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粮提升脱氢表雄酮硫酸酯水平与抗衰老的关系探讨*

★ 查青林 印健铭 林色奇 孔宏伟 许志良 曹灵勇（1.江西中医药大学第二附属医院治未病科 南昌 001; .江西中医药大学临床医学院 南昌 000；.江西中医药大学中医基础理论分化发展研究中心 南昌 000；.杭州汉库医学检验所有限公司 杭州 10000；.浙江中医药大学基础医学院 杭州 100）

1 前言

“休粮”即停食谷物，与辟谷、绝谷、断食、禁食等词语意思相近，都有不食谷物的意思。最早出至于晋代葛洪《抱朴子·仙药》：“朮饵，令人肥健，可以负重涉险，但不及黄精甘美易食，凶年可以与老小休粮，人不能别之，谓为米脯也。”从古至今都有对休粮的记载，《黄庭内景经》云：“百谷之食土地精，五味外羙邪魔腥，臭乱神明胎气零，那从反老得还婴？”据《大戴礼记·易本命》载：“食肉者勇敢而悍，食谷者智慧而巧，食气者神明而寿，不食者不死而神。”《抱朴子内篇·杂应》中曰：“余数见断谷人三年二年者多，皆身轻色好。”历代文献提示休粮是古人养生保健、延年益寿的方法。

《素问·至真要大论》云：“女子七岁，肾气盛齿更发长……七七，任脉虚，太冲脉衰少，天癸竭……丈夫八岁，肾气实……七八，肝气衰，筋不能动，天癸竭，精少，肾脏衰，形体皆极。”人进入衰老期，天癸衰竭，生殖能力衰退。脱氢表雄酮硫酸酯（DHEAS）是人体内含量最丰富的血浆类固醇激素，其含量比较稳定，由肾上腺皮质分泌，在肝脏和肾脏硫酸酶作用下转化为脱氢表雄酮（DHEA），DHEA是雄烯二酮、睾酮（T）、5α-双氢睾酮（DHT）、5α-雄甾烷二酮、雌二醇（E2）、雌酮等甾体类激素的前体物质。DHEA半衰期＜30min，并且呈现明显24h节律性，而DHEAS生物半衰期为710h，且无昼夜节律［1］。研究证实，育龄期妇女DHEAS随着年龄的增加呈下降趋势［2］，从杭州汉库医学检验所有限公司的数据来看，DHEAS水平19～26岁达到高峰，随后成下降趋势，年龄越大DHEAS水平越低。DHEAS亦常用于老年人记忆力减退、阿尔兹海默病、老年痴呆［3-6］、卵巢早衰［7-8］等衰老性疾病的辅助治疗。从上述文献报道分析，推测DHEAS是人体内重要的性激素储备激素，类似于中医的天癸。该激素水平的降低与衰老密切相关。

我们在给杭州汉库医学检验所有限公司职工做休粮实践的时候，偶然发现休粮对DHEAS具有很强地快速提升作用，部分受试者DHEAS的水平在半年时间内仍然有提升。推测休粮抗衰老作用可能与其提升DHEAS水平有关。兹将数据分析结果报告如下：

2 对象与方法

2.1 研究对象 参加休粮的受试者都来源于杭州汉库医学检验所有限公司职工，共计6人。其基本资料见表1。

表1 基线资料

2.2 方法

2.2.1 休粮方法 本次参加休粮的6人休粮时间为2020年3月3日—6日，共计4 d。休粮期间只吃中医休粮压片糖果和饮用矿泉水或温开水，饮水量1 800 mL左右，晚上6:30以后不渴尽量不喝水。休粮压片糖果的服法，上午9点服用5～10片，下午6 h前服用5～10片，中午服用5～10片，时间不限。休粮压片糖果由南昌市焙荒科技合伙人企业提供，每片1 g，主要成分为：茯苓、枸杞、甜杏仁、薏苡仁、山药、葛根、黄精、乌梅、桑葚、甘草、大枣、肉桂、人参、干姜、花椒、丁香、小茴香、代代花、当归、白芷、陈皮、砂仁、菊苣、薄荷、八角茴香、菖蒲、菊花、草果、黑芝麻、黑豆、黑米、木糖醇。

2.2.2 血清样本采集

2.2.2.1 采血前准备 前一晚餐不喝酒，咖啡，果汁和茶，不吃特别的食品（包括油腻的食物）、补品（例如维生素片、鱼油）和药物。采样前不做激烈运动，保持平稳的状态。至少保持 12 h空腹，禁水4h以上，早晨空腹状态下采集样品。

2.2.2.2 血清制备 按血清采集管常规造作采集血清，采血量不少于3 mL，采血后立即混匀，室温直立静置30～40 min后至血细胞凝集，离心（2 500～3 000 g，10℃）7 min，有溶血现象不能用于分析。

2.2.3 DHEAS及相关激素检测方法

2.2.3.1 设备 AB SCIEX TRIPLE QUAD 5500超高效液相色谱串联质谱仪，配有电喷雾（ESI）离子源及Analyst1.4数据处理系统，美国AB公司；Legend micro 17R低温高速离心机，Thermo Scientific；VORTEX3 S025涡旋混合器，IKA；Cool Safe 110-4真空冷冻干燥机，LABOGENE；电热恒温水槽，KD-8AXX。

2.2.3.2 试剂 标准品：睾酮、孕酮、皮质醇、皮质酮、雄烯二酮、脱氧皮质酮、二氢睾酮、雌酮、购自Dr.Ehrenstorfer，17α-羟孕酮、脱氢表雄酮购自TRC，11-脱氧皮质醇、孕烯醇酮购自ANPEL，脱氢表雄酮硫酸酯购自甄准生物。

同位素内标：睾酮-d3、二氢睾酮-d3、脱氢表雄酮-d6购自Cerilliant，孕酮-d9、17α-羟孕酮-d8购自CDN，皮质醇-d4、脱氢表雄酮硫酸酯-d6购自Sigma-Aldrich，孕烯醇酮-d4、雌酮-d4购自TRC。

乙腈（色谱纯）、甲醇（色谱纯）购自Merk Group；分析纯甲酸购自CNW Technologies GmbH；盐酸羟胺（分析纯）购自Alfa Aesar。

2.2.3.3 样本前处理 移取600 μL含内标的沉淀剂于1.5 mL离心管内，移取150 μL血清样本加入该离心管，涡旋1 min混匀，后置于台式高速冷冻离心机内，在4 ℃条件下以13 000rpm离心15 min。冷冻离心结束后，转移650 μL上清液至1.5 mL离心管，于真空冷冻干燥机内冻干。冻干结束后，于离心管内加入50 μL盐酸羟胺溶液复溶，涡旋30 s，于电热恒温水槽中60 ℃水浴20 min。水浴结束，取出离心管冷却至室温，打开离心管盖，于真空冷冻干燥机内冻干。冻干结束后，于离心管内加入65 μL 30%甲醇/水溶液复溶，盖紧盖子，涡旋30 s，将离心管置于台式高速离心机以13 000 rpm离心6 min。离心结束后，移取上清液，进样分析。

2.2.3.4 色质谱条件 色谱条件：色谱柱选用Agilent Proshell 120 EC-C18 3.0×50mm 2.7μm；流动相A为0.1%甲酸/水溶液，流动相B为含0.1%甲酸/乙腈溶液；梯度洗脱；进样量；7.5 μL，流速：0.4 mL/min；柱温：40 ℃。

质谱条件：ESI正离子模式，MRM检测模式。

2.3 统计分析方法 数值型变量采用均值±标准差描述，休粮前后体重、BMI及相关激素指标比较，采用配对t检验，以P＜0.05为有显著性意义。数据分析在SAS9.4软件上进行。

3 结果

3.1 休粮前后DHEAS及相关激素指标的变化 详见表2。

表2 各项指标分析结果（n=6）

从表2可知，DHEAS休粮后呈倍数增加，休粮前后比较，有显著性差异；DHEAS的下游激素，如睾酮、雄烯二酮、二氢睾酮、孕酮、孕烯醇酮、雌酮和DHEA则较休粮前略低，但无显著性差异。皮质酮与脱氧皮质酮也有显著性上升，可能与休粮期间肾脏重吸收盐的功能增强有关。

3.2 典型案例介绍 案例1：陈某，女，32岁，身高164 cm，体重75 kg，BMI 27.51 kg·m-2，4年前被诊断为多囊卵巢综合征，2017年通过促排怀孕，2018年1月生下小孩，后一直停经。该患者于3月3日开始休粮，3月6号结束休粮，3月9日来月经，月经量较多，其后于4月9日再来月经，量少，5月10日来月经，量较多，6月没来月经，7月29日来月经，量少。至9月6日仍未来月经。期间DHEAS的变化如下：休粮前（3月3日）2 901.06 ng/mL，休粮后（3月6日）7 238.86 ng/mL，复食5天后（3月11日）DHEAS为3 553.05 ng/mL，随访5个月（8月25日）DHEAS水平为2210.53 ng/ml。休粮后体重71.5 kg，体重下降3.5 kg，8月25日体重76 kg，较休粮前还略有增加。陈某提供了2019年11月1日体检报告，其DHEAS水平为3 029.81 ng/mL。其变化见图1。

图1 陈某休粮前后DHEAS变化图

提示：该患者14个月没来月经，休粮后月经自然来了，并且后续3个月月经基本正常，休粮后该患者DHEAS水平大幅提升，推测DHEAS提升可能与恢复其月经有关。但该患者休粮后没有控制饮食，体重有所增加，DHEAS较休粮前还低，月经也出现了推迟现象。

案例2：陈某某，女，27岁，身高164cm，体重83.1kg，BMI 30.9 kg·m-2，半年前前因停经几个月而被诊断为疑似多囊卵巢综合征。3月3日开始休粮，休粮前每月吃地屈孕酮片才来月经，连续吃4个月，并于1月1日停用后未再服地屈孕酮片，至休粮前月经一直未来。休粮后体重为78.6 kg、体重下降4.5 kg，并在3月9日来月经，量较少，4月～6月通过吃中药来了月经，7月29日月经自行来。陈某某休粮结束后一直控制饮食，体重继续下降，至8月25日，体重下降至66 kg。该患者DHEAS水平变化如下：休粮前（3月3日）DHEAS水平为1 294.6 ng/mL，休粮后（3月6日）DHEAS水平为4 609.16 ng/mL，复食5天后（3月11日）DHEAS水平为2253.94 ng/ml，随访5个月（8月25日）DHEAS水平为1645.09 ng/ml。其变化见图2。

图2 陈某某休粮前后DHEAS变化图

提示：该受试者为疑似多囊患者，休粮前靠孕激素催经，不用孕激素则月经不来，休粮前月经2个多月未来，休粮后第3天来月经，并且DHEAS水平快速提升，推测休粮提升DHEAS水平，与其月经恢复有关。该患者休粮后一直通过控制饮食减重，体重较休粮后还下降了12.6 kg，其DHEAS水平较休粮复食后有所下降，当仍高于休粮前的数值。因该患者DHEAS水平一直较低，所以月经量不多。

4 讨论

最近几年，有关休粮疗法与寿命的相关性研究越来越多。经过近一个世纪对动物热量限制的研究，总的结论是减少食物摄入会大大延长寿命。在最早的间歇性禁食研究中，Goodrick等人［9］报道，当老鼠在年轻时开始采用隔日喂养的方法时，它们的平均寿命可延长83 %。一项对1934年至2012年的数据进行的荟萃分析显示，限制热量摄入可使大鼠的中位寿命延长14 %-45 %，而小鼠的中位寿命仅增加4 %～27 %［10］。威斯康星大学的一项最新研究同样表明，限制热量摄入对健康和生存都有积极作用［11］。然而，限制热量摄入对健康寿命和寿命的影响程度各不相同，并受性别、饮食、年龄和遗传因素的影响［12］。因此关于休粮是如何影响机体的寿命，其机制是比较复杂的，目前还尚未有确切的定论。

大量研究表明，DHEAS可用延缓衰老，其机制主要是表现在抗氧化作用、改善认知能力和记忆功能、改善女性卵巢早衰、调节细胞自噬、改善骨质疏松等方面。中医学认为人体衰老主要表为生殖功能衰退和记忆功能减退，因此这里主要从DHEAS改善认知、记忆能力和女卵巢早衰两个方面对衰老的影响进行讨论。

研究显示，阿尔滋海默病（AD）患者血清及脑脊液DHEAS水平相比正常水平明显下降，并且DHEAS对AD患者神经具有保护作用［3］。也有研究发现，血清DHEAS水平降低与年龄相关的认知功能下降相关，在外源性补充DHEAS以后，认知功能得到改善［4］。李宏伟等［13］通过对330例患有高血压老年男性进行调查研究发现，老年男性高血压患者认知功能下降与血清DHEA-S 降低相关，而血清 DHEAS 水平降低可能是高血压老年男性出现认知功能障碍的危险因素之一。人类流行病学研究发现，相比血清含量DHEAS水平较低的人，含量高的人具有良好的认知和记忆能力，并且有较好的心理和生理状态，同时DHEAS治疗的病人生活质量得到极大改善［14］。Niekerk和 Davis的研究也证实了以上观点，他们发现在健康男性和绝经期女性体内，血清DHEA水平与认知水平呈正相关［15-16］。

随着妇女年龄增长，生育力降低，肾上腺来源的DHEAS水平呈下降趋势，卵巢功能逐渐下降。Barad等［7］报道了190例卵巢储备功能下降（DOR）患者在服用DHEA（75 mg/d，每次25 mg，每日3次）后17周，相比服药前，E2、卵母细胞和胚胎数、卵母细胞和胚胎质量等指标均有显著上升，证实此前报道DHEA补充治疗对改善DOR患者功能是有益的。胡蓉等［17］通过临床试验探讨DHEA对DOR患者行体外受精-胚胎移植（IVF-ET）治疗的影响，发现DHEA辅助治疗可以改善DOR患者卵巢储备功能，提高卵巢反应性，改善IVF-ET治疗结局。鹿群等［18］研究也证实这一观点，提示DHEA能提高卵巢反应不良患者的雄激素水平，有效改善卵巢反应不良患者的卵巢储备功能和促排卵效果，进而提高IVF-ET的妊娠率。在最近的一项研究中，高瑞璠等［19］通过205例卵巢低反应（POR）患者行体外受精/胞浆内单精子注射-胚胎移植（IVF/ICSI-ET）过程中进行口服DHEA处理，发现DHEA预处理对POR患者的卵巢储备及IVF/ICSIET临床结局有明显改善作用。

通过对参加休粮的6名受试者的数据分析发现，休粮能快速提升DHEAS水平，休粮后DHEAS水平有下降，但能在较长时间内仍处于较休粮前高的水平，这提示古人用于延年益寿的休粮疗法，其延缓衰老的作用可能与休粮能快速提升人体血清DHEEAS水平有关。另外在参加休粮的6人中有2名女性均患有多囊卵巢综合征，并且其中一个有4年的停经史，在休粮结束后DHEAS明显上升，相比休粮前分别提高了2.5倍和3.6倍，并且月经得到恢复。我们推测休粮后月经恢复与DHEAS水平升高并且改善卵巢功能有着密切关系。

通过此次研究，我们可以得出这样的结论：休粮能快速升高血清DHEAS水平，推测休粮具有抗衰老作用可能与其提升DHEAS水平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