改革开放40余年天津民办高等教育回顾与反思

黄立志

天津外国语大学国际传媒学院，天津 300204

作为中国近代最早开放的14座口岸之一，天津在解放前的私立高校比较发达，出现了1919年的南开大学、1921年的天津工商大学以及1948年更名的私立津沽大学等私立高等院校，这些学校在当时高等教育界赫赫有名。新中国成立初期政府对私立高校进行了接管。改革开放以后，天津的民办高等教育从无到有，从小到大，不断发展，引领全国，为天津市政治经济发展做出了卓越贡献。

一、民办高等教育的创立时期（1978-1993年）

1.天津联合业余大学

1983年4月12日经天津市人民政府批准的天津联合业余大学 （简称天津联大）是经国家教育委员会批准的天津市第一所民办多科性业余大学，由北京大学、浙江大学、清华大学和燕京大学天津校友会联合举办。天津市政协原副主席、市人民图书馆原馆长黄钰生教授，天津市人大常委会原委员、市工商联名誉主委、著名社会活动家乔维熊，天津市原副市长、市政协副主席、南开大学原副校长娄凝先，曾先后担任学校校务委员会主任。中科院院士、南开大学教授申泮文，天津社会科学院原院长段镇坤，市政府办公厅原副主任刘瑞歧以及著名专家、教授黄伦、王大璲和林远都曾先后担任该校校长。

作为改革开放后国家教委批准的全国首批3所民办成人高等学校之一，1983年5月3日《文汇报》专门以“天津第一所民办业余大学诞生”为标题进行了报道宣传。可见当时天津民办高等教育在全国的地位之高。但仅仅依靠几个社会团体联合办学的模式在责任承担与利益分配方面可能会存在某些矛盾，存在着责任不清利益不明的弊端，不利于学校的扩大发展。

2.南开大学天津校友科贸进修学院

又称 “南开大学天津校友科贸专修学院”。1984年，该校在南开大学副校长吴大任教授指导下创建。已培养学生27600多人，为社会各届培养出许多优秀的骨干。目前，该校现有全日制学生2000多人。

3.天津渤海开放大学创立

1984年10月9日，天津渤海开放大学正式成立，这是一所具有改革和开放精神的新型民办高等学校，也是我国最早成立的开放大学，开辟了我国一种新型的办学模式。

二、民办高等教育的发展时期（1993-2003年）

1997年，国务院颁布《社会力量办学条例》。2000年，天津市政府颁布了《天津市社会力量举办教育机构的规定》，这对于规范民办高等教育机构起到了积极作用。当年，天津市教委设立了专门管理机构——社会力量办学处。

1.天狮职业技术学院

1998年，天津市第一所民办全日制高校天津天狮职业技术学院成立。该校由天狮集团资助创办，属于单一产权的民办高校，后又升格为本科层次的天狮学院。这是天津民办高校的一面旗帜，也是一个成功的典范。

2.天津联合业余大学

2002年12月28日，中华人民共和国第九届全国人民代表大会常务委员会第三十一次会议通过了 《中华人民共和国民办教育促进法》。这部法律对民办高等教育起到了规范作用，主要表现在民办高校向公办高校转制。天津联合业余大学就是一个例子。

天津联大曾经有过辉煌的历史。1997年，《中国高等教育》公布的原国家教委审批或备案的民办高校共有20所，其中包括天津联合业余大学。其办学得到了海内外校友的大力支持，著名学者牛满江、陈省身、吴大猷、陈哲人等都曾担任过该校顾问，燕京大学校友、英籍女作家韩素音捐资设立了“韩素音奖学金基金会”。在19年的办学历程中，天津联大赢得了良好的声誉，引起海内外媒体的高度关注，被推举为全国民办高等学校协会副主任单位，成为“天津市社会力量办学先进单位”“天津市成人教育先进单位”。

2002年4月，由天津联合业余大学、天津开发区涉外职业中等专业学校暨天津开发区中等专业学校合并组建了天津开发区职业技术学院。2013年，天津开发区职业技术学院并入天津科技大学。至此，这所民办高校消失在了历史的洪流中，转变为公办高校。

3.其他民办高等教育机构

天津市民办高等教育形式多样。2002年，天津市民办高等教育机构共有47所，毕业生34185人，在校生26187人。其中学生数最多的是天津市协合商贸进修学院，共有学生3139人；其次是天津市北方信息科学进修学院，共有学生1130人；再次是天津市科学技术进修学院，共有学生983人。南开大学天津校友会科贸进修学院，是一所经天津市教委批准，以大学专科、本科高等教育自学考试为主体的民办高等教育机构。其他的民办高等教育机构还有天津国际文化进修学院、天津汇知专修学院、天津爱知贸进修学院、新兴科技专修学院、天津市科技与管理进修学院等。这些经过天津市教委批准的民办高等教育机构，扩大了天津市民办高等教育的规模，增强了社会影响力。

由于地处直辖市，民办高等教育机构师资队伍相对较强，教师队伍年龄比较年轻，具有活力。根据2002年的统计数据，民办高等教育机构共有专任教师541人，其中女老师252人，占总数的46.6%。这个比例比一般的公立高校略高。2002年，普通高校专任教师共有14175人，其中女老师6244人，占教师总数的44.1%。

根据表1的统计数据分析，民办高等教育机构中，年龄在30岁以下的教师比例最大，占教师总数的29.6%；其次是51岁到60岁之间，占22.2%；再次是41岁到50岁之间，占22%，人数也相对较多；另外就是31-40岁之间，占19%，真正60岁以上的退休教师比例最低，只有7.2%。可见，当时天津市民办高等教育机构年轻教师居多，属于朝阳行业。

这些民办高等教育机构，在有的官方文献中也被称为“社会力量办学机构”。它们都有一个共同的特点，全部都位于市区的中心位置。良好的地理位置吸引了生源，但狭小的校区也限制了它们的发展空间。

三、民办高等教育的壮大时期（2003-2013年）

2003年4月23日，教育部颁布《关于规范并加强普通高校以新的机制和模式试办独立学院管理的若干意见》，明确规定试办独立学院要贯彻“积极支持、规范管理”的原则。在这个文件精神的支持下，天津市独立学院一拥而上。2004年，对于天津市民办高校而言是一个重要的时间节点，如表2所示，这一年建立了包括天津商业大学宝德学院在内的6所本科民办高校。2005年天津市又建立了天津师范大学津沽学院等3所本科民办高校。这两年可谓是天津市民办高校发展的黄金期。

表1 民办高校专任教师年龄情况

表2 天津市民办高校一览表

如图1所示，天津市民办高校的区域位置全部都在市区外，其中最多的是滨海新区和西青区，分别有4所和3所，其次是宝坻区有2所，另外静海区、武清区、蓟州区、津南区各1所。滨海新区主要集中在大港区，包括天津外国语大学滨海外事学院、天津医科大学临床医学院和南开大学滨海学院，而且这三所学校基本接壤。

图1 天津市民办高校校址区域图

四、民办高等教育的稳定时期（2013-2020年）

截至到2020年，天津市共有13所民办高校，在校生人数约9.3万人，位居全国前列。

（一）稳定时期的发展概况

2017年9月1日起施行新修订的《中华人民共和国民办教育促进法》。这部法律的颁布对于天津民办高等教育产生了很大的影响。

2017年，经天津市人民政府批准，国家教育部备案成立全日制民办职业技术学院“天津滨海汽车工程职业学院”，校址坐落在津南区滨海国际盛世汽车园内，占地总面积43万平方米。这是天津历史上第二所全日制民办职业技术学院。事实上是天津市当前唯一的一所民办高职院校。目前开设了新能源汽车等14个专业，在校生约1万人。

今后，天津市民办高等教育的发展方向应注重以下三点。一是上档次。根据天狮学院的发展战略，其将兴建天狮国际大学，占地3.2公顷，下设20个学院，120个专业，届时在校生规模将近3万人。二是要不断扩大规模，增加学校的数量。2015年11月纽约茱莉亚学院就开始在天津办学，2018年经教育部批准设立茱莉亚研究院。2019年天津茱莉亚学院开始面向全国招收大学预科。与此同时，天津市政府应鼓励一些中职学校以民办高校的模式升格为高职院校，以扩大天津民办高校的规模。三是鼓励“独立”办学。我市当前的10所独立学院虽然在财政上和人事上具有一定的独立性，但是仍然依附在公办高校旗下。从长远看，这不利于其发展，应当逐步走向真正的独立。

（二）现阶段民办本科高校学术排名

天津市民办高校在全国发展相对缓慢，数量不足，实力落后。截至到2018年底天津市共有11所民办本科高校，其中完全独立设置的仅有天狮学院1所。而河北省民办高校有20所，其中独立设置的本科高校有4所。陕西省和广东省等省市的民办高校数量更多，实力更加雄厚。

1.民办高校的发文数量

根据维普中文科技数据库数据显示，2018年底，天津市民办本科高校发表论文数量中，天津商业大学宝德学院发文数量最多，共有4582篇。前5名排名如图2所示。

2.民办高校的发文质量

一所高校学术氛围的好坏不仅要看论文的数量，还需要看发表论文的质量。根据发表在CSSCI源期刊的论文数量排名，南开大学滨海学院以83篇遥遥领先。前5名排名如图3所示。

图2 民办本科高校和独立学院发表论文数量排名

图3 民办本科高校和独立学院发表C刊数量排名

由图2可以看出，天津商业大学宝德学院发表论文数量最多，是第二名数量的6倍多，但是在C刊发表数量上却较少，仅有17篇。相应地，南开大学滨海学院在C刊上发表论文83篇，是第二名的将近3倍，但是论文发表的总量方面却相差甚远。这两者的路径都不值得称道，天津财经大学珠江学院在论文数量和质量上都榜上有名，这才是持重之道。个别院校在C刊发文数量是0，则更需要不断突破。

总之，自从2000年以来，根据论文的被引频次、下载频次、当年国家社科基金批准数量以及国外发表论文的情况，在高职高专院校方面，天津职业大学值得称道。在民办高校中，天津商业大学宝德学院和南开大学滨海学院各领风骚。这也从一个侧面反映出民办高校的学术实力。

五、改革开放以来天津民办高等教育的反思

根据2020年教育部发布的数据，2019年我国普通高校共有2688所，其中民办高校757所，占总数的28.2%。自从十一届三中全会以来，历经40多年，天津民办高等教育走过了起步、发展、壮大、稳定四个时期。与全国其他省市自治区相比，天津民办高等教育有宝贵的经验，也有需要弥补的短板，综合起来有以下几点。

（一）稳步增加天津独立民办高校数量

天津13所民办高校中真正“独立”的只有2所，仅占15.4%。根据2017年的统计数据，陕西省民办高校共有30所，其中独立设置的有18所，占总数的60%。如前所述，所谓独立学院事实上并未完全独立，基本上是本科高校的“校中校”。尽管这种管理体制有其自身的优势，比如资源共享、师资优质，但在很大程度上制约了其发展。因此，应当稳步增加独立设置的民办高校的数量，增强其办学自主性、管理自主性。

（二）大幅增加天津民办专科学校比例

根据2020年教育部发布的数据，2019年我国普通高校中专科院校有1423所，占总数的52.9%。天津民办高校中只有一所专科学校，占总数的7.7%；而2020年陕西省32所民办高校中专科共有9所，占总数的28%。天津市和陕西省民办高校中本科与专科的比例悬殊。因此，应当加强专科层次民办高校的规模，至少相当于民办高校总数的四分之一以上。

（三）提高天津民办高校办学的培养层次

要想使天津民办高校上层次上水平，就必须提高培养层次，应当增加研究生层次学生的培养。目前天津民办高校都没有研究生层次的培养，严重限制了学校高层次的发展，影响了高水平人才的培养。南开大学、天津大学作为天津市“双一流”的高校，具有一定的影响力。可考虑首先从南开大学滨海学院和天津大学仁爱学院开始设立，逐步推广。

综上所述，天津民办高等教育有过辉煌的历史，但在新时代更应在数量上稳步增加，视野上迈向国际化，内涵上注重科研发展、产学研融合，只有这样才能跟上国家发展建设对人才的需求，培养出更多适应新时代岗位需要的优秀人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