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中国成立初期胡乔木对毛泽东思想的阐释

汪 兵

（安徽农业大学 经济技术学院，安徽 合肥 230013）

毛泽东思想作为马克思列宁主义和中国具体实际相结合的第一次飞跃性理论成果，不仅主要创始人毛泽东对毛泽东思想的形成和发展作出了杰出的贡献，而且，一批党的理论研究工作者对毛泽东思想的形成和发展也作出了重要的贡献。这当然包括了一批“党内秀才”，诸如包括胡乔木、胡绳、龚育之等。1941 年2 月，胡乔木被调任毛泽东秘书和中共中央政治局秘书。这样，从1941 年至“文革”爆发前，胡乔木担任毛泽东的秘书长达20余年之久。胡乔木为宣传、研究和阐释毛泽东思想作出了重要贡献。但就胡乔木的一生来看，他关于毛泽东思想的研究和阐释大致有三个时期：第一个时期，主要体现于新中国成立之初他所著的《中国共产党的三十年》；第二个时期，是在胡乔木主持起草党的第二个历史决议即《关于建国以来党的若干历史问题的决议》期间；第三个时期，是二十世纪九十年代初期胡乔木组织撰写《胡乔木回忆毛泽东》期间。当然，由于这三个时期处于中共历史进程中的不同阶段，因而胡乔木在各个时期阐释毛泽东思想的侧重点等诸多方面都存有不同之处，因而需要专题作出梳理与探讨。而目前，党史学界有关胡乔木集中研究和阐释毛泽东思想的成果，大致主要包括朱家梅著的《胡乔木论中共党史》（中共党史出版社2012 年版）以及2012 年杨艳所发表的论文《论胡乔木的毛泽东思想观》[1]等。但整体来看，研究者不仅缺乏深入考察胡乔木研究和阐释毛泽东思想的专题性研究成果，而且，从已有的成果来看，也缺少比较研究的视角。当然，分别进行考察则是进行全面审视和比较研究的基础性工作。基于此，本文拟就新中国成立之初胡乔木对毛泽东思想的阐释及其特点作一探讨。这对于深入推进毛泽东思想以及毛泽东生平等的研究都有着重要的学理价值。

一、党史活动：胡乔木关于毛泽东思想阐释的逻辑前提

如果从历史轨迹来审视新中国成立之初胡乔木对毛泽东思想的阐释，就需要把研究视角回溯到胡乔木在二十世纪四十年代间所从事的有关党史活动。这也是深入考察和全面透视他有关毛泽东思想阐释的逻辑渊源。1941 年2 月，胡乔木被调到毛泽东身边担任秘书。这无疑为胡乔木研究和阐释毛泽东思想提供了重要的条件与机会。而且，在这个时期，胡乔木所从事的党史活动，为其后集中研究和阐释毛泽东思想奠定了良好的基础。

（一）协助毛泽东编辑中共党史文献汇编

胡乔木被调到毛泽东的身边时，恰好党中央正准备开展延安整风运动。1942 年春，延安整风运动全面展开。而毛泽东为延安整风运动所做的先期准备工作之一，就是系统编辑了党的历史文献，为党员干部特别是高级干部学习和研究党史准备文献材料。作为毛泽东的秘书，参与编辑党的文献以及研究党的历史，自然就成为胡乔木二十世纪四十年代前期他的一项主要工作内容。“在毛泽东的指导下参编‘党书’：《六大以来》、《六大以前》和《两条路线》”[2]23。其中，《六大以来》汇集了从1928年6 月党的六大到1941 年11 月期间党史文献519 篇，包括会议纪要、通告、指示以及党报社论、主要领导人文章等，大约共计280 万字；《六大以前》收入党史文献184 篇，主要汇集了党的早期领导人的署名文章；而编辑《两条路线》具有很强的针对性，是以《六大以来》和《六大以前》为主要材料来源，挑选最能反映党在二十世纪二三十年代时期两条路线斗争情况的中央领导人讲话、中央文件以及文章等。总之，这为他以后三次集中研究和阐释毛泽东思想夯实了史料文献基础。

（二）参与起草《关于若干历史问题的决议》

如果说参与党史文献编辑活动的过程，对胡乔木来说是一个深入学习中共党史的机会，那么，列席参加党内高层的重要会议以及参与起草党的第一个历史决议《关于若干历史问题的决议》，对胡乔木来说又是一个深入研究中共党史的过程。因为，前一项工作使得胡乔木深入了解了二十世纪二三十年代期间中共历史的发展进程；而后一项工作的主体内容，胡乔木则是在毛泽东的具体指导下参与起草、修改《关于若干历史问题的决议》。

关于胡乔木参加延安整风运动期间的党内高层会议，主要是列席、参加了党的高级干部研讨中共党史的诸多会议，大致包括：列席了1941 年9月至10 月间举行的中央政治局扩大会议，所涉及到的中心议题就是中共六届四中全会至遵义会议召开之前的中央领导路线问题；列席了1943 年9月至1944 年5 月所举行的中央政治局整风会议；列席了党的六届七中全会并参与党的第一个历史决议即《关于若干历史问题的决议》的起草工作等等。《关于若干历史问题的决议》的草案几易其稿，先是在1945 年4 月20 日扩大的党的六届七中全会上原则通过后，后又几经修改，直到1945 年8月9 日在七届一中全会第二次会议上讨论才一致通过。总之，作为党的第一个历史决议《关于若干历史问题的决议》基本清算了党内的错误路线，澄清了党史上的是非路线问题，高度肯定了毛泽东在全党的领袖地位。同时，胡乔木也从中清楚了解到自建党以来的20 余年里中共高层关于探索中国革命道路发生的论争过程，对党史发展有了深刻体悟，也见证了毛泽东思想逐步成熟的过程。

二、个案简评：以《中国共产党的三十年》为分析文本

1951 年7 月1 日，中共中央决定隆重举行中国共产党成立30 周年的纪念大会，并决定撰写一个“党史大纲”，就中国共产党30 年来的历史作一全面回顾。而这个艰巨的写作任务，就落到了胡乔木的身上。经过约一个星期的艰辛努力，胡乔木把近五万字的《中国共产党的三十年》的稿子完成了。对此，毛泽东十分满意，于是作出批示：此文以胡乔木名义在《人民日报》发表。这样，1951 年6 月22 日的《人民日报》就全文刊载了“署名胡乔木的《中国共产党的三十年》”[2]25。《中国共产党的三十年》（人民出版社1951 年版）一书从多个方面就毛泽东思想进行了深入阐述，是深入学习、了解中共党史和毛泽东思想的一部重要教科书。

（一）考察了毛泽东思想与马克思列宁主义的关系

毛泽东思想是马克思主义与中国具体实际相结合的第一个中国化的马克思主义。因而，在进行毛泽东思想的研究和阐释时，一个重要的视角就是需要考察毛泽东思想与马克思列宁主义的源流关系。胡乔木指出：“党的正确的领导，首先决定于对于中国革命的正确的理论。要领导中国工人阶级和中国人民达到胜利，没有马克思主义的指导，是不可能的。”[3]73实际上，这就直接点明了毛泽东思想和马克思列宁主义之间的关系。如果展开来看，胡乔木还借用了毛泽东在《<共产党人>发刊词》一文关于中国革命“三个法宝”的阐述，详细论述了毛泽东思想是马克思列宁主义与中国具体实际相结合的产物。1939 年10 月，毛泽东在《<共产党人>发刊词》一文中，明确地指出：“统一战线问题，武装斗争问题，党的建设问题，是我们党在中国革命中的三个基本问题。正确地理解了这三个问题及其相互关系，就等于正确地领导了全部中国革命。”[4]当然，胡乔木在具体阐述毛泽东思想与马克思列宁主义的关系时，主要是从中共党史角度进行阐述的。比如，胡乔木指出，党在第一次国内革命战争期间的活动证明了这些基本原理：（1）现代中国的民主革命必须由工人阶级所领导的统一战线来担任；（2）工人阶级领导的中心问题是农民问题；（3）是武装的革命反对武装的反革命[3]23。

（二）阐述了毛泽东思想形成和发展的基本脉络

关于毛泽东思想形成和发展历程的基本脉络，胡乔木主要也是结合中共党史的发展进行阐述的。胡乔木指出，在第一次国内革命战争时期，毛泽东写作的《中国社会各阶级的分析》《湖南农民运动考察报告》等著作，“首先用马克思列宁主义的方法分析了中国的阶级关系，认识了工人阶级能否实现对于农民的领导，乃是中国革命成败的关键”[3]21；在第二次国内革命战争时期，尤其是1937 年夏，毛泽东的《实践论》和《矛盾论》两篇哲学名著则“全面地、深刻地而又通俗地解说了马克思列宁主义的认识论和辩证法”[3]40，奠定了毛泽东思想形成的哲学基础；并且，这期间，他还撰写了《中国的红色政权为什么能够存在？》《星星之火，可以燎原》《论反对日本帝国主义的策略》《中国革命战争的战略问题》等文章，系统论证了走农村包围城市革命道路的可能性。在抗日战争时期，毛泽东撰写了著名文章《新民主主义论》，在系统阐述新民主主义革命理论的基础上，对未来要构建的新民主主义社会蓝图作了整体性勾画，形成了新民主主义社会理论；而且，在1942 年至1945 年间所进行的延安整风运动中，毛泽东发表了《改造我们的学习》《整顿党的作风》《反对党八股》《在延安文艺座谈会上的讲话》《论联合政府》等文章，表现了党空前的团结一致，特别是“第七次大会一致地通过了党的总纲，党在新民主主义革命时期的一般纲领和具体纲领”[3]55；而在第三次国内革命战争和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的前夕，毛泽东于1947 年12 月在陕北会议上做了《目前形势和我们的任务》报告，指出了中国人民革命战争已达到了转折点；1949 年6 月，毛泽东在《论人民民主专政》一文中，还详细阐明了未来新国家的国体和政体等。总之，“关于中华人民共和国的基本观点，在《共同纲领》里面都以法律的形式确定下来了”[3]67。因此，胡乔木阐述了中国共产党运用马克思列宁主义解决中国革命问题的艰辛历程，梳理和分析了毛泽东在新民主主义革命各个时期所发表的主要代表性论著，论述了这些著作的历史背景、实践意义以及对中国革命的指导作用等。总之，胡乔木对毛泽东思想形成和发展的过程作了系统的阐述。

（三）诠释了毛泽东思想构成要素的理论因子

关于毛泽东思想的主要内容，在二十世纪四十年代前期中共主要领导人就进行了概介。比如，在1945 年4 月，刘少奇在七大报告中将毛泽东思想的主要体系和基本内容，归纳为九个方面：“关于现代世界情况和中国国情的分析，关于新民主主义的理论与政策，关于解放农民的理论与政策，关于革命统一战线的理论与政策，关于革命战争的理论与政策，关于革命根据地的理论与政策，关于建设新民主主义共和国的理论与政策，关于建设党的理论与政策，关于文化的理论与政策等。”[5]胡乔木对毛泽东思想的主要体系和基本内容没有专门做出阐述，但对于毛泽东提出的统一战线、武装斗争和党的建设“三大法宝”做出了重点的梳理和论述。简要来说，胡乔木指出：“毛泽东同志在总结中国共产党的经验时，曾不止一次地指出：党所领导的人民民主统一战线，和作为革命主要形式的武装斗争，是中国共产党在中国人民民主革命过程中的两项基本经验。”[3]76

首先，关于统一战线，胡乔木认为，在新民主主义革命时期，我们党曾出现教条主义的错误，“例如党内的‘左’倾机会主义者在第二次国内革命战争时期曾经用抄袭的方法要求党把‘中间营垒’看作是‘最危险的敌人’，因为他们没有看见过一种‘中间营垒’可以接受工人阶级的领导。”[3]77胡乔木进而指出：“事实证明，毛泽东同志的政策已经推翻了大资产阶级即官僚买办资产阶级的统治，而团结了民族资产阶级成为人民民主统一战线的一分子；在这里，正确的显然是毛泽东同志，而不是‘左’右倾机会主义者。”[3]78其次，关于武装斗争，胡乔木认为：“毛泽东同志在一九二七年以后的中国革命的实践中，首先创造了农村包围城市的方式来代替在通常条件下的城市领导农村的方式。”[3]79再次，关于党的建设，胡乔木则认为：1945 年4 月，“在党的第七次全国代表大会上，毛泽东同志曾经指出中国共产党的主要作风，就是理论与实践相结合的作风，与人民群众紧紧地联系在一起的作风，和自我批评的作风。”[3]73当然，在新中国成立之初，由于多种原因，胡乔木对毛泽东思想的研究和阐释也还存在着不足之处。比如，侯且岸就明确指出：《中国共产党的三十年》一书对毛泽东思想“与马克思列宁主义的关系分析得不够，对毛泽东思想的特点亦未给予必要的说明”[6]。

三、两个维度：胡乔木关于毛泽东思想阐释的主要特点

总体而言，在新中国成立初期，胡乔木研究和阐释毛泽东思想的主要特点，包括两个维度：其一，是从中共党史的角度深入研究毛泽东思想；其二，是详细阐述了毛泽东在民主革命时期所作出的卓越性贡献。

（一）从中共党史的角度深入研究毛泽东思想

中国共产党的历史是一部马克思主义政党的历史，新中国成立后也就是执政党的历史。因此，一系列的党史人物、党史事件和党的会议等构成了书写和阐释中共党史的重要链条。而且，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中国共产党的历史也就是马克思主义中国化的历史。这样，研究和阐释中国化的马克思主义——毛泽东思想就不能离开对于中国共产党历史的阐述。具体就胡乔木阐释毛泽东思想的内容来看，他就是从党史研究的维度来研究和宣传毛泽东思想的。比如，《中国共产党的三十年》一书中对遵义会议的历史意义和重要地位所做出的结论：“遵义会议撤换了‘左’倾机会主义分子的领导职务，确立了毛泽东同志在全党的领导地位”[3]36。此后，有关遵义会议“确立了毛泽东在全党的领导地位”的结论，一直被党中央的文件以及众多党史论著所遵循和沿用。当然，随着研究者认识的提高以及党史研究的深入，二十世纪九十年代以后的权威“党史正本”对遵义会议的定性表述开始有了一些细微的变化。例如，胡绳主编的《中国共产党的七十年》一书中，就指出遵义会议“事实上确立了以毛泽东为核心的党中央的正确领导”[7]。总体来看，有关遵义会议“确立了毛泽东在全党的领导地位”论断表述的中心意思，基本上都是在强调“事实上”或“实际上”确立了毛泽东的领导地位，实质上还是在坚持和沿用着胡乔木关于遵义会议“确立了毛泽东在全党的领导地位”的观点。当然，胡乔木关于“确立了毛泽东同志在全党的领导地位”的这个评价，也与新中国成立初期宣传中共、宣传毛泽东的特定政治环境有着直接的内在关系。再如，《中国共产党的三十年》一书还把从党成立以后至1951 年期间整个中共党史的进程分为了四个时期[3]8。不过，要指出的是，为什么胡乔木要把这三十年间的中国共产党历史进程分为四个时期呢?最主要的原因，应该是直接受到了《关于若干历史问题的决议》的影响。1945 年4 月20 日，党的六届七中全会所通过的《关于若干历史问题的决议》把1921 至1945 年期间中共历史进程分为三个阶段，即新民主主义革命的第一个时期（1921—1927 年）、新民主主义革命的第二个时期（1927—1937 年）、新民主主义革命的第三个时期（1937—1945 年）[8]。因而，胡乔木在《中国共产党的三十年》一书中对于中共党史阶段的划分，直接遵循了党中央关于党史分期的观点。

（二）突出毛泽东在民主革命时期的卓越贡献

关于这一点，胡乔木在《中国共产党的三十年》一书中，详细地阐述了毛泽东在新民主主义革命各个时期的卓越贡献。总体来看，胡乔木是以毛泽东所撰写的一系列中国革命论著为叙述的中心与主线，突出强调毛泽东个人在中国革命中所凸现出来的伟大功绩，以及毛泽东思想指导中国新民主主义革命取得胜利的重要作用。比如，关于毛泽东在党的成立和第一次国内革命战争时期作出的卓越贡献，胡乔木指出：“在中国革命的第一个紧要关头，毛泽东同志表现了自己的伟大的革命天才”[3]21，“除了毛泽东同志等少数人以外，却没有能够认真地学习马克思列宁主义，没有能够领会马克思列宁主义的精神和实质。”[3]24关于毛泽东在第二次国内革命战争时期作出的卓越贡献，胡乔木指出：“主要地依靠毛泽东同志的努力，党深刻地认识了军事工作和农村工作的重要性，创造了革命军队和农村革命根据地，学会了领导革命战争、土地改革和各种政权工作。”“党认识了自己的真正的马克思列宁主义的领导者毛泽东同志”[3]40。关于毛泽东在抗日战争时期作出的卓越性贡献，胡乔木指出：“抗日战争的实际发展，证明了毛泽东同志和中国共产党中央的正确”[3]48。关于毛泽东在第三次国内革命战争时期所作出的卓越贡献，胡乔木指出：“对于党在战争转入进攻的时候所需要解决的军事问题，土地问题，经济问题，统一战线问题，毛泽东同志都作了深刻的说明。”[3]48

当然，需要指出的是，在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前夕，毛泽东就产生了在党内出版物和党的文件中不使用“毛泽东思想”的想法。据胡乔木回忆，1949 年1 月，毛泽东在修改新民主主义青年团团章草案时，就提出要把草案中“毛泽东思想”一律改为“马克思列宁主义理论与中国革命实践之统一的思想”；将学习和宣传“毛泽东思想”改为学习和宣传“马克思列宁主义理论”[9]。新中国成立以后，毛泽东的这一想法日甚。因而，在新中国成立的初期，胡乔木在宣传、研究和阐释毛泽东思想时，就没有使用“毛泽东思想”的提法了。当然，新中国成立前后不使用“毛泽东思想”的提法，并不影响宣传、研究和阐释毛泽东思想的主体内容。

结语

综上所述，通过对胡乔木阐释毛泽东思想的逻辑基础、阐释毛泽东思想的文本分析、阐释毛泽东思想的主要特点三个方面的简要论述，大致考察了胡乔木对毛泽东思想阐释的主要论点。而且，在新中国成立之初，胡乔木第一次对毛泽东思想的研究和阐释，对其后两次研究和阐释毛泽东思想也产生了深远的影响。比如，作为中共党史上的第二个历史决议《关于建国以来党的若干历史问题的决议》的起草负责人，胡乔木集中各种讨论的意见，科学地解决了评价“文化大革命”十年内乱的历史以及确立毛泽东的历史地位、坚持毛泽东思想的问题。胡乔木在《关于建国以来党的若干历史问题的决议》起草过程中所作的多次谈话、讲话（包括起草和修改的决议文本等），对新中国成立之后的32 年特别是“文化大革命”期间的中共党史、对毛泽东与毛泽东思想等都作了具体分析和科学评价。比如，1980 年5 月16 日，胡乔木明确地指出：“我们在《决议》里要把毛泽东思想贯穿到从始至终，使人感到中国共产党始终是坚持毛泽东思想的。”“毛泽东思想的原理、原则，要贯穿在整个《决议》的字里行间，始终使人感觉到，这是这个文件的思想的坚定不移的基础。”[10]此外，在1990 年2 月，胡乔木表示想以毛泽东的著述、活动作主线，把毛主席在二十世纪四五十年代毛泽东思想的发展、毛主席怎样领导中国革命取得胜利的重大贡献，作一个比较条理化的分析和提炼。这就是我们今天所看到的《胡乔木回忆毛泽东》一书。这就是胡乔木第三次集中研究和阐释毛泽东思想的产物。当然，胡乔木在二十世纪九十代初的这个想法，主要目的还是为宣传、研究和阐释毛泽东思想增添一些文献史料，对深入推进毛泽东思想研究提供历史和理论的支撑。不过，限于文章的篇幅，关于胡乔木第二次和第三次集中阐释毛泽东思想的内容，只能另行撰文阐述。而且，我们也需要把胡乔木三次集中研究和阐释毛泽东思想进行贯通审视。

2013 年12 月26 日，习近平总书记在纪念毛泽东同志诞辰120 周年座谈会上的重要讲话中，强调指出：“毛泽东同志是伟大的马克思主义者，……是马克思主义中国化的伟大开拓者。”“我们党和人民历经千辛万苦、付出巨大牺牲，在战胜日本军国主义侵略者后，经过人民解放战争，以摧枯拉朽之势推翻了帝国主义、封建主义、官僚资本主义的统治，夺取了新民主主义革命胜利，实现了几代中国人梦寐以求的民族独立和人民解放。”“中国人民从此把命运牢牢掌握在自己手中！中华民族发展进步从此开启了新纪元！”[11]习近平总书记的这个重要论断，为新时代继续深化毛泽东思想和毛泽东生平的研究点明了要义。这不仅凸显了毛泽东思想是继承与发展马克思列宁主义的产物，而且，也深刻体现了中国共产党人具有与时俱进的理论品格。目前，国内学界关于毛泽东思想的研究已逐步形成了多维度和多向度的取向。比如，关于新中国成立以来毛泽东思想研究的阶段特征及其特点，有研究者指出：从新中国成立至今，毛泽东思想的研究历程大致可以分为三个阶段，逐步从简单的宣传层面转变到了学术研究的层面；在新时代，应该有更丰富的视角和维度，深入推动毛泽东思想研究的进展[12]。因此，系统开展毛泽东思想和毛泽东生平的研究是一项有实践意义和现实价值的课题，并在党的理论宣传和研究中具有重要的地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