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宗昊的诗

2020-11-09宗昊

大理文化 2020年9期

宗昊

女神传说

草木时而在雨后审美

云层一片静寂

偶尔飘来一块乌黑的阴霾

天空是虚设的手掌

乌云虚脱无力,空洞

同样亦可以推论出

太阳之不露声色

我挺直腰板,一路向北

那神奇的哥特式建筑

在我的幻想里飘浮不定

在宝石中镶嵌,大约看惯了艺术

显得小题大做

这是一座百年歌剧院

女人们戴着掐丝冠。卓越的美学先锋们

传递经验?什么是经验

与此情形一致的是,那些烈性的植物

比我想象中理智。在无尽的水流中

一切的抒情皆是误判

我正在速写着失传已久的

女神传说

狡兔学

你的棱角,不鲜不明

亦蕴含我的一切特征

一颗不坚定的火星

丢失了灵魂与骰子

在田边冥想,三思不行

荒废了一场雪,两日的太阳

那一年的虫子多了起来,密密麻麻

在一个失去嘴巴的老人身旁掠过

似鹅毛一样寒冷

这是梭伦密码

这是目睹一场屠戮后的宿命

那巴掌之遥的白云,远方的白云

加剧了我想睡眠的冲动

突然想出去晒一会阳光

忘却了世界是无力的

在草木间相拥而泣

我为何要对思想者们反感

去窥视缩回洞穴的兔子们

黄昏了,亦秋亦凉

似鹅毛一样寒冷

春天记

風信子弯下腰

出现在你的眼前

春光闪耀着灰色的辫丝

时而想,春天一介哲学

一介欢喜之神

在银河系与尘埃抗拒

她坐在金黄色的藤椅上

夜幕下的狗,不懂小说艺术

一声惊喝,打破它目光中的沉默

我打破了她的孤独

浮漾在半空的虚无

做完弥撒

对茵梦河对岸的女诗人祷告

二月的天空是一个迷宫

独自俯视万物

时而又想,大地起伏波动

产下孪生的婴儿

漫溢出阵阵桑叶味儿

美目泪兮

不看山,不吹笛子

路过的蜻蜓与落叶

误以为是高超的游戏

我试图消失在影子里

在深夜入眠

向鱼学习。它的深处暗藏宇宙

善于游,无穷游

是脊椎物界的模仿

我想治愈自己的空想

凝视深渊。它有了呼吸的欲望

它有了流泪的欲望

做了龛鼓旁的梦魇者

完美地制造了量子瞬移

震撼了一个星系

择良木而栖

它选择了在水里去吐丝

虔敬之心予我

暗示鱼与水的禅意

欢乐谷历险记

欢乐谷中

铜门虚掩,无法深究其终极

疲软的快乐,苍茫的软肋

拍山之尾,鸟之翼

的卢马嘶嘶一声,骐骥一跃

蚂蚁上坟。欢喜的画家

天生能领会抑郁的艺术

我们被困在巨人的眼球中

成了流浪的囚徒

匿名的蚍蜉

坐在马背上

忍耐抽烟客们的癖好

神秘的客栈

模糊。坐卧在塔尔山之巅

大雁呐喊:我离开了地面

陷进无法比喻的河洋中

珍珠鸟的羽毛郁郁上升

春上蒜札记

望黍作冬酒

留薤为春菜

火焰中,那一粒星火

审美疲劳

芳香扑鼻而至

抵制杜撰的传说

当我回忆这段往事时

有种巨大的错落

一切的美,只是春上之美

万物归于自然

静若埃及之美

对于中国诗人而言

虚构的平原,空白的纸

那一年,一个年轻人奔赴未来

春上小蒜

香死老汉

火星记

现在,它正熄灭中

在寒风里消褪

正像那一年的麻雀消失殆尽

这只是摧毁人性的一类方法

遥远的零星

遍地红色,地面上呈现

热烈的黄海,艺术家打量着它

形成纷乱的瀑布

挥动着它晶莹的汗珠

哦!火星

异常孤独的星

化成一缕无形的烟

野蛮人选择淡忘

惨烈的春天情节

火星发而幽香

是知也

深  视

对于影子

我们可以有不一致的意见

到了二十岁,这个年纪真累

很清晰,你得注视着我

蛰居小镇太长时

大海退流

拉低声带

该有那么一滴水类似于丝绸

影子去涅槃,跌宕的溪水

密密麻麻地。呜咽的火

弥漫着小马的呼吸

小镇的河流,还有我们的母亲

本地的河流,还有北秋的风雨

有时我们在广袤的星空中思考

宁静的夜色

温暖的草地

狭小的森林公园

深视一座有趣的乡村博物馆

日训记

封上

波下

冗长的海岸线

地球是平的

日常的逻辑

无限延伸

煮盐学科

再次提上日程

白日去裁湾

夜晚去耕田

鱼儿记

一开始不是鱼儿

不是田螺姑娘

不是記忆力测试

无需宽恕

谈几何

谈木鱼

谈饱满的骰子

多一点形式去发力

多一种风景

多一种前方

海德格尔没有说

鱼是完美的

遥望故乡

我在纷纷扰扰的花朵里

刻意摆脱其几何而又几何的地方

虚无的城市尽量张开其玄而又玄的蝴蝶

缺乏语言是可怕的

我时常想到蝴蝶,梦里的蝴蝶

它至今若隐若现

在梦里若隐若现

我们的语言里缺乏了现实主义

春天是无穷大的,美而又美的

我缺乏赞叹,随着春天一起赞叹

随着春天去开放

那一年,我从那一年到那一年

为此我何等幸运

不再去纠结现代的物

我想这是我阴冷的一面

我们大声歌唱,并呼吸

因你而呼吸,呼吸其隐喻的句子

这是这个时代的呼吸

我曾猛烈地寻找中国性的根

尽管相对宇宙它空旷了许多

它们那么安静

那么纠结白天与黑夜

纠结人性的隐私

与它们奔跑的细节

我们在梦里去寻找熟悉的梦

去吧。那一年我回到了故乡

童年造句

在房间

我再一次安分地完成一首诗

就想起黑夜的模型,此类消遣

五分钟左右,便失去掉兴趣

丝毫不能穿透细胞

一直到我这里停下

这是如此冥顽不灵

对蝌蚪大喊大叫

毕竟“好”的登峰造极还是“好”

随意的词语一刹那

被挑剔语言的诗人爱上

这些句子在这里是如此精准:

蚂蚁爱上大地

鸟儿爱上天空

我们如此渺小

诗人在无限的童年里造句

那一年

我对诗的兴趣比日常浓烈

北洋小镇的诗人,一群人去争议

我没有去关注

我在想着别的事情:看向天空

嗯。夜晚了

一群人始终关注着天花乱坠的世界

没有绝对的寂静与安分

在房间,我的手指冰冷

还有人悄悄议论:北洋

只是水做的村庄而已

在未来,它也会成为水

在今日之北洋重新浮现

南岗札记

我只是熟悉鸟声

因为被年月而舍弃的满地果子

把握寒冷的尺度,挥霍下午五点后的火烧云

巨大的寂静开始蒸发

慢慢熟稔到寂寞的境地

天空被大堤下的排浪对照着,藏起一个太阳

要么两个太阳。在雨夜,有人做梦

驶车到南岗村以南,那因为存在而存在的墓碑

伸不开五指,四棵树拔高了它们的纬度

所有的忧愁在空阔的四方空间里淡定下来

你的影子交叉在我的影子之中

需要宣告的已解释清楚

不再与尘世交流的月亮弯成完美的弧度

在精心修缮的黄金比例下

愈发安静

南岗以北,找不到方向的人睡下

这个夜晚又这样过去了

午河札记

这一年,午河村少雨

少了从金陵城带来水仙的人

四季更替,我预感你从城堡里过来,从云南

到这里

带来一阵暖和的轻风;在幼时

岁月纷飞,无人能在瞬间中找到群星的位置

在佛龛窟入门的地方;小蚂蚁劫道

急于透露接下来的情节

我必须得认同,叶子拍响

拍出一个空间

我站在涅瓦河万里以外的东方

大海为我构成身体

组成午夜的落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