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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宋至民国时期有关药斑布的记载与研究①

2020-12-05吴灵姝倪沈键吴元新南通大学纺织服装学院江苏南通226001

关键词:花布印花布松江

吴灵姝 倪沈键 吴元新(南通大学 纺织服装学院,江苏 南通 226001)

药斑布是我国传统的印染纺织品,曾与民间百姓生活息息相关。因古代药斑布的制作者多为民间艺人,往往以口传心授方式将技艺代代传承,在历史文献方面有关药斑布的现存资料零散而粗略,加上现有对药斑布历史发展脉络的探究甚少,给相关药斑布的文献研究带来一定的难度。因此本文将昆山、松江等地区的方志及随笔文献中有关药斑布的记载进行了详尽的梳理和对比,并对南宋至民国时期药斑布的图案、工艺、用途以及流布等进行综合研究和分析,以期呈现出近八百年来药斑布历史传承的脉络和发展的整体风貌。

一、“药斑布”的概念

药斑布是指以皮纸板镂刻花型,用豆粉、石灰粉加水调成糊状作为防染浆进行刮浆防染,并用靛蓝染料进行染色,经晾干后刮去灰浆的工艺制作而成的蓝白花布。明清以来药斑布在流变过程中民间百姓对其有不同的称呼,江苏称为“药斑布”,上海称为“印花布”,山东称“豆面布”“猫蹄花布”,河北、辽宁等地称为“麻花布”“抹花布”等,现约定俗成称为“蓝印花布”。

药斑布的刮浆防染印花是在绞缬、蜡缬、夹缬等多种印染方式的相互传承及影响之下,逐渐产生和发展起来的。魏晋时期蓝白印花方法以及唐代碱剂防染印花工艺是药斑布工艺产生的基础。宋代,五彩夹缬、绞缬被禁止在民间制造,蓝白两色的夹缬、蜡缬等制品在民间流行。南宋时期,因雕木版的繁琐以及蜡资源的短缺,以纸版作为纹样模板进行灰浆防染印花的药斑布工艺在江南民间兴起。药斑布不仅满足人们物质生活需求,其吉祥图案还美化了江南地区百姓的居室,顺应了人们对物质和精神的需求。

从药斑布字面来看,“药”在《说文解字》记载“药,治病草”,本意指治病的药草,引申为药草的总称。明《(洪武)苏州府志》中载“药斑布……用豆麺等药如糊刷之……”,可见,“药”应是指药斑布工艺制作中所用的防染浆原料黄豆粉、石灰粉。《神农本草经》中把大豆列为中品,有药用价值。粉末状的石灰作为中药材,也可入药。“斑”在《说文解字》中记载,“斑,驳文也”,现指杂色的斑点或花纹,药斑布因印染工艺限制,纹样以短线、点构成图案,呈现斑点美。“布”则是说明了其工艺是在麻、棉织物面料上进行。因此,从“药斑布”字面可以看出,药斑布主要是以灰药防染,纹样呈点、线、面相融合的斑纹状,这也是药斑布区别于扎染、蜡染、夹缬等防染工艺最重要的特点。

二、南宋至民国时期药斑布的传承

1.宋元时期

南宋,是现存史料记载药斑布工艺形成的时期。从目前地方志资料中看,“药斑布”一词最早在宋淳佑(1245)《玉峰志》中出现,在土产布帛一类中记载“药斑布,中袱裀褥以麻苧布皆可为之,布碧而花白,山水鸟兽楼台士女之形如碑刻然。”[1]南宋末年,药斑布已作包袱、褥子等用途,纹样形式也已很丰富,特别是人文仕女画题材的应用,可见,药斑布在当时虽作为土产,但仍属于较珍贵的印花纺织品,多为上层文人及富裕家庭使用。在药斑布材质方面,江南地区元代前棉花未盛行,民间百姓使用最多的仍是麻苧布,因而麻苧布也是药斑布工艺最早所使用的面料。“如碑刻然”呼应了“布碧而花白”,体现了刻纸版工艺的药斑布图案与碑刻纹样的异曲同工。在《玉峰志》土产一篇还记载有“右皆书其他邑之所无而此独有者。若如木之松柏、兽之牛羊之类,则地皆有之,今故不载”,可见南宋时期,昆山及周边县境是药斑布的发源地和盛产地。

到了元代,黄道婆在松江地区革新了棉纺织技艺,促进了松江棉纺织业及印染技艺的发展,比起绢与麻布,棉布更适合印染药斑布。元代现存地方志《(至正)昆山郡志》中记载药斑布为当地土产。[2]至正庚子年(1360)孔齐所著《静斋至正直记》松江花布条目中记载,“近时松江能染青花布,宛如一轴院画,或芦雁花草尤妙。此出于海外倭国,而吴人巧而效之,以木棉布染,盖印也。青久浣亦不脱,尝为靠裀之类。”此处提及松江“青花布”,从图案上看,“宛如院画,芦雁花草”的图案与早期药斑布的纹样相仿,仍为人文画式。从用途上“尝为靠裀之类”表述了此青花布作为被褥的用途,与药斑布在民间的用途一致。从工艺上看,“以木棉布染,盖印也”中的“印”可能为花版印于布上进行防染,或为捺印、拓印,但其“青久浣亦不脱”,应是采用了靛蓝染料浸染的方式,加上松江地区元末时期纸版防染的药斑布工艺已比较流行,“印”应指花版印于布上进行刮浆工艺,因此,笔者认为此处元人笔记中的“青花布”即指药斑布。

宋元时期,药斑布之名虽只在昆山地方志中有所记载,作为土产的药斑布,已与当地人们的生活紧密相连,纹样也已相对成熟。随着元代棉纺织业在松江地区的发展,为药斑布技术的进一步传播和应用奠定了坚实的物质基础。

2.明清时期

到了明代,全国植棉业普及,棉布成为百姓日用纺织品,更是促进了药斑布工艺的发展,使其逐渐成为百姓生活中应用的主流手工印染品,无论是应用范围和图案造型上都有了进一步的拓展。

药斑布在明代的记载多见于今苏州、上海一带的地方志中,据明代卢熊《(洪武)苏州府志》苏州府志卷记载:“药班布出嘉定,其法以皮纸积背如板,以布幅阔狭为度,錾镞花样于其上。每印时,以板覆布,用豆面等药如糊刷之,候干,方可入蓝缸浸染成色。出缸再暴才干拂去元药而斑烂然,嘉定志云布碧花白有若碑刻。”[4]这是现存文献中第一次阐明药斑布的产地及工艺,特别是对药斑布印染工艺的详细记录,有着重要的价值和意义。“以皮纸积背如板,以布幅阔狭为度”即是用多层皮纸裱后作为刻花的纸板,纸板的长度按布的门幅来定,“錾镞花样于其上”即是现在所说的刻版工艺,在准备好的纸板上进行花样的刻制,“每印时以板覆布,用豆麺等药如糊刷之”即刮浆工艺,每次刮浆时纸版覆盖在布上,用豆面等调成糊状刷在纸板上。这里提及了防染浆的成分为“豆面等药”,可见豆粉为主要防染材料。“候干方可入蓝缸浸染成色,出缸再暴”即染色工艺,刮浆后需要等待浆料自然阴干,阴干后就可以放入靛蓝染缸浸染,染好后再次晾晒。“拂去元药而斑烂然”即刮灰工艺,染色布干后,除去覆盖在上面的灰浆,斑斓的花纹即可显现。方志中对工艺要点的整体描述已非常详细,将《苏州府志》中记载药斑布的工艺过程与今对比,基本完整的展现了药斑布和现在蓝印花布刻版、刮浆、染色、刮灰主要工艺。

明《(弘治)上海志》土产中记载有“药斑布”和“蓝靛”,当时,上海辖于松江府,青浦县大部、闵行区大部都属于上海,用于印染蓝印花布的蓝靛染料是上海的土产,江苏也是蓝草种植的主要出产地,这为药斑布的印染提供了充分的染料来源。

明《(正德)姑苏志》土产记载:“药斑布,亦出嘉定县境及安亭镇,嘉泰中有归姓者创为之,以布抹灰药而染青,侯干去灰药则青白相间,有楼台人物花鸟诗词各色,充帐幔衾帨之用。”[4]在现存文献资料中,《(正德)姑苏志》最早记载了药斑布的发明者为“归姓者”以及工艺出现在“嘉泰中”。安亭县志中载“今安亭里西约里许,有归家邨,归姓聚族而居”,可见归姓曾是安亭一个大姓。宋嘉泰年间为1201到1204年,那时安亭属于昆山,嘉定是1218年获准建县,安亭乡正是1218年才被划分至嘉定,所以笔者查阅到现存药斑布最早的记载也正是出于南宋末年的昆山县志《玉峰志》中,可见安亭确是药斑布的起源地。明《(正德)姑苏志》中提到的印染方法与元《(洪武)苏州府志》记载相同,此处还提到了纹样“楼台人物花鸟诗词”,与宋《玉峰志》(1245)中“山水鸟兽楼台士女”纹样基本一致。宋元以来,我国主流文化画派强调诗、书、画、印的融合,制作药斑布的民间艺人也将“画中有诗、画中有书”这一形式应用在药斑布的图案中,诗词这一形式直至清末民初的帐檐图案中仍在延用。“帐幔衾帨之用”说明明代药斑布在民间作床帐、被子、帨巾等用,用途也更为广泛。

明顾清《(正德)松江县志》也就是后志所称的《顾志》中记载,“药斑布出青龙重固,今城郭多有之”。可见明代,药斑布在松江及周边地区已十分盛行。宋代青龙镇是对外交流的重要港口,经济发达,青龙镇与重固镇离安亭镇很近,安亭起源的药斑布在青龙镇、重固镇得以传播和发展,并流传至周边。元明时期的松江是棉布的发源地和重要的出产地,这为药斑布在松江传播奠定了重要的物质基础。《大明一统志》卷八提到“药班布,昆山、嘉定二县及太仓州出”,可见在药斑布自南宋起源后的三百多年间,自安亭,北至太仓,南至青龙、重固、松江,西至昆山,东至上海,以安亭为中心逐渐辐射开来。

明嘉靖《吴邑志》土产记载“药班布……出缸再曝才干拂去元药,而班烂然布碧花白,有若描画。”“有若描画”与宋代的“有如碑刻”相比,可见明代药斑布纹样在造型方面更为细腻清新。此外,明代昆山县、嘉定县、松江府地方志的土产中都有“药斑布”的记载。上海马桥公社三友大队明墓中出土的四条药斑布被面,是目前可见的蓝印花布最早实物遗存,印有亭台楼阁,花鸟及人物纹样。可见明代中后期药斑布在嘉定、昆山、松江的民间已有较广泛的应用。

明代是药斑布走向兴盛的时期,棉布的广泛使用为药斑布提供了物质基础,蓝草在各地的推广种植为药斑布的靛蓝染色提供了染料支持。上海明墓药斑布的出土,让我们直观地看到明后期药斑布的图案风貌,仕女楼台、花鸟祥兽等纹样延续着宋元药斑布的图案风格,精细的仕女图以及代白底纹样的印制可见明代精湛的药斑布印染技艺,被面中浅蓝色的应用,可见明代药斑布图案已在不断变化。

到了清代,药斑布继续发展与传播。清《康熙松江府志》记载“药斑布俗呼浇花布,今所在皆有之。”可见清初药斑布的兴盛,其中提到“浇花布”,但“浇”并不贴合蓝印花布工艺的特点,且笔者也暂未查到其他文献佐证浇花布为药斑布,尚有待进一步考证。清康熙《嘉定县志》中记载,药斑布“以药涂布染青,干即拂去,青白成文,作楼台、花鸟、山水、人物之象。”可见在清初,楼台、人物仍是比较盛行的纹样。

清《程赋统会》卷三中记载,“昆山、嘉定、松江府的土产中有药斑布”。《(乾隆)江南通志》江南通志卷八十六中记载,“太仓州,药斑布州邑皆出”,可见药斑布在清代与百姓生活息息相关。《(嘉庆)松江府志》松江府志卷六记载“其以灰粉渗胶矾涂作花样,随意染何色,而后刮去灰粉则白章烂然名刮印花。”此处刮印花工艺与“药斑布”工艺原理一样。在灰粉中渗胶后,粘性更大,防染性更好。嘉庆年间,已有外来染料流入民间,加上防染浆料的更新,色彩则丰富起来,此法并未在民间普及。在笔者的收集中,也发现了紫色、红色的刮浆防染印花布,且为丝或丝棉材质面料,但留存很少。

嘉定诗人王鸣盛曾作诗:“一九二九征雁飞,三九清霜秋叶稀,四九夜眠如露宿,催裁药布制寒衣。”清初著名文学家朱彝尊作诗“练江风物最牵怀,药布筠筒布满街”。诗句中提及的“药布”即“药斑布”,且为百姓服用之布,在嘉定民间广泛应用。乾隆与嘉庆年间的《嘉定县志》、乾隆《宝山县志》中都提及物产“药斑布”,可见清中期嘉定一带,仍是药斑布盛产地。清《(乾隆)府厅州县图志》卷七江苏布政司土贡中有“药斑布”的记载,说明江苏、上海一带药斑布的品质上乘。

清代《(同治)上海县志》记载,“以皮纸积褙如版,簇花样于上,用石灰浆刷印而染成者名印花布,原名药斑布。”[5]防染浆从明代时期方志记载的“豆面等药糊之”到“石灰浆刷印”,据笔者推断,在清末防染浆中石灰粉成分已多于豆粉。县志中还说明,刮绒布、踏光布、药斑布这三种均染坊所制布肆贩运非女红也。在民间,药斑布大部分为染坊所制,每当重要礼俗中所用到的药斑布一定是在染坊中印染,所以在古旧的蓝印花布被面、包袱布一角留有百姓挑选的花型和编号的字迹。在清代,刻版工艺也形成为专门的行业,以供染坊使用,也有的百姓自家种蓝染色,挑花担挑着各种花样的花版走街串巷为百姓刮浆。

淸癯所写《谈上海“土布”的历史》中记载清末药斑布的状况“要染颜色,用皮纸积褙,拕出花样来,再用石灰来刷印,就成为‘印花布’,也有称‘药斑布’,当时产量最巨,销路最广的布,要算‘扣布’‘希布’,以及‘印花布’三种,价值极底廉,每疋只制钱二百余文,最高三百余文”,可见药斑布在清末对外销路仍比较广。随着洋印花布在上海的流传,药斑布逐渐被称为“印花布”。

现称的“蓝印花布”一词目前最早见于清光绪朝近代报刊《申报》中,在寻人标题中记载一位儿童“身穿蓝印花布衫裤”。在《申报》1875年到1877年,记载了义记洋货“素蓝印花布”的行情价值。1906年,《申报》中还记载了申江业用洋靛代替广靛一事,其中提到,“采办青蓝印花布贩回粤省销售,历年去货不少”,“青蓝印花布”即是药斑布。清末,正值五彩印花布也逐渐开始盛行,为与五彩花布区分,故而在印花布前加上“蓝”,因此“蓝印花布”名称应是自清末在民间逐渐使用。

清代地方志中主要是对药斑布工艺的记录较多,对纹样的记载仍延续着山水、楼台、人物、花果、鸟兽等。但在笔者从上海、江苏等地收集到大量的清中后期药斑布被面、包袱等实物遗存资料来看,山水、楼台的药斑布图案比较少见,多为动物鸟兽、植物花卉等吉祥纹样,且为对称式,构图严谨,纹样求满求全。清代药斑布纹样在构图形式及内容上发生了较大变化,上下对称的纹样造型既提高了印制效率,又符合当地百姓穿腿而睡的生活和审美习俗,可见药斑布的应用由文人和富裕家庭逐渐走向民间普通百姓,从而衣被天下。

3.民国时期

到了民国,《(民国)嘉定县续志》记载“药斑布,俗名印花布。花文粗劣,远逊曩日盖不讲久矣。”可见,民国初年,上海一带药斑布纹样有的已变得粗劣,远不如明清。《(民国)吴县志》《(民国)南汇县续志》记录的土产中仍有药斑布、印花布的记载,但已越来越少。随着外来洋布、化学染料等的进入,特别是在交通较为便利的通商口岸,民间手工蓝印花布被认为粗劣花布,我国传统纺织印染技艺受影响较大。

民国安徽、辽宁、山东一带现存地方志还有相关药斑布工艺的记载。《(民国)南陵县志》土产载“印花布,近各染坊以白布刻以青色或蓝色染汁放白花者是。”《(民国)海城县志》记载:“抹花布用厚纸刻各种花様模形铺布上,以石灰和面摊之去纸模晾干,置染缸中染之成色,俟干去粉谓之提花布,可制被褥,近年工本较多,制者甚少,多南来小花布。”《(民国)锦西县志》记载“抹花布用厚纸刻各种花样模形铺布上以石灰和面摊之去纸模晾干置染缸中染之成色俟干去粉谓之提花布可制被褥近来洋布盛行花布渐少矣。”可见,在辽宁药斑布除了称“麻花布”,还叫“抹花布”“提花布”,民国时期,机印花布为了压垮土布,有时降价,因药斑布手工印染的成本较高,容易亏损,制作的人也越来越少了。

在《(民国)枣强县志》枣强县志记载:“大滕村董姓善作印花布之花样板每人日作十余页,每百页需本洋十圆,售出可至三十圆,此板为北五省独一之技术,常售销于山西陕西甘肃河南山东及东三省等处,各省印花布者莫不仰给于此,自与外洋通商以来洋布输入其颜色美丽花样新奇而印花板之销路因之顿减矣。”“常售销于山西陕西甘肃河南山东及东三省等处”可见药斑布的花版流动性很大,一张花版也能竞相流传,技艺精湛的花版艺人在民间并不多,需要有绘画、工艺等综合素养,也说明在北方地区刻版工艺专业者并不多。

至20世纪30年代,在上海、广东等对外交流发达的城市,药斑布又作为时尚的象征被重新拾起。《(民国)上海县志》记载“印花布用豆粉和石灰隔以花板,印于东稀或西稀,俟干用靛青染过刮去灰渍,现岀花色甚美,有白地蓝地之分,近来推销东三省及闽粤等处年约二十万疋。”这也是药斑布出现的第一次复兴潮。据常沙娜先生回忆,1938年,从法国回国的母亲,正是穿着白底“凤戏牡丹”纹样的蓝印花布旗袍。1935年,叶浅予先生在《万象》杂志上发表“蓝青白花单纯印染图案的时代价值”,并画了穿着白底蓝花旗袍的时尚女子,在30年代又重新刮起了药斑布的风潮。张仃先生曾说过“上世纪30年代初在上海,我的老朋友叶浅予画一幅模特儿发表在《万象》杂志上,别出心裁,给她们穿上了蓝印花布的服装,结果很轰动,城里的摩登女郎竞相效仿,蔚为时尚。”可见,药斑布也可以非常的“摩登”,只要具备高超的艺术眼光和手腕。药斑布又一次在城市中刮起蓝色的旋风,每年能够推销东三省及闽粤二十万匹的花布。

自清末至民国初年,在受外来物品冲击较大的地方,药斑布印制渐少,在交通并不发达的地区受影响较缓慢。民国中后期,药斑布作为时尚的象征昙花一现。

结语

综观宋元至民国方志等文献中药斑布的发展脉络,可见宋代药斑布工艺是在传统染缬的基础上发展起来的,南宋末年,药斑布制作技艺已较为成熟,宋元两代,药斑布纹样多为人文画形式,形成亭台楼阁及山水、人物的画面,有着较高的人文情趣及工艺技巧。明代随着棉纺织业和制靛业的发展,药斑布得以不断传播。清代是药斑布兴盛普及的时期,药斑布的应用更深入民间,促进了药斑布图案的变化和药斑布工艺行业的细分。清代药斑布纹样以花鸟祥兽居多,对称式的构图方式既提高印染效率,又满足百姓民俗需求。自南宋至清代末年,药斑布纹样随着人们的生活需求及审美情趣而不断传播,顺应了百姓物质与精神生活。民国时期,药斑布与彩色印花布在民间百姓生活中交替应用,现代机印花布逐渐取代了药斑布。

随着国家对传统工艺保护力度的加大,药斑布即蓝印花布因独特的工艺形式和吉祥的图案之美再次受到现代人们的喜爱,2006年,南通蓝印花布印染技艺还被列入首批国家级非物质文化遗产名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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