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搜神记》婚恋模式探究
2020-12-17吴思
吴 思
(扬州大学, 江苏 扬州 225002)
从先秦到汉魏六朝,不论是士族文人还是民间才子,都在不同的文学作品中赞颂过许多女子形象,这些女子大都年轻貌美、温柔端庄、才华横溢且对爱情忠贞不渝,她们是男性心目中的女性形象在文学作品中的投射。汉武帝罢黜百家独尊儒术,儒家所构建的纲常伦理一直禁锢在女性身上,但到了魏晋南北朝时期,随着儒家纲常坍塌,魏晋玄学兴盛,在各种思想的影响下,女性的意识开始觉醒。但是在父权社会的影响下,女性依然以照顾家庭为主。
鲁迅在《中国小说史略》中提及志怪书说:“秦汉以来,神仙之说盛行,汉末又大畅巫风,而鬼神之道愈炽……故自晋讫隋,特多鬼神之怪之书。”[1]22志怪小说在汉末开始流行,魏晋南北朝是志怪小说的成熟时期。干宝的《搜神记》就是志怪小说中颇具代表性的一本,其以“以发明神道之不诬”为写作目的,以“考先志于载籍,收遗逸于当时”为成书方式,收录了许多神仙鬼怪的故事,其中最引人注目的便是神仙鬼怪与人类的婚配及情爱纠葛的故事,这些故事塑造了许许多多的女性角色,同时也反映了魏晋时期父权社会下的婚恋观。
1 人神、人鬼、人妖婚恋渊源
马克思说:“神话是通过人民的幻想用一种不自觉的艺术方式加工过的自然和社会形态的本身。”远古时代,先民对于一些奇特的自然现象都抱有敬畏心理,他们认为除了自身以外,所有的事物背后都有操纵者,由这种敬畏产生恐惧,恐惧生发出一种盲目的崇拜,自然而然就产生了崇拜的载体:神仙与鬼怪。神和仙是两种不同的事物。《说文解字·示部》中提到“神,天神,引出万物者也”,对“仙”的解释则是“长生仙去”或者修炼成仙。“鬼,人所归为鬼。从人,像鬼头。鬼阴气贼害,从厶。凡鬼之属皆从鬼。”[2]而怪则是动物或者花草树木化成的精怪。
人神恋,是人类想要往更高一级发展,将自己未完成的心愿寄托于神或仙的身上,希望通过与主宰万物的神明结交甚至婚姻而得到掌控自然的力量,这种幻想的存在是因为人们对于怪异自然现象的不了解和无法解释而造成的。
早在《诗经·汉广》就有过人神恋的先例,“南有乔木,不可休思。汉有游女,不可求思”[1]11,有人将“游女”解读为汉河中游玩的女子,但当时楚地“信巫鬼,重祭祀”,一般的山川河流都有神灵居其中,特别是女神,如巫山神女、湘江的湘妃神,所以可以将其解读为汉河神女,那么《广汉》可以看做是人神相恋的案例。后晋王嘉《拾遗记》中也有周昭王与汉水女神的记载。屈原在《九歌·湘夫人》中写湘水女神“帝子降兮北渚,目眇眇兮愁予。袅袅兮秋风,洞庭波兮木叶下”[3]14。在《九歌·山鬼》中女山神“若有人兮山之阿,被薜荔兮带女萝。既含睇兮又宜笑,子慕予兮善窈窕”[3]28。宋玉也在《高唐赋》中写巫山女神“妾在巫山之阳,高丘之阻,旦为朝云,暮为行雨。朝朝暮暮,阳台之下”[4],这都是文学作品中凡人思慕神女与神女交往的典型案例。
人鬼恋在汉武帝时期就曾出现过,汉武帝刘彻思念李夫人成疾,使方士为李夫人招魂,汉武帝在帐子里看到李夫人姗姗而来于是写下《李夫人歌》:“是邪非邪。立而望之。偏何姗姗其来迟。”[5]这种朦胧中与已故爱人相见的模式,可以看做人鬼恋的初现。后据《三国志》:“原女早亡,时太祖爱子仓舒亦没,太祖欲求合葬。”[6]记载了曹操想让邴原的女儿与曹冲合葬的事情。曹操为曹冲举办冥婚的行为,社会上的冥婚风气,也在一定程度上催化了人鬼恋故事模式的发展。曹丕的《列异传》的《谈生》篇出现了人鬼恋的完整故事。鬼神故事的出现可能是人本身就对鬼有着不美好的幻想和对死亡抱有很大的恐惧有关,但是这种恐惧心理很矛盾,他们既惧怕死亡、惧怕死去的人化为的鬼魂,又怀有无比的思念,这种矛盾心情就是日后鬼神故事的产生因素。所以,魏晋时期,当人神恋开始蓬勃发展时,人鬼恋也随之而来。
汉朝时期,汉武帝热衷求仙问道、好长生之术,而另一方面儒家恪守着“子不语怪、力、乱、神”的教训,使得鬼神之说成为不可随意谈论的话题。魏晋时期佛教日渐盛行,佛教中轮回的概念逐渐被人们所接受,身处魏晋的战乱时期,自身难保的百姓意识到死亡是不可避免的,对死后的种种就出现了许多的想象与描写,加之魏晋南北朝时期儒家式微和道教玄学的出现,甚至出现了专谈“怪、力、乱、神”的文本。
2 人神婚恋模式
2.1 神女与凡人男性
在第一类神女与凡人男性婚恋的故事中,有十六七岁,家住神山坐着装饰漂亮的金车主动嫁给张传还赠其神药的杜兰香(卷一《杜兰香》);也有天上的神女,穿着绫罗绸缎,长相如十五六岁少女,体态姿容如仙子般嫁给弦超的知琼(卷一《弦超附知琼》);还有感念董永孝顺,下凡织布帮助董永报恩的织女(卷一《董永》)。这三则故事里,这三位神女都是自九天下凡而来,要么身怀绝技(织布),要么则十分的富有,而故事中的男性角色没有特别的背景描写。这些女性不仅年轻貌美,在这段婚恋角色中都属于投怀送抱的一种,书中的男性角色都是在女性的要求下,与其发生这段婚恋关系。而且不管是不是名义上的夫妻,这些女性都十分慷慨,织女织布为董永偿还恩德,杜兰香给张传三个仙果,吃了之后不怕风浪、冷暖,知琼不仅给弦超美酒美食、马车、绸缎,还告诉弦超他可以另娶女子为他生育后代,这样的女仙不仅慷慨不善妒,还主动要求丈夫再娶。
这三篇中的男性角色,董永是穷苦的卖身葬父以种田为生的男子,没有年岁的介绍;张传仅说是年十七的男子;弦超为济北郡的从事掾,也没有年岁的介绍,可以看出这些神女在下凡嫁人的对象选择上,没有特别挑剔之处,上至官吏下至农夫,年龄方面少年或者中年,都是可供选择的对象。
这样的人物设定在一定程度上反映了魏晋时期男性的心理,他们往往希望女性年轻貌美、身怀持家的技能又温柔不善妒。神女与凡人男性的结合更投射了当时文人,或者说是下层文人对于贵族女子或者是出身富贵女性的一种渴望。在上述篇目中出现的神女或者仙女的形象也较曹魏时期名篇《神女赋》中有所变化,曹植、王粲等人所作《神女赋》中的神女形象较为高洁,作者以一种仰视的态度去描写这些神圣的女神;《搜神记》中神女和仙女则更多地带有人类的感情,没有了之前的高高在上;《搜神记》中写知琼和弦超时,更是将知琼描写为一个任性越礼的真性情女神。这种女神形象的变化也间接反映了两晋时期文人思想的变化,这一变化与两晋时期儒家思想式微,文人接受道家、道教、佛教的影响有关。
2.2 男神与凡人女子
《搜神记》二十卷中,有两篇记述了男神与凡人女子交往的故事。一篇是吴郡太守张璞因为神的旨意将女儿投入水中,后庐山神感念其仁义,着小吏将两名女子送回(卷四《张璞》)。另一篇是蒋侯成仙后与吴望子交往,后因吴望子生出二心就断绝来往的故事(卷五《蒋山祠》)。在第一篇故事中,文中主要的女性张璞女儿、张璞妻子,都是出尔反尔、贪生怕死的形象,而张璞却是一个大义凛然、有情有义的父亲,庐山神是一个通情达理的神明。通过贬低女性形象将男子形象提升到了一个至仁至义、至情至性的高度。另一篇吴望子因与神明相恋则事事顺心心想事成,到了全县人都来供奉她的地步,后来她却有了二心,神明没有降罪于她只是与她断绝了关系。
这两篇文章中,庐山神虽然在故事的最后,敬佩张璞仁义后因人神不能婚配而送还了两名女子,但是在女子未投河之前,又是上门来送订婚的聘礼,又是暗示船上众人张璞一家投女入河才放行,难道这山神事前不知张璞之女只是凡人?三翻四次要挟后才又惺惺作态放女归来,可见其虚伪做作的一面。蒋山祠篇中,虽是吴望子前去神庙击鼓舞蹈,但蒋侯见其“年十六,姿容可爱”便两次出现与其搭讪对话,其后对待吴望子的态度说好了是对恋人千依百顺,说不好则是一番哄骗小情人的作态,相恋三年,也未提及嫁娶之事宜,这也影射了魏晋时期上流社会的贵族男子喜爱寻花问柳与民间女子不问结果相恋的情形。
3 人鬼婚恋模式
3.1 还魂式
《搜神记》中“王道平”“河间郡男女”两篇,讲的都是男女之间本有婚约,男子打仗数年未归,女子父母强迫其改嫁,后女子皆郁郁寡欢而死,数年后男子归来至坟前哀哭,又还魂得以复生最终相守的故事。还有一篇“贾文合”讲贾文合阳寿未尽还魂路上路遇一与自己有共同遭遇的弋阳县令之女,弋阳县令之女觉得贾文合是个贤人因此想要停留在其身边,而贾文合想要与女子当晚就结为夫妻,女子因忠贞专一乃女子美德为由不肯接受,二人各自还魂后在阳间结为夫妻。
在这三篇故事中,都有着相同的主题——贞洁。前两篇虽说可以看作是为爱还魂的人鬼恋故事,但是这些女性生前未嫁做人妇,死后依然背负着未尽的约定,最后还要还魂再嫁,她们要为贞洁付出相当沉重的代价,死了也不能瞑目,生要负债,死也要偿债。而在“贾文合”一篇中,弋阳县令之女先是因为天黑,不敢停留在别人身边,怕有瓜田李下之嫌,后又因贞洁名誉拒绝贾文合的求婚,可见在当时,贞洁、妇德、名誉是施加在女性身上的沉重枷锁。故事中有许多为爱复生的女子,但是又有多少为爱复生的男子呢,更不要提初次见面还未还阳就想要当晚结为夫妻的贾文合了。
在父权社会的阴影下,女子背负不贞的丑名,可能面临的是难以出阁或者被抛弃,但是如贾文合一般的男性,却可以有两妻、一妻多妾等。《搜神记》里也有官家或王宫奴婢有孕的故事,魏晋时期许多士人以风流为雅,逛青楼吃五食散一度风靡,他们表面上满嘴的儒家道德文化,私下却寻花问柳。在上述还魂的故事中,每一位女鬼还魂都离不开男性的行为或者帮助,这又在另一个方面反映了女性依赖男性的社会现实。
3.2 无法还魂式
在无法还魂的鬼女故事中,可以根据男主人公的身份分为两类:一类是寒门士子,一类是高门子弟。
《搜神记》卷十六中有一篇“驸马都尉”讲述了辛道度路遇秦闵王已逝的女儿,与其完婚后回到阳间,偶遇了鬼女的母亲秦妃,最后被封为驸马衣锦还乡的故事。另一篇“卢充幽婚”讲述卢充与崔少府已逝女儿冥婚,回到阳间后飞黄腾达的故事。
从辛道度求学路上请求施舍饭食和卢充冬季打猎衣服破烂的情况看,这两则故事中男子的身份应该都属于社会下层,而与他们举行冥婚的鬼女,一个是秦闵王的女儿,一个是崔少府的女儿,都位列上层贵族阶级,这种因冥婚而飞黄腾达发家致富的故事,可以看出魏晋时期下层的寒门士子希望通过求娶高门大户的官家小姐而一步登天的愿望。作者写作这些故事,在精神上弥补了现实中的缺憾,也将自己对现实的不满发泄到文学作品里。
还有一类故事的男主人公的身份是高门官员。《搜神记》卷十六有一篇“钟繇杀鬼”,讲述的是钟繇常与一美丽女子相会导致钟繇数月不上朝,后经人提醒发现这名女子是鬼,便起了杀心,被鬼女发现后将其砍伤,沿着血迹找到鬼女坟墓的故事。钟繇乃是魏晋时期有名的才子、书法家、政治家,官至太傅,而故事中的女鬼穿着白色的绸缎衫、红色的绣花背心葬在一座大坟中,应该也是大家闺秀的身份,这也是佳人仰慕才子的一段佳话,但是钟繇却因为其鬼女身份对其起了杀心,虽说后来不忍心仅仅砍伤了女鬼,但惧怕多于爱意并且战胜了爱意,所谓非我族类其心必异,不管这女鬼是否有坏心,先下手为强以绝后患倒是当时官场上的不二手段了。又如《异苑》中沈霸梦见有女子自荐枕席。这些故事中,女鬼相当主动地求合,男性也并不拒绝,由此可见,具有一定社会地位的男性与女鬼发生关系多为满足性欲,而下层士子借与女鬼的关系取得一定的社会地位,这与魏晋时期门第婚姻、选拔人才的制度有关。
4 人与妖怪婚恋模式
4.1 以繁衍为母题
《搜神记》中还有许多篇目讲述了人与动物化的妖怪的婚配模式。其中卷十二的“猳国马化”讲的是蜀地高山上有一种怪物和猴子相似,它们经常在路上窥探妇女,遇到好看的就偷走让这些女子为其生子,不生子就不放她们回去,后来这些怪物的子孙都姓杨,居于蜀中。卷十四的“盘瓠”一则讲的是由大虫变成的五色狗,因意外取得敌国将军头颅而娶得国王的女儿,后盘瓠与该女产六男六女自相配偶成夫妇,王授之“蛮夷”之地。
这二则故事中的男性妖怪可以轻而易举地在路上偷窃女性,可以在战场上取敌方首领的首级,这种妖魔化的描写体现了当时社会对于男性力量的崇拜,而故事中女性相对于男性所处的是一种臣服和被压迫的地位。这三则故事中,涉及到了生子的问题,繁衍后代在古代社会一直被看做是女性的职责所在,而故事除了“女化蚕”,其他的女性角色都是子孙繁盛,反映了繁衍这一人类母题。
4.2 男妖魅惑女子
在《搜神记》中有几则讲的是男妖魅惑人间女子的故事。卷十七的“虞定国”中的妖魅幻化成容貌俊美的虞定国,凭借“乡里贵人”的身份淫骗同县苏氏之女,后被“斫之”。卷十七中“朱诞给使”讲朱诞怀疑自己的妻子与人通奸,便偷偷从墙的缝隙中窥伺,看见自己的妻子与桑树上十四五岁的少年相视而笑。朱诞弯弓射箭,少年被射伤后化为巨蝉飞走。卷十八“田琰”写一只狗妖,穿着田琰的衣服变换成田琰的样子与田琰的妻子媾和,被田琰发现后狗妖被杀死,而田琰之妻羞愧而死。
这三则故事中诱惑人间女子的男性妖怪都是不死则伤,“虞定国”中的不明男妖被刀斧砍伤,“朱诞给使”中的蝉妖被射伤,“田琰”中的狗妖被杀死。作者有意安排的结局都表明了人间女子的贞洁不容侵犯的事实。从古代男子的角度,“饿死事小,失节事大”,“守贞”观念十分强烈。从古代女子的角度来说,她们从小被教育要严守自己的“贞洁”,不能做任何有违妇道之事,所以哪怕田琰的妻子作为被妖物欺骗失贞的受害者,她还是结束了自己的生命去弥补自己贞洁上的缺陷。
古代社会里,男性是处于绝对优势的,他们自视高于女性,所以对女性抱有欣赏或者把玩的态度。“贞操观念”也是男性施加给女性的沉重枷锁,男性在文学作品中将女性描写成可供异类玩弄玷污的对象,但是在意识里又要女性死守贞洁底线,所以被玷污的女性往往就只有自尽这一个下场。
5 人神、人鬼、人妖婚恋模式的共同之处
5.1 相处模式相同
在上述的故事里,不论是人神,还是人鬼人妖都有着相同的相处模式。在人神婚恋里,织女、知琼和杜兰香都与男性角色相处数天后即分别。人鬼婚恋里的辛道度与秦闵王的女儿,卢充与崔少府的女儿也是相处几日后便分别。人妖模式里也有相似剧情,如“猪臂金铃”中青春貌美的猪妖、“野水鼍妇”中容色甚美的扬子鳄,“苍獭”中步态婀娜、气质出众的水獭妖,她们也都是与男子只有春宵一刻的露水情缘。
这类故事的共同点都是只求现在拥有,不求天长地久,女子主动要求与男性交往,男性则处于被动地位,然后短则一日长则数日,便主动结束这段关系。由毛遂自荐到两厢情好,结为夫妻再到分离,这种相处模式不管主人公是神是鬼还是妖怪都如出一辙。
5.2 女子形象基本相同
在这些故事中,女子都是温柔多情的形象:知琼有“非常人之容”“身着绫罗绸缎”“状若飞仙”“视之如十五六女”,鼍妇的“容色甚美”,紫玉“年十八,才貌俱美”。
这也与当时社会背景有关,据《晋书》《后汉书》《世说新语》记载,魏晋时期虽然存在一夫一妻制,但是也有多妻制、一妻多妾制等,由于“多妻制的逐渐发达刺激了女性的反抗心理”,妇女们对自身价值有了新的认识,门阀婚姻的盛行提高了一部分女子的地位等原因[7],上层社会妇女的悍妒之风盛行,她们开始有意识地严禁丈夫纳妾或者苛待丈夫的妾室,如东晋时期谢安的夫人就不许谢安纳妾,《晋书》记载贾南风“妒忌多权诈,太子畏而惑之,嫔御罕有进幸者”[8]。在这样的背景下,文人开始在文学中满足自己对于理想女子的渴望,她们知书达理,温柔多情,知琼还会主动要求丈夫纳妾,这似乎是男性在为自己放浪形骸找借口,也是在妻子悍妒的压力下为自己寻找一个精神寄托。
5.3 文本立意相同
魏晋南北朝时期虽然思想枷锁略有松动,但是还是处于男权社会的大背景下,男性处于社会的主导地位,女性是依附男性的角色。在这样的环境背景中,不论是文学作品还是俳优戏都会或多或少地体现这样的思想。
“猳国马化”讲的就是繁衍后代的母题,鬼女也能生子,“生子”使得这些神仙妖怪与人类的婚恋故事更具现实价值,而故事中女子的生子则具有“继香火”、承载夫家事业和宗族的现实意义。
总之,《搜神记》中的婚恋故事并不仅仅是情爱的描写,更影射了当时的社会现实,含有更深一层的文化底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