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静:面对“杠精”,见招拆招
2020-12-28彭一皓
彭一皓
探索,激励成长
大学时,彭静前往加拿大进行了为期半年的交换学习。作为一个多民族国家,加拿大最显眼的特点便是文化的多元性。在半年的学习中,彭静观察到不同国家、不同民族等各种有意思的现象和文化。这一经历,让彭静决定在未来的教学中要为学生们融入文化差异性的教学。
正式成为老师后,彭静在第一时间将曾经的构想落实。教学到“科学家”单元中关于屠呦呦的文章时,彭静为学生们在BBC网站找来了另一篇同样描写屠呦呦的文章。来自两个国家的两篇报道,视角、风格完全不一样。彭静的醉翁之意,在于让学生们思考来自两个国家的两篇文章在写法上的差别以及原因。
虽然学生们尚且处于高中阶段,但彭静希望能够借助对类似问题的思考,让学生们体会到英语的学习并非是完成一门必修的学科,而是能帮助人打开视角,听到更多的声音,从而有助于他们对事物形成全方位的认识,“我想要让孩子们体会到语言的功能性以及它所附有的美感,所以,也会把自己对语言学习的思考融入到教学中。”
在课堂上,彭静常常会组织各种议题的讨论。即使学生们现有的英语水平不足以让他们将自己的观点正确又流畅地进行表达,使用的词汇和句式也非常简单,彭静也鼓励每位学生勇敢发言。她希望打消学生们在外语学习上的顾虑,“学习语言时让学生勇于表达比什么都重要,老师也要多为学生们营造表达的场景。”
最初,在写作这一板块的教学上,作为新老师,彭静有些不敢放开手去做。但随着所在课题项目组工作的深入开展,激励了彭静勇敢一试。因为课题项目组研究的范畴是高中英语写作教学,彭静便在写作评价上进行了深入探索。
给高一的孩子上第一堂写作课时,进行到作文评价阶段,彭静将作文的25分分值拆解成了“教师版块”和“学生版块”两部分。学生版块中,彭静让学生们进行“同伴互评”,评价的维度集中在“内容完整性”“词汇丰富度”等方面;教师版块中,则由彭静自己评判,评价的维度集中在“内容的逻辑性”等方面。彭静还透露她的“小心机”,“我想让学生能在一开始就重视书写的重要性,所以第一堂写作课上,我还设置了高达10分的书写分值。”写作评价的尝试取得了不错的效果,在评判中,学生们明白了写作到底在考察什么,要求什么,也逐渐学会了写作时的结构安排和逻辑考量。
后来,彭静将写作评价尝试的结果反馈给项目组,来自教学一线的实践结果也让项目组中高校的研究者备受鼓舞。这些经历,让彭静逐渐意识到教学研究的重要性及其给新教师带来的成长,“我在学术这方面其实比较欠缺,所以最初也不重视教学研究,但真正参与期间,我发现教学研究能够激励教师不断去探索、完善教学。”
“杠精”,辩证看待
“杠精”作为一个火热至今的网络流行词,在2018年被《咬文嚼字》公布为年度十大流行语。对于这个词的具体表现,彭静深有感触——这代孩子们,个个是“杠精”,着实不好“糊弄”。
在教学《三峡》一文时,因为教材仅仅只是节选了一部分,彭静便查阅了完整版的全文。在原文的阅读中,彭静发现,作者在感叹三峡风光壮美的同时,也表达了自己对三峡大坝是否会对自然文化景观造成破坏的疑问。于是,彭静在补充教学原文后,为学生安排了一项写作练习——写一封回信给作者,回应他的质疑。
一听说要写作,同学们哀嚎一片,“杠精属性”顿时附体:“老师,我觉得作者的质疑很有道理啊,我没有要反驳的,就不用写信了吧。”“老师,我们的回信作者又收不到,写了有什么用啊?”
面对学生的“抬杠”,彭静也不恼,将布置该项作业的缘由娓娓道来,“作者的确收不到信,但语言学习是需要情景模拟的,这目的就是为了将来大家遇到相似的情景时,明白如何去应对,更重要的是,大家需要通过这样的练习,学会表达自己的观点,无论是赞成还是反对。”
在彭静看来,学生们的“杠精属性”,正是他们思维活跃的证明,她既欣赏也想维护学生们活跃的思维。因此,只要学生的“抬杠”能够控制在一定程度内,彭静从不批评和制止。
更多时候,“抬杠”像是一场师生间的辩论。一位女同学烫卷了头发,被彭静约谈时,为自己辩驳道:“女为悦己者容,老师,我这卷发是烫给自己看的。”彭静莞尔一笑,从容地回应学生语言表达的逻辑问题:“那你每天打理头发时,都会注意头发到底好不好看,这不正是你在意别人看法的证明?又怎么是真正地烫给自己看的呢?”一番辩论,学生心服口服,后来乖乖地将头发变回了学生的模样。
彭静从不用老师的权威镇压孩子们,课后,她也乐于和孩子们亲近,在新教师的总结大会上,因为和孩子们相处融洽,彭静还被邀请发表演讲,讲述与学生相处融洽的方法。然而,彭静自己却也常常困惑,“和学生走太近,被学生看作朋友,有时对教学的展开似乎有一定反作用。”如何把握与学生相处的度,彭静认为还需要更多的时间来探索。
彭静戏称,她如今每天的心情,都由学生们决定。看见学生们心情好、学得开心,她这一天的幸福指数便跟着高;若是有学生陷入低落找她傾诉,她的心情也会跟着跌落。彭静懊恼于自己的敏感和强烈的同理心,“我太因为学生的喜怒哀乐而喜怒哀乐了,这样是不是不太好?”
面对反问,答案如何,尚无定论,但一位好老师的影子,却逐渐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