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省域的产业结构升级影响因素作用机理研究

李国昌，马 涛，章蓓蓓，霍巧芬

(安徽建筑大学 经济与管理学院，安徽 合肥 230601)

产业结构升级对于经济发展方式转变和产业结构战略性调整来说是关键突破点。产业结构升级对中国经济发展模式、经济结构有着重要的影响，是推进产业转型升级，实现可持续发展的重要抓手。使用计量经济学方法研究影响产业结构升级的因素，可以更加明晰各个因素在产业升级过程中的不同作用，从而为科学有效地推动中国经济转型升级提供参考对策。

对产业结构进行进一步的优化能够使得产业结构更加的合理。目前，中国的产业结构还存在着农业基础薄弱、农民收入增长缓慢，工业大而不强，第三产业发展相对滞后等问题。近年来，不少学者从事产业结构升级相关研究。徐辉[1]以安徽省数据为例，建立误差修正模型证明了产业结构升级可以长期促进经济上升。宋丽萍[2]认为人口城镇化对产业结构升级具有显著促进作用，但土地城镇化会抑制其发展。冉茂盛[3]和张国强[4]通过研究发现人力资本的不断积累能够促进技术升级从而提高生产率，对人力资本水平相应的提高具有较强的促进作用。陆佳源[5]对全国314个地级市的FDI进行了空间自相关分析，对结果的空间集聚效应作了分析，并用空间面板杜宾模型实证了本地的FDI和周边的FDI都对产业结构升级有显著的正向效应。龚轶[6]认为技术创新提高了劳动生产力，在成本不断缩减的作用下，中国的产业结构不断优化。张翠菊、张宗益[7]从多角度研究影响产业结构升级的因素，用空间自相关法对全国30个省市进行研究，结果表明技术进步、资本投资和城市化能加速中国产业结构升级，而投资拉动对其也有很大的刺激作用。杜传忠、郭树龙[8]选取1997-2009年全国30个省市的面板数据，得出资本投入、FDI和需求能促进产业结构升级，而劳动力数量和技术水平的影响则不明显。梁树广[9]以2000-2011年各省数据为基础建立理论模型，分别从国家层面和区域层面分析了各个因素的影响作用，结果表明:交通基础设施、技术进步等因素对产业结构升级推动力明显，而东、中、西部各影响因素影响程度存在差异。潘团[10]对2004-2014年间中国的省域面板数据进行了协整、Granger因果检验并使用FMOLS进行估计，分析了指标数据的长期趋势；研究表明劳动力、资本、政府职能及环保投入对产业结构升级具有一定促进作用，而技术产出与外资的影响不明显，消费水平和能源投入具有阻碍其发展的作用。

综上所述，大部分的学者都只针对某一种因素进行研究，虽然有部分学者整体多角度地研究产业结构升级的影响因素，但其研究年份已较为久远。因此本文在前人研究基础上，选用全国31个省(自治区、直辖市)2008-2019年数据，多角度深入分析影响中国产业结构升级的因素[11-15]。

一、指标选取与数据来源

研究以中国31个省(自治区、直辖市)为样本，选取的数据区间是2008-2019年，均来源于《中国统计年鉴》。全球金融危机使得中国实体经济经受了巨大的考验，产业结构升级受到很大的冲击，但受影响的时间段不长，以2008年为分界线，之后中国产业结构升级水平增长日趋稳定。

(一)产业结构升级指标

根据徐德云的研究，产业结构升级系数R能够综合确定三次产业的地位，所以可衡量产业结构升级，计算方式如下：

其中，yi为第i产业增加值与该年GDP的比值，1≤R≤3。当R越趋近1，全年GDP中第一产业占比越大，对应的产业结构层次越低；当R越趋近3，全年GDP中第三产业占比越大，对应产业结构层次越高。

(二)影响因素作用机理分析

通过文献综述以及对产业结构升级的具体分析，考虑选取了人力资本、技术进步、FDI等方面的多个指标作为影响因素，具体的作用机理解释如下：

1.供给因素与产业结构升级

供给因素包含资本、劳动力、技术水平、外资规模。技术水平的提升能够大大提升国家和企业的竞争 力，技术产业具有发展快速和渗透力强的特点，能增加生产能力、提升经济效益，减少能耗，对产业结构发展有重要影响。外资支持、技术溢出同样具有促进产业结构升级的作用。

2.需求因素与产业结构升级

需求因素包含个人消费需求和政府消费需求。个体的收入水平直接影响个体消费水平，而个体消费结构又影响产业结构。政府支出的规模和结构支持和引导了产业结构的更替变迁。

3.环保节能与产业结构升级

“投入能源”是建设某设施所需的能源量，促进其在当地或就近来进行加工转化，形成上下游一体化产业链，加强对深加工、装备和工程技术服务的合作，将有利于产业结构升级。改善环境离不开资金投入，在发展经济的同时要提倡可持续发展，产业结构的优化也包括产业环境与自然环境的同步改善。

二、实证分析

(一)模型的建立

本文构建的指标体系如表1所示：

表1 指标名称符号及定义

本文选取了与产业结构升级相关的八个指标，根据道格拉斯生产函数理论建立回归方程如下：

lnISUit=∂0+∂1lnHRit+∂2lnKit+∂3lnRDit+∂4lnCit+∂5lnGit+∂6lnFDIit+∂7lnEPit+∂8lnEIit+εit

其中，ISUit是第i个省t年的产业结构升级指标，∂0是常数项，∂1、∂2、∂3、∂4、∂5、∂6、∂7、∂8为各变量的回归系数，εit是扰动项。外资企业投资总额要按照当年的实际汇率来换算成人民币，工业污染治理投资按照当年的实际汇率换算为美元。通过原始数据取对数的方法来消除回归模型的异方差。

图1 中国31个省(自治区、直辖市)产业结构升级指标阶段性变化

(二)数据描述

研究通过计算第三与第二产业的比值来确定产业结构升级比，以此计算2008-2019年产业结构升级指标，如图1所示。根据计算结果可以看出，虽然各省区市第三产业占比不断上升，但其之间存在一定的差异。为了对比明显，图中只显示了2008年、2012年和2016年的数据。从图中可以看出，北京、上海、海南和西藏指标比较高；旅游业发达，工业落后是海南和西藏第三产业占比高的主要原因，北京和上海则是由于经济的快速发展使得第三产业发展迅猛。总的来看，31个省(自治区、直辖市)在指标的绝对值差方面正在不断的缩小差距。

如表2所示，东、中、西部指标在均值方面存在差异，东部高于中、西部，而中部地区高于西部地区，且全国均值高于中、西部地区。从影响因素指标上看，东、中部的劳动力资本高于西部，但是东、中、西部内部差异很大。中东部在固定资产投资方面高于西部且高于全国总体水平。在标准差方面，东、中、西部内部固定资产投资和人均社会消费品零售总额差异都较大。东部专利授权量高于中部，中部则高于西部，但是东、中、西部内部差异较小。在地方政府财政支出上，东、中部高于西部，说明东、中部地方政府在经济方面的干预力度比较大。在FDI上，东、中部明显高于西部，三个地区内部区域差异较大。在工业污染治理投资上，东、中部高于西部，东、中、西部地区内部差异较大。

表2 中国东、中、西部产业结构升级影响因素统计描述

(三)实证研究

研究使用2008-2019年31个省(自治区、直辖市)面板数据来确定适用的模型，使用SPSS25.0对样本数据进行固定效应和随机效应估计，并进行了Hausman检验。变截距模型能够很好的表现模型中的个体差异，所以未对样本数据进行F检验。经过分析检验，Hausman统计变量对应的概率为0，分析结果拒绝了随机效应模型提出的原假设，应建立个体固定效应模型。基于以上分析，研究采用固定效应模型。研究将31个省(自治区、直辖市)之间相互影响对作用机理所产生的影响纳入了考虑范围，研究分别对中国东、中、西部地区进行固定效应分析，分析结果具体见表3。由结果可知，R2都大于0.75，F值在1%的水平下显著，以上数据证明所建立的模型的拟合优度较好。

表3 中国及东、中、西部省级面板数据产业结构升级影响因素分析结果

从模型估计结果可知，技术产出、外商投资、环保投入以及能源投入的影响不明显，其他变量系数都通过显著性检验。劳动力和消费水平每增加1%，影响程度分别增长0.0027%和0.1084%；资本和政府职能水平每增加1%，影响程度分别减少0.0152%和0.0438%。从以上分析可知劳动力和消费水平的提升能够促进产业结构升级，资本和政府职能则会阻碍其发展。

从对东、中、西部的分析结果来看，消费水平均通过显著性检验，这证明消费水平对产业结构升级的影响在三个地区均显著，且对三个地区产业结构影响都较大。技术产出、环保投入以及能源投入的影响均不显著，劳动力的影响在东部显著，在中、西部地区不显著。资本对东、西部地区有负作用，而在中部影响不明显。政府职能对于东、中部地区有负作用，而在西部地区效果不明显。进出口贸易的影响在中部显著，在西部起负作用，而在东部效果不明显。在东部地区劳动力和消费水平影响较大，在中部地区消费水平和外商投资影响比较大，而在西部地区仅消费水平影响较大。

三、结语

本文选取31个省(自治区、直辖市)2008-2019年面板数据，通过分析各因素对产业结构升级的影响，并结合具体数据进行了实证研究，得出以下结论：

1. 国家层面，对产业结构升级的影响因素按影响力依次为消费水平、劳动力; 区域层面，不同因素对不同区域的作用机制有着不同的效果。在东部地区消费水平、劳动力对产业结构升级影响较大，在中部地区消费水平、外商投资影响力较大，而在西部地区消费水平影响力较大。

2. 技术产出、外商投资、环保投入以及能源投入对产业结构升级影响不明显。研究认为造成这一现象的原因是中国自主创新能力弱，特别是在核心技术方面，短期内很难有较大的突破；科研投入少和人才结构不合理等。外商投资集中在沿海发达地区，这一现象使得区域经济发展不协调。中国环保产业面临发展动力不足，环保投入低，相关法律不够完善、监管部门执行不力，教育宣传主体和形式单一等问题。由于能源利用率低，加剧了能源工业投入减少与节能减排的深层次矛盾。为此，应该积极引导外商投资向中、西部转移，提高外来资本的利用率，大力发展绿色经济，完善环保法律和税制，继续增加环保投入。同时，提升能源利用水平加速中国产业结构的升级。

3. 劳动力和消费水平的提升能促进产业结构升级，应加大对教育的投入力度，尤其是加大对农民工的教育力度，不断提升劳动力素质，由于居民收入水平和生活水平的提高，恩格尔系数显著下降，这使得中国二、三产业增加值迅猛增加，其比重在三次产业中随之上升。而居民消费对三次产业的拉动作用主要体现在二、三产业，这表明优化产业结构对产业结构升级有重要作用。

4. 中国幅员辽阔，各个省区市之间经济发展、自然地理、人文环境等均存在着不同程度的差异，在不同省区市产业结构升级过程中，影响因素也有所不同。实证结果表明西部地区主要依靠提高居民消费水平，东部地区主要靠增加人力资本投入和提高居民消费水平；中部地区不仅要提高居民消费水平，还需积极吸引外商投资。因此，确定阻碍各区域产业结构升级的因素，因地制宜，采用不同的政策措施来推动产业结构升级十分必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