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子造物思想对培育工匠精神的启示①
2020-12-05李红贞山东大学艺术学院山东济南250100
李红贞(山东大学 艺术学院,山东 济南 250100)
潘鲁生(山东工艺美术学院,山东 济南 250014)
中国在几千年的文明发展中形成了自己独有的造物文化,墨子造物思想就是其中一个重要内容。墨子作为我国春秋战国时期著名的工匠,其著作《墨子》阐述了中国传统造物的仪轨,从中可以窥探出墨子造物思想丰富的内涵,其中,谨遵法仪的造物方法体现了人与物的关系,崇智求真的钻研态度体现了人与自然的关系,尚利贵义的价值追求体现了人与社会的关系,清晰明确的自我认知体现了人与自身的关系,它们在组成了一个以人为本的有机统一体的同时也彰显了技与道的统一,而这正是现代意义上精益求精的工匠精神的具体体现。因此,墨子造物思想的独特内涵对培育我国制造业中急需的工匠精神具有重要的启示意义。它不仅可以有针对性地解决我国制造业中因工匠精神匮乏而导致的产品质量不高、自主创新能力差、有效供给不足、资源利用效率低、产业结构不合理、工匠自我认同度低等问题,更重要的是,建立起了传统造物文化与现代制造之间的内在联系,能够在最深广的意义上重构支撑工匠精神的文化。
一、谨遵法仪的造物方法
人与物的关系是工匠造物活动最直观的体现,而工匠作用于物的首要原则是依据一定的生产标准。墨子非常重视生产标准,提出“天下从事者不可以无法仪,无法仪而其事能成者,无有也。虽至士之为将相者皆有法,虽至百工从事者亦皆有法。百工为方以矩,为圆以规,直以绳,正以县,平以水(依孙诒让说补)。无巧工不巧工,皆以此五者为法。巧者能中之,不巧者虽不能中,放依以从事,犹逾已。故百工从事,皆有法所度。”[1]20-21这句话揭示出“法”的三个层次:一、法仪是工匠造物活动成立的前提,离开法仪,造物活动将无法进行,它规定了器物制造的方法和准则;二、工匠的操作技能影响其如何遵循法仪,“巧者”能够严格地遵循“法仪”,生产出高质量的产品,“不巧者”尽量效仿,也胜过乱来;三、工匠需要凭借矩尺、圆规、墨绳、悬垂、水平仪等生产工具来遵守方、圆、直、正、平等具体生产准则。也就是说,墨子眼中的生产标准是生产方法、操作技能和生产工具三者的统一。《墨经》中将“法”总结归纳为“法,所若而然也”,[1]313并进一步举例阐释,“意规员(通“圆”)三也俱,可以为法”。[1]345也就是说,遵循“法”来行事造物,则物成其然,不循法则物不成其然,以圆形为例,意欲为一圆形为目的,圆规为工具,圆形为结果,通过操作运用而使三者具备,无所参差,才可谓之为法。[2]
墨子还比较了生产标准的同异,以及如何处理同异问题,指出“法同则观其同。法异则观其宜”。[1]317可以解读为若生产标准相同,则审视其相同之处,不同,则选择适宜的生产标准。生产标准并不是一开始就存在的,它有一个产生发展的过程。人们最初在制作器物时,往往具有较大的偶然性,制作方法也各有不同,人们对偶然性进行探索和研究后,逐渐发现其中的规律,并对其进行总结和推广,使之成为一种行业内部共同遵守的标准,在还没有成为共同标准时,则选择最适宜发挥器物最佳功能和价值的标准,从而达到省时、省力的目的。当然,这样的生产标准往往也代表了更高的技术水平,生产实践的发展也会促使标准的变更,技术越成熟、越先进,标准也就适宜、越完善。
生产标准首先必须具有“合理性”才能够要求“合法性”,“合理性”一方面是标准之所以能够存在的必然要求,另一方面则是行业内部经过充分商讨,最终达到观念一致的结果。“法”字强调了其“合法性”,要求行业内部必须遵循。墨子甚至将法仪与上天意志相类比,说:“我有天志,譬若轮人之有规,匠人之有矩。轮匠执其规矩,以度天下之方圆,曰:‘中者是也,不中者非也。’”[1]195这样一来,法仪不仅是工匠制造器物必须遵循的法则和标准,还具有了“至高无上”的强制性。如果说“法仪”是一个强制的客观存在,那么如何遵循它则取决于工匠,工匠越发自愿地严格遵循法仪,就越能够生产出符合甚至超出“法仪”的产品。
严格遵循生产标准可以说是工匠精神最基本的要求。生产标准作为一套行之有效的准则,规定了器物制造的具体内容。现代意义上的生产标准是一套能够“获得最佳秩序”[3]的文件,包括了一系列量化的内容,如产品的规格、各项指标等,它直接关系到产品的质量问题。我国现代制造业中工匠精神匮乏的一个突出问题就是产品质量不高,主要体现在两个方面,一是存在大量假冒伪劣产品,二是与国外同类产品相比,品质存在一定差距。影响产品质量的因素有很多,最基础的就是生产标准。生产标准的执行又涉及内外两个方面。从外在因素来讲,国家制定了相关的法律法规,将生产标准真正上升到“合法”的地步,保障其贯彻实施,企业一方面有责任有义务遵守国家的法律法规,另一方面,强制工匠遵循生产标准是企业生产的必然要求。这样一来,遵循生产标准成为一个强制行为,它能最大程度地保证产品的质量,杜绝假冒伪劣产品。从内在因素来讲,工匠作为生产标准的践行者,他们的主观意愿决定了他们在何种程度上遵循生产标准。工匠的主动性越大,责任心越强,自我要求越高,就越能够严格地遵循生产标准,生产出符合甚至超出生产标准的产品,促进生产标准的进一步提高,缩小与国外先进生产标准的差距。
二、崇智求真的钻研态度
生产标准规定了器物的外在形态,其内在原理则需要人对自然进行崇智求真的钻研。墨子在日常劳作中,亲密接触大自然,四处奔走也增长了他的对自然的见识。为了探索自然背后的奥秘,他主张“摹略万物之然”,[1]415即对自然进行深入的观察,了解和掌握事物的本质和规律,认为工匠在制造器物时不仅要做到知其然,还要做到知其所以然。他还提出“巧传则求其故”,[1]316即寻求世代相传的巧妙的器物的内在原理。这些主张都表明了墨子高度自觉的理论意识。他还建立了一套系统严密,具有科学性和逻辑性的方法论,为他的研究提供了重要的工具。李约瑟对此作出评价:“它的具体细节并不十分重要,更重要的是这样一个广泛的事实:即它勾画出了堪称为科学方法的一套完整的理论。”[4]这些科学理性的方法论在《墨经》中得到充分体现,《墨经》中常见的方法论有很多,涉及科学认识的主要有抽象定义法、观察法、实验法、分类法、比较法、归谬法、归纳法、三表法等,表现出墨子概括、判断、推理等科学思维能力的发达。《墨经》对很多事物和概念做了相当明确的理性概括,如“圜,一中同长也”[1]310“方,柱隅四讙也”[1]310“力,刑(通“形”)之所以奋也”。[1]313《墨经》还记载了大量通过观察实验等方法揭示的科学原理,如桔槔的杠杆原理,“故招负衡木,加重焉而不挠,极胜重也。右校交绳,无加焉而挠,极不胜重也”。[1]368-369滑轮的力学原理,“挈,有力也;引,无力也。不正,所挈之止于施也,绳制挈之也,若以锥刺之。挈,长重者下,短轻者上,上者愈得,下者愈亡。绳直权重相若,则正矣。收,上者愈丧,下者愈得。上者权重尽,则遂挈”。[1]369小孔成像的光学原理,“景光之人煦若射。下者之人也高,高者之人也下。足敝下光,故成景于上;首敝上光,故成景于下。在远近有端与于光,故景㢓内也”。[1]364-365凡此种种,不一而足。
墨子从各种经验材料出发,正确地总结出一些充满理性的科学认识,表明了墨子对真理的自觉探索和把握。在中国传统造物史上,鲜有工匠能够对科学技术知识进行理论性的探索和思考,这是因为中国传统造物活动的一个显著特点是以经验性知识为主,“经验特征的突出同时也表明在知识活动中有深刻的工匠因素。因为按照常规,学者在主流上多占有理论,而工匠在主流上则更依赖于经验,这是与其所接受的训练密切相关的,工匠这一阶层很难享受到文字训练的权利与机会,因此必然会导致对经验的亲近和对理论的疏离这样一种结局,或者说必然会导致稀释理论浓度、增加经验成分这样一种结果。”[5]墨子打破了工匠和学者的分离,将经验和理论结合起来。作为工匠,他在长期的生产实践中积累了丰富的经验,然而又不止步于此,他发挥身为学者的优势,自觉对生产经验进行不懈的探索和研究,于看似平淡无奇之处深入挖掘其科学原理,将经验上升到理论的高度。从经验到理论依赖于工匠对自然崇智求真的钻研态度,它是工匠科研创新能力的体现。工匠只有对自然进行积极探索和深入钻研,才能揭示其科学原理,获得新的发现和成果,才能以科学的方法和手段制造器物,而这正是墨子造物活动得以取得重大成就的推动力。
尽管随着历史的发展,墨子的科学认识早已被时代超越,但其崇智求真的钻研精神却是我国传统造物文化中一笔宝贵的财富,它对解决我国现代制造业中自主创新能力差的问题具有极强的针对性。科研创新是现代制造业发展的源泉和不竭动力。没有科研创新,就没有现代制造业的发展壮大。我国在科研创新方面落后于发达国家,因此,提高科研创新能力是我国现代制造业的首要任务。科研创新主要包括两个方面:自然科学知识的新发现和技术工艺、工具的新发明,这些都是创新主体对事物知其然,求其所以然的结果。在现代,自然科学知识创新的基本主体是研究机构的学者,技术工艺、工具创新的基本主体是企业的工匠,这与传统造物历史上工匠和学者分离的情形相比,已经大有改善。对工匠而言,以崇智求真的钻研态度对自然进行深入探索,才能揭示其本质和规律,获得新的发明和成果,才能以科学的方法和手段制造器物。然而,这需要工匠具有较高的科学文化素养,普通工匠身上往往有所欠缺。这就需要大力提高工匠科学文化素养,鼓励工匠对生产活动进行深入的科学探索和研究,自觉将实践经验上升至科学理论的高度,再进一步用理论指导实践。这对提高科研创新能力具有重要作用。在微观方面,可以促进工匠更好地遵循、甚至超越生产标准进行生产,因为,生产标准是“科学技术和实践经验的综合成果”,[6]科研创新的新成就、新技术最终又会同先进的实践经验相结合,纳入到新标准中。在宏观方面,科研创新有利于我国发展技术密集型产业,实现新旧产能的转换和产业结构的优化升级,转变经济增长方式,促进经济整体健康发展,缩小与发达国家的差距。
三、尚利贵义的价值追求
谨遵法仪的造物方法和崇智求真的钻研态度主要体现了墨子造物思想的技术理性,其反映人与社会、人与自身关系的价值理性也同样难能可贵。人与社会的关系主要在工匠制造器物的目的中体现出来。尚利贵义是墨子造物思想的一个显著特点。与普通工匠追求经济利益的目的相比,墨子造物活动的根本目的在于尚利贵义的价值追求。与儒家“罕言利”[7]或“何必曰利”[8]201不同,墨子不避讳谈利,但是“利”在墨子那里不仅限于经济层面,更是一种合乎道德的价值追求。春秋战国时期,商品经济繁荣,“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这种拜金风潮容易使人沦为唯利是图的小人。墨子意识到这种危险,将“利”的内涵加以丰富和扩大,分为私利、他利和公利。他承认私利的存在,提倡合理地追求私利,不要损害他人的利益,因为“夫爱人者,人必从而爱之;利人者人必从而利之;恶人者,人必从而恶之;害人者,人必从而害之”。[1]103也就是说,只有互惠互利,才是追求私利的正确途径,这样也能保障他人利益的实现。公利则是天下百姓之利,这也是墨子最重视之“利”,他终生“以自苦为极”,[9]165只为实现“为天下兴利除害”的目标。这种既不讳言利,又注重他利、公利的主张,既不空泛,又有价值担当,比较符合现代社会的需要。
墨子在尚利的同时也贵义,认为“万事莫贵于义”[1]439“夫义,天下之大器也”[1]462“有义则生,无义则死,有义则富,无义则贫”。[1]191说到底,“义”维护的是天下百姓之利,它们在这个层面上是等同的,他明确指出,“义,利也”。[1]310由此,实现了利与义的统一。墨子在尚利贵义、义利统一价值指导下,特别重视器物的实用性。《墨子·鲁问》记载:“公输子削竹木以为鹊,成而飞之,三日不下,公输子自以为至巧。子墨子谓公输子曰:‘子之为鹊也,不如匠之为车辖,须臾刘三寸之木,而任五十石之重。故所为巧,利于人谓之巧,不利于人谓之拙’”。[1]480-481在墨子看来,木鹊虽精巧,但不如承重的车轴有用,器物的巧拙应该依据其功用来评判。因此,他主张凡事“利人乎,即为;不利人乎,即止”,[1]250认为凡是能够减轻人们劳动强度、提高劳动效率的就应该提倡,反之则停止。这样一来,还体现出其造物活动中强本节用的特色。强本即大力发展生产,生产是社会发展的根本,工匠造物活动作为社会生产的重要组成部分,能够解决人们衣食住行用等需求,自然应该大力提倡。在强本的同时也应该注重节用,衣裘、宫室、甲兵、舟车等器物可供利用则止,“芊䱉不加者去之”。[1]157节用可以节约有限的社会资源,提高利用率,以免耗费不必要的人力物力财力,这也是工匠造物活动的应有之义。
目前,我国经济发展的现状是“以追求利益的最大化成为支撑当代中国工商业发展的内在驱动力,人们从事一切制造、生产、服务活动的最终目的是实现经济利益的最大化”“工匠精神的存在空间被严重压缩”。[10]追求经济利益可以说是工匠制造器物最直接的目的和动力,这是无可厚非的,工匠需要通过自己的劳动获得经济收入,维持自身的生存和发展,对企业来说也是如此。然而,我国制造业在发展进程中片面追求规模、速度和利润,这种急功近利、舍本逐末的做法虽然短时期内增加了企业的经济利益,但长此以往,造成了产品单一、质量低劣、资源浪费、环境污染等不良后果,不仅损害了广大人民群众作为消费者的利益,还损害了公众的环境利益,最终也会损害企业自身的利益。尚利贵义的价值追求要求企业在追求利润的同时,也应该兼顾人民群众的利益,以满足人们的利益作为其生产制造的出发点和归宿,注重产品的设计和功能,使其更好地为人们提供价值与服务,同时也应该注意节约资源,避免环境污染,将企业的经济效益和社会效益统一起来,甚至在更深广的层次中自觉融入国家政治、经济、文化等方面的考量。
四、清晰明确的自我认知
造物活动依赖于工匠才能完成,工匠在造物活动中毫无疑问地居于主体地位,他们的技能水准、价值追求和主观意愿对造物活动有直接而又重大的影响。然而,工匠在历史上并未得到主流社会的认可。他们地位低下,被视为“贱民”,从事的行业也被称为“末流”,受到诸子百家的鄙夷。孔子认为工匠承担手工艺生产是理所当然,儒者或士人从事之则是“不仁”。孟子则提出“劳心者治人,劳力者治于人”。[8]258道家认为技艺破坏了自然的本性,“有机械者必有机事,有机事者必有机心。机心存于胸中则纯白不备,纯白不备则神生不定,神生不定者,道之所不载也”。[9]68-69韩非子甚至把工匠视为“五蠹”之一,夸大工匠的功利之心,“舆人成舆,则欲人之富贵;匠人成棺,则欲人之夭死也”。[11]
尽管诸子百家对工匠或技艺多有鄙薄,墨子却认为工匠的造物活动对国家百姓大为有利,于是他投身于造物活动,潜心思考和钻研,努力提高造物技能,最终取得了极大的成就,其技艺之精湛甚至超过了当时著名的工匠公输般。说到底,墨子高超的造物技艺是当时无数能工巧匠的一个缩影,他们共同促进了春秋战国时期手工业的繁荣发展。墨子从手工业发展的现状中清醒地认识到工匠的力量和作用,并进行了自觉探索和理性把握。他认为“赖其力者生,不赖其力者不生”,[1]256工匠赖其力而生,值得大力肯定,可与他人的劳动等而视之。他提出“能谈辩者谈辩,能说书者说书,能从事者从事,然后义事成也”,[1]427认为工匠的造物活动既有利于自己,也有利于他人和社会,是一种“义事”,与他人所为的“义事”没有本质差别,他们在劳动面前一律平等。正因为如此,他致力于提高工匠的社会地位,明确指出,“官无常贵,而民无终贱”[1]46“虽在农与工肆之人,有能则举之”[1]46“不辩贫富贵贱、远迩亲疏,贤者举而尚之,不肖者抑而废之”。[1]60在墨子看来,无论什么出身,只要是贤能的人,都可以入朝为官,统治者也应该对贤能者“富之贵之,敬之誉之”,[1]44这样才能使贤能者为国家效力,成为民众的表率。墨子清晰明确的自我认知不仅指向工匠自身的自尊和自爱,还要求国家对工匠在经济、政治等方面也给予尊重和鼓励。
工匠作为制造器物的主体,他们的自我认同对造物活动影响重大,直接关系到他们在造物活动中的投入,关系到他们主动性的发挥,关系到造物思想的形成与否。从墨子对工匠清晰明确的认知中,我们可以看到这样的逻辑:工匠坚守自己的本分,努力创造出满足人们需要的各种器物,不仅为自己带来了经济利益,也有利于广大人民群众的生产生活,这样一来,工匠自身的价值得到实现,获得了物质和情感的满足,他们在自尊自爱的同时,也应该得到社会在经济、政治等方面的尊重和认可,对那些才能卓越的工匠的尊重和认可更是能在全社会范围内产生一种仿效作用。以古观今,大力弘扬工匠的主体性,使工匠树立正确而又良好的自我认同是现代制造业的灵魂。然而,由于千百年来传统主流文化的影响,他们一直处于被鄙视的地位,即使在倡导劳动面前人人平等的今天,传统文化中轻视工匠及其劳动的观念仍深入人心。工匠在这种观念面前也难免妄自菲薄,很难获得自我认同感和工作满足感。这也导致现代制造业中工匠从业人员少,生产积极性不高,专业技术水平低,收入低等问题。只有打破错误的认识,尊重工匠,健全工匠制度,让工匠劳动得有尊严,收入有保障,可以体面地生活,从而使工匠获得自我认同感和满足感,全身心地投入到工作中,尤其要注重对那些水平高超的工匠的物质奖励和精神奖励,吸引普通工匠向他们学习,这样才能为造物思想的培育打下坚实的基础,才能塑造现代制造业的灵魂。
总之,墨子造物思想的内涵是丰富而又深刻的,其谨遵法仪的造物方法、崇智求真的钻研态度、尚利贵义的价值追求、清晰明确的自我认知等内容,组成了一个以人为本的有机统一体,体现了技与道的统一。它能够有针对性地解决我国制造业中出现的问题,促使中国制造向中国创造方向发展,其浓厚的人文色彩,也有利于树立现代制造业中以人为本的价值导向,更好地培育支持造物思想的文化,从而促进制造业的健康发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