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丽丝·泰勒图书馆学思想与实践刍议*

肖文超 王慧利

（1.信阳师范学院历史文化学院 河南信阳 464000；2.兰州大学历史文化学院 兰州 730000）

爱丽丝·萨拉·泰勒（Alice Sarah Tyler，1859—1944，以下简称“泰勒”）是20世纪美国图书馆事业的卓越领导人，著名的图书馆学教育家，在美图图书馆史上具有重要的历史地位。1920年，泰勒任美国图书馆协会主席[1]。1951年，她被美国《图书馆杂志》选入图书馆学名人堂，成为40位最具影响力的领导人之一[2]188。在长达34年的图书馆职业生涯中，泰勒不但从实践中积极探索爱荷华州公共图书馆管理与凯斯西储大学图书馆学教育事业的改革举措，而且撰写了以《论图书馆学教育》[3]与《论图书馆推广》[4]372-375等为代表的经典著述，为推动美国图书馆事业的发展做出了卓越的历史贡献。目前，国内已有部分学者开始关注美国图书馆学思想的研究。例如，郑永田的《美国公共图书馆思想研究（1731—1951）》重点研究了约翰·达纳、亚瑟·鲍士伟以及玛丽·布莱特·普卢默等图书馆学家思想，但没有提及泰勒[5]170-179。周亚在《美国图书馆教育思想（1887—1955）》一书中对泰勒仅有一些简短的介绍，对其思想并没有进行深入系统研究[6]35-36。有鉴于此，文章对泰勒的图书馆学思想与实践活动进行系统梳理和研究，以期能够加深学界对美国图书馆学史的理解与认识。

1 泰勒生平

1859年4月27日，泰勒生于伊利诺伊州的迪凯特（Decatur），是美国前总统詹姆斯·门罗（James Monroe）和约翰·泰勒（John Tyler）的后裔。泰勒的父亲约翰·威廉·泰勒（John William Tyler）是一位副牧师，母亲为萨拉·罗尼·泰勒（Sarah Roney Tyler）。他们一家在迪凯特东部5公里处经营一家农场。泰勒父亲和第一任妻子生了3个孩子，其母后又生育11个孩子。她是家里14个孩子当中年龄最小的一个[7]522。

泰勒早年就读于迪凯特中学。中学毕业后，泰勒对图书馆职业产生了强烈的兴趣。1887年至1893年，泰勒一直在迪凯特公共图书馆担任助理，这段经历为她的未来职业发展奠定了基础。1892年，在母亲去世后，34岁的泰勒离家开始追求图书馆学职业梦想，并在凯瑟琳·夏普任主任的芝加哥阿默尔学院（Armour Institute）接受了正式馆员培训。1895年，克利夫兰公共图书馆馆长威廉·霍华德·布雷特（William Howard Brett）邀请泰勒担任图书目录馆员[2]188-189。

1900年，泰勒受约翰逊·布利格姆（Johnson Brigham）邀请担任爱荷华州图书馆委员会秘书，这可以视为其图书馆职业生涯的重要转折点[7]522。在担任秘书职务的13年中，泰勒不仅增长了见识，而且坚定了终身从事图书馆事业的信念。1904年，为了更好地促进各州图书馆合作，泰勒创建了图书馆委员会联盟（Union of Library Commissions），并于1906年被选为主席。她在美国图书馆学领域的知名度开始逐步提升。1907年，泰勒主持了在北卡罗莱纳阿什维尔（Asheville）举行的第4届图书馆委员会年会。1910年，泰勒与美国国会图书馆馆长赫伯特·普特南以及洛杉矶公共图书馆馆员伯德·赖特（Purd Wright）一同被选为执行董事会成员。

1913年，泰勒辞去爱荷华州图书馆委员会秘书一职，受邀担任凯斯西储大学图书馆学系主任[2]192。1920年，泰勒当选美国图书馆协会主席。1925年，泰勒正式受聘为凯斯西储大学图书馆学院院长。1929年，泰勒以名誉院长的身份退休。泰勒退休后并没有停止其图书馆学活动，除了在克利夫兰学院讲授《希腊文明》之外，她还经常参加图书馆学讲座，并在美国《图书馆杂志》等期刊上发表有关图书馆主题的文章，一直持续到1938年。泰勒终生未婚，与好友史密斯（Bessie Sargeant-Smith）共同生活，直至1944年长逝。

2 泰勒对美国图书馆事业的推动

2.1 推动爱荷华州图书馆事业的发展

1900年，泰勒担任爱荷华州图书馆委员会秘书一职。根据章程，爱荷华州图书馆委员会的主要职责是建立新图书馆，为州内所有免费和公立中学图书馆提供建议和咨询服务，改进图书馆服务，推动与已发展流动图书馆系统的州图书馆理事单位进行合作[8]319-320。在爱荷华州工作的13年里，泰勒扮演了图书馆事业推广者、理事会顾问、地方和州财政的督促者、图书馆宣传者以及为爱荷华州公民提供优质图书馆服务的倡导者等多重角色[7]522。

泰勒为推动爱荷华州图书馆事业的进步付出了巨大努力。第一，泰勒任职爱荷华州图书馆委员会秘书期间经常出席各种图书馆年会，并撰写论文介绍和推广爱荷华州图书馆事业的主要经验与做法。她关于图书馆学的演讲和报告频繁出现在州委员会公报和美国《图书馆杂志》上。此外，泰勒还以爱荷华州图书馆委员会的名义撰写了诸如《小城镇开设图书馆的组织形式》《卡片目录的修订》《图书馆建设所需的步骤》《图书馆是社会中心》《图书馆广告》等论文。泰勒的这些实践型论文让图书馆学界认识到了爱荷华州图书馆事业的进步[7]523。第二，增建图书馆，提升基层图书馆服务能力。泰勒指出提升图书馆服务能力不仅需要增建图书馆，还要重点关注偏远地区图书馆服务。在担任爱荷华州图书馆委员会秘书期间，州图书馆数量从41个增加到113个。在泰勒看来，改善基层县、镇图书馆服务能力有助于提高国民阅读量[9]91-111。第三，推广流动图书馆系统（Travel Library System），确保基层图书馆服务的均衡性。在偏远地区发展流动图书馆系统是泰勒的一项重要举措，避免部分地区因缺乏建设图书馆大楼资金而失去获得图书馆服务的机会。泰勒任期内，流动图书馆从90个增加到700个[7]523。流动图书馆数量的增加有利于具备专业知识的图书馆员直接接触基层民众，准确把握该群体的阅读清单[4]372-375。此外，泰勒还在医院等机构对护工、病人等进行临时图书馆管理培训，设置书籍存储仓库，以保证所有人平等地享受图书馆服务[10]。第四，编辑出版《爱荷华州委员会公报》（Bulletion of the Iowa Library Commission）。泰勒任职《爱荷华州委员会公报》编辑期间，该杂志成为推动图书馆学界交流经验与理论创新的重要平台。后来该杂志又改名为《爱荷华图书馆季刊》（Iowa Library Quarterly），在美国图书馆学界影响较大。

2.2 开办图书馆暑期学校，推动凯斯西储大学图书馆学院建设

暑期学校是对图书馆员进行培训的重要机构和形式。美国图书馆学家罗伯特·利（Robert Leigh）曾建议在大学内建立第一所图书馆学校。就图书馆学教育而言，这是一项非常重大的建议，对以后的发展深具影响[11]。早在1887年，麦威尔·杜威就曾在哥伦比亚学院建立了一所图书馆学校用来培训图书馆专门人才。但一所图书馆学校无法满足专业发展的需要，直到20世纪初很多公共图书馆也开始大量开办训练班，培训馆员[12]。

在克利夫兰公共图书馆工作期间,泰勒就认识到馆员专业能力差是图书馆事业发展的阻碍。为提升馆员的综合素质，泰勒创办了图书馆暑期学校。在担任爱荷华州图书馆委员会秘书的同时，泰勒将图书馆教育理念应用于图书馆职业发展[2]190。泰勒在图书馆暑期学校承担了包括统计、报告、选书、买书、图书馆建筑与室内布置、图书馆管理和推广等课程的教学工作。1912年，在她的领导下，暑期学校在生源和声望方面都有了长足的进步，暑期学校课程也成为其他州立图书馆课程的典范[2]190-191。另外，泰勒开发的课程得到美国图书馆教育委员会（American Library Association Board of Education）认可，被指定为研究生课程。

1913年，泰勒出任凯斯西储大学图书馆学系主任并开始推动图书馆教育改革。

第一，扩大招生，改革学位授予方式。泰勒担任系主任之初，系里仅有19名普通学生和16名专业学生，并没有开设研究生课程。学生招收需要经过全面的考试，学生完成1年的完整课程学习后就可以获得结业证书，不要求获得完整的大学学位。到1929年泰勒退休时，学院毕业班人数已经达到76人，同时拥有图书馆学和理学2个学士学位[7]523。

第二，推进课程改革。为了满足课程需求，泰勒在担任系主任期间持续改进和研发图书馆课程，凯斯西储大学图书馆学课程体系发生了一系列新变化。泰勒担任凯斯西储大学图书馆学系主任的第二年，暑期学校首次开设了一门公开课。这门课的基础是“公共图书馆与社区福利”（The Public Library and Community Welfare），由主任和访问学者指导教学。1915年，泰勒和凯斯西储大学女子学院（Women of Western Reserve University)联合开发课程[2]193。根据泰勒的规划，该课程要求参加培训后并在图书馆工作满1年之后学校将授予学士学位。泰勒鼓励从事馆员工作的年轻人积极接受正式的课程学习[7]523。

第三，引入专门课程。1919年，考虑到战争时期的特殊需求，泰勒又引入了4门新课程，分别是美国图书馆协会战时服务（American Library Association War Service）、专门图书馆服务（Special Service）、学校图书馆常规课程指导（Regular Course Instruction in School Libraries）以及儿童图书馆工作（Library Work with Children)。1923年，她和湖滨医院（Lakeside Hospital）合作开设了另外一门课程“医院图书馆服务”（Hospital Library Service），泰勒亲自负责的科目包括图书馆组织、管理以及推广等。

第四，邀请名家讲学，开阔学生视野。在凯斯西储大学期间，泰勒经常邀请众多知名图书馆学家授课。此外，泰勒还鼓励学生成为专业协会成员，并通过服务、写作等方式为协会发展做出贡献。泰勒经常带着学生们参加全美图书馆学会议，并把他们介绍给图书馆学界的精英们。在退休前的1个月，她几乎把1929届的所有毕业生都带到华盛顿参加美国图书馆协会年会，让学生们在结识名人的同时，拓展人脉，开阔视野[7]524。

第五，改进考核方式。在馆员培训考核阶段，泰勒提出应当根据不同学生特点提供合适岗位，为优秀毕业生提供未来职业上升渠道[13]127-129。在1913年之前毕业的学生中，赛若·格润德（Thirza Grant）曾在1944年就任院长[2]192。为表彰泰勒对凯斯西储大学图书馆学院做出的巨大贡献，1925年凯斯西储大学聘任她为图书馆学教授。1927年，凯斯西储大学图书馆学院也被美国图书馆协会教育委员会认定为有资格进行研究生和本科教育的学院。

2.3 积极参与美国图书馆协会活动

泰勒认为“任何专业工作者的职责之一就是积极参与专业组织的活动”[7]523。为推进美国图书馆协会职业化进程，泰勒曾担任与图书馆协会有关的多项职务。她曾是1904年创建的图书馆委员会联盟第一执行委员会的秘书。1906年至1907年，泰勒担任该联盟主席。1909年，泰勒成为美国图书馆学会的会员，该学会由美国图书馆协会选出的100位领导人组成。1916年至1917年，泰勒兼任俄亥俄州图书馆协会会长。1918年至1919年，泰勒又担任美国图书馆学校协会主席[14]。1920年，泰勒任美国图书馆协会主席。除了担任相关职务之外，泰勒还积极健全美国图书馆协会的组织机构。泰勒担任美国图书馆协会主席期间要求成立一个执行委员会，以帮助获取详细的数据，开拓图书馆事业发展的新领域[15]。

此外，泰勒还积极推动美国图书馆协会的战时服务。一战期间，泰勒作为美国图书馆协会战时委员会成员，积极为提升图书馆协会战时服务能力建言献策。在战时，图书阅读一度成为缓解士兵情绪的有效工具。为筹建驻扎营地的小型图书馆，泰勒要求扩大美国图书馆协会权限，提升获得所需资金和书籍的效率，同时要求政府、铁路、快递公司等部门应配合书籍的运输[16]314-316。泰勒通过参与这些图书馆协会活动，一方面提升了美国图书馆协会的声望，另一方面也推进了图书馆协会的职业化进程。

2.4 撰写论文阐释图书馆建设中的理论问题

泰勒针对20世纪初期公共图书馆事业发展面临的图书馆馆员专业程度低、图书馆委托计划推进难等问题，通过发表论文、演讲等方式提出改进办法，并且将理论付诸实践。为更好地推广自己的图书馆学教育理念，泰勒多次在《美国图书馆协会公报》上发表论文。为帮助图书馆推广夯实人才资源，泰勒于1922年发表《图书馆学院招生》一文，指出图书馆学校招收的新生中要注重筛选那些具备良好人际沟通能力、有个性的人选，同时在整个图书馆学校授课的过程中为其筛选工作岗位[13]127-129。针对图书馆员培训问题，1924年她又发表《论图书馆馆员教育》一文，针对培训学校课程、考核、未来职业晋升渠道提出建议，同时建议增加心理学课程，帮助读者选择符合其兴趣的阅读书本[3]161-166。为了实现更广泛的教育目标，完善县级图书馆服务，泰勒在《图书馆推广：一种国家责任》一文中强调高素质公民是国家前进的重要动力，免费公共图书馆提供了重要的学习机会[4]372-375。1901年，得克萨斯州在加尔维斯敦（Galveston）灾难发生后实施城市委托计划并取得良好效果，为美国其他州所效仿。1911年，泰勒在美国图书馆协会杂志上发表《政府委托计划对公共图书馆的影响》一文，介绍了政府委托计划的工作原理，强调公众对管理者的选择权和监督权[17]。泰勒公开发表的这些文章全面回应了图书馆事业推进过程中面临的诸多问题，对于推动基层图书馆建设、图书馆学校建设等有重要的理论指导作用。

3 泰勒的图书馆学思想

3.1 图书馆激发人们思考，要更好地服务民众，体现教育功能

19世纪末20世纪初，美国公共图书馆一般被视为学者们和学生的学习场所，普通民众很少进入图书馆阅读。同时，图书馆学界对于公共图书馆功能——“教育”“娱乐消遣”“参考”三个方面谁是首要功能的认识也产生了分歧。直到一战结束后，“教育是图书馆的首要功能”才逐渐成为主导思想。1927年，泰勒曾对爱荷华州图书馆委员会阐释过她对公共图书馆的理解与认识。她认为：“公共图书馆工作的最终目标不是为了一个外在目的；它必须处于思想和精神领域……图书馆将有助于激活人类思维，促进民众思考。”[7]524

随着泰勒开展图书馆学实践与教学活动的深入，她对公共图书馆的功能有了更深层次的认识。在泰勒看来，第一，公共图书馆应服务于全体民众，最广泛地体现教育功能。泰勒非常认同《美国图书馆协会50周年纪念册》制定的目标，即人人都能轻松获得充分的公共图书馆服务。泰勒也认为在青少年健康成长为“有责任感的公民”的过程中，图书馆和学校都承担着教育责任，其重要性不容忽视。第二，特殊时期公共图书馆应主动承担责任。泰勒指出战争期间，公共图书馆应为失业或即将失业的群体提供学习新技能的场所，并准备所需图书，实现个人技能提升。阅读作为电影、音乐等娱乐以外的休闲方式，可以为工人苦闷的生活提供“想象的翅膀”，丰富他们的信息和知识，有助于社会稳定。第三，公共图书馆应重视交流与合作。泰勒认为图书馆作为教育部门之一，是各国之间增进了解的有力因素，应以美国图书馆协会为中心实现国家间图书馆事业的合作与交流[4]372-375。

3.2 图书馆建设要慎重对待外来资金，支持慈善机构赞助图书馆事业

19世纪50年代以来，美国有大批公共图书馆的建立主要依靠安德鲁·卡内基资金的支持。卡内基早期曾受惠于宾夕法尼亚州阿勒格尼县（Allegheny）的詹姆斯·安德逊上校的私人图书馆。在认识到公共图书馆的重要性后，卡内基后来决定建立基金会援建图书馆[18]，共投资约5 000万美元[19]。在泰勒任职爱荷华州图书馆委员会秘书期间，卡内基资金支持建立的图书馆就有84个。1902年，泰勒向卡内基基金会致信，希望基金会能提供资金帮助小县城查理顿发展图书馆事业。尽管卡内基基金会援建了众多图书馆，但是对于这种大规模使用外来资金的情况，泰勒是持反对态度的[20]。她认为卡内基基金捐助对社区的两点要求：捐赠建筑用地与10年内提供援助资金的10%作为补助金都会对图书馆的未来发展造成阻碍。泰勒指出对于一个图书馆来说，各要素之间应该有一个明确的排序，分别是书籍、图书馆员和建筑物。另外，图书馆大楼设计方案应遵循实用原则，避免过分关注外观，非必要时，可采用流动图书馆系统[9]91-111。

与卡内基基金相比，泰勒更支持本地慈善机构赞助图书馆事业的发展。1901年1月，泰勒在《爱荷华州图书馆季刊》中发文赞扬资助伯灵顿公共图书馆的当地慈善家。1904年12月，泰勒在对信中表达了图书馆建设过分依赖卡内基资金的担忧。泰勒的担忧并非空穴来风，后续发展中因过度依赖卡内基资金，部分图书馆出现发展停滞的现象，甚至无法正常支付馆员的工资。然而，泰勒的思想在当时并未引起重视[9]91-111。

3.3 馆员须具备多学科背景与知识，并接受系统的专业培训

尽管1876年至1900年被认为是美国图书馆事业快速发展的时期，然而训练有素的馆员数量却无法与之匹配[3]161-166。早在克利夫兰公共图书馆工作期间，泰勒就曾提出要加强馆员教育与培训，还在1899年的年度报告中指出目录部门中存在没有受训和无经验的助理馆员，与其说是帮助，不如说是一种阻碍，并要求提升馆员水准[7]522。1896年，泰勒对威廉·霍华德·布雷特的专业培训课程非常感兴趣，并在其举办的图书馆暑期学校里授课，主要讲授图书登记和上架。1901年至1912年，泰勒开始担任暑期学校主任[2]188。

泰勒是专业图书馆学校毕业、且接受过系统培训的图书馆员。对于馆员教育与培训，泰勒有自己的理解和认识。她认为馆员教育中要注意以下问题：①馆员要具备多学科背景知识，馆员工作需要与人沟通，这涉及心理学和教育学等多学科知识；②图书馆学校应当考虑适应性和灵活性，学生在获得一般培训后，无法保证适应所有类型的工作并取得良好的工作成效，因而招聘应在学校授课的全过程中分阶段进行；③调整学制与课程，图书馆学校毕业生并不总是可以满足学校的目标及期望，同时课程也不能满足发展中的职业要求，因此学制和课程必须不断进行调整，另外，研究生课程要向在职馆员开放；④在图书数量急剧增加的现实情况下，馆员要学会采取分析书籍主题、摘录主要内容的方式，激发大众阅读的兴趣；⑤学校要采取正向激励的方式，指导学生学习公共演讲艺术，以便建立大众与图书馆的联系；⑥图书馆学校要成立研究室，专门讨论并解决图书馆难题；⑦图书馆学校要重视对有能力年轻人的招募，形成有组织的宣传计划，获得充足的资金，制定完整的教学计划，而要实现这些共同的任务、方法、标准和目标，图书馆学校之间的合作十分有必要。此外，泰勒强调图书馆教育要符合时代进步的要求，未来大发展方向并不确定，因而不能对图书馆发展和服务的未来进程施加限制[3]161-166。

3.4 图书馆推广有自身的内在要求，需要新思路和新办法

约翰·霍普金斯大学教授道奇（Dodge）曾提出“宣传是帮助一个人下定决心的艺术”[4]372-375。泰勒认为宣传与图书馆推广具有明显的区别。图书馆推广属于思想和精神的范畴，是利他主义并有利于人类进步的，属于教育事业。公共图书馆事业与宣传看似相同，同属于教化他人心灵的领域，但实际并非如此。在泰勒看来，图书馆推广有其自身内在要求：第一，根据国家图书馆建设的经验，要持续投入力量建设地方图书馆；第二，在尚未建设公共图书馆的地区，特别是偏远地区建设新馆，要保证分布均衡；第三，需要接受美国图书馆协会的指导，积极推动国际交流，包容多样性；第四，在医院、疗养院、军营等特殊地方，同样有建设书库的需求，要培训病人、护士等成为临时馆员[16]314-316。

此外，泰勒还认为图书馆推广必须要有新思路和办法，摆脱旧观念。一方面，需要美国图书馆协会大力支持。泰勒希望美国图书馆协会可以为县级图书馆的建立争取更多的发展资金。人数较少区域可采用流动图书馆的方式，通过多种途径将书籍送到农场和偏远地区的民众手中。另一方面，各部门之间需要精诚合作。1931年，泰勒在《美国图书馆协会公报》发表《论图书馆推广进步与需求》一文，建议教育基金会、国家图书馆推广机构、示范县图书馆之间应该建立密切的关系，图书馆推广工作需要更进一步的合作[21]。

4 结语

作为20世纪美国著名的图书馆学教育家，泰勒在长达34年的职业生涯中，为推动爱荷华州图书馆事业、凯斯西储大学图书馆学院建设乃至美国图书馆事业的整体进步都做出了巨大的历史贡献，其在实践中孕育的图书馆学思想对图书馆事业也产生了持续性的历史影响。

泰勒的图书馆学思想起源于20世纪中产阶级崛起的美国社会转型时期。泰勒所处的时代正是美国图书馆学教育事业发展的上升期，这些为其图书馆思想的发展提供了良好的外部环境。正是在这样的大背景之下，泰勒得以借助良好的发展形势在实践中进行大胆改革，并形成了自己独具特色的思想体系。当然， 除了社会环境的影响之外，美国图书馆事业的整体勃兴、对图书馆职业的浓厚兴趣以及长达34年的图书馆管理与教育经验等都在影响和形塑泰勒内涵丰富的图书馆学思想。泰勒建构的图书馆学思想体系涉及对公共图书馆功能的新认识、图书馆资金利用、馆员教育与培训以及图书馆推广等核心内容。泰勒注重将这些思想融入其自身的图书馆实践活动中并不断融汇创新。

泰勒不仅是一位著名的图书馆学教育家，也是一位著名的社会活动家。她是妇女俱乐部（Women's City Club）的特许成员，也是成人教育协会的指导者（Adult Education Association）。泰勒活跃于社会研究俱乐部（Social Studies Club）、公民协会（Citizen's League）以及美国革命女子协会（Daughters of the American Revolution）等组织。1944年，在泰勒去世后，挚友玛格丽特·布朗·赫利克夫人（Margaret Brown Herrick）在凯斯西储大学设立爱丽丝·泰勒奖学金。著名图书馆学家琳达·伊士曼（Linda A. Eastman）称其为 “美国宝贵的女儿”，可以说是对泰勒最好的赞誉和肯定[2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