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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管仲“乘瑕则神”到毛泽东的“乘敌之隙”

2020-11-30吴名岗

孙子研究 2020年5期
关键词:庖丁管仲管子

吴名岗

伟大的历史学家司马迁说:“管仲既用,任政于齐,齐桓公以霸,九合诸侯,一匡天下,管仲之谋也。”[1]“管仲之谋”有哪些呢?

《管子》一书,被人认为“是一部托名管子的著作”,但又说其作者们“有意要追寻、总结管子辅佐齐桓公称霸的历史经验”[2],也就是说,《管子》一书是“管仲之谋”的总结。《管子》是管仲思想、谋略的记载,是基本的客观事实。

《管子·制分》篇论述了管仲“故凡用兵者,攻坚则轫,乘瑕则神”[3]的战略谋攻思想。“乘瑕则神”攻敌虚弱的思想和方法被许多优秀的军事家所继承,被两千七百多年来的无数战争证明是颠扑不破的真理。

世界上的许多事情看似风马牛不相及,好像毫无关联,但是其道理是相同的。这相同的道理具有普遍性,叫哲理。如治玉、战争、宰牛、养生这些好像根本互不沾边的事情,却有一些共同的道理。管仲论用兵兼宰牛及治玉说“凡用兵者,攻坚则轫,乘瑕则神”[4];孙武论战争说“避实而击虚”;庄子的《养生主》说“依乎天理,批大郤,导大窾,因其固然”[5];毛泽东说:“乘敌之隙。”追根溯源,这都源于《管子》 “乘瑕则神” 的思想。

从 管仲“乘瑕则神”到孙武的“避实而击虚”,到庄子的“游刃有余”,再到毛泽东的“乘敌之隙”,有明显的因循痕迹和传承逻辑。

一、管仲的“乘瑕则神”

《制分》之意为“控制天下的分寸和方法”[6]。控制天下没有军队不行,所以《制分》从论兵开始,说:“凡用兵之所以先争:圣人贤士,不为爱尊爵;道术智能,不为爱官职,巧伎勇力,不为爱重禄;耳聪目明,不为爱金财。故伯夷、叔齐非于死之日而后有名也,其前行多修矣;武王非于甲子之朝而后胜也,其前政多善矣。”[7]意思是说,战争的胜利不只是从战争开始那天争取到的,而是长期积累的结果,是先取得各方面的强盛而后求战才取得的。所以要争取战争的胜利,就要尽早选择圣人贤士做谋士而不惜爵禄,选择智能道术之士做将帅而不惜官职,重用有技术有勇力的人而不惜优厚的俸禄,信用聪明智慧的人做间谍而不惜金钱,只有为战争做好各个方面的充分准备,才能取得战争的胜利。

接下来,管子在论述怎样谋划和选择攻击敌人时说:

故凡用兵者,攻坚则轫,乘瑕则神。攻坚则瑕者坚,乘瑕则坚者瑕。故坚其坚者,瑕其瑕者。屠牛坦朝解九牛,而刀可以莫铁,则刃游间也。

“轫”是用来刹车的圆木。“瑕”是玉的疵病,所谓“白玉微瑕”或“白玉无瑕”是也。也比喻毛病、过失为“瑕”,又比喻裂缝为瑕。“攻坚则轫,乘瑕则神”的意思是“攻坚则会受到像刹车那样有力的阻止,攻击敌军防守的缝隙或薄弱之处则会收到神奇的成效”,这个比喻恰当而形象。管仲那个时代是车战,攻击坚强的敌人就会像战车使上刹闸一样不能前进,攻击敌人的防备缝隙则像治玉从玉的瑕疵或裂缝处下刀一样容易取得神奇的效果。

管子不但提出了攻敌要“乘瑕”的攻敌策略,而且指出了“攻坚”和“乘瑕”敌军的不同反应,说:“攻坚则瑕者坚,乘瑕则坚者瑕”。因为攻坚必定受到有力的阻击,难于攻破敌人,这势必引起未受到攻击之敌的警觉而加强防御,从而“瑕者坚”,为整个战役带来更大的难度,甚至失败。“乘瑕”则能很快取得胜利,震慑敌军,使本来坚强之敌慌乱而出现过失和裂痕,从而“坚者瑕”,使我军的进攻势如破竹,很快取得胜利。所以突破点的选择非常关键,能否真正抓住敌军的过失或裂痕很重要。

为了我军能选择好突破点,在正式进攻前的行动要慎重。管子说:“故坚其坚者,瑕其瑕者。”这是说,我方在进攻前的策略是让敌人坚强的地方继续坚强,薄弱的地方继续薄弱。坚强是需要力量的,敌方总的力量是有限的,有坚强就有薄弱,两极分化,薄弱的地方更加薄弱,我方乘瑕攻敌薄弱之处,就容易取得成功。

为了说明“乘瑕则神”的道理,管仲举了个屠牛坦宰牛的例子。他说:“屠牛坦朝解九牛,而刃可以莫铁,则刃游间也。”“莫铁”就是切铁,现在我们齐国人口语中还有“莫馅”这一说法,就是切馅子,但不知道是否是这个“莫”字。“刃可以莫铁”是说刀仍然很快。为什么一个早上宰了九头牛,刀还可以“莫铁”呢?“刃游间也”,因为刀刃始终在牛身的间隙游动,根本没有碰到任何坚硬的东西,所以它仍然很锋利。管子用屠牛坦宰牛比喻用兵,他的意思是用兵也要像宰牛一样从牛的间隙下刀,“乘瑕则神”,也会很快取得屠牛坦朝解九牛那样的战果。

《管子》的这一攻敌方略被稍后的齐人孙武所继承和发展,管仲运用屠牛坦宰牛比喻战争的思想则为庄子所承袭。

二、孙武的“避实而击虚”

管仲在齐国当宰相之时,孙武的祖先陈完从陈国来到齐国,“齐侯使敬仲为卿”,陈完坚决不干,齐桓公“使为公正”。[8]陈敬仲成了管仲领导下的一名官员。对管仲的军事思想和战争谋略,孙武一定是会反复认真学习的。管仲“攻坚则轫,乘瑕则神”的军事思想,体现在《孙子兵法》中的是《虚实篇》等有关虚实的论述,孙子对管子“乘瑕则神”的思想进行了创造性的发展。

在《势篇》,孙子说:“兵之所加,如以碫投卵者,虚实是也。”曹操注:“以至实击至虚。”[9]攻击敌人就像用石头砸鸡蛋一样,这就是以实击虚。在《虚实篇》说:“行千里而不劳者,行于无人之地也;攻而必取者,攻其所不守也。”[10]又说:“进而不可御者,冲其虚也。”[11]但问题是要真正认清敌人之虚实才行。怎样判断敌之虚实呢?

《军争篇》说:“是故朝气锐,昼气惰,暮气归。故善用兵者,避其锐气,击其惰归。”[12]这是从时间点上掌握避实击虚,这是一般规律。《行军篇》:“鸟集者,虚也。”[13]兵营无人,鸟儿才敢飞过去觅食,所以“鸟集者,虚也”,这是对敌军营垒的判断。

《地形篇》说:“夫势均,以一击十,曰走。卒强吏弱,曰弛。吏强卒弱,曰陷。大吏怒而不服,遇敌怼而自战,将不知其能,曰崩。将弱不严,教导不明,吏卒无常,陈兵纵横,曰乱。将不能料敌,以少合众,以弱击强,兵无选锋,曰北。”[14]这是通过观察和情报对敌军会出现的各种错误行为的判断。只有对敌军的虚实做出准确的判断,才能取得以石击卵式的胜利。

孙子说:“夫兵形象水,水之行,避高而趋下;兵之胜,避实而击虚。水因地而制行,兵因敌而制胜。”[15]说用兵的正确方法则像水的流动一样,水总是避开高处往低处流,打仗要避开敌人兵力强大的地方,打击其空虚之处,才能取得胜利。

但是敌人是活的,其兵力部署并非一成不变,所以“虚实”也是会变动的。所以孙子说:“故兵无成势,无恒形。”[16]在抓取敌人的虚弱之处时,还要随时注意敌情的变化,避免把敌之坚强之地当成虚弱之处,所以孙子又说:“能因敌变化而取胜者,为之神。”[17]

从管子的“乘瑕则神”到孙子的“能因敌变化而取胜者,为之神”,这中间既有孙子对管子的继承,又有孙子独到的智慧。

《管子》和《孙子兵法》“乘瑕则神”的思想到了庄子那里成了养生经,《养生主》是《庄子》中的名篇。

三、庄周的“游刃有余”

管仲以屠牛坦宰牛之道比喻用兵,说用兵也要像宰牛那样“刃游间”也。孙子论兵则说得更明白:“行千里而不劳者,行于无人之地也。”这“行于无人之地”就是像宰牛时牛刀在牛体的缝隙间游走一个样。这个道理到了庄子那里,说得更形象、更深刻了。不过庄子不是以宰牛喻用兵,而是以解牛喻养生。

庄子的《养生主》是专论养生的,他却用了很长的篇幅叙述庖丁的解牛之道,“解牛之道”也是养生之道,也是用兵之道,也是解决各种困难和问题之道。

庖丁释刀对曰:“臣之所好者道也,进乎技矣。始臣之解牛之时,所见无非全牛者。三年之后,未尝见全牛也。方今之时,臣以神遇而不以目视,官知止而神欲行。依乎天理,批大郤,导大窾,因其固然。技经肯綮之未尝,而况大乎!良庖岁更刀,割也;族庖月更刀,折也。今臣之刀十九年矣,所解数千牛矣,而刀刃若新发于硎。必节者有间,而刀刃者无厚;以无厚入有间,恢恢乎其于游刃必有余地矣,是以十九年而刀刃若新发于硎。虽然每至于族,吾见其难为,怵然为戒,视为止,行为迟。动刀甚微,謋然以解,如土委地。提刀而立,为之四顾,为之踌躇满志,善刀而藏之。

文惠君曰:“善哉!吾闻庖丁之言,得养生焉。”(《庄子·养生主》)[18]

读庄子的这段文章,我们应注意理解如下几点:1.这里所说虽是解牛,但庖丁“所好者道也”,道是具有普遍性的客观规律,庖丁所说既是解牛之道,也是普遍的道理。因此庄子才在《养生主》中大谈庖丁解牛,文惠君听后才说“吾闻庖丁之言,得养生焉”。2. 什么是庖丁所好之道呢?其一是对客观事物的正确认识。庖丁说,我刚开始宰牛时看到的是全牛,“三年之后,未尝见全牛也”。这是一个宰牛者对牛的认识,他完全不同于一个斗牛者对牛的认识。庖丁把牛作为他的宰杀对象的了解完全做到了孙子所要求的在战争中对敌人的了解,真正做到了“知彼”,庖丁凭想象就能知道牛的所有解剖结构,知其“节者有间”和“间”之所在,这是他“游刃有余”的基础。其二是庖丁“依乎天理,批大郤,导大窾,因其固然”的宰牛之道,所谓“天理”“固然”,就是牛的自然结构,这是庖丁目无全牛的结果。所谓“依乎”“因其”就是遵循,依照牛的肢体结构去宰杀。“批大郤”“导大窾”就是用刀劈开牛体筋骨间的空隙,把刀引入大骨间的空穴而解剖之。3.庖丁虽然深谙解牛之道,技艺纯熟到如此程度,但他仍然非常谦虚、认真,毫不含糊,“怵然为戒”,这也是他成功的重要原因。

“庖丁解牛”既是讲的解牛理论和技巧,也是讲的“养生”理论、人生哲学。人生只有像庖丁解牛那样,在生产和生活中,在与各种困难作斗争中,熟悉自己的工作对象,目无全牛,依照客观实际和客观规律做事,才会游刃有余。战胜困难不是去力砍强割,死打硬拼,而是靠智慧和技巧。只有像庖丁解牛那样去克服困难,才会不伤自己的锋芒和元气,才能保全身体,涵养精神,以尽天年。

庄子说的解牛之道又何尝不是用兵之道呢?“文惠君”是国君,他的“养生”可能考虑更多的是“养国家之生”。所以他说:“善哉!吾闻庖丁之言,得养生焉。”一国之君,国家不存,何谈个人养生?

四、毛泽东的“乘敌之隙”

1934年10月18日傍晚,毛泽东走过了于都浮桥,开始随红军撤离中央苏区。这时毛泽东被剥夺了对红军的领导权,但他仍时时刻刻在思考着共产党和红军的前途,想着怎样使中央红军跳出国民党的围追堵截。

当时,领导红军的是共产国际派到中国来的德国人李德和周恩来、博古三人。撤离苏区是迈开了万里长征第一步,这只是后来的说法,当时并没有“长征”之说。包括李德、周恩来等最高领导者在内,红军究竟向何处去,还是一片茫然。

据李德回忆:“当有人第一次提出,我们的主力是否应突破敌人对中央苏区的封锁这个问题时,毛泽东用一句毫不相干的话(我想可能是老子的话)回答说:‘良庖岁更刀,割也;族庖月更刀,折也。今臣之刀十九年矣,所解数千牛矣,而刀刃若新发于硎。’”[19]

这是毛泽东引用《庄子·养生主》中的两句话回答“我们的主力是否应突破敌人对中央苏区的封锁”这个问题。这不仅对“是否应突破封锁”作了肯定的回答,而且对突破的方法作了明确阐述,还借庖丁以自荐,愿像庖丁解牛那样沿其“肯綮”,乘敌之隙,带领红军突破封锁。此时、此地,以此作答,真可谓绝妙好辞!

毛泽东引用庄子的话回答了“怎样突破敌人对中央苏区的封锁问题”:要像庖丁解牛那样,使自己的刀刃缘牛的“肯綮”中运行。也就是毛泽东常说的“乘敌之隙”。只要弄清敌人的虚实,乘敌之隙,就可以突破敌人对中央苏区的封锁。既然回答了如何突破封锁的问题,那是否应突破封锁也就不言自明了。第三层是毛泽东有自荐的意思。当时李德等人排斥了毛泽东的军事领导,导致了第五次反“围剿”的失败,被迫长征。在这紧要关头,毛泽东出于对革命的担当和责任,表示自己能像庖丁解牛那样带领红军突出重围。毛泽东的意思是说:我像庖丁解牛一样与敌斗争已经多年了,带领红军进行了无数次战斗,每次都像庖丁解牛一样乘敌之隙,游刃有余而取得胜利,现在我的刀还像新磨过的一样,锋利无比!说这话时,毛泽东充满了自信。

毛泽东精通《孙子兵法》,熟悉《庄子》,不知道他是否熟悉《管子》。但是毛泽东对管仲“乘瑕则神”军事思想的运用确实达到了“神”的境界。不过《管子》所言之“瑕”,到了毛主席著作中,变成了一个“隙”字。“隙”和“间”是同义词,所以现代汉语有“间隙”这个词,间就是隙,隙就是间。《管子》说的“刃游间也”,也可以说“刃游隙也”。毛主席说的“乘敌之隙”与《管子》说的“乘瑕则神”是一个道理。

毛泽东在《中国革命战争的战略问题》之“战略退却”一节中,在论述转入反攻的必要条件时,举出了六条,其中“四、发现敌人的薄弱部分;六、使敌人发生过失”,“过失”和“薄弱环节”都是“瑕”,都是敌人的虚弱之处,都是我军可乘之隙。毛泽东的意思是当我们发现了敌人有可乘之隙时才由“战略退却”转为“战略反攻”,否则,继续退却。接下来,毛泽东又以井冈山反“围剿”的具体战例论述说:

江西反对第三次“围剿”时,红军实行了一种极端的退却(红军集中于根据地后部),然而非此是不能战胜敌人的,因为当时的“围剿”军超过红军的十倍以上。孙子说的“避其锐气,击其惰归”就是指的使敌疲劳沮丧,以求减杀其优势。

退却的最后一个要求,是造成和发现敌人的过失。须知任何高明的敌军指挥员,在相当长时间中,要不发生一点过错,是不可能的,因此我们乘敌之隙的可能性,总是存在的。敌人会犯错误,正如我们自己有时也弄错,有时也授敌以可乘之隙一样。而且我们可以人工地造成敌军的过失,例如孙子所谓“示形”之类(示形于东而击于西,即所谓声东击西)。要这样做,退却的终点,就不能限定于某一地区。有时退到该地区还无隙可乘,便不得不再退几步,待敌发生可乘之“隙”。[20]

毛泽东的用兵方法,不仅是要寻找、发现敌人的薄弱环节,更是要运用孙子的办法造成敌人的过失;不但要造成敌人的过失,而且是抓不到敌人的过失就不出手,继续退却,继续想办法让敌人犯错误。这可见发现和抓住敌人之“隙”,对战胜敌人是多么重要。

孙子说:“昔之善战者,先为不可胜,以待敌之可胜。不可胜在己,可胜在敌。”[21]“先为不可胜”就是要堵塞一切可能的漏洞。但是行动起来,千军万马,瞬息万变,要做到无隙可乘就很困难了。在两军相互运动中造成敌军的过失,进而乘“隙”攻敌以取胜,是毛泽东的创造。

毛泽东发表《中国革命战争的战略问题》一年半后,日本的侵华战争使中国面临危亡,毛泽东在这关键时刻发表了《论持久战》,这一指导抗日战争的战略指导理论文章,其中有《乘敌之隙的可能性》一节。毛泽东说:

关于敌之可胜,就是在敌人的指挥方面也有其基础。自古无不犯错误的将军,敌人之有岔子可寻,正如我们自己也难免出岔子,乘敌之隙的可能性是存在的。从战略和战役上说来,敌人在十个月侵略战争中已经犯下了许多错误。计其大者有五。一是逐渐增加兵力……二是没有主攻方向……三是没有战略协同……四是失去战略时机……五是包围多歼灭少。……以上是敌人自己弄错,不是我们使之错的。我们方面,尚可有意地制造敌之错误,即用自己聪明而有效的动作,在有组织的民众掩护之下,造成敌人错觉,调动敌人就我范围,例如声东击西之类,这件事情前面已经说过了。所有这些,都说明:我之战争胜利又可在敌之指挥上面找到某种根源。虽然我们不应把这点作为我之战略计划的重要基础,相反,我之计划宁可放在敌人少犯错误的假定上,才是可靠的做法。而且我乘敌隙,敌也可以乘我之隙,少授敌以可乘之隙,又是我们指挥方面的任务。然而敌之指挥错误,是事实上已经存在过,并且还要发生的,又可因我之努力制造出来,都足供我之利用,抗日将军们应该极力地捉住它。[22]

“乘敌之隙”是战胜敌人的基本方法,这就是孙子说的:“不可胜在己,可胜在敌。”也就是毛泽东说的:“两军相争,一胜一败,所以胜败,皆决于内因。胜者或因其强,或因其指挥无误,败者或因其弱,或因其指挥失宜,外因通过内因而引起作用。”[23]学会抓住敌人的过失,乃至诱导敌人犯错误,从而乘敌之隙,进而战胜敌人,是每个将军都应熟练掌握的胜敌之法。

可以看出,从管子的“乘瑕则神”到孙子的“避实而击虚”,到庄子的“游刃有余”,再到毛泽东的“乘敌之隙”,不仅在理论上相传承,而且他们的战争实践都证实了“乘瑕则神”是真理。

我们今天准备打仗,不但要掌握毛泽东“乘敌之隙”的攻敌方法,也要有庄子目无全牛的眼光;不但要运用好孙子“避实而击虚”的作战原则,也要懂得管子“攻坚则轫,乘瑕则神”的用兵哲理。

【注释】

[1]司马迁:《史记》,中华书局1959年版,第2131 页。

[2]李山译注:《管子》,中华书局2009年版,第1 页。

[3]李山译注:《管子》,中华书局2009年版,第166 页。

[4]李山译注:《管子》,中华书局2009年版,第166 页。

[5]庄周:《庄子》,北京燕山出版社2002年版,第46 页。

[6]李山译注:《管子》,中华书局2009年版,第165 页。

[7]李山译注:《管子》,中华书局2009年版,第166 页。

[8]左丘明:《左传·庄公二十二年》,上海古籍出版社1997年版,第179~180 页。

[9]吴九龙:《孙子校释》,军事科学出版社1990年版,第71 页。

[10]吴九龙:《孙子校释》,军事科学出版社1990年版,第87 页。

[11]吴九龙:《孙子校释》,军事科学出版社1990年版,第89 页。

[12]吴九龙:《孙子校释》,军事科学出版社1990年版,第123 页。

[13]吴九龙:《孙子校释》,军事科学出版社1990年版,第159 页。

[14]吴九龙:《孙子校释》,军事科学出版社1990年版,第177 页。

[15]吴九龙:《孙子校释》,军事科学出版社1990年版,第102 页。

[16]吴九龙:《孙子校释》,军事科学出版社1990年版,第103 页。

[17]吴九龙:《孙子校释》,军事科学出版社1990年版,第103 页。

[18]庄周:《庄子》,北京燕山出版社2002年版,第46~47 页。

[19]黄丽镛编:《毛泽东读古书实录》,人民出版社2012年版,第53 页。

[20]毛泽东:《毛泽东选集》,人民出版社1966年版,第192-193 页。

[21]吴九龙:《孙子校释》,军事科学出版社1990年版,第53 页。

[22]毛泽东:《毛泽东选集》,人民出版社1966年版,第471~473 页。

[23]毛泽东:《毛泽东选集》,人民出版社1966年版,第278 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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