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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计量与中华文明起源的辩证关系

2021-01-07张艳路郭云霞艾学璞

天津科技 2021年6期
关键词:历法黄帝中华文明

张艳路,郭云霞,艾学璞

(天津市计量监督检测科学研究院 天津300192)

0 引 言

对于中华文明源头的探索与研究从未停止,中华文明探源工程更是把中华文明的源头推向了5800年前[1]。计量作为人类摆脱愚昧进入文明的证明,计量文化的起源和发展与中华文明的起源密切联系在一起。特别是时间计量的认识与发现一方面佐证了中华文明的起源和中华文明历史之悠久,更是展示了中华文明的丰富内涵以及计量文化在中华文明中的重要作用。

1 时间计量印证了中华文明的起源之悠久

习近平总书记指出,“中华文明有着 5000多年的悠久历史,是中华民族自强不息,发展壮大的精神力量”。对于中华民族的起源,中华文明源头的探索与研究,一直吸引着人们的目光,从未停止。“中华文明探源工程”的研究成果更是把有黄帝纪年以来的中华文明从距今 4700年延伸到 5800年[2]。计量作为人类认识世界和改造的世界的手段,计量文化的起源和发展,与中华文明的起源深深联系在一起,互相印证,密不可分。计量科学,特别是时间计量的起源与发展,更是从另外一个维度,印证了中华文明的起源以及中华文明历史之悠久。

司马迁在《史记·历书》里早已描述了黄帝以前中华民族在时间计量上的探索与发现[3]。“昔自在古,历建正作於孟春。於时冰泮发蛰,百草奋兴,秭 鳺先滜 。物乃岁具,生于东,次顺四时,卒于冬分。时鸡三号,卒明”。索引中解释,“古历者,谓黄帝调历以前有上元太初历等,皆以建寅为正,谓之孟春也。及颛顼、夏禹亦以建寅为正。唯黄帝及殷、周、鲁并建子为正。而秦正见亥,汉初因之。至武帝原封七年始改用太初历,仍以周正建子为十一月朔旦冬至,改元太初焉”。建正指的是古代的历法以何月确定为正月,从而确定岁首,也就是制历确定“划时为间”的时间起点。司马迁通过历朝代“建正”的演变,以“昔自在古,历建正作於孟春”讲述了黄帝历法以前还有上元太初历等历法,从而可以推论黄帝之前有朝代和文明的存在。

古人很早便发现了时间运行的规律,从而指导农业生产。生存在茫茫无际的宇宙之中,古人将“宇”定为空间,“宙”定为时间。认识“宇”的过程中,形成“东西南北上下六合”的概念,使“宇”成为可计量的量,遂产生几何量计量。认识“宙”的过程中,首先发现“时”是一种持续不断不可逆转的运动物质,在“时”的运动轨迹上以“自从盘古开天地”之说确定了一个点,使“时”呈现出“矢量”的物理属性。

通过观测日月星辰运动规律及发现日出、日落周而复始的现象,遂将“时”的轨迹上的日落至日升和日升至日落定为“阴”“阳”、“幽”“明”、“昼”“夜”,由此在“时”的运动轨迹上划分出间隔,我们称之为“划时为间”,此“时间间隔”呈现出“时”的运动具有可计量的量的属性,将“时”划出间隔,由此形成“时间”,遂产生了时间计量。

“一阴一阳,合二而一”组成“一日”,由此产生了中华古代“一日幽明二时制”。“日”以及“阴”“阳”、“幽”“明”、“昼”“夜”皆为最古老的时间计量单位。“一日幽明二时制”的时间计量单位制奠定了原始社会“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约定俗成的社会活动和作息制度,此为进入文明发展阶段的重要标志。

司马迁《史记·历书》关于“时鸡三号,卒明”的记载更是印证了远古时期时间计量的存在。按唐司马贞《索隐》:“三号,三鸣也,言夜之鸡三鸣则天晓,乃始为正月一日,言异岁也。徐广云卒,一作‘平’,又作‘斯’,于文皆便”。“时鸡三号,卒明”讲述的是夜时间段将要过去,昼时间段即要来临的时间点位。此时间点位将一日分为两个时间段,由此证明,一是远古时期中华民族已产生和使用“一日幽明二时制”的时间计量单位制。二是因为古人认识到全年之中,每日之中,昼时段和夜时段并非等长,由此按“日出而作,日落而息”为社会活动的作息制度,就必须有统一作息制度的起始时间。“时鸡三号,卒明”遂成为远古时期约定俗成统一一日作息活动的标准时间点位。所以,“时鸡三号,卒明”是对中华民族先祖,早在黄帝“设五量”之前推行统一时间计量管理的描述。三是从中华民族的先祖谋求生存与发展的劳动实践活动进行分析,“时鸡三号,卒明”隐含着中华民族驯化飞禽之鸡,使之成为“时鸡”的发展饲养家禽的历史信息,即发现飞禽之鸡有识别夜尽天明的功能,遂驯化使其成为无论阴晴圆缺,“全天候”自动定点报时的“时鸡”,开创了中华文明史上科学实用的统一时间计量的生物“报时器”,为中华文明探源工程提供了有力的依据。

2 时间计量与中华文明的辩证关系

2.1 时间计量是中华民族智慧的结晶

古人通过观测月亮的出没及圆缺变化规律,作为“划时为间”标准,遂产生了以“月”为计时计量单位。通过经历、认识生存环境具有冷暖凉热周而复始的变化规律,按照植物随温度周期变化而发芽、生长、结子即“一荣一枯”的现象和规律作为“划时为间”的标准,将地球绕太阳公转一周的时间长度确定为“岁”。“物乃岁具,生于东,次顺四时,卒于冬分”。古人在“神农以前”确定“岁”为时间计量单位的基础上将“岁”时间段细划为“四时”。由此,在中华大地的范围内(黄河流域)在“岁”的时间段下按“春夏秋冬”划分出四季。

我们的祖先在认识世界区分万物谋求生存和发展的劳动实践中,确立了“昼、夜、日、月、季(时)、岁(年)”为时间计量单位。时间计量单位的单位量值换算关系为:一日分为昼和夜两个时段;一年等于十二个月;一年分为四季。这就是中国最古老的“年”与“四季”的计量单位产生的历史过程。“正不率天,又不由人,则凡事易坏而难成矣”,发现时间运行的规律,不仅用于科学指导农业生产,更是促进了中华文明的进步与发展。

2.2 历法更是王朝统治的工具

时间计量,是历法的科学依据,对于历代帝王的统治更起着非常重要的作用。“王者易姓受命,必慎始初,改正朔,易服色,推本天元,顺承厥意”,即凡改朝换代,新的统治者皆以定正朔为“以承天意”的重大举措。上文中索引提到的,黄帝调历以前有上元太初历等以建寅为正,颛顼、夏禹以建寅为正,黄帝及殷、周、鲁建子为正,秦正见亥,汉初因之;至武帝原封七年始改用太初历,仍以周正建子为十一月朔旦冬至,说的就是历代朝代历法的变化。

按司马迁的叙述此举本起于黄帝,“盖黄帝考定星历,建立五行,起消息,正闰余,于是有天地神祗物类之官,是谓五官,各司其序,不相乱也”。“改正朔”之“正”,指岁始于正月;“朔”指每月之初一。相传黄帝命容成作《调历》,建子为正,因为天元为天之元气行运所在,故“建子为正”即是制历确定“划时为间”的时间起点。按新建立的“五行”之说之理论,以“五星连珠”之天象定为甲子干支纪年之法的一年的正月。“建子为正”为“十一月朔旦冬至”,容成所作《调历》的岁首在冬季——仲冬之月。

朝代的繁荣与没落,兴替与变化,都能从历法的变化得以窥见。“夏正以正月,殷正以十二月,周正以十一月”即夏建寅为正,其正月为岁首;殷商建正以丑,以十二月,季冬之月为岁首;周建子为正和黄帝时期相同以十一月,仲冬之月为岁首。周幽王、周厉王之后,“周室微,陪臣执政,史不计时,君不告朔”,显示了因周王朝的衰微,各诸侯国使用历法的混乱。

秦国统一六国,秦始皇“亦颇推五胜,而自以为获水德之瑞,更名河曰‘德水’,而正以十月,色上黑。然历度闰余,未能睹其真也”。秦始皇建亥为正,也是为了确立统治者的权威[4]。秦历的“正月”恰为夏历的“十月”,即秦历的“正月”是冬季的开始。秦历四季与月份的对应关系是 1、2、3月为冬季,4、5、6 月为春季,7、8、9 月为夏季,10、11、12 月是春季,可以看出此种历法不存在“一年之计在于春”的关系。“而秦正见亥,汉初因之。至武帝原封七年始改用太初历,仍以周正建子为十一月朔旦冬至,改元太初焉”。[5]自汉武帝太初元年(公元前 104年)至今我国历法皆采用建寅为正,“年”内“四季”的排列顺序是“春、夏、秋、冬”。也就是我们现在所说的“一年之计在于春”成语的由来。

从司马迁对黄帝开始制历使用“建子为正”与古历“正月”与春夏秋冬四季排序产生的差异的描述证明中华古代时间计量产生于黄帝之前,即说明中华民族用科学定量分析的方法划时为间,跨过分不清时间的愚昧、无知阶段产生了历法,用统一的时间科学观念规范人类统一社会化活动,故,《史记·历书》“昔自在古”描述的远古时间计量的历史信息是中华文明探源,中华文明起源于黄帝之前的有力证据。

3 结 论

综上所述,计量文化的起源和发展与中华文明的起源密切联系在一起,不仅印证了中华文明的悠久历史,更是推动了中华文明的进步与发展。时间计量的出现不仅佐证了中华文明的起源,更是展示了中华文明的丰富内涵。时间计量作为古人智慧的结晶,是用来认识世界、改造世界的工具,推动了农业发展和科学的进步,更是历代帝王改朝建制的需要,它的变化展现了一部丰富多彩的中华文明演进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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