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谈社区老年人对便携式可穿戴设备的需求——以智能手环为例

王冰飞 蒋 睿 何思源 孙翠翠 胡 洁

随着我国人口老龄化的日益严重，老年问题已经成为时下社会关注的焦点。随着年龄的递增，绝大部分老人在视力、听力以及记忆力等方面呈现不同程度的下降，且下降的程度与年龄的递增呈正相关关系。此外，一些老年慢性疾病也日趋严重，影响了老年人的生活质量。人口老龄化带来的问题并不只局限于生理方面：老年人跌倒以及疾病的突发是极其常见的；随着配偶的离世，精神生活匮乏，表现为没有乐趣、孤独寂寞等。这些情况使得养老问题复杂化，养老问题带给子女的不仅是巨大的经济负担，还需要耗费大量的精力与时间去照顾及护理老人。

可穿戴健身设备扮演着私人教练的角色，追踪并改善健身情况。穿戴式智能设备是对日常穿戴进行智能化设计、开发出的可以穿戴设备的总称，它是可以直接穿在身上或是融入衣服或配件等日常生活用品中的一种智能便携式设备。研究发现，大多数佩戴可穿戴式智能设备的人认为运动健身功能是最重要部分，因为随时可以了解自己的运动状况和健康数据，根据数据信息进行科学性锻炼。目前，健身用可穿戴设备主要分为五种类型，包括运动手表、智能手环、胸带式心率监测器、其他健身监测器以及智能服饰等。然而，市场上的可穿戴产品主要是为主力消费群体设计的，各方面的设计过于科技前沿化，对于学习能力退化的老年人，使用困难。老年人的可穿戴设备应该做到简单化、便捷性，明显区别于市场上针对年轻消费群体的科技前沿电子产品［1］。

1.老年人可穿戴设备的国内外研究现状

西方发达国家市场提供的产品和服务已经涉及老年人生活的每一个细节，充分考虑了老年人的需求特点，满足了老年人的生活需求，让老年人生活更为舒适［2］。美国Sensatex 公司的智能衬衫、CardioNet公司的产品MCOT（移动心脏门诊遥测仪器）、美国AT＆T公司名为“Ever There”可穿戴设备等产品可以实时监测穿戴者的心电、血压以及热量消耗量等多项生理参数并及时反馈到后端专业的医疗服务平台；紧急情况时，可以迅速发出警告或者求救信号。这些智能穿戴产品满足了老年人在生活、娱乐、运动等多方面的需求，且数据的记录与反馈也能在一定程度上提高老年人的健康生活质量，最大限度地做到了“以老年人为中心”。

我国监护仪历经进口-山寨-改进-创新，逐渐走上了自主研发的道路［3］。目前，我国基于可穿戴设备的健康医疗应用和服务提供已经贯穿于患者临床照护路径的全方位：在健康促进环节，通过对用户日常的运动、睡眠、饮食和营养摄入行为的持续跟踪、行为激励，促进健康生活方式的养成；在慢性病管理环节，通过对血压和血糖等体征参数的定时监测，提供关于体征变化趋势的洞察见解，实现有效的患者自我管理和家庭及护理团队管理；在诊断治疗环节，医疗级可穿戴设备及时采集生理、生化指标和影像数据，并分享至专业人员，进行远程诊断；在院外康复环节，通过可穿戴设备将出院／术后患者的关键指标实时反馈给医护人员，实现院内医疗服务向院外的拓展延伸［4］。目前研发的主要产品有睡眠健康远程监护系统（包括智能节点、智能手机APP 和移动健康创新平台（CM-mhip）、端到端的远程心脏监护系统（包括智能心电节点、智能手机APP和移动健康创新平台）、“爱牵挂”的老年人智能手表（将GPS户外定位与“射频识别”技术结合，可以通过室内安装的射频识别设备更加精准地判断老人跌倒情况和具体位置信息，此类产品通常会在硬件上加设一个呼救按钮）。

2.老年人对可穿戴设备的需求调查及分析

本次调查主要以社区老年人为研究对象，通过市场调研及数据分析，提出符合老年人需求的可穿戴运动健康监护的产品设计，利用“互联网＋护理”手段有效解决老年人对健康的多样化需求，促进老年人的身心健康，从而提高老年人的生活质量和我国的居家养老服务水平。

2.1 资料与方法

2.1.1 研究对象：本研究采用便利抽样和目的抽样相结合的方法，2018年9月至12月在石家庄市社区、公园等场所选取年龄在60 ～75周岁之间、认知正常、沟通交流无障碍、生活自理的常住老年人（居住时间1年以上）。

2.1.2 研究方法：首先，采用文献研究法，通过检索电子文献，搜集国内外居家老人对智能化电子产品的需求程度，设计相关问卷，以量化统计老年人的身体健康状况、运动状况以及对运动健康的需求。其次，采用结构式访谈法，实地实物来考察老年人使用便携式可穿戴设备情况，了解老人在操作中出现的问题及困惑及老年人对类似设备的真实感受。

采用调查问卷的方式收集资料，调查问卷是在参阅国内大量文献的基础上，经过多次讨论、预调查、修改完善而制定而成。调查问卷包括老年人基本信息、老年人对便携式可穿戴设备的需求。老年人体验智能手环后，调查者对老年人进行结构式访谈，老年人使用智能手环后的现实问题深度访谈提纲如下：①您在日常使用智能手环过程中有遇到过什么困难吗（产品使用方面）？②您在平时运动锻炼过程中经常会遇到哪些问题？使用智能手环，帮您解决一些运动过程中遇到的问题吗？③您在使用智能手环的过程中，主要关注哪些方面？对于智能手环的使用，您满意和不满意的地方有哪些？④您还期望智能手环有哪些方面功能？

2.1.3 数据收集与处理：研究小组成员由5 人组成，对条目理解进行统一培训，采用与老年人面对面收集资料的形式进行问卷调查。首先向老年人说明此次调查的目的和意义，征得同意后再进行调查。调查者根据老年人书写能力，采用两种形式收集资料，一种是调查者向老年人逐条询问，老年人理解并做出反馈后，代填写在问卷上；一种是老年人自行作答问卷内容。共发放问卷177份，回收有效问卷174 份，有效率为98.3%。在发放问卷过程中，由调查者选择3 位不同层次的老年人，免费体验智能手环1周，并针对使用情况进行结构式访谈。数据录入Excel表格，以频数、构成比进行描述。对体验智能手环的老年人采用面对面结构式访谈，征得同意并录音，由调查者边收集资料边进行整理和讨论，提炼典型例证内容。

2.2 结果和分析

2.2.1 老年人基本信息 见表1、表2。

表1 174 例老年人一般资料分布

表2 174 例老年人健康运动状况分布

2.2.1.1 老年人对自身健康状况认识：老年人皆存在不同程度的感知觉能力下降：最常见的能力下降依次是记忆力、视力、听力。老年人的健康检查大都选择在大型医院、社区医院等，只有极少数选择在家里或其他地方检查，这与国家推行的三级诊疗制度有关。随着制度的落实和不断完善，老年人根据自身情况结合实际需要，选择到大型医院或者社区医院就诊，及时诊治现存疾病及发现潜在的健康问题，直接说明老年人的健康意识大都较好，只有极少数一般或不太注意，这与实际研究调查数据结果一致。

2.2.1.2 老年人对自身运动状况认识：随着老年人的生理机能的不断下降，老年人大都进行体育锻炼。促进老年人运动的动机有身体健康、减肥塑形、社交等，其中最主要的原因是身体健康。有效的锻炼能够一定程度上预防慢性病的持续严重化，使身体机能维持在较好的水平。在选择体育项目中，多数老年人以散步为主。散步主要具有以下优势：①增强下肢肌肉和韧带的力量，保持关节灵活性，刺进四肢及内脏器官的血液循环，改善身体有氧能力。②促进机体免疫功能，推迟免疫器官的老化。③强壮骨骼，一定程度上防止缺钙导致的骨质疏松。④预防心血管疾病，增强心肺功能。

2.2 老年人对便携式可穿戴设备的需求

2.2.2.1 老年人对智能手环的认知情况：调查结果显示，仅有5.75%的老年人对智能手环了解认识（见表3）。目前市场上的便携式可穿戴设备主要针对主流消费人群（如白领、学生等），这类群体的特点是学习能力强，接受新事物的速度快。同时，产品一般以可穿戴硬件设备搭配手机App使用，对于这类敏感度较高并对新鲜事物有浓厚兴趣的人群而言，操作易上手。此外，为了满足更多消费人群的需求，App的内置功能也较为丰富，所以使用操作的学习成本一般也比较高。根据A·T维尔福特提出的关于老年人认知技能的结论：人在老年时期对于新知识的学习会越来越困难，难点在于要理解学习的内容［5］；因此老年人学习操作时困难，不易上手，需要花较长的时间去适应，也就造成了对智能可穿戴设备的不认识。罗启华［5］的研究也证实了市场上的产品均为产品级产品。此外，进一步询问这10 位老年人了解并购买手环的原因，几乎全部老年人回答是“对智能手环感兴趣，想尝试”。这表明智能手环的便捷性引起老年人的使用兴趣。

表3 174 例老年人对智能手环的认识情况

2.2.2.2 老年人对可穿戴设备的需求情况：①在期望的携带方式中，59.77%的老年人选择了腕式佩戴方式，因为在日常生活中，他们大多有佩戴手表、手镯等物品的生活记忆［2］。老年人最舒适的查看信息的姿势为胳膊向身体内侧弯曲，所以老年人更习惯于腕式佩戴方式。②在期望的显示方式中，64.94%的老年人倾向于数据显示，远超选择图形显示或者文字显示的老年人。老年人在视觉方面的生理变化主要体现在六个方面：生理性老视、色觉改变、明及暗视力的改变、对比敏感度的下降、对眩光的敏感、视野变小及景深感觉减弱［6］。绚丽的图形显示只会造成老年人视觉的疲劳。此外，老年人对于现有的电子产品符号认知有限，对图形符号不敏感或认知度低，因此他们更倾向于直观的纯数字符号。崔翠红［2］的研究结果也证实了老年人更青睐数据显示。③在产品性能诉求方面，最主要的需要是测量结果的准确性，这与老年人关注自身健康问题有关。准确的数据结果能够告诉老年人自己的身体机能处于何种水平，各项生命体征是否正常，是否需要休息或者疗养，对于避免疾病的发生或防止慢性病的严重化有一定意义。其次是便于携带，质轻、较小，这与随时随地测量的需求相关。作为一款运动监护设备，随时随地测量各项生命体征能反映运动量是否合适、是否需要休息调整生命体征的平稳，这就要求智能设备是便于携带的，老年人才会更愿意佩戴。测量结果阅读清楚对于视觉能力下降的老年人是不可或缺的。④期望的功能方面，有血压、心率测量，服药提醒，摔倒警报以及一键呼救、GPS 定位、来电提醒。其中，最主要的需求功能是血压、心率的测量。我国高血压患者数量每年以350万人的速度增加，高血压的危害在于对心、脑、肾等器官的损害，其死亡率占人类死因的首位［7］。对于健康老年人而言，脉搏和心率的数值意义是相同的，但是对于患有心律不齐的老年人而言，两者就都具有测量意义。老年人随着年龄的增长，心律失常的发病率也逐渐增高，因此血压、心率的测量是必要的功能。老年人又不同程度地患有慢性疾病，需要终生服药。随着衰老逐渐出现，老年人的脑细胞数量会慢慢减少，导致记忆力衰退，服药提醒的功能可减少老年人漏服药物情况。跌倒是老年人发生伤害或致死的首要原因，摔倒警报及一键呼救功能可以保证老年人跌倒后第一时间内得到帮助，使伤害降至最低限度。由于老年人的鼓膜对声音的敏感度降低，声音传导系统衰退使得老年人听不清或听不到声音，来电提醒功能能够解决老年人听力下降带来的困扰。GPS定位的需求，可能与老年人高发阿尔茨海默病有关。阿尔茨海默病的主要表现为失语、失用、失认，老年人走失的可能性极大，所以GPS 定位是防止走失的最好功能。价格期望方面，53.45%的老年人更青睐于300 元以下。这是因为老年人经济上相对不宽裕，加上传统的观念，消费比较理性，对产品的性能价格比最敏感，希望以实惠的价格购买实用的产品。见表4。

2.2.2.3 老年人购买便携式可穿戴健康设备的影响因素情况：影响老年人购买的因素依次为数据的准确性、售后服务、操作便捷性、佩戴舒适度、耐用性以及价格；而品牌知名度、外观设计、功能创新性和多样性影响力较小。准确的数据可以准确反馈老年人的身体状态，对于避免疾病的发生或防止慢性病的严重化有重要意义。这是老年人的最基本诉求，同时也是影响购买的最主要因素。老年人学习操作时困难，不易上手，需要花较长的时间去适应，因此操作便捷是影响购买的主要因素之一。老年人注重产品的实用价值，对产品的性价比敏感，同时需要产品拥有良好售后服务。此外，佩戴舒适才会有更好的使用体验感。见表5。

表4 174 例老年人对可穿戴设备的需求情况分布

2.2.3 老年人使用智能手环后现实问题的结构式访谈：考虑到我国老年人人群基数大，分布广且受教育程度的不同，采用“以用户为中心的体验”，其最大的特点是关注用户及用户参与，挖掘需求，并将需求具体化。主要体现在以下三个方面：①了解老年用户使用智能手机的偏好习惯；②观察老年用户的生理特征与交互方式之间的影响；③继续挖掘目前智能手环的不足之处。

表6 3 例老年人的基本情况

结构式访谈提炼的现存问题：①心率传感器敏感度较低：运动后，心率测量的实际体验感下降。受试者罗先生称“平做完一些运动锻炼后，无法测量心率，需要调整自身状态方能测出心率”。目前，市场上的智能手环皆运用血液中透光率的脉动变化，折算成心率。其中绿光的吸收率是最大的，对于数据判断是比较准确的。但心脏跳动时，会有更多的血液流过手腕，绿光的吸收量也会增大；在心脏跳动间隙，血液流量减少，绿光的吸收也会减少，所以在不规则运动后可能会导致无法测量心率的问题。②如果只从事上肢活动，即手动脚不动，智能手环计步器的误差较大，数据不够准确。细心的老年人会对比手环和手机计步数值的不同，受试者罗先生称“手环的计步功能和手机的计步，相差的数值高达一倍”。计步器的原理为陀螺仪和重力感应器的工作，精确记录平地和非平地运动（走楼梯、蹦跳、跑步等等）的步数；而人在停止双脚移动的状态下，可能上肢在不断地晃动，而智能手环为腕带式，上肢的活动容易引起手环的计步，从而造成“假步数”的现象。③字体显示小。受试者孙女士通过实际体验，称通“屏幕显示看不太清楚，字体显示小”。虽然智能手环和上一代相比已经扩大显示字体，但是老年人由于大脑视觉细胞和网膜细胞生理功能的改变，瞳孔逐渐变小，影响视敏度，视力明显下降，因此，字体的适当放大可以增加老年用户的体验感。④智能手环连接手机同步数据时，必须同时携带手环和手机，且手环和手机耗电量均增多。受试者孙女士和崔先生都提到此问题，如“每次遛弯的时候，要同步计步数还得带手机，不方便，希望这个智能手环可以和手机远程同步，这样子可以保证步数的准确。”⑤功能的完善：有待加入接听电话、服药提醒等功能。由于老年人听力下降，若随身佩戴的手环能够直接接听电话，可以避免听力下降所导致的电话漏接情况。访谈中，受试者崔先生称“有时候手机放的远，根本来不及去接手机的时候，电话已经被挂断了。”大部分老年人长期服用药物，受访者称“我觉得就是可以多一些吃药的提醒助手，老年人很多都有慢性病，有时候又容易忘，可以设定吃药的时间让手环震动提醒。”

虽然，老年人对智能手环提出了上述问题，但是他们也肯定了目前智能手环的优势，如时间显示、天气预报、来电提醒、运动过程中检测心率、步数，受试者表示“小小的智能手环具备了这些功能，已经很实用了”“根据手环心率和计步功能，可以调整我的运动量，防止过量运动”。此外，单独使用（不连接手机）智能手环时，待机时间长，一般可用48 ～72 小时，减少耗电量，延长使用天数。

3.小结

开发老年人便携式可穿戴产品要针对老年人生理和心理特点进行设计和研发。适合老年人的智能手环应具备以下四个方面：①测量结果以数据显示，字体稍大，便于阅读测量结果；②便于携带，质轻无害，可随时随地准确测量；③针对老年生理功能特点，设计完美交互的功能（来电提醒、接听电话、服药提醒、血压心率测量、摔倒警报及一键呼救）；④价格适宜，售后较好。其中，准确测量是老年人提到的最主要需求，设计者须从专业技术上重点研发，矫正各种误差，准确检测数值。不可否认，智能化可穿戴设备凭借自身轻便、易携带的优势突破传统智能终端的局限性，为老年人提供更加及时、便捷和安全的个性化服务，从而提升老年人的生活品质。

综上所述，未来的老龄用户可穿戴智能产品的设计趋势非常清晰。移动健康监测装置将转化为对身体、安全进行全面监护的集成设备，现有的血糖、血压、心脏、位置监测的设备有望进一步融合。此外，通过远程监控穿戴者的心率、呼吸和其他生命体征，让子女更方便地知道父母的日常作息、运动量等信息；这些信息同时还可以直接与社区或医院互通，为老年人的及时救治、慢性病的检测与发现等提供动态数据。智能化产品设计的进步，将会使居家养老变得更加可行、可靠和高效。因此，通过结合可穿戴设备技术对老年人进行针对性的设计，满足需求，提高生活质量，有重大意义［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