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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时期海外乡亲慈善捐赠的区域比较:广州案例

2020-12-19陈世柏

关键词:四区花都区越秀区

陈世柏,李 云

(广东金融学院,广东 广州 510521)

慈善事业有共性,也有个性。慈善事业的共性是指慈善事业的共同本质,慈善事业的个性是指慈善事业的差异性,海外乡亲①限于资料原因,本文的捐赠数据仅含华侨华人、港澳同胞捐赠数据,因此本文的海外乡亲仅含华侨华人、港澳同胞。在侨乡的慈善捐赠活动是共性与个性的统一体。越秀区、番禺区、白云区、花都区作为广州颇为代表性的侨乡,各区具有不同的历史背景。越秀区是广州市最古老的中心城区,是历代岭南行政中心所在地,历史上广州的文化中心,因此,它又是典型的都市侨乡。番禺区、白云区和花都区都是以前的郊区,是广州典型的乡村侨乡。本文选取以越秀区为代表的都市侨乡和以番禺区、白云区、花都区为代表的乡村侨乡为地域,以1978-2008 年为时间段,对新时期海外乡亲慈善捐赠的区域进行比较研究,以找到海外乡亲慈善捐赠的共性和个性。

一、四区捐赠主体的来源与捐赠名义比较

新时期越秀区、番禺区、白云区、花都区的海外乡亲人数有多少?参与捐赠的海外乡亲占各区海外乡亲的比例是多少?哪一区的海外乡亲捐赠的比率高?海外乡亲在侨居地的分布情况如何?

(一)四区捐赠主体的来源比较

2002 年,据广州市侨务办所作的侨情调查,广州市海外华侨华人106.08 万人,港澳同胞87.72万人,共193.80 万人。越秀区(包括原东山区)、番禺区、白云区和花都区华侨华人共75.34 万人,港澳同胞57.79 万人,共133.13 万人,占广州市所有海外乡亲总数的68.69%。根据越秀区侨务办提供的数据,越秀区港澳同胞总人数为64100,捐赠人数是519,番禺区港澳同胞总人数是340600,捐赠人数15132,白云区港澳同胞总人数是80000,捐赠数是2277,花都区港澳同胞总人数93200,捐赠数为1043;越秀区华侨华人总人数84600,捐赠人数47,番禺区华侨华人总人数60500,捐赠人数356,白云区华侨华人总人数300000,捐赠人数5091,花都区华侨华人总人数308300,捐赠人数1656。四区参与捐赠的海外乡亲分布于世界六大洲,其中以港澳地区的港澳同胞最多,华侨华人捐赠者以北美洲为最多,其次为亚洲,最少的为非洲。

四区海外乡亲捐赠者呈现以下规律和特点:

第一,港澳同胞捐赠人数占总人数的比例高于华侨华人捐赠人数占总人数的比例。从数量来看,华侨华人总人数比港澳同胞总人数多17.55万人,但是参与捐赠的华侨华人总人数比参与捐赠的港澳同胞总人数少1.1821 万人。这说明港澳同胞参与家乡建设的比例要远远高于华侨华人。笔者认为出现这种情况的原因主要有以下几方面:一是广州毗邻港澳,港澳同胞到广州捐赠相对比较方便。而华侨华人分布于亚洲、北美洲、南美洲、大洋洲、欧洲、非洲等世界六大洲,有的相隔万水千山,到广州捐赠相对来说比较困难。二是投资与捐赠往往联结在一起。港澳同胞离广州近,他们有许多投资在广州办企业,他们在企业赢利之余,把企业的一部分利润用来捐赠,支持广州侨乡的公益事业。

第二,捐赠者的分布具有集中性且与侨居地的经济发展和捐赠传统密切相关。四区的海外乡亲分布于世界六大洲,参与捐赠的海外乡亲主要分布于世界五大洲,据笔者对广东省华侨捐赠管理系统的查询,四区还没有来自非洲国家的捐赠者。海外乡亲捐赠者的分布具有集中性,华侨华人捐赠者在北美洲集中在美国、加拿大、巴拿马、伯利兹等四国;在南美洲集中在秘鲁、阿根廷、圭亚那、洪都拉斯、厄瓜多尔等国;在亚洲主要集中在东南亚国家的马来西亚、新加坡、泰国、印度尼西亚、越南、菲律宾和东亚的日本;在欧洲主要集中在英国、法国、比利时、荷兰等四国;大洋洲集中在澳大利亚和新西兰两国。究其原因:一是捐赠者分布集中的侨居地大多是经济比较发达的资本主义国家,如北美洲的美国、加拿大,巴拿马,大洋洲的澳大利亚和新西兰,亚洲的新马泰和日本,欧洲的英国、法国、荷兰等,这些国家的海外乡亲的经济实力比较雄厚。二是捐赠者分布集中的侨居地往往具有捐赠的传统与习俗。一方面,海外乡亲的捐赠行为并不是孤立的,而是处于一定的社会关系之中,当若干海外乡亲捐赠者互相考虑对方,并且指向彼此联系的行为时,他们许多单个捐赠者的社会行为就体现为组织行为,就构成了社会关系。马克斯·韦伯认为,“一种持久的社会关系是由规律的社会行动-典型的行动模式所导致的。”[1]也就是说是海外乡亲捐赠的习惯和风俗导致了他们的捐赠由个体的行为变成了群体的组织行为。另一方面,捐赠者分布集中的侨居地本身慈善文化浓厚,慈善事业发达。海外乡亲捐赠者由于生活在侨居地,也深受侨居地慈善文化的影响。如美国之所以有那么多的中国海外乡亲到中国进行慈善捐赠,当然也离不开美国慈善事业和慈善文化的影响。美国民众有为慈善事业捐赠的习惯。据统计,“全美国70%以上的家庭都对慈善事业有某种程度的捐赠,平均每年每个家庭捐赠900 美元,占家庭总收入的2.2%。整体而言,美国平均的个人捐赠占个人收入的1.8%。另外,美国家庭年均贡献志愿劳动所创造的价值为1200 美元,占家庭总收入的2.36%。”[2]可见侨居地的慈善捐赠的习惯影响着海外乡亲的捐赠。

第三,捐赠者人数和金额多少与海外乡亲的分布与职业密切相关。广州海外乡亲在北美洲的分布主要集中在美国、加拿大、巴拿马、古巴、伯利兹等五个国家,尤其以美国和加拿大居多,所以除了古巴其它四个北美洲国家都有捐赠者,且也是以美国和加拿大居多。由于在美国和加拿大的海外乡亲大多是从事高层次的技术工作,如工程师、经理、医生、律师、高级会计师、教师、政府高级职员等,所以来自美国和加拿大的海外乡亲捐赠的金额就多。

海外乡亲捐赠者来源个性:以越秀区为代表的都市侨乡参与捐赠的海外乡亲以港澳同胞为主,华侨华人分布较窄,主要集中在美洲的美国、加拿大、秘鲁,亚洲的泰国、印度尼西亚、日本。越秀区参与捐赠的乡亲从事的职业有银行家、企业家、科学家、艺术家、教师、医生等,以企业家为主,许多是港澳和华侨知名人士,经济实力相当雄厚,因此,越秀区的海外乡亲捐赠的平均值要比其它三区高。

以番禺区、白云区、花都区为代表的乡村侨乡参与捐赠的海外乡亲侨居地总的特点是分布广,尤以白云区和花都区最为突出。这三个乡村侨乡又有各自的特点。白云区海外乡亲捐赠者的特点是分布广泛;捐赠人数较多,仅次于番禺区,海外乡亲捐赠人数与本区的海外乡亲总数的比值也次于番禺区;捐赠者以华侨华人为主;捐赠金额不多。与白云区、花都区参与捐赠的海外乡亲相比,番禺区旅外乡亲捐赠者以港澳同胞为主,华侨华人捐赠者分布相对较窄,该区参与捐赠的海外乡亲人数最多,海外乡亲捐赠人数与本区的海外乡亲总数的比值也是最高,捐赠的总额多。由于花都区海外乡亲分布广泛,参与捐赠者的海外乡亲来源广泛,海外乡亲捐赠者也是以北美洲为最多,尤其是捐赠的人数和金额以美国和巴拿马为多。

(二)四区捐赠主体的捐赠名义比较

新时期海外乡亲在越秀区、番禺区、白云区、花都区捐赠的名义多种多样。根据广东省华侨捐赠管理系统查询数据,越秀区以个人名义捐赠511 人次,金额为39609.5216 万元,以基金会、慈善会名义捐赠19 人次,金额为4673.0932 万元,以企业名义捐赠16 人次,金额为9698.192 万元,以校友会、同乡会等社团名义捐赠17 人次,金额为1434.9594 万元,以海外乡亲团体名义捐赠3人次,金额为1006 万元;番禺区以个人名义捐赠15033 人次,金额为54932.2394 万元,以基金会、慈善会名义捐赠29 人次,金额为1344.6757 万元,以企业名义捐赠265 人次,金额为1790.4662万元,以校友会、同乡会等社团名义捐赠114 人次,金额为1033.8933 万元,以海外乡亲团体名义捐赠47 人次,金额为2698.7254 万元;白云区以个人名义捐赠7239 人次,金额为11800.147 万元,以基金会、慈善会名义捐赠45 人次,金额为1529.1 万元,以企业名义捐赠41 人次,金额为1023.57 万元,以校友会、同乡会等社团名义捐赠29 人次,金额为1857.3178 万元,以海外乡亲团体名义捐赠14 人次,金额为196.0953 万元;花都区以个人名义捐赠2666 人次,金额为15019.4592万元,以基金会、慈善会名义捐赠9 人次,金额为4016.787 万元,以企业名义捐赠8 人次,金额为41.225 万元,以校友会、同乡会等社团名义捐赠14 人次,金额为141.4 万元,以海外乡亲团体名义捐赠2 人次,金额为8.8 万元。

四区海外乡亲捐赠名义具有以下共性:

第一,捐赠名义形式多样。总的来说,海外乡亲捐赠名义有个人名义和团体名义两种形式。团体名义又可为基金会、慈善会名义,企业名义,校友会、同乡会等社团名义,海外乡亲团体名义。社团名义又有校友会、同乡会、联谊会、宗亲会、外商协会等形式,海外乡亲团体名义又以三种形式出现,一是华侨名义,二是港澳同胞名义,三是家族名义。第二,以个人名义捐赠为主。四区海外乡亲捐赠都以个人名义为主。以个人名义捐赠更能体现海外乡亲立地扬名,光宗耀祖的心理倾向。海外乡亲捐赠侨乡公益事业虽然具有公益性、无偿性等特点,但是部分海外乡亲也有寻求心理上的慰藉和名誉上的满足感,他们试图通过个人名义捐赠提升个人在家族中的地位和威望,以得到名义上和声誉上的回报。第三,以夫妇名义捐赠在个人名义捐赠中占据重要地位。个人名义捐赠形式也多样,有以某个人名义捐赠,有以夫妇名义捐赠,此外还有以父子、母子、兄弟、兄妹、翁婿等名义捐赠。以夫妻携手、父承子继、宗亲合捐、兄弟联手、翁婿同捐等形式的捐赠是海外乡亲两个捐赠主体相互行为的关系,是他们在捐赠中结成的社会关系中属于最低限度的关系,这种社会关系包含着竞争、友谊、崇敬、恩爱等内容。“互动倾向于在占有相似的或者邻近且稍微不同的社会位置的个体行动者之间发生。”[3]夫妻、兄弟、父子、母子、翁婿等属于血缘群体,他们之间的生活态度、情感与生活方式最为接近,因此,他们之间的互动更容易发生,互动的频率大、程度深、效果更显著。在这些所有的名义当中,除了以某个人名义捐赠之外,以夫妇名义捐赠最为普遍。夫妻由于同床共枕,耳闻目睹,一方的慈善行为势必对另一方的行为产生影响,因此,一旦双方人生观、价值观、慈善观相近而产生共鸣时,他们就会在公益事业中共同担当慈善义务与责任,一为子女作表率,二为侨乡民众作表率。其意义不只是两个人名字相加,而是蕴含着高尚的慈善精神。第四,在团体名义捐赠中,以海外乡亲团体名义捐赠的占据少部分。每一个区以海外乡亲团体名义捐赠人次在本区团体名义中所占比例最少,这说明,海外乡亲以团体名义捐赠倾向不是很强烈。以团体名义捐赠的海外乡亲体现了捐赠者不求回报,不图名誉的心理。但以团体名义捐赠留下的只是团体姓名,海外乡亲个人姓名在名单中得不到体现,个人在家族中的地位和威望难以体现,因此这种方式得到海外乡亲认可的并不多。

个性:四区的海外乡亲在捐赠的名义上又各具特色。越秀区作为城市中心区,有全省大部分省属单位、市属单位,有全省、全市大型的基金会、慈善会等民间组织,因此,该区海外乡亲以基金会、慈善会名义、以企业名义捐赠的人次不仅多,捐赠的金额在四区中也是首屈一指。与其它三区相比,该区的海外乡亲地缘、血缘关系淡薄,因此,以地缘、血缘等华侨社团组织形式的捐赠非常少。番禺区作为新区,经济发展迅猛,区内侨资企业众多,但作为郊区,同乡会、联谊会、宗亲会等社团较多,因此,以企业名义,以校友会、同乡会等社团形式捐赠人次在四区中是最多的。此外,以海外乡亲家族形式捐赠是该区海外乡亲的一大特色。白云区作为新区,经济发展非常迅速,区内的侨资企业也较多,所以海外乡亲以企业名义捐赠在四区中仅次于番禺区。此外,该区由于培英中学的校友多,同乡会、联谊会、宗亲会等社团较多,所以以校友、校友会、校董会名义和同乡会、联谊会、宗亲会等地缘、血缘组织捐赠的人次在四区中是较多的。花都区的海外乡亲以个人名义捐赠最为突出,团体名义捐赠非常弱势。作为城市郊区,在社团名义捐赠中,以校友会、同乡会等社团组织捐赠的人次最多。

二、四区侨捐数量与金额比较

(一)四区侨捐项目数量分析

新时期,根据越秀区、番禺区、白云区、花都区侨务办提供的海外乡亲捐赠兴办公益事业情况登记表,四区总的侨捐项目数量为2430 项,占广州市侨捐项目总数(共3874 项)的62.73%。番禺区侨捐项目数量最多,达到1113 项(其中1000万元以上7 项,500-1000 万元16 项,100-500 万元118 项,50-100 万元83 项,50 万元以下889项),占四区总数量的45.80%;其次是白云区,为865 项(其中1000 万元以上2 项,500-1000 万元4 项,100-500 万元27 项,50-100 万元30 项,50万元以下802 项),占四区总数量的35.59%;再次是花都区为288 项(其中1000 万元以上5 项,500-1000 万元1 项,100-500 万元27 项,50-100万元22 项,50 万元以下233 项),占四区总数量的11.85%;最少的是越秀区为164 项(其中1000万元以上12 项,500-1000 万元4 项,100-500 万元28 项,50-100 万元11 项,50 万元以下109项)占四区总数量的6.76%。

四区侨捐项目数量分布呈现出以下共性:侨捐项目数量总体上呈金字塔式分布,越往上,项目数量越大,侨捐项目分布越少,越往下,项目数量越少,侨捐项目分布越多。

四区侨捐项目数量分布呈现出以下个性:越秀区作为城市老区,侨捐项目总的数量尽管最少,但是它的高水平段的侨捐项目数量较多,1000万元以上侨捐项目12 项,占该段四区总项目的46.15%,在四区中遥遥领先,500-1000 万元以及100-500 万元侨捐项目数量仅次于番禺区,排名第二,重点侨捐项目达到55 项,占本区侨捐项目总数的33.53%。这主要与越秀区的区情密切相关,作为广州市中心,大型的基金会、慈善会都设立在该区,因而该区的高水平段的侨捐项目数量就多。同时又因为越秀区的海外乡亲祖籍是越秀区的较少,大多是在越秀区学习、工作、活动的海外乡亲,由于缺乏血缘、地缘纽带的联结,自然而然参与捐赠的海外乡亲人数就少,侨捐项目就少。

番禺区,作为海外乡亲众多的新区,侨捐项目总数、重点侨捐项目以及除1000 万元以上的其它水平段的侨捐项目数量在四区当中是最多的,而且在四区中所占的比例非常高,其侨捐项目总数量和50 万元以下侨捐项目数量所占的比例接近一半,其它水平段侨捐项目数量所占的比例都超过一半。番禺区的侨捐项目数量多是由于番禺区的海外乡亲捐赠人数多,海外乡亲捐赠人数与本区的海外乡亲总数的比值高。番禺区的高水平段的侨捐项目多主要是由于番禺区的海外乡亲以港澳同胞为主,参与捐赠的港澳乡亲许多是大企业家、银行家,经济实力雄厚,因而高水平段的侨捐项目就多。再者,番禺区参与捐赠的侨资企业较多,这些企业捐赠的金额较大。

白云区,侨捐项目数量在四区中仅次于番禺区,在侨捐项目总数中所占的比例也较高,达到了35.59%,但是在重点侨捐项目中只占到重点侨捐项目总数的15.87%,这说明白云区的高水平段的侨捐项目数量相对于它的总数来说,还是比较低的,尤其是在1000 万元以上侨捐项目中数量太少。白云区海外乡亲以华侨华人为主,华侨华人占了总数的78.94%。华侨华人捐赠的平均数额比港澳同胞要少。参与捐赠的华侨华人许多只是普通劳动者,经济实力并不雄厚,他们往往几十人共同捐赠一个项目,有的出资只有几百元。因此白云区高水平段的侨捐项目数量就少,又因为白云区参与捐赠的海外乡亲人数仅次于番禺区,所以其侨捐项目总的数量在四区中仅次于番禺区,排在第二位。

花都区,侨捐项目数量在四区中排在番禺区、白云区之后,越秀区之前,尽管总数不是很多,只有288 项,但重点侨捐项目就占了55 项,这表明它的重点侨捐项目数量在它的侨捐项目总数中所占比例是较高的,尤其是1000 万元以上侨捐项目是白云区的2.5 倍。

(二)四区侨捐项目资金来源分析

新时期,海外乡亲在四区的侨捐项目资金来源一般来说都有三种形式,一是海外乡亲捐赠,二是政府投资,三是社会集资。根据四区侨务办提供的海外乡亲捐赠兴办公益事业情况登记表,越秀区海外乡亲捐赠金额为68548.7662 万元,政府投资金额为44105.5041 万元,社会集资金额为46347.7135 万元;番禺区海外乡亲捐赠金额为62965.0498 万元,政府投资金额为142508.873万元,社会集资金额为45062.1565 万元;白云区海外乡亲捐赠金额为11150.0079 万元,政府投资金额为16406.2301 万元,社会集资金额为401612.106 万元;花都区海外乡亲捐赠金额为19227.6712 万元,政府投资金额为14777.5086 万元,社会集资金额为6093.2646 万元。

四区侨捐项目资金来源的个性如下:越秀、番禺、白云、花都四区的侨捐项目的侨捐比例都显示出各区的特征,海外乡亲捐赠项目金额占总侨捐项目金额比例最高的是花都区,其次为越秀区,再次为番禺区,最少的是白云区。番禺区主要以政府投资为主,白云区主要以社会集资为主,越秀区以海外乡亲捐赠为主,社会集资次之,政府投资为最少,但三者差别不是很悬殊,花都区以海外乡亲捐赠为主,政府投资次之,社会集资最少,三者差别也不是很悬殊。

三、四区侨捐项目捐赠水平比较

根据四区侨务办提供的海外乡亲捐赠兴办公益事业情况登记表,越秀区侨捐总额为56421.7662 万元(其中1000 万元以上项目共46341.89 万 元,500-1000 万 元 项 目 共2352 万元,100-500 万元项目5390.128 万元,50-100 万元项目共713.9677 万元,50 万元以下项目共1623.7805 万元),番禺区为61800 万元(其中1000 万元以上项目共10985.826 万元,500-1000万元项目共11142.081 万元,100-500 万元项目23187.225 万元,50-100 万元项目共5964.787 万元,50 万元以下项目共10520.081 万元),白云区为16406.2301 万元(其中1000 万元以上项目共4812 万元,500-1000 万元项目共2450 万元,100-500 万元项目5521.0055 万元,50-100 万元项目共2034.5541 万元,50 万元以下项目共1588.6705 万元),花都区为19227.6712 万元(其中1000 万元以上项目共10306 万元,500-1000万元项目共500 万元,100-500 万元项目5023.18 万元,50-100 万元项目共1567.5535 万元,50 万元以下项目共1830.9377 万元),四区侨捐总额为153855.6675 万元,占广州市总的侨捐项目捐赠金额的42.64%。

四区侨捐项目捐赠水平具有以下共性:

如果我们把1000 万元以上侨捐金额看作是最高水平段、500-1000 万元为次高水平段,100-500 万元为中等水平段、50-100 万元为次中等水平段,50 万元以下为低水平段,那么就会发现四区每个水平段的侨捐项目捐赠金额呈不规则分布,有的区在高水平段的捐赠金额多,有的区在低水平段的捐赠金额多,有的区在中等水平段的捐赠金额多。

四区侨捐项目捐赠水平具有以下个性:

越秀区,其侨捐项目捐赠水平总的特点可以概括为“上面高,下面低”。作为城市中心区,含有大部分省级、市级等大型的基金会、慈善会,省属、市属和区属单位,大型企业,因而,其最高水平段的侨捐项目金额多,1000 万元以上项目捐赠金额与平均值、重点侨捐项目捐赠金额与平均值在四区中都排在第一位。与其它三区相比,该区最高水平段的侨捐项目捐赠总额与低水平段的侨捐项目捐赠总额相差约65 倍,这表明越秀区既有富甲一方的海外乡亲,也有众多的普通的海外乡亲,这突出反映了越秀区作为城市中心区的特性。

番禺区,其侨捐项目捐赠水平总的特点可以概括为“五个最多”。一是其侨捐总额在四区中最多,二是其500-1000 万元次高水平段项目捐赠金额及平均值最多,三是100-500 万元中等水平段项目捐赠金额及平均值最多,四是50-100 万元次中等水平项目捐赠金额及平均值最多,五是50万元以下低等水平侨捐项目捐赠金额在四区中是最多的。这表明番禺区的次高水平段、中等水平段与低等水平段的侨捐项目捐赠多。番禺区,作为广东省、广州市著名的侨乡,海外乡亲多,侨资企业多,华侨社团多,而且海外乡亲及其企业参与侨乡公益事业的积极性非常高,参与捐赠的海外乡亲在四区中最多,因而其侨捐项目捐赠水平呈现“五多”特征。并且每个水平段侨捐项目捐赠总额相差较少,最高只相差3.88 倍,这表明番禺区的海外乡亲经济实力相差不悬殊。

白云区,其侨捐项目捐赠水平总特点可以概括为“中间高,两边低,总额低”。白云区参与捐赠的海外乡亲人数仅次于番禺区,由于其捐赠人数较多,区内参与捐赠的侨资企业较多,因而,白云区次高水平段和中等水平段的侨捐项目金额相对较高。但是由于白云区的海外乡亲主要以华侨华人为主,参与捐赠的海外乡亲经济实力不像越秀区、番禺区海外乡亲的那么雄厚,他们大多数每个人捐赠的金额较少,有的金额较少的侨捐项目往往有较多的海外乡亲共同捐赠,所以其最高水平段的捐赠总额以及侨捐总额在四区中是最低的。

花都区,其侨捐项目捐赠水平总的特点可以概括为“两边高,中间低”。花都区,也是广州市著名侨乡,其海外乡亲在四区最多,参与捐赠的海外乡亲人数较少,在四区中仅比越秀区多,海外乡亲捐赠人数与本区的海外乡亲总数的比例也较少。其100-500 万元、500-1000 万元项目捐赠金额及平均值在四区中是最低的,这表明花都区的次高水平段、中等水平段捐赠水平低。与越秀区、番禺区和白云区相比,花都区内参与捐赠的企业少,所以花都区次高水平段和中等水平段的捐赠金额就少。

侨情是内容,侨捐的共性和个性是表现形式,内容决定形式,形式表现于内容,总之,以越秀区为代表的都市侨乡和以番禺区、白云区、花都区为代表的乡村侨乡之间侨捐的共性与个性都打上了该侨乡侨情的烙印。

结语

海外乡亲在都市侨乡和乡村侨乡间的捐赠有共性,也有个性。慈善的共性与个性是慈善的两个基本方面,它们之间相互依存,相互渗透,在一定条件下相互转化。海外乡亲在以越秀区为代表的都市侨乡和以番禺区、白云区、花都区为代表的乡村侨乡之间的捐赠上既有共性,也有个性。四区侨捐项目在侨捐主体的来源、侨捐主体的捐赠名义、侨捐项目的数量与金额、侨捐项目的捐赠水平、侨捐项目的领域等方面既存在共性,也存在个性。

总的来说,越秀区是典型的都市侨乡,侨捐的特征都与都市侨乡的侨情密切相关。越秀区,作为城市中心区和城市老区,祖籍越秀区的海外乡亲较少,捐赠者大多是以前或者现在在广州活动、创业、学习的海外乡亲,他们宗亲观念较为淡薄,跨祖籍地捐赠非常明显。海外乡亲大多是港澳企业家,经济实力雄厚,他们资助的都是一些省、市属单位或者大型的基金会、慈善会等慈善组织,因此,海外乡亲捐赠总额以及除生产建设捐赠之外的其它侨捐项目总额就多,捐赠金额的平均值与最高水平段的捐赠金额在四区中最高。海外乡亲在都市侨乡的捐赠大多基于对中国公共生活的道德责任感,在行动的发生上基本出于组织化状态,在行动的动力上基本依赖社会公德,是组织化推动的结果。海外乡亲在都市侨乡的捐赠基本上是以企业、基金会、慈善会等结合体的方式捐赠,他们在都市侨乡捐资成立现代意义的基金会或者把钱捐给侨乡民间慈善组织,通过现代慈善组织加强对慈善的管理和运作,把关注和资助的项目投向具有根本性和前瞻性的领域,来解决侨乡社会的发展问题和人类共同需要关注的问题,促进侨乡可持续发展。因此,这种捐赠往往是一种理性的捐赠行为,捐赠者会综合考虑捐赠的目的、手段与效果,捐赠的效率更高。

番禺区、白云区、花都区是典型的乡村侨乡,侨捐的特征符合乡村侨乡的侨情。这三个区祖籍本区的海外乡亲人数多,海外乡亲捐赠人数也多,他们宗亲观念浓厚,基本上是捐向祖籍地。海外乡亲在乡村侨乡的捐赠主要是一种情感捐赠行为,对家乡的情感在一定程度上起着关键作用。海外乡亲的捐赠“即在有人需要帮助等刺激下,受众会首先做出认知上的反应,而情感属于其中最为关键的部分。在正面或负面情感的促进或激发下,受众会产生驱动捐赠行为的动力——捐赠动机,如帮助他人的利他动机或避免惩罚、排解痛苦的利己动机。最后,在捐赠动机驱使下,受众会采取实际捐赠行动以达到内心要求实现的目的,如提高需要帮助者的福祉或增加个人利益,由此完成整个行为过程。”[4]乡村侨乡的海外乡亲大多数以最低限度的社会关系和共同体关系进行捐赠,以夫妻携手、父承子继、宗亲合捐、兄弟联手、翁婿同捐等这种最低限度的社会关系捐赠成为常态。相对于都市侨乡,海外乡亲在乡村侨乡成立的校友会、同乡会、联谊会、宗亲会明显多于前者,因此,海外乡亲在乡村侨乡以共同体关系捐赠上成为一大特色。这主要是由于乡村侨乡的海外乡亲大多出生于或者父辈出生于侨乡,他们对侨乡的感情更为浓厚,他们对乡村侨乡的捐赠大多基于个人的道德义务感,在行动的发生上基本出于个体化状态,在行动的动力上基本依赖个人美德,是个人道德理想发挥作用的结果。他们以共同体捐赠大多是基于对捐赠对象的情感,把捐赠看作是慈善的一项义务,因而这种捐赠是以感性捐赠为主。总之,相对于都市侨乡来说,海外乡亲对乡村侨乡的捐赠更多的是一种无组织的志愿者行动,捐赠效用低下。而正如学者指出,“无组织的志愿者行动,只能是一种分散而效率低下的行动,它不足以显示作为现代活动方式的志愿者行动的普遍价值与意义。具有组织性的志愿者活动,则可以通过组织的力量,既使得志愿者的力量形成集合性的状态,而显示出较高的效益;又可以通过组织的作用,广泛传播志愿者行动的理念和行为方式,使得志愿者行动得到更多人们的认同。”[5]

无论是都市侨乡还是乡村侨乡,他们都面临一些共同的问题需要解决,一是海外乡亲捐赠项目的监管问题。由于改革开放初期海外乡亲对侨乡需求并不是很了解,再加之当地政府缺乏对捐赠项目的合理引导,导致海外乡亲捐赠存在诸多问题,尤以监管问题最为突出,这些问题主要表现在:项目分布不合理,主要分布在教育、医疗、交通、村镇建设等方面,科技、旅游、环保、治安等公益性项目严重不足,项目过于集中于部分村镇,存在资源浪费现象,尤其是海外乡亲捐建的中小学数量过多,由于教育布局调整,部分中小学出现闲置;海外乡亲捐建的硬件建设过多,软件建设不足,项目的后续发展面临问题;项目的运行和管理较为落后,许多项目缺乏现代慈善组织的管理运作模式,海外乡亲设立的基金无法增值,项目发展缺乏配套资金和维修资金;当地政府集募捐、受赠、监管于一身,角色产生冲突,尽管名义上有监管职责,但实质上往往监管缺位,出现受赠单位违背捐赠人意愿挪用侨捐款物、随意变更捐赠项目的用途、侵害侨捐项目利益现象。因此侨乡政府要切实采取措施加强对海外乡亲捐赠项目的监管,促进项目的可持续发展,保护海外乡亲的合法权益。二是年轻一代的海外乡亲对中华文化的认同问题。情感是维系海外乡亲在侨乡捐赠的纽带,改革开放初期在老移民的带动和示范下,广州的慈善事业蓬勃发展。然而海外侨情在变化,老移民大多已淡出历史舞台,健在者年老体衰,他们与侨乡的联系已力不从心,第二代、第三代、甚至第四代移民成为了事业的继承人,这些年轻一代的华裔与中国和祖籍地的联系日益减少,情感日益淡薄。“尤其是那些土生华人,中国字看不懂,中国话不会讲,父亲可能还会一点儿,母亲是当地人,过了两三代之后,基本上就与中国没什么联系了。”[6]尽管他们不会中国语言,但是保留了祖辈留下的风俗习惯,中华传统价值观作为中华文化的内核被保留下来。因此,如何增强年轻一代的华裔对中国文化的认同,充分挖掘既有的海外资源,敦睦乡情乡谊,进一步搭建与他们联络、合作和交流的桥梁,加强他们与中国和祖籍地的情感联系,以促进当地的经济和社会发展,是摆在侨乡政府面前的一项重要任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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