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综合实践活动的哲学内蕴

全桓宇

（长江大学教育与体育学院 湖北·荆州 434023）

综合实践活动是新一轮课改的一大创举，为教育注入新鲜血液，它专注于培养学生的综合能力和素质，致力于“增加学生的人生体验，基于兴趣和经验来建构学生对活动的意义，使之逐步形成解决问题的能力和习得相关必备素养”。近年来，综合实践活动已成为教育界的一大热点，并在中小学火热开展；综合实践活动强调参与活动，积极体验，回归生活世界，这与杜威提出的经验哲学有相通之处，二者都主张学生亲身参与，积极活动，获得经验，最后建构经验形成能力和素质，投入学生的现实生活。因此，我们可以借鉴杜威的经验哲学中“从做中学”的思想对综合实践活动进行哲学层面的解读，分析综合实践活动的哲学内蕴，从而有助于综合实践活动的正确开展与推广。

1 综合实践活动的概述

综合实践活动是国家设置、地方管理和学校开发的课程领域，具有灵活性、开放性、自由性等特征。它着眼于促进每个学生全面素质和能力的发展，对学生的影响不是一时分数的提高，而是能影响学生一生。它立足于学生的全面发展，以学生的实践活动为形式，强调学生的亲身感受，学生在积极参与“调查”“访问”“探索”“试验”“操作”“创作”等多样化活动中，去思考、发现并学会解决问题，体验、领会并感受活动过程的艰辛与快乐，有效地培养学生的探究能力与问题意识、综合运用知识与动手操作的能力，以及创新能力，在具体的实践中挖掘学生的巨大潜能，发展学生的个性品质，实现“从做中学”。综合实践活动可以分为直接经验阶段和问题解决学习阶段，直接经验阶段实质是学生直接接触社会、文化、自然等环境，做出行动，在过程中去把握事物；所谓问题解决学习阶段就是将过去的经验、能力和知识加以整合，致力于实践中问题的解决，因为从本质上说，整个人的学习过程就是“经验的不断重组”的过程。现阶段综合实践活动的开展形式有与学科结合的、有走向自然的、有走向社会的，当然还有近年较热的“研学旅游”，形式多样灵活，这也是其一大特色，开展综合实践活动形式可以多样，但要明白综合实践活动运行的内在机制是什么，每一个环节重点是什么，不然导致活动开展得风风火火，而得到微乎其微的结果。

2 杜威的经验哲学

约翰·杜威是美国古典实用主义哲学的核心人物与集大成者，同时是一位经验主义者，经验观念是其哲学思想中最为重要的概念，他的经验论构成了他实用主义哲学的根基。杜威最早在1886年发表的《心理学立场》一文中首次正式使用了“经验”这个概念，但是关于“经验”哲学意蕴的深度讨论是在《哲学复兴的需要》中出现的，该书中有杜威经验观念首次最明确和最有内涵的表述。杜威在《哲学复兴的需要》中大致从五个方面阐述了实用主义经验观念：第一，杜威认为经验确定无疑是有生命的存在者与其物理的和社会环境之间相互作用的事件，他强调的是主客体相互作用，积极对话；第二，经验要求一个真正客观的世界，参与到人类的行动和遭遇中，并在人类回应中经历着各种变化，他强调经验源于生活，归于生活；第三，经验的根本形式是实验性的，它要求主体有目的地积极参与活动进行实践，获得与未来有联结特征的经验，杜威强调的是获取“有价值的经验”；第四，经验是对一种环境的承受，是一种在新方向中获得控制的抗争，它孕育着各种联系，在杜威眼中“经验”是主体与自然、社会等环境合乎逻辑的丰富多样的联系；第五，经验本身就包含思想，不存在没有思想的经验，经验和思想是反思性活动的重要组成部分，思想和经验之间具有连续性和整体性的特点。杜威关于“经验”的概述几乎涵盖了一切：主体与客体、精神与物质、人与环境、知与行等，只要人对社会、自然有所行动，就会产生联系，产生“经验”。总的来说，经验是人与自然和社会环境所发生的一种相互作用，它包括知识，依靠知识，却不只是知识，它是一个重要的哲学概念和教育方面的概念，它具有客观性、连续性和能动性，能使人具有一定的推理能力和行动能力。

杜威经验哲学的最终指向是教育，是生活，是社会的进步。“经验”具有多重内涵，它既指经验的感受，又指经验的事物；既指经验的过程，又指经验的结果；既是一种直观体验，又是一种思维和反思；它更是指向未来的，蕴含着自我生长、自我更新的一种力量。正如美国学者罗思评价杜威的哲学思想：未来的思想很有可能会超越杜威，比杜威的思想更完善，但它在前进的过程中不可能不经过杜威，不借鉴杜威，不学习杜威，杜威的经验哲学是杜威留下的丰富的哲学遗产，在今天也是意义非凡的。他的经验哲学中关于经验认识、概念的界定、与教育相联结以及归纳出来的“做中学”的学习方法对现代教育改革大有裨益，具有重要的启迪、参考和指导的现实意义。

3 综合实践活动中经验的哲学内蕴

综合实践活动课程从本质上说是一门实践性课程，综合实践活动的实质主要体现为：一是立足学生的直接经验；二是回归学生的生活世界；三是关注学生的亲身实践，因此，在综合实践活动中“经验”同样是个重要组成部分，同样注重探究和建构经验，要坚持经验的整体性原则和连续性原则，像杜威那样既看到有机体与环境、个人和社会的连续性，又要看到身体与心灵的连续性。

3.1 参与活动，强调“做”

综合实践活动面向全体学生，强调所有学生亲力亲为参与活动，在活动中积极体验与自然、社会、他人进行互动，在完成活动任务的过程中获得对自己、他人、自然和社会的认识和感悟。综合实践活动课程不同于学科课程，它强调“登山型”课程的学习观，这种学习观以杜威的“经验”说、维果茨基“活动”概念为基础的“建构主义”学习观，这种学习观强调学习者积极与环境进行对话，进行探究学习。而杜威的“经验哲学”首先就强调“做”，“做”是第一位的，强调“游戏”和“作工”，它要求学习者主动向环境动作，这样环境产生的变化会反映到学习者自己身上，从而在这个过程中学习者经历和感受自己行动的结果，这就形成了“经验”，这样获得的经验才是一种有意义和足以提高能力的经验，同时也具有开拓创新的意义。因此，综合实践活动和杜威的经验哲学一样，要求学生参与活动，要明白参与活动的重点不仅仅是参与而已，而是在这个活动中有目的积极活动，强调“做”，在“做”的过程中，积极与社会、自然和他人展开“对话”，将知识扩展到自我，扩展到世界，联系社会，将知识边成有用的东西，从而获得有意义的经验，获得成长。

3.2 立足经验，重在“学”

综合实践活动要求“知识”与“经验”并重，切忌抛弃知识以“获得经验”为中心和抛弃经验以“学习知识”为中心，没有“经验”的“知识”只是信息，而脱离了“知识”的“经验”只是一种“体验”，单独的知识和经验，无法推进学生的成长和进步，“综合实践活动的学习实践和教学指导最核心的要义就是建构经验”。因此，综合实践活动第二步：重视“学”，重视学习活动中所得经验，牢记经验是一切学习的来源，经验既是学生发现问题与展开活动的基础，也是活动中解决问题的工具，让“经验成为儿童各方面发展和生长的媒介与载体”，不断地建构已获得的经验，形成自己独特的丰富的认知“图式”。开展综合实践活动应引导儿童根据经验积极展开建构世界、建构人际关系和建构自身的三种“对话性实践”，在此过程中学生将零碎的经验进展成有组织体系的经验性知识,正如杜威的经验哲学一样，强调对所获得的经验不断进行改组或改造，以经验为内容，学习、研究经验，通过经验达到教育目的，保证有机体不断生长。

3.3 回归生活，实为“用”

生活世界是人类一切活动的基础，是哲学研究的基础，当然它也是教育活动的基础。杜威主张教育应与儿童的生活经验紧密结合起来，综合实践活动课程正是基于儿童的生活经验来设计的，不拘泥于课堂和书本，还“教育即生活”以本来面目，将儿童的经验与教学内容紧密结合。

综合实践活动课程是以培养学生的创新精神、实践能力和综合运用知识为目标的一门新型课程，它强调在活动中灵活地运用知识，将知识转化为能力。同时，杜威的“经验哲学”与其说强调经验，不如说强调对经验进行有意义地建构，强调“从经验中学”的目的是为了更好的现实生活，是为了加强教育与生活的联系、人与环境的联系，将经验的主客体紧密联系；在杜威眼中“经验”有与未来联结的显著特征，对这种经验不断地改组就是教育，而教育就是生活，就是发展，能提高后来经验进程的能力。杜威的经验哲学的最终走向是教育，是投向社会，其目的是解决教育中存在的三种根本弊端：教育脱离社会生活、脱离儿童生活、理论脱离实践。因此，综合实践活动的第三步实为“用”，旨在回归学生的生活世界，课程内容联系生活需求，课程必须紧密联系儿童本身以及现实社会生活，使儿童回到具体生活场景中，将知识、经验与生活应用相结合，让经验成为联系学生生活世界与学习世界的桥梁，让学生将活动中所习得的经验、能力应用于实际生活中，促进自己的各方面成长。

这样展开的综合实践活动的实质其实正是杜威经验哲学中“从做中学”核心原则的一个映射，是将杜威的经验哲学运用于实际，用于当代教育改革中；当然，杜威的经验哲学正好为综合实践活动课程的开展提供了一定的哲学基础，理论支撑，为发展综合实践活动提供了更好的视点，相信这样展开的综合实践活动不但不会迷失方向，更会是教育改革中的一大亮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