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亚一体化设想背景下中俄跨境问题研究(一)

[俄]В.Л.拉林 臧 颖 译

(俄罗斯科学院 远东分院，俄罗斯 符拉迪沃斯托克 690950)

21世纪初，中俄两国试图通过加快本国周边地区经济结构现代化来提升本地区的社会经济发展水平。俄罗斯远东发展计划及中国加强东北老工业基地现代化建设方案正是为此设计和制定的，但这些计划和方案并未取得显著成效。自2010年始，两国新的设想和方案不断“投产”并期望能够吸引周边邻国积极参与其中。2013年，中方提出了“丝绸之路”经济带的构想，方案覆盖与俄罗斯毗邻的中国黑龙江省、吉林省和内蒙古自治区，其目的是打通西伯利亚市场和远东口岸的通道。俄方则提出建设“超前经济发展区”(ТОР)和符拉迪沃斯托克自由港(СПВ)(译者注：俄罗斯超前发展区和符拉迪沃斯托克自由港，简称"一区一港"。2015年3月30日，俄罗斯政府提出在远东地区优先设立超前发展区；2015年7月13日，普京签署了《关于符拉迪沃斯托克自由港的联邦法律》。)，将其作为吸引内资和外资(首先是东亚国家资本)及技术的工具，以此推动远东地区经济快速发展并在该地区搭建俄罗斯与亚太一体化平台，而中国参与此类项目具有更为重要的意义①Владимир Путин: связи РФ и КНР достигли наивысшего уровня и продолжают развиваться, интервью информационным агентством ТАСС и “Синьхуа”,httр://tаss.ru/орiniоns/intеrviеws/2222240.。2015年末—2016年初 “大欧亚”概念特别流行，但是在其理论中对欧亚大陆东段(传统意义上的东亚地区)的表述却很少，人们对该地区的更多关注是不久以后的事情。

暂且不论最近20年边境地区发展取得的成绩，以上提及的方案和设想既是经济决策也是地缘政治和国家治理决策。研究的目的是对两国“联合实施”这些方案和设想的结果进行评价，对双方协调落实方案的可能性进行分析，以及双方“互联互通”涉及的范围及其对中俄跨境合作的影响进行阐释。

一、中俄跨境现状：经济、政治与人文交流

本文使用“中俄跨境”(РКТ)这一概念是为了描述两国相邻地区正在发生的历史进程。由于种种客观因素的影响，两国相邻地区人民的生活与福祉很大程度上受两国关系的影响。整体来看作者运用的方法属于跨境理论范畴，也是近些年俄罗斯学者针对俄罗斯太平洋地区(ТР)②Бакланов П.Я., Ганзей С.С.Трансграничные территории: проблемы устойчивого природопользования.Владивосток, Дальнаука, 2008.216с.(译者注：该俄罗斯太平洋地区，即传统意义上的远东地区。覆盖从贝加尔湖到太平洋沿岸的广大地区，包括远东联邦管区的(原)9个主体，即阿穆尔州、犹太自治州、勘察加边疆区、马加丹州、滨海边疆区、萨哈(雅库特)共和国、萨哈林州、哈巴罗夫斯克边疆区、楚科奇自治区和西伯利亚联邦管区的(原)3个主体，即伊尔库茨克州、布里亚特共和国、外贝加尔边疆区。)进行研究而总结出来的理论，笔者将研究重点聚焦在地缘政治层面。“边境合作”通常是指相邻地区间的相互协作，不受制于联邦中央管辖，以行政政策(如协议、合同和专门机构)及有形基础设施(跨境通道、各类交通工具等)为其执行的基本要件。③Бакланов П.Я., Романов М.Т., Экономико-географическое и геополитическое положение Тихоокеанской России.Владивосток, Дальнаука, 2009.167 с.

通常情况下中俄边境合作还可理解为两个复杂的地理行政建构之间的关系，即俄罗斯远东地区(与俄罗斯远东联邦区相对应)和中国东北地区(满洲地区)。以及这些行政构成形式上分属于远东联邦区(俄)和东北地区(中)，但这并不影响学者只针对这片广阔空间内的边境地区进行研究，其中包括中方的黑龙江省、吉林省和内蒙古自治区；俄方的滨海边疆区、哈巴洛夫斯克边疆区、外贝加尔边疆区、犹太自治州和阿穆尔州。“中俄跨境”覆盖的空间范畴不仅是指中俄在经济、社会方面紧密相连及相互影响的地区，还指两国在共同利益及人文领域相互协作、相互关联的地区。④Бакланов П.Я.,ред.Тихоокеанская Россия: страницы прошлого, настоящего, будущего.Владивосток, Дальнаука, 2012.406 с.

中俄跨境区域广阔(350万平方公里，相当于欧洲面积的三分之一和整个印度国土面积)，从蒙古延伸到朝鲜总长为4 204公里的边境线将两国分开。中方跨境面积(1 804平方公里)和俄方跨境面积(1783平方公里)几乎相等，但人口和经济潜力并不对等。中方该地区有9 000万人，俄方该地区有530万人，比中方少了近17倍。2014年，中方3个省份年产值总和约为7 600亿美元；2013年，俄方5个联邦主体年产值总和约为470亿美元。双方在该地区的人均产值基本相同，中方人均为8 400美元，俄方为8 900美元。两国政府把该地区视为偏远和落后地区，对国家政治和经济影响都不大。在两国政治精英主导的市场运输战略中该地区不得不依靠自身优势来寻求独立的生存和发展之路，即其所处跨境地位，双方都在积极加以利用，但目前看尚未取得突出成效。

二、中俄跨境具有两大重要特征

1.在中俄关系体量中跨境所占比重在贸易和人文交流领域更为明显

2014年，与俄罗斯相邻的中国3个省份占双边贸易额的28%；90%俄罗斯人从这3个省份入境中国，而与中国相邻的俄罗斯5个联邦主体在中俄贸易中占比较低：2014年7.1%，2015年8.2%；在人文交流领域两个地区的活跃度相差无几。①黑龙江统计年鉴, 2014; 2015。

跨境经济活动的主要参与主体为中国的黑龙江省和俄罗斯的滨海边疆区，中方的经济活动明显更有成效。在中央政府支持下黑龙江省在对俄贸易中成为其他地区的“中间人”，2014年，黑龙江省占中国对俄贸易总额的1/4(24.5%)，在对俄贸易中中国3个边境省份的最大占比为86%。②内蒙古统计年鉴, 2014; 2015。

俄罗斯则没有类似的中间人角色，尽管通过滨海边疆区(该区具有地缘优势，是发达的边境口岸) 也开展了大量俄罗斯太平洋地区的跨区贸易。2014年滨海边疆区占中俄商品流转额的4.5%，2015年，占5.4%(其余4个跨境地区两个年度分别占2.6%和2.8%)，几乎占对华边境贸易的2/3(2014年、2015年分别为63%和65%)，占俄罗斯太平洋地区贸易总量的27%—35%。第二大参与主体是伊尔库茨克州，该州所处位置不属于边境地区，在俄罗斯太平洋地区对华贸易中两个年度占比分别为21%和25%，2014年、2015年占中俄贸易总量的3.4%和3.8%)。③吉林统计年鉴, 2014; 2015。

在人文交流领域跨境地区的意义更为显著(特别是旅游业)。据中国统计数据显示，2014年，通过俄罗斯边境地区的公路和水路有140万俄罗斯人前往中国(两种交通方式入境分别为106万人和31.7万人)，占入境总人数的68%。如果再把乘坐符拉迪沃斯托克和哈巴洛夫斯克航班入境的游客计算进去，那么80%以上的俄罗斯人是从与中国相邻的边境地区入境的。2014年，有113万中国人赴俄罗斯，其中40.9万为游客，超过28万游客(70%)选择俄罗斯边境城市作为旅游目的地。

2.在经济和社会领域中俄边境地区民众的利益相互交织在一起

两地民众的福祉很大程度取决于“邻居”之间相互协作的力度与规模。中方边境省份是黑龙江省和内蒙区。2014年，黑龙江省占对俄贸易的60%，内蒙古自21%；吉林省与俄罗斯毗邻的边境线不长，只有珲春岸，在对俄贸易中占3.3%。在黑龙江境外旅游业中俄客占大多数，其次是吉林省。俄罗斯游客占境外游客31—34%；2013—2014年，内蒙古自治区占37—40%业为本地带来大量财政收入的同时，也为本地居民提就业岗位。④Тихоокеанская Россия— что это такое?.У карты тихого океана, 2012, № 29.27 с.

在俄罗斯边境地区与中国交往密切的联邦主体有犹太自治州(2014年对外贸易额近95%，2015年近98%)、外贝加尔边疆区(2014年、2015年对外贸易额分别为91%和95%)和阿穆尔州(2014年、2015年对外贸易额分别为88%和93%)。与以上地区相比，滨海边疆区和哈巴罗夫斯克边疆区与中国的经济联系明显较弱，但其作用也不容忽视(2015年滨海边疆区外贸额为54%，哈巴洛夫斯克边疆区外贸额为43%)，双方在经济领域的协作创造了上万个工作岗位。2015年，西方制裁和卢布贬值对俄罗斯外贸产生很大影响，对俄罗斯太平洋地区的经济也产生一些影响(2015年远东联邦区对华贸易额缩减36.4%，自中国进口额缩减47%)，由此可见，在经济上俄罗斯边境地区对中国的依赖程度较高。

分析近30年中俄边境合作得出这样一个结论：这一发展进程是自发的，自然而然渐进发展的。为了引导这一进程的发展，双方做出许多尝试和努力。在双方签署的协议中多次表达及明确边境合作的发展任务，成立了国家级和地区级的协调机构。⑤Совместное заявление Российской Федерации и Китайской Народной Республики о взаимовыгодном сотрудничестве и углублении отношений всеобьемлющего партнерства и стратегического взаимодействия.22 марта 2013 г.在中方积极努力和敦促下，2009年，签署了关于两国毗邻地区发展项目的协调议定书，但这些努力更多是形式主义的，缺乏创造力，也受到诸多因素的制约(如抵制“倒爷”贸易、打击走私、灰色清关和非法移民等)，客观来看2009年签署的协议实际上并未得到有效执行。⑥Совместное заявление Российской Федерации и Китайской Народной Республики о новом этапе отношений всеобьемлющего партнерства и стратегического взаимодействия.20 мая 2014 г.由此提出一个严肃的问题：两国政府是否有能力对跨境协作进行积极的影响和有力的帮扶？俄罗斯学者И.佐延科曾略带情绪但非常准确地对俄罗斯官僚的“政绩”这样评价：“俄方为边境合作与发展做了什么？可以说‘几乎为零’，我们所议并非政府行为的低效，而是从地方到中央都缺乏发展区域合作的理由和动机，一切都成为'纸上谈兵'，许多设想没有付诸于现实”。⑦Иванов С.А.Влияние государства на российско-китайские торгово-экономические взаимодействия.Россия и АТР, 2013, № 4, сс.59-72.

三、一体化设想与跨境协作

自2010年始，截至2016年，有几件重大的地缘政治和经济事件对中俄两国对待跨境协作的态度及政策方面产生重大影响。

1.地区国家之间的多种合作、发展规划与隔阂

一是在地缘三角带“乌克兰—阿拉伯半岛—中亚”发生的政治冲突引起中俄两国高层的高度关注，包括经济层面的关注。客观现实迫使两国采取新的措施以维护和巩固各自在该地区的政治利益与经济利益，2015年7月，在俄罗斯乌法市召开的上合组织(ШОС)和金砖组织(БРИКС)峰会特别明确地指出这一趋势。①Иванов С.А.Деятельность субнациональных правительств в приграничном сотрудничестве России и Китая: системные ограничители и проблема мотивации.Россия и АТР, 2011, № 2, сс.143-153.在峰会上中俄在中亚及南亚的协作成为主要议题，进一步凸显中亚各国及蒙古国的作用，积极拉近俄罗斯—中国—印度关系，建议中俄联手参与解决亚洲西南地区的尖锐问题(阿富汗、叙利亚、伊拉克)。与此同时，中国在国内加强对本国西部地区的关注，制订保障西部安全的战略任务；构建贯通西欧和南亚空间的陆路通道，通过建设“新丝绸之路经济带”打通延伸至非洲大陆的通道。中国的外交政策实际上已将视角从东北亚转移至欧亚的西南地区。

二是俄罗斯政府对“远东和外贝加尔地区发展”这类概念在原则方法上发生变化。俄罗斯政府明确表示有计划削减财政拨款，经济上弱化直接参与俄罗斯太平洋地区发展的力度，将地区发展的责任和义务转移到地方政府及企业的肩上，寄希望于吸引外资以求发展该地区经济。为达成这一目标“将采取一系列措施为该地区贸易和商业活动创造适宜的条件和环境……”，提供多种优惠和便利条件，“有意愿在我国东部地区谋求发展的公司和企业将享受到这些优惠政策”。新颁布的《远东发展纲要》及建设“超前发展区”和“符拉迪沃斯托克自由港”是这一变化最直接的证明。②Ларин В.Л.Российско-китайские отношения в региональных измерениях (80-годы XX— начало XXI в.).Москва, “Восток-Запад”, 2005.390 с.

很大程度上俄罗斯政府针对远东地区态度的转变与其对东北亚形势的消极预判息息相关。由于该地区长期存在诸多不确定因素，如朝鲜半岛问题，领土争端和中日的紧张关系等，这使得各方总是悲观地看待东北亚问题，也埋葬了现实主义者在东北亚诸多设想加以实现的希望，多项优质的国际商业项目无法得到具体落实。

三是中俄两国几乎同时出台了两部内容丰富、篇幅庞大的欧亚一体化方案：俄罗斯的“欧亚经济联盟”(ЕАЭС)和中国的“丝绸之路经济带”(ЭПШП)。最初在俄罗斯中国竞争者遭到冷遇，在亲西方政客中产生一种关于两种方案相互竞争的想象和看法。③Ларин В.Л.Приграничные и региональные связи в позднесоветский и постсоветский периоды.Россия и Китай: четыре века взаимодействия.Лукин А.В.,отв.ред.Москва, “Весь Мир”, 2013, сс.467-508.这不仅仅是指中俄在中亚地区争取影响力的斗争，近10年不少文字和报道都涉及此类话题，还指两国在欧亚大陆争夺主导地位的问题。俄罗斯方案并入中国方案这一事实让不少政客为之警觉，在此情形下俄罗斯将不得不放弃主导地位，从而在一体化进程中处于从属地位。美国的学者也火上浇油，美国外交政策的喉舌—《外交》杂志(FOREIGN AFFAIRS)刊发的文章中写道：“中国纵贯线计划如果得以成功实现，那么中国将在欧亚经济外交一体化进程中成为主要推动力量，俄罗斯的地位和作用将被严重忽视”。

2.中俄各自经济设想的融通

为推进习近平主席的倡议中国学者和政客在俄罗斯首都开展“院外活动”，一些有影响力的俄罗斯专家也给予积极支持，这些因素为两国搭建共同的结构性平台创造了条件。中俄两国领导也做出声明，对两项方案的协调与配合将给予政策层面的支持；将两国方案的“互联互通”作为扩大和加深两国合作的新手段。2015年5月8日的联合声明中提到，双方计划“在欧亚经济联盟和‘丝绸之路’经济带框架内探寻经济一体化进程的链接点”，为欧亚区域稳定的经济增长提供保障。2015年7月，在乌法市举办的上合组织峰会和金砖国家峰会期间，以及同年9月在符拉迪沃斯托克举办的首届东方经济论坛上，俄罗斯总统普京都提到中俄必须“倾力合作”，实现中国“丝绸之路”经济带与俄罗斯“欧亚经济联盟”设想的有效链接。此外，普京还建议在此方案中将发展西伯利亚大铁路和贝阿铁路的项目考虑进来。

“互联互通”这个主题不仅激发出政府官员高涨的热情，还成为中俄两国各类学术会议及商务论坛探讨的主题，也引发出实用主义学者的各类分析和解读。研究者对中国吸引俄罗斯参与到自己宏大设想的能力提出质疑，也对俄罗斯政府及国内商界是否有足够的热情和准备来回应提出质疑。国家高层的政治意志并非得到民众的全部信任和支持，许多都是表面上做出积极反应，在执行方面却大打折扣。上层虽然制定了“航标”，但俄罗斯一些权力机构却目光短浅，对深化中俄关系公开性的号召和倡议视若罔闻，甚至将其置于富有异国情调的“欧亚联通”的幻想中，而中国不仅在国家政策和税收政策上提供优惠，而且还投入了大量财政资金支持项目实施。

我们还看到，对西部“互联互通”的过度热情削弱了中俄两国对东部的关注度，即对俄罗斯太平洋沿岸地区和中国东北地区的关注。在中国国务院关于“一带一路”倡议的解读中，将该地区划为非重要核心作用区：“……改善黑龙江省与俄罗斯的铁路交通，发展黑龙江省、吉林省、辽宁省同俄罗斯远东地区在陆路、水路联合交通领域的合作”。事实上，在新“丝绸之路”概念中已涵盖一项任务，中国希望并努力在今后150年间要达成这一目标，即保证黑龙江省、吉林省及内蒙古自治区打通日本海的港口通道。与俄罗斯毗邻的中国省级地方政府也在有条不紊地努力将对俄边境协作目标融入到宏大的“一带一路”欧亚经济一体化设想框架中。

“协同发展”理念逐渐获得两国高层的支持。2011年3月，俄罗斯总统普京批准了《2025年前远东和贝加尔地区经济社会发展战略》实施计划。其中提到，将对口岸进行设备安装，补充新的技术装备，积极落实《中国东北地区同俄罗斯远东及东西伯利亚地区合作规划纲要(2009—2018)》。2014年12月，中国副总理汪洋再一次明确提出“中国计划参与远东发展带建设，并积极扩大同该地区的互惠合作，加快跨境地区社会经济发展”，俄罗斯边境地区也同样表现出与中国合作的意愿和热情。2013年前，外贝加尔边疆区战略能否取得成效则由对中国和蒙古的对外边境经贸合作这一主要优势决定。①Савкин Д.А., отв.ред.Россия и Китай в Евразийской интеграции: сотрудничество или соперничество.Санкт-Петербург, “Нестор-История”, 2015.350 с.

但美好的理想始终很难“照进现实”，究其原因，中俄“互联互通”是一种非常抽象的概念，只提出宏大的理念和倡议，却缺乏完整的理论体系，也没与之相符的欧亚东部地区的长远规划和愿景。另外，中俄边境地区在两国国内的行政地位和经济作用都较低，在实施具体任务过程中，一个简单的决定会被大大小小的协议缠绕，遭遇地方政府对协议文书的各种曲解，甚至毫无准备，办事人员晕头转向，不得其要。显而易见，无论是在中俄“互联互通”理念下，还是在中俄远东地区合作的其他大型项目框架下，目前没有，不远的将来也未预见到将会取得突出成绩。调节并落实中国东北和俄罗斯远东地区发展项目的各种努力和尝试最终都不了了之，双方实际上也默认这种现状和现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