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疫情之前访 “毛局”

2020-12-07

爱尚书香 2020年6期
关键词:毛边旧书店书局

韦 泱

2020 注定是不平凡的一年。庚子之初,一场突如其来的新冠疫情,横扫大江南北,让人间 “停摆”,别说上班、旅游,连家门都出不了。在懊丧之余,我却有一丝小庆幸。自己总算在去年10 月间,顺着惬意的秋风,有了一次四川之行。在省府成都会书友、访“毛局”,不亦乐乎!这是一次不用戴口罩、不用测体温的真正自由行。

秋光乍泄的光景下,甫到成都的当晚,成都亦师亦友的龚明德兄携妻子陶霞老师,以及把工作室设在成都的张阿泉兄,带湖北书友王延新先生,来我下榻的酒店会面,一霎时,小小房间充溢欢声笑语。我将当年新出的《旧刊长短录》分赠书友。另有一册艾芜1958 年旧著《夜归》,是上海友人从日本旧书街上淘来赠我的,系日本书店1973 年的翻印本,我带来转赠艾芜研究专家龚兄,惹得龚兄眉开眼笑,大声称说:“要的要的,这很难得噢”。阿泉是内蒙古自治区电视台制片人,在内蒙古与成都两地忙活,外出不忘带上高级专业相机,一阵卡卡嚓嚓,把大伙儿的音容笑貌全录下了。为了不耽误第二天我们外出旅游,书友们依依惜别。

之后的六七天, 我与妻子随成都旅行社,分别去了九寨沟和稻城亚丁。反正没去过,算到此一游吧。其实我一路都心不在焉,肚里打着小九九,赶快结束旅程吧,回成都我有更想去的地方哪!

这地方就是毛边书局啊!这书局其实就是旧书店,开了二十年。当年开张营业,还给我千里迢迢寄来毛边本的期刊《毛边书讯》。这旧书店办得也不省心,前后挪了多个地方。那些二房东,不是嫌旧书脏,就是要涨房租。这世上,办啥正经事都不容易。好在总算坚持下来了。这回,在成华区政府的帮助下,毛边书局得以在桃蹊书院安营扎寨,像模像样办出了影响。很快,这里就成了成都乃至全国的 “网红店”,成了读书人的打卡地。那天下午,从川西急驶,一路进入成都,拖着拉杆箱,我就直奔毛边书局了。

哇,好大的一幢楼啊,好大的门楣气派啊。毛边书局的主持人傅天斌闻悉,出来迎我入内。一、二楼是桃蹊书院的活动场所,主要是展厅,挂着当地书画爱好者的作品。三楼就是毛边书局的地盘了。一千五百平米,书香满满。从南到北,我从没见过这么大的私人旧书店。即便上海最大的国营旧书店新文化服务社,也没这么整齐、宽敞和气派。

进得店堂,我跟天斌兄有言在先:“下午我就把自己交给书店了,您不用陪我。您忙要忙的事,我看要看的书”。这话正中他下怀。这一个下午,他大概接待了三、四拨来客。有地方行政部门来检查的,有外面机构来谈合作的。反正我看书累了,就稍微用眼瞄瞄,见天斌就没闲过一刻。给客人倒茶,或详细汇报店里的各项工作,或与来客商量文创产品的设计方案等。这里的书摆得很有规律,像图书馆那样分门别类,我要找什么书,一找一个准。地方资料,文学作品,美术书籍,码得清清楚楚。甚至哪个书柜集中放作者签名本,都毫不含糊。这么大体量的旧书店,有四、五个员工在打理,一切都井然有序有条不紊。旧书店为就业作贡献,这可是难得见闻吧。在书店一隅,正好在举办一个川菜文献史料展,各种纸质的 “老东西”,虽已泛黄,却透着历史的印痕,在玻璃柜里琳琅满目,应有尽有,让人目不暇接。把冠于八大菜系之首的川菜,画出了一个发展走势。

在川八天,终于偷得这半日闲,犹如 “老鼠掉进米缸”,前前后后,基本把毛边书局的书翻了个遍。好书多多,实在不好意思全部扫货入袋吧。经一番挑选,只淘下最喜欢的四川诗人孙静轩、傅天琳的签名本,以及难得一见的任溶溶《好哇,孩子们》,胡从经《晚清儿童文学钩沉》,叶永烈科幻小说《冷若冰霜》等,共十二册一结账一百八十元,平均也就十五元一册,这样给的优惠价,天下难找。这些宝贝书,让我着实快活了好多天。

天色近傍晚,天斌过来说时间到了吃饭去。这半天就很快过去了。店员关灯关门间,不知何时天斌叫来了成都书友朱晓剑,就一起跟着天斌到附近的饭馆,围着著名的 “成都火锅”,边吃边聊。这天斌个头瘦瘦小小的,好像一直都没吃饱的样子。也许是在毛边书局过分操劳操心的缘故。这晓剑却有点营养过剩,胖乎乎的进入了中年发福期。两人如站到台上,体形的反差,倒蛮像说相声的一对。其实两人都不善口辞,实干大于言说吧。

后来,听说第十八届全国民间读书年会由毛边书局主办。我心想,到时再去一次成都,再淘一次书吧。不料,疫情还没纾缓,我却腰病复发,不得不住院手术。真是上有国难,下有病号,成都年会没法与书友们共襄其盛了。陶霞老师在微信中安慰说:“留点遗憾,下次还想着成都吧”。是啊,我应该庆幸,在疫情汹涌到来之前,我已在成都见了心心相印的书友,在毛边书局乐呵乐呵了大半天。

知足者,长乐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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