动力为例，有些学者认为，中国在国际劳动力市场上存在比较优势，但劳动力OFDI在中国并不典型，阎大颖[15]128-135认为中国的人口红利在逐步削弱，国内企业更倾向于对廉价劳动力进行OFDI以降低成本。另一个目是学习东道国的管理经验，在提高生产效率扩大生产量的同时降低生产成本等。投资处于不同时期的产品所产生的效应也不相同：当投资的产品处于生产初期时，会增加对能源初级产品的进口从而替代对能源原材料的进口，形成进口替代效应；当投资的产品处于中期(进一步加工、技术化阶段)时，通过技术逆向溢出以降低技术引进的成本等。[16]40-63+151因此能源OFDI对进口贸易的影响是以上几种因素的共同作用的结果。

(2)资源导向OFDI的对能源进口贸易的影响效应。刘再起、王阳[17]28-34认为资源导向OFDI多产生能源进口互补效应，能促进国内能源进口。国内企业的资源导向OFDI主要包括以下几种情况：首先，对国内缺少且产业发展亟需的资源进行投资，同时，该资源属于东道国的优势资源——储存量较为丰富，与其他能源进口来源国相比，投资企业可获得进口贸易优惠政策。[18]74-79其次，对于能源企业而言，长期且稳定的能源供给至关重要，在投资时企业会考虑能源价格、供应量的稳定性，为能源长期稳定进口做准备。最后，能源运输的规模、运输过程中的费用、安全等问题要求在进行能源OFDI时需要考虑东道国的地理位置等因素。[19]122-134因而，在上述的三种情况下，资源导向下的OFDI对国内能源进口会产生直接的促进作用，产生进口互补效应，进而使能源进口量扩大。

(3)技术导向OFDI对能源进口贸易的影响效应。小岛清的边际转移理论认为，OFDI过程中两国间流动的不仅仅是资金，贸易双方的管理经验、生产技术等也在流动。[8]39-42+54而技术流动对于能源进口贸易的影响主要由三种因素组成：技术、管理经验以及设备。首先，是技术和设备，技术贯穿于能源产品生产、销售等整个流程，在最初的生产阶段，无论是能源的开采还是进一步工业化，先进的技术都将促进其成本的降低和产量的提高。其次，是管理经验，生产销售的每一环节都需做到效率最高、利润最大化，在此过程中，管理经验无疑是有着极强操控力的关键因素。基于技术、管理经验、设备等要素的考虑，母国公司以OFDI方式利用东道国的优势，提高东道国产量并出口母国，弥补国内的供给短缺，使得总体上的进口互补效应增强。[20]144-146

因此，能源OFDI是通过成本导向、资源导向和技术导向三层面来影响能源的进口贸易，具体影响路径如下图1所示。

2.2 能源OFDI对能源进口影响的机理分析

2.2.1 影响能源进口的主要因素

影响OFDI与能源进口贸易关系的因素众多，由于不同因素对能源进口贸易产生的效应不同，[21]129-146笔者选择几个主要因素进行分析，以下分别从东道国与母国的角度对影响因素进行分析。

从东道国角度分析，东道国接受外国对其进行能源OFDI，需要考虑以下因素：政治因素(政府之间的关系等)，经济因素(两国经济发展状况、市场规模、对外开放程度等)，文化因素(语言、民俗等差异)等，三种不同导向下的OFDI需考虑以下因素：成本导向OFDI需要考虑投资国是否有足够资金支持其进行能源生产，是否有富裕资金支持本国其他产业发展。资源导向OFDI需要考虑其是否能满足国内能源需求。是否能够达成长期合作。技术导向OFDI需要考虑其是否能推动技术创新。是否推动本国能源及其他产业发展。

从母国能源进口角度分析，影响因素除政治、经济、文化等影响因素外，一个重要的影响因素为OFDI额度的总量，因为能源对外直接投资总量决定能源进口量的规模及进口结构的变化，故在实证部分将主要影响因素设为能源OFDI的额度。同时，从其他影响因素中选择市场规模、国民生产总值作为重要的影响因素，并进行实证分析。

2.2.2 能源OFDI对能源进口的主要影响

(1)进口转移效应与进口创造效应相结合：影响进口规模。成本与资源导向下的OFDI，可对能源进口形成进口转移与创造效应。首先，是进口转移效应：一方面，根据国内的能源供需状况，可有针对性地对东道国进行OFDI(如国内亟需资源原材料——对生产环节进行投资以增加母国对资源类初级产品的进口)；[22]64-72另一方面，由上述贸易效应分析可知，基于降低进口成本的目的，进口企业在资金有限的情况下，能源进口成本的降低能促使能源进口数量提高，同时，在母国对东道国进行投资后，投资企业可获得一定的优惠政策，从而降低能源原材料的进口阻碍程度，继而扩大进口规模。其次，是能源进口创造效应。针对贸易的创造效应，学者多将OFDI分为水平与垂直OFDI两种类型，对应产生贸易替代与创造效应。阎大颖认为资源导向OFDI更倾向于垂直型OFDI，[15]128-135此外大多学者认为OFDI更多产生贸易创造效应。通过投资来创造贸易，扩大能源进口量。国内企业对有生产要素价格优势的国家进行投资，建设相关能源生产企业等，通过提高东道国的生产效率增加产量，随后将生产的制成品以跨国企业内部价格等形式再进口运回母国，进而通过扩大对能源初级产品、制成品的进口规模，从而间接地扩大能源进口规模。

(2)反向进口效应与进口转移效应相结合：影响贸易结构。反向进口效应，刘磊发现在中日两国贸易中，日本将国内的技术优势与中国的劳动力优势相结合形成了专业化分工模式，继而使其贸易整体呈反向进口趋势。[23]76-82而中国的能源进口亦可呈现反向进口效应，一方面学习东道国的管理经验、先进技术，再将其运用到国内的生产过程中去，从而提高国内的能源生产水平；另一方面通过能源OFDI对国外高新技术企业进行直接投资、并购，或与其建立技术合作关系，在东道国进行直接生产，在将技术密集型产品销往国内的同时，还可以获得技术溢出，通过技术进步提高其产量，降低进口规模。其次是进口转移效应。胡小娟在研究中发现，先进技术从发达国家流向发展中国家已成为一种趋势，这一趋势能给贸易带来进口转移效应。[24]116-121而从国内能源行业来看，当能源行业获得技术溢出时，可推动国内能源开采设备等行业的发展，进而将能源行业的资源短缺问题转移到其他行业，最终以增加其他产品的进口替代能源产品的进口，形成进口转移效应。由此可以发现，资源导向OFDI在加速资源原材料的进口的同时，还可将资源进口转换为其他要素进口，使国内资源不足问题得到改善，从而促进现有生产链的优化，带动产业结构升级与贸易结构转换。

由以上几种进口效应对能源进口规模与能源进口结构影响的分析可以发现，能源OFDI首先在成本、能源和技术导向下影响能源总体进口，进一步将影响进口规模，并且OFDI还能够通过调节市场供需以及转变产业结构等机制而间接促进贸易结构升级。

3 能源OFDI对能源进口影响的实证分析

3.1 模型构建与变量选择

成本导向OFDI、资源导向OFDI以及技术导向OFDI呈现出的贸易互补效应及贸易替代效应都是通过能源进口量表现出来，同时，OFDI通过影响能源进口的规模、结构的方式对能源进口产生影响，所以能源OFDI额度与能源进口影响之间存在紧密联系。目前研究国际要素流动的文献多选用引力模型进行实证分析，因而笔者根据引力模型进行分析：当期的能源进口量与滞后一期能源进口量，与能源OFDI额度、国内生产总值以及市场对外开放程度等因素有关，但能源OFDI的额度是对能源进口产生影响的最重要影响因素，故选择能源OFDI额度作为核心解释变量，并建立模型，见(1)式：

REIMji=β0+β1REIMji-1+β2OFDIji+β3Xji+Vji

(1)

以下对回归模型中的变量含义做具体说明：

被解释变量的选择。(1)式中，REIMji代表中国第j年第i季度能源的进口量，本文中的能源进口量用能源使用量与国内能源产量的差值来表示，均采用石油量进行衡量。

解释变量的选择。对于解释变量OFDIji，考虑到没有具体的表示第j年第i季度的能源对外投资额数据，同时，由于能源对外投资额占非金融类投资额的46%，所以笔者采用每季度中国非金融类对外直接投资额作为变量，并以此作为核心解释变量。同时，长期的能源进口路径会对次年的能源进口产生影响，即如果前一季度的能源进口相对优惠，那么下一季度会考虑前一季度的进口路线，故滞后一期REIMji-1也是解释变量。

控制变量指标的选择。Xji为影响中国能源OFDI的其他因素，主要是国内的市场规模、对外开放程度等，分别以OPENji和GDPji表示。具体解释如下：GDPt表示国内生产总值，进口国GDP越高，说明该国经济市场规模越大，能源需求越高，OFDI规模越大；OPENt用进出口总额占GDP的比例表示进口国的对外开放程度，对外开放程度越高，则越有利于国内增加能源对外投资与能源进口。

数据说明。上述的中国能源OFDI金额、中国能源进口量、对外开放程度、GDP的数据均来自国家数据库以及Wind数据库。为了避免出现伪回归现象，选择多数据进行分析，即选取2010— 2018年每个季度的相关数据作为样本。为消除异方差的影响，对OFDI、GDP、REIM等变量进行了差分处理，各变量及其描述性统计见表1。

表1 变量的描述性统计

3.2 实证检验

3.2.1 平稳性检验

为了确定没有随机趋势或确定趋势，避免由于数据的高度相关而出现“伪回归”的现象，对文中相关数据进行平稳性检验，采用一节差分以消除趋势。利用Stata14.0计量经济学分析软件对涉及的变量：REIM、OFDI、LREIM、GDP、OPEN进行ADF检验，各变量的ADF检验结果见表2。

由表2中的ADF检验数据可知，通过对变量REIM、OFDI、LREIM、GDP、OPEN进行ADF检验，几个变量在5%的显著水平下都呈现不平稳，本文通过对几个变量进行一阶差分后都通过了5%临界水平的检验，说明变量皆为同阶单整序列，因而可进行协整检验来观察长期均衡关系。

表2 各变量的ADF检验结果

3.2.2 协整检验

为了判定非线性时间序列的组合是否存在着长期稳定的均衡关系，需要对数据进行协整检验。利用Stata14.0进行模型滞后期的确定以及协整检验，选择向量自回归模型的滞后期见表3，协整检验见表4。

表3 选择向量自回归模型的滞后期

表4 协整检验

从表4可以看出，两组变量的Trace Statistic值均大于0.05 Critical Value值，即伴随概率小于0.05，则协整关系在变量之间存在，能源进口量与其他变量之间有着长期稳定的动态均衡关系。

3.2.3 格兰杰因果检验

变量之间的因果关系可通过格兰杰因果检验来分析，格兰杰因果检验的原假设为若A不是B的格兰杰原因，则拒绝原假设，即A是B的格兰杰原因。格兰杰因果关系检验见表5。

如表5中数据所示，OFDI未能通过格兰杰检验，而国内生产总值和对外开放程度通过了格兰杰检验，说明其能够促进能源进口的增加。

表5 格兰杰因果关系检验

3.2.4 自相关及相关性检验

在实证检验之前，先对解释变量进行相关性和共线性检验。用Stata14.0对解释变量的相关系数进行分析，相关性检验见表6。

表6 相关性检验

如表6所示，变量之间的相关程度比较高，即变量间有多重共线性。从表中数据可以看出在各个解释变量之间存在着共线性，为了使模型估计更为准确，下文将对因变量分别进行线性回归分析。

3.2.5 回归分析

对于回归模型的分析，本文运用Stata14.0软件，采用OLS方法即最小二乘估计法进行分析，回归结果见表7。

表7 回归结果

具体分析如下：

(1)OFDI额度的增加理应促进能源进口量，但回归结果相反，以下几点可以对此现象进行解释：首先，虽然OFDI与能源进口存在相互作用，但除两者之间存在关系外，还会受到政治、经济等其他因素的影响，因而OFDI与能源进口之间的关系在数据中的体现与理论分析存在偏差。[25]1-11如在国际能源市场上，国家间的能源贸易是以美元为结算货币，而美元汇率即使发生微弱的变化也会对能源进口量产生影响，在本文的实证过程中皆假设结算货币汇率不变。

其次，是时间滞后效应，即OFDI与能源进口量之间存在着时间的滞后性，两者对彼此的影响非当期即产生显著影响，且滞后的时间未固定，对于投入生产过程中的OFDI金额是否完全转化为相应的生产规模并不能完全确定，OFDI金额能带动其向中国的能源出口量也不能准确统计，因而在回归估计时可能表现出OFDI与能源进口为负向关系。

再次，促使企业进行OFDI的主要动机可能不是直接获得亟需的资源，而是出于其他原因，如进行OFDI的主要目的是期望扩大企业相关产品的出口或是占有东道国的市场份额等。同时，企业OFDI的目的是要获取资源还是仅为获取国外与国内的能源差价也是原因之一。

最后，能源投资的部分资金会流向有先进技术的国家，[26]72-79因而使流向资源丰富国家的资金减少，最终导致能源OFDI未能促进能源的进口甚至起到阻碍作用。

(2)中国能源进口贸易与国内GDP体现正相关的关系，由分析结果可以看出：首先，一个国家的能源进口量与国家整体的经济实力有关，GDP能够很好衡量国家一个年度的经济状况，母国GDP的数值越高，经济发展对于能源的需求越高；其次，国内的生产总值在满足了国内基本需求之后，盈余的资金会流向产业的扩大环节，故而国内生产总值能够促进能源进口，从研究结果可以得出能源进口受限于一国的国内生产总值的结论。

(3)目前学者认为市场规模对能源OFDI的影响包括积极和消极两方面：首先是积极影响，市场规模的扩大会使能源产品的需求增加，考虑到国内资源状况，企业会通过增加OFDI额度以从国际市场获得更多资源；[27]115-126其次是消极影响，由于国内市场的扩大，国内经济的发展对于资金的需求也随之扩大，企业对国内市场进行投资的回报率会得到提高，导致分摊了OFDI的资金量，减少OFDI的额度。本文的数据显示，市场规模对于能源进口的影响呈现出有利的影响，即市场规模越大一定程度上越能促进企业的能源进口量。为了获得更高利益，企业会完善整个产业链，使其自主产业化程度更高从而实现规模经济。就产业链中的技术要素而言，国内企业与发达国家企业之间尚存在差距，通过OFDI则可进行逆向技术溢出，从而提高国内产品的竞争力。一国的市场开放程度越大，表明该国的市场规模越大，市场活跃度越高，能源需求随之增长，在国内能源供给有限的情况下，能源进口量必然相应增加，从而正向地促进该国能源产品的进口。

(4)长期的能源进口路径会对次年的能源进口产生影响，即存在着对能源进口路径的依赖。当前一期的能源进口量得到一定的保障时，在下一期的能源进口时，企业会优先考虑上一期的能源合作企业，同理可得，若上一期的能源进口并不能对公司进口起到促进作用，投资国也会考虑选择其他企业。在长期的合作与选择中，最终选择的一定是能使本企业得到最大利润的企业，长期来看，滞后一期的能源进口对于下一期的能源进口能够起到促进作用。

4 结论与对策建议

4.1 研究结论

总体而言，当前中国存在能源供求缺口变大、能源对外依存度高等问题，能源OFDI与母国要素禀赋、技术水平等要素之间存在一定的联系。第一，从能源行业看，基于不同目的，能源OFDI对能源进口的影响程度不同，成本导向型OFDI对能源进口在不同生产阶段则会产生不同的影响，如互补效应或替代效应等；资源导向型OFDI更多地起到进口互补作用；技术导向型OFDI更多地产生互补效应。第二，从宏观国家角度看，在“一带一路”背景下，通过成本导向型OFDI、资源导向型OFDI，以及技术导向型OFDI，能够产生贸易创造效应，促进能源进口规模的扩大。加大对海上丝绸之路沿线国家的资源行业投资，必然带动能源产品贸易规模增大，改善能源进口，优化能源贸易结构，“一带一路”沿线国有与地区的能源政策对于我国长期的能源进口有重要的影响。

4.2 对策建议

针对目前中国能源OFDI与能源进口的现状及其存在的问题，为促进能源进口，我们可以从企业、行业、国家三个层次逐步改进，以缓解国内能源供需矛盾，为国家长期能源安全稳定提供保障。

从微观企业角度看，第一，企业应事先进行详尽的调查，进行有针对性的能源投资，提高投资水平；第二，建立长远战略计划，培养专门管理人才。

从能源整个行业角度看，为国内的能源企业设立规范，倡导有效的投资形式，采取多种不同形式的能源OFDI；引导企业在东道国进行投资时，要充分利用东道国的本土化优势，主动承担企业应尽的社会责任等。

从国家角度看，首先，应提高国际能源合作，促进投资区域多元化，形成贸易和投资协调机制，以保障贸易价格稳定和供给安全；其次，充分发挥政府的服务作用，为企业提供良好的国内外能源OFDI保障；第三，推进中国“新能源革命”，调整中国能源消费结构；第四，中国在寻求自身利益的同时，适当可将其他国家的利益考虑进整体投资方案中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