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于老年人需求的医养结合养老服务市场研究——以哈尔滨市为例*

蔡 旭，王子颖慧，尹 梅

(哈尔滨医科大学人文社会科学学院，黑龙江 哈尔滨 150081，15542991412@163.com)

我国老年人口基数大、高龄化、失能化、空巢化趋势明显，加上“未富先老”的国情和家庭结构缩小化的趋势层叠，养老问题异常严峻[1]。黑龙江省作为农业大省，人口规模大，中青年人才流失明显，2005年已正式步入老龄化社会。其中哈尔滨市老龄化程度高于全国平均水平。截至2015年2月底，哈尔滨市城市空巢老人约有80万人,占老年人总数的一半[2]。 社会上失能、残疾、高龄、空巢老人增多，老年人对于生活照料、医疗护理、康复保健与精神慰藉等方面的养老需求日渐强烈，养老问题亟待解决。通过对哈尔滨市养老服务需求的调研，分析哈尔滨市养老服务产业发展动力不足的原因，以期对养老服务的多元化发展提出建议。

1 对象和方法

1.1 研究对象

本次调研主要针对哈尔滨市老年人，通过随机抽样抽取南岗区、香坊区、平房区三个市辖区，采用线下一对一方式进行问卷调查，调查对象的年龄均在60周岁及以上，符合国际老年人标准；共发放问卷190份，经回收和筛选共有184份有效问卷，问卷有效率为96.84%。被调查者均具备完整独立思考能力、正常语言能力、理解能力；调查者在进行问卷调查时，秉持“客观立场、如实传达、不诱导选择”，确保数据的真实性与客观性。

1.2 研究工具

问卷形成：参考国内外相关文献，搜索“养老服务”“人口老龄化”“养老需求”“市场需求分析”等关键词、咨询相关专家意见后设计“哈尔滨市养老服务市场需求调查问卷”，考虑到调查群体的特殊性，避免在调查时产生问题歧义、理解偏差等情况，反复讨论语言的精准度，以求得出客观真实结果。在正式调查之前，对哈尔滨医科大学附近家属区的20位60周岁及以上老年人进行预调查，根据调查实际情况的反馈，对问卷进行二次修改。

问卷内容：问卷共有29道题目，其内容包括以下五个方面：调查对象的基本情况，个人生理健康及生活状况，经济与保障情况，养老服务程度及满意度，养老服务潜在需求。

1.3 研究方法

文献研究法：参考国内外关于“养老服务市场需求”相关文献；互联网关键词搜索，如“养老状况调查”“生活状况检测调查”“市场需求分析”；参考国家统计局官网、全国老龄办官网、黑龙江省统计局官网相关公报、年鉴等。

问卷调查法：本次调研采取简单随机抽样、一对一式问卷调查，共发放问卷190份，经回收和筛选共有184份有效问卷。

统计分析法：数据采用Excel进行录入、SPSS17.0统计软件进行统计分析，采用百分比和频数对数据进行描述性分析，采用多个独立样本R×C列表资料的卡方检验，多分类Logical回归，进行显著性检验(P<0.05)。

2 结果

2.1 基本情况

社会人口属性：性别比例：男88人(47.8%)，女96人(52.2%)；年龄分布：60～69岁101人(54.9%)，70～79岁65人(35.3%)，80岁及以上 18人(9.8%)；婚姻状况：已婚135人(73.4%)，丧偶44人(23.9%)，其他(未婚或离异)5人(2.7%)；文化水平：小学及以下65人(35.3%)，初中57人(31.0%)，高中或中专40人(21.7%)，大专及以上22人(12.0%)；退休前从事职业比例：党政机关公务员10人(5.4%)，事业单位工作人员36人(19.6%)，国有企业职工14人(7.6%)，私营企业主10人(5.4%)，农林牧渔劳动者48人(26.1%)，工人或商务服务人员20人(10.9%)，军人2人(1.1%)，自由职业者18人(9.8%)，其他职业者22人(12.0%)，无职业者4人(2.1%)；居住情况：和配偶一起居住118人(64.1%)，和子女或亲戚居住47人(25.5%)，其他(独居、养老机构等)19人(10.4%)。

生理健康：在调查样本中，自评生活能够自理的受访老人有131人，所占比例为71.2%；认为生活部分自理的受访老人有53人，所占比例为28.8%。所患慢性疾病主要集中体现在“心血管疾病”“高血压”“糖尿病”等高频多发疾病，所占比例分别为：29.3%、24.5%、12.0%；“白内障”“慢性胃炎”等疾病所占比例较以往增多。

经济生活状况：

①经济状况：收入来源(多项选择)。受访老人的收入来源主要依靠“子女赡养”和“退休金”，分别有91人和76人，所占比例分别是48.5%和41.3%；“社会养老金”有38人，所占比例为20.6%；“储蓄”有33人，所占比例为17.9%；“社会救济”有14人，所占比例7.7%；“自己和(或)配偶务工、农”有13人，所占比例7.1%；“亲友资助”有1人，所占比例0.5%。受访老人的月收入主要集中在2000元及以下，所占比例为62.0%，能够维持正常生活水平。受访老人的月支出将近一半集中在500～999元水平，相对于收入而言，老年人的消费水平仍比较低。②生活状况：空闲时间的活动安排(多项选择)。选择“待在家中”有105人，所占比例为57.0%；选择“照顾子女”有62人，所占比例为33.7%；选择“发展兴趣爱好”“参加老年协会”以及“老年大学”分别有33人、20人、12人，所占比例分别为17.9%、10.9%、6.5%；选择“旅游”“继续工作”及“其他活动”分别有17人、8人、8人，所占比例分别为9.2%、4.3%、4.3%。感到孤独的老人有80人，所占比例为43.5%；没有感到孤独的老人有104人，所占比例为56.5%。子女看望频率，选择“几乎每天”的有56人，所占比例为30.4%；选择“一周一次”的有54人，所占比例29.3%；选择“一年一到两次”的有40人，所占比例为21.7%；选择“一个月一次”的有34人，所占比例为18.5%。

保障：所调查对象基本享有社会保障，社保覆盖率为90.3%；老年人选择商业保险的比例较小，为5.4%。

2.2 养老程度与满意度

养老模式的了解程度：家庭养老的熟知度占比63.6%，机构养老的熟知度占比44.6%，居家养老和社区养老的熟知度分别占比20.7%和17.4%；仅有1.0%的老年人对以上四种养老模式均不了解。

养老服务满意度：调查样本184人中，有38位曾体验过社区养老/居家养老/机构养老，在“对养老服务满意度评价”中，选择“不太满意”和“非常不满意”，分别占比34.2%、18.4%。

养老模式的选择：选择“家庭养老”有132人，占总比例的71.7%；选择“居家养老”有23人，占总比例的12.5%；选择“机构养老”有16人，占总比例的8.7%；选择“社区养老”有13人，占总比例的7.1%。

2.3 潜在养老需求

未来希望享受的养老服务分布情况：选择医疗保健服务147人，所占比例为79.9%；选择日常生活服务有80人，所占比例为43.5%；选择休闲娱乐服务有61人，所占比例为33.2%；选择老年护理服务有47人，所占比例为25.5%；选择权益保障服务有39人，所占比例为20.1%，选择精神文化服务有32人，所占比例为17.4%；选择老年教育服务有20人，所占比例为10.9%，选择心理咨询服务有9人，所占比例4.9%，选择其他服务有3人，所占比例为1.6%。

未来希望享受的医疗保健服务分布情况：选择定期身体检查服务的有151人，所占比例为82.1%；选择健康咨询或讲座服务的有59人，所占比例32.1%；选择专业看护服务的有54人，所占比例29.3%；选择家庭病床的有26人，所占比例14.1%；选择就诊培训服务的有19人，所占比例10.3%；选择其他医疗保健服务的有10人，所占比例5.4%。

未来希望享受的日常生活服务分布情况：选择日常聊天陪伴服务的有116人，所占比例为63.0%；选择日间照料服务的有88人，所占比例为47.8%；选择紧急呼叫服务的有50人，所占比例为27.2%；选择上门维修服务的有43人，所占比例为23.4%；选择上门卫生服务的有39人，所占比例为21.2%；选择上门护理服务的有34人，所占比例为18.5%；选择其他日常生活服务的有3人，所占比例为1.6%。

未来希望享受的精神慰藉服务内容情况：选择情感倾诉服务的有115人，所占比例为62.5%；选择兴趣培养辅导的有52人，所占比例为28.3%；选择老年大学的有32人，所占比例为17.4%；选择心理辅导的有20人，所占比例为10.9%；选择其他精神慰藉服务的有38人，所占比例为20.8%。

未来希望享受的权益保障服务分别情况：选择法律援助的有102人，所占比例为55.4%；选择普法讲座的有51人，所占比例为27.7%；选择法律咨询的有50人，所占比例为27.2%；选择其他权益保障服务的有47人，所占比例为25.5%。

2.4 养老服务主要消费

在老年人关于养老服务方面的消费中，“医疗费用”和“医疗保障”占较大比例，分别占总比例的52.2%、45.1%；生活照料服务占总比例的9.7%；护理服务占总比例的8.7%；休闲娱乐服务占总比例的12.0%；旅游服务占总比例的4.9%；保健品及其他占18.4%。

对于老年人进行养老服务消费行为的主要因为是“基本需要”，占总比例的61.4%；其次是“价格优惠”和“实用耐用”，分别占总比例的30.98%和30.4%；其余分别是，“功能齐全”占总比例的13.0%、“外观漂亮”占总比例的13.0%、“受欢迎程度高”占总比例的8.2%、“其他”占总比例的8.7%。

表1 养老服务模式选择相关因素情况[n(%)]

2.5 养老模式选择的影响因素

对184个样本进行相关性分析，结果发现(见表1), 不同养老模式的选择与年龄、个体身体状况、收入、学历、有无养老服务需求之间存在显著性关联(P<0.05)。调查发现，一方面，养老模式的选择与年龄、身体状况、收入、学历、有无养老需求等因素相关；另一方面，在相关影响因素下，老年人普遍倾向于家庭养老。由于调查对象大部分属于家庭养老模式，因此在选择家庭养老的基础上观察另外三种养老模式选择情况发现：不同年龄段的老年人均呈现出倾向居家养老的趋势：“60～69岁”“70～79岁”“80岁及以上”的老年人选择居家养老的比例分别是：11.9%、15.4%、5.6%，其中在“70～79岁”年龄区间的老人意向相较而言更强烈。居家养老的选择在收入层面上趋向两极分化，对于收入在“1000元以下”“3000～3999元”以及“4000元及以上”的老年人倾向于选择居家养老模式，所占比例分别为7.3%，21.4%和30.0%，收入在“1000～1999元”的老年人倾向于选择机构养老模式，所占比例为13.6%、收入在“2000～2999元”的老年人倾向于选择社区养老模式，所占比例为19.4%。

2.6 市场化养老服务需求影响因素

为了探究“养老服务需求意向与性别/年龄/健康情况/婚姻状况/居住情况/子女数量/收入水平/文化程度/社会保障/与子女之间关系等因素是否相关”，对184个样本进行相关性分析，结果发现市场化养老服务需求意向与个人身体状况、居住情况、月收入、月支出、子女回家频率有统计学关联(P<0.05)，详见表2。具体表现为居住环境越好(与配偶/子女居住)、子女看望频率越高、月收入越高、身体状况越差，有养老服务需求意向越不明显；月支出越高，有养老服务需求意向越明显；而且，影响因素中“月支出”与养老服务需求意向关联程度最强。详见表3。

表2 养老服务需求相关因子分析

表3 养老服务需求相关因素

3 讨论

通过对哈尔滨市养老服务需求分析发现，目前哈尔滨市养老服务质量有待提高，在本次调研中，34.2%的受访者认为不太满意，18.4%的受访者非常不满意。

哈尔滨市老年人的养老服务需求很低，观察调查对象的月支出情况，70.1%的老年人月支出在1000元以下，其中47.8%的老年人月支出在500～999元、22.3%的老年人月支出在500元以下；根据结果发现，市场化养老服务需求与个人身体状况、居住情况、月收入、月支出、子女回家频率有关，这与伍海霞[3]在2015年的调查数据结果“独生子女老年父母的身体状况、收入水平与其养老服务需求密切相关”相近；养老服务需求与月支出相关程度最高，说明哈尔滨市老年人养老需求低的主要原因是老年人的消费观念保守。

在选择养老模式的问题中，基本受访者选择了家庭养老，这与“哈尔滨市城乡老年人生活状况抽样调查公布”[4 ]的结果吻合，说明哈尔滨市老年人普遍依赖家庭，传统观念根深蒂固，难以轻易接受市场化养老服务。

老年人的养老服务基本在“日常照料”和“医疗保健”方面，消费主要集中在物质和生存方面，享受性、发展性的消费比重较小，刚性消费居主体，柔性消费待开发[5]。 哈尔滨市老年人在未来希望享受的日常生活服务有日间照料、日常聊天；大部分老年人希望能享受定期身体检查；相对于法律咨询，老年人更希望得到法律援助的服务；大部分老年人有情感倾诉的需求。

4 建议

4.1 明确养老服务市场定位

相对于国内其他经济发展较快的城市，哈尔滨市的养老服务起步较晚，暂时未形成规范的养老服务产业，缺少相关制度标准和规范门槛，导致养老服务定位不明确，市场机制相对不健全。建议政府相关部门加大对养老服务业资金方面的投入，同时规范养老服务市场准则，建立有效运作机制，发挥市场在资源配置中的作用，鼓励社会资本参与，满足多层次、多样化的老年健康服务需求，让老年人真正感受到老有所养、老有所乐。

4.2 合理引导老年人的消费观念

老年人特殊的生活背景，“勤俭持家”“为子女攒钱”的观念早已根深蒂固，对于消费性的养老服务抱有怀疑或者排斥心态，建议社会有效引导老年人转变现有消费理念，通过一定渠道、方式落实相关福利政策鼓励老年人消费，可以适当增加退休金，同时开展适合老年人金融理财的安全方式，让老年人的资产不再是传统固定模式，而是流动起来，既可融入社会，又可提高自身收入，更好地享受晚年生活。

4.3 推进“医养结合”养老模式

借鉴国内外的成熟经验，结合哈尔滨市的实际情况，推动医养结合，满足老年人的健康保障需求。一是允许养老机构内设医疗部门。厦门市明确规定，准许规模较大的养老机构申请办理内设医疗[6]；二是设立医院附属养老社区。以基层医疗卫生机构为基础，老年医院和综合性医院老年医学科为核心，完善老年医疗服务网络。养老服务中心项目工程大，所需资源层次多，建议政府提供政策保证，为开设医院附属养老社区“保驾护航”。

4.4 不断优化养老服务质量

建议注重人才引进和培养，大力发展老年医学、护理、营养和心理等方面的专业人才，创建专业团队。老年群体是一个异质性很强的群体，服务产品的开发需要从需求者的角度去研发和设计。 开发“智能+”“互联网+”养老服务，设立符合老年人生活特点的养老社区。加强老年人健康促进及其相关专业人员的培训，建立培训标准和基地，扩大老年护理服务队伍，提高服务水平。完善老年健康相关职业资格的认证制度，拓宽老年护理职业的发展前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