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中国成立70年来生态文明建设的演进

2020-09-10孙经纬

中共南京市委党校学报 2020年2期

孙经纬

[摘要]生态文明建设在新中国成立70年的历程中经历了初步探索、深入推进、加快提升、全面飞跃四个阶段，这四个阶段反映了新中国成立以来生态文明建设的发展历程。70年来，生态文明建设在战略地位、建设主体、建设目标、建设路径上发生了深刻变革。全面梳理新中国成立以来生态文明建设的演进历程及特征，在此基础上系统总结中国生态文明建设的基本经验，对于新时代继续加强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生态文明建设以及帮助其他国家提高生态文明建设水平具有重要的理论和现实意义。

[关键词]生态文明建设;新中国;演进历程

生态文明建设离不开建设主体（谁来建设）、建设目标（建设成什么样）、建设路径（怎么建设）、战略地位（建设的重要性）等要素的相互配合，它们相互支撑并形成合力是进行生态文明建设的关键所在。新中国成立70年来，中国的生态文明建设从无到有，由弱到强，走过了光辉的发展历程，起源于新中国成立之初的环境保护，经历了可持续发展、科学发展阶段，到如今得以作为独立的“生态文明建设”被纳入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总布局，成为社会主义现代化建设的重要任务之一，中国的生态文明建设发生了深刻的历史性变革。

一、新中国成立70年来生态文明建设的演进历程

新中国成立70年来，生态文明建设在各时期的差异性特征，主要体现为：战略地位的提升、建设主体的变迁、建设目标的转型、建设路径的完善等方面，根据这些差异性特征可以将演进历程划分为四个阶段。

（一）初步探索阶段（1949—1972年）

新中国成立之初，如何在一穷二白的基础上开展国家建设成为党的领导人面临的首要任务。为了迅速改变国家贫穷落后的面貌，新中国先后进行了土地改革、实行“一五计划”和“三大改造”，推动国家各项事业的全面发展，在较短的时间内建立起了社会主义制度并开启了建设社会主义的新时期。在这一过程中，新中国对生态文明建设展开了初步探索，主要表现为对人与自然的关系、生态文明建设途径等问题的思考与实践。

由于发展经济、摆脱贫困是新中国成立初期的首要任务，毛泽东便于1957年提出了“向自然界开战，向地球开战”的号召：“团结全国各族人民进行一场新的战争——向自然界开战，发展我们的经济、发展我们的文化……建设我们的新国家。”[1]毛泽东本意实为鼓舞全国人民的生产热情，号召利用丰富的自然资源开发自然和改造自然，以此来推动生产力的发展和社会主义建设。但是在实践中，由于种种因素的影响，这一号召却被逐渐误解为人与自然的二元对立，人要征服自然。这一传统革命思维直接导致了后来的“大跃进”、大炼钢铁运动、人民公社化运动以及“文化大革命”，不仅对生态环境造成了严重破坏，还曾一度使我国的经济社会发展陷入困境。毛泽东一再强调，自然界是有规律的，要遵循客观规律。他说：“对自然界没有认识，或者认识不清楚，就会碰钉子，自然界就会处罚我们，会抵抗。”[2]因此，我们要尊重自然、保护自然，这种对人与自然关系的科学认识也体现在新中国成立初期生态文明建设的途径上。

新中国成立初期生态文明建设的主要途径集中于植树造林和水利建设两方面。毛泽东自1956年开始先后提出了“绿化祖国”“实行大地园林化”“美化全中国”的观点，计划“在十二年内，基本上消灭荒地荒山，在一切宅旁、路旁、村旁、水旁，以及荒山荒地上，在一切可能的地方，均要按规格种起树来，实行绿化”[3]。针对“大跃进”破坏生态环境、毁坏森林的行为，毛泽东发出了“要使我们祖国的河山全部绿化起来，要达到园林化，到处都很美丽，自然面貌要改变过来”的要求。1958年11月，毛泽东提出了“美化全中国”的宏伟构想，他主张用18亿亩耕地中的“三分之一种树造林”美化全中国。另一方面，新中国成立初期尤其重视水利建设。1949年11月，全国各解放区水利联席会议召开并确定了建国初期水利建設“防止水患，兴修水利，以达到大量发展生产之目的”的基本方针，把治理水患，兴修水利，放在恢复和发展国民经济的重要地位。1956年1月，毛泽东在审阅《一九五六年至一九六七年全国农业发展纲要（草案）》稿时，特地加入了水利建设的相关内容，要求“兴修水利，保持水土”，国家负责兴修大型水利工程，农业生产合作社负责兴修小型水利工程。在党中央的号召下，全国上下掀起了水利建设的高潮，相继兴建了黄河三门峡水利枢纽工程、溪河水库工程、淮河磨子潭水电站工程等一批大型水利工程[4]。与此同时，小型农田水利建设工程也取得了显著进展。到20世纪70年代末，水利建设取得了决定性胜利，不仅结束了几千年来洪水泛滥的历史，而且变水害为水利，为农业增产增收和人民生活水平的提高奠定了良好的基础。这一时期，党和国家领导人对人与自然的关系进行了理性思考，并从植树造林和水利建设两方面开创了新中国成立初期生态文明建设的基本途径，对新中国的生态文明建设进行了初步探索。

（二）深入推进阶段（1972—1992年）

随着地球生态环境的不断恶化，加强环境保护逐渐成为国际社会的共识。1972年，在瑞典斯德哥尔摩召开的首届联合国人类环境会议通过了《人类环境宣言》，向世界宣布“保护和改善人类环境已经成为人类的一个迫切任务”。中国派出代表团参加了此次大会，这标志着环境保护问题开始进入中国政治议程。在此后的一段时间内，环境保护的相关内容在国家政策中多次出现，并在制度和法律层面得到了发展，环境保护逐渐成为活跃在中国政治、经济领域内的积极因素，中国生态文明建设进入了深入推进阶段。

联合国人类环境会议结束后，我国于1973年召开了第一次全国环境保护会议，会议审议通过了第一个全国性环境保护文件《关于保护和改善环境的若干规定（试行）》，并确立了“全面规划，合理布局，综合利用，化害为利，依靠群众，大家动手，保护环境，造福人民”的32字环境保护方针，这次会议不仅使全社会认识到环境问题的严重性，也将环境保护正式提上工作日程，中国的环保事业开始起步。在此后的一段时间里，党中央和国务院出台了诸多与环境保护相关的政策文件。1974年，国务院出台《环境保护机构及其有关部门的环境职责范围和工作要点》，决定设立“国务院环境保护领导小组”，我国最早的环境管理组织由此产生。1978年，党的十一届三中全会结束后不久，党中央就批转了国务院环境保护领导小组《关于环境保护工作汇报要点》，明确指出消除污染、保护环境，是实现四个现代化的重要组成部分，这是党中央在历史转折的关键时期对环境保护工作作出的指导性方针。1983年，国务院召开第二次全国环境保护会议，会议提出“环境保护是我国的一项基本国策”，制定了我国环境保护事业的战略方针，使环境保护成为与计划生育国策相并行的两大基本国策之一。环境保护被确立为我国的基本国策既是国家意识层面的主动觉醒，也是我国社会发展现实的客观需要。为了坚持和贯彻这一基本国策，在1988年《政府工作报告》和1990年《国务院关于进一步加强环境保护工作的决定》中都再次重申和强调了“环境保护是中国的一项基本国策”，并对环境保护工作作出了具体的实践安排。

与此同时，为了顺利推进我国的环境保护工作，环境保护在制度层面和法律层面也得到了发展。第二次全国环境保护会议确立了“三同步”的环境保护制度，即经济建设、城乡建设和环境建设要同步规划、同步实施、同步发展。第三次全国环境保护会议提出了“三大环境政策”①和“八项管理规定”②，它们共同构成了我国环境管理的政策制度框架体系。“‘三大环境政策’和‘八项管理规定’是对有中国特色的环境保护道路的开拓和创新，把不同的管理目标、不同的控制层面和不同的操作方式组成为一个比较完整的政策和管理体系，基本上覆盖了主要的环境领域，建立起一个充满活力而又灵活有效的环境管理机制”[5]。此外，环境保护在法律层面也得到了发展，1978年五届人大一次会议通过了《中华人民共和国宪法》，明确规定了“国家保护环境和自然资源，防治污染和其他公害”，这是新中国历史上第一次在宪法上对环境保护作出明确规定，之后颁布的“八二宪法”也对其进行了重申。1979年，《中华人民共和国环境保护法（试行）》正式颁布，中国的环境保护工作正式步入法制化的轨道。与此同时，《海洋环境保护法》《水污染防治法》《大气污染防治法》等一系列环境保护的单行法规陆续颁布，环境保护的法制化建设日趋完善。这一时期，环境保护在国家政策、制度和法律层面均得到了确认，环境保护的国际合作也在不断增强，这对我国环境保护工作的顺利开展起到了极大的促进作用，深入推进了新中国的生态文明建设。

（三）加快提升阶段（1992—2007年）

20世纪90年代初期，世界上众多国家陆续完成工业化的同时，环境问题也愈发严重。以往象征着工业繁荣的种种景象正给人类和自然带来严重的危害，世界各国开始反思和重构国家发展观。在这一背景下，联合国发展与环境保护大会于1992年在巴西里约召开，会议提出并通过了全球的可持续发展战略——《21世纪议程》。我国积极响应联合国的号召，主动选择、接受并创新了可持续发展战略，提出了科学发展观等一批新观点、新战略。在这一时期，可持续发展在国家战略层面得到了确认和发展，我国生态文明建设进入加快提升阶段。

可持续发展战略被确立为中国国家发展战略经过了一段发酵、丰富与提升的过程。1992年联合国发展与环境保护大会闭幕后不久，我国便按照大会精神，结合我国具体情况，由外交部和国家环保局共同制定了《环境与发展十大对策》。其中，实施可持续发展战略位列“十大对策”之首，在我国生态治理中的重要地位不言而喻。1994年，国务院第十六次常务会议通过了《中国21世纪议程》，制定了中国可持续发展全面性融入的纲领性文件，可持续发展的内容更加具体、细化。1995年，江泽民在党的十四届五中全会闭幕时发表讲话指出，“在现代化建设中，必须把实现可持续发展作为一个重大战略。要把控制人口、节约资源、保护环境放到重要位置，使人口增长与社会生产力的发展相适应，使经济建设与资源、环境相协调，实现良性循环。”[6]以上种种迹象表明，我国已经开始考虑将可持续发展战略确立为国家发展战略，这在不久之后便得到了证实。1996年，八届人大四次会议审议并通过《中华人民共和国国民经济和社会发展“九五”计划和2010年远景目标纲要》，把实施可持续发展作为现代化建设的一项重大战略写入纲要之中，标志着可持续发展战略被正式确立为国家发展战略。此后，我国国家领导人在第四次全国环境保护会议、党的十五大、党的十六大等多个场合均强调了坚持可持续发展战略的重要性并对其进行了战略上的部署，推动着可持续发展战略的持续深化。

与此同时，我国也对可持续发展战略进行了创新发展，为其赋予了更多的中国特色。科学发展观正是在充分吸收可持续发展思想精华的基础上，将可持续发展上升到了科学发展的战略高度[7]。科学发展观这一概念是2003年8月胡锦涛在江西考察工作时首次提出的，强调“要牢固树立协调发展、全面发展、可持续发展的科学发展观”。同年10月，党的十六届三中全会上对科学发展观作了进一步的说明，在全会通过的《中共中央关于完善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制若干问题的决定》中明确指出：“坚持以人为本，树立全面、协调、可持续的发展观，促进经济社会和人的全面发展。”[8]2005年，党的十六届五中全会将科学发展观作为“统领经济社会发展全局”的重要指导方针，在全会通过的《中共中央关于制定国民经济和社会发展第十一个五年规划的建议》中强调：“坚持以科学发展观统领经济社会发展全局……坚持以人为本，转变发展理念、创新发展模式、提高发展质量，把经济社会发展切实转入全面协调可持续发展的轨道”[9]。同年12月，国务院发布了《关于落实科学发展观加强环境保护的决定》，科学发展观在我国环境保护中的战略指导地位得以确立，吹响了以科学发展观指导可持续发展战略的时代号角。2007年，党的十七大对科学发展观的科学内涵、精神实质、根本要求进行了全面系统深入的阐述，强调指出：“科学发展观，第一要义是发展，核心是以人为本，基本要求是全面协调可持续，根本方法是统筹兼顾。”[10]之后，科学发展观又被相继写入党章和列入党的指导思想，其重要意义不言而喻。除此之外，我国在这一阶段还提出了建设资源节约型、环境友好型社会，建设和谐社会等战略要求，它们对于我国经济社会发展方式的绿色转型均发挥了不可替代的重要作用。总之，这个阶段是可持续发展的孕育阶段，可持续发展战略在国家战略层面得到了确认、创新和发展，这不仅推动了我国生态文明建设取得一系列显著成效，而且明显加快了我國生态文明建设的前进步伐。

（四）全面飞跃阶段（2007年至今）

随着“生态文明”在党的十七大报告中被正式提出，我国对于生态文明建设的探索与实践进入了全新阶段。尤其是党的十八大以来，生态文明建设被纳入中国特色社会主义事业总布局中，并融入政治建设、经济建设、文化建设、社会建设的各方面和全过程。这一时期，生态文明建设在理念培育、主体架构、制度建设以及治理实效等方面均取得了显著成效，促成了我国生态文明建设理论与实践的全面飞跃。

2007年，胡锦涛在党的十七大报告中首次提出“建设生态文明”，并将其作为“实现全面建设小康社会奋斗目标的新要求之一”，这是“生态文明”在我国政治文件中首次出现。报告对生态文明建设的基本内容和目标进行了简要阐释，强调要“基本形成节约能源资源和保护生态环境的产业结构、增长方式、消费模式。循环经济形成较大规模，可再生能源比重显著上升。主要污染物排放得到有效控制，生态环境质量明显改善。生态文明观念在全社会牢固树立”。之后，党和国家领导人也发表了一系列重要讲话，推动着生态文明建设的各项任务顺利开展，生态文明理念逐渐渗入中国社会各领域之中。在这一基础上，党的十八大对生态文明作了更深入的阐释，在十八大报告中独立成篇论述“大力推进生态文明建设”，把生态文明建设纳入中国特色社会主义“五位一体”总布局之中，并强调要将生态文明建设放在突出地位，“融入经济建设、政治建设、文化建设、社会建设各方面和全过程，努力建设美丽中国，实现中华民族永续发展”[11]，生态文明建设被提升到了前所未有的战略高度。为了大力推进生态文明建设，中央也陆续出台了相关政策措施，如十八届三中全会提出加快建立系统完整的生态文明制度体系，十八届四中全会要求用严格的法律制度保护生态环境，十八届五中全会提出了“五大发展理念”并将绿色发展作为“十三五”乃至更长时期经济社会发展的一个重要理念。中共十九大宣告了我国生态文明建设进入了新时代，新时代生态文明建设的鲜明特征就是与社会主义现代化建设紧密结合。十九大报告将“美丽”纳入国家现代化目标之中，强调要“把我国建成富强民主文明和谐美丽的社会主义现代化强国”，实现物质文明、政治文明、精神文明、社会文明、生态文明的全面提升，并号召全体人民“牢固树立社会主义生态文明观，推动形成人与自然和谐发展现代化建设新格局”[12]。报告还将“坚持人与自然和谐共生”作为新时代坚持和发展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的基本方略之一，并指出“建设生态文明是中华民族永续发展的千年大计”。更重要的是，十九大报告还详尽提出了生态文明建设的各项具体举措，不仅为新时代推进生态文明建设提供了实践依据，还深刻体现了中国坚持推进生态文明建设的决心和勇气。

党的十七大以来，生态文明建设的进程明显加快，取得了一系列显著成效。首先，在理念培育上，通过发布相关政策文件以及国家领导人发表的系列重要讲话，国家向社会传递了众多生态文明的新理念，如“绿水青山就是金山银山”“尊重自然、顺应自然、保护自然”“绿色发展理念”“环境就是民生，青山就是美丽，蓝天也是幸福”等，这些生态理念的传播对全社会培育形成生态文明理念具有积极的作用。其次，在主体架构上，我国通过改革逐渐形成了“政府+司法机关+社会组织+企业+个人”的生态文明建设的主体架构，这一主体架构更加科学合理。接着，在制度建设上，我国已经初步建立起由生态文明绩效评价考核和责任追究制度、资源有偿使用和生态补偿制度、国土空间保护制度以及相关法律制度等共同构成的生态文明建设的制度体系，但在实践中还应不断对其进行健全完善。最后，在治理实效上，党的十七大以来，治污减排、环境质量改善和环境风险防控等工作均取得了巨大进展，基本实现了预期任务目标，生态文明建设带来的治理实效为全社会有目共睹。这一时期，生态文明建设在国家战略体系中被正式提出并不断发展，其战略地位达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并取得了举世瞩目的巨大成就，中国生态文明建设进入了全面飞跃阶段。

二、新中国成立70年来生态文明建设的演变特征

70年来，纵向来看，中国生态文明建设呈现出直线上升的变化特点，即中国生态文明建设总体上保持发展趋势，各方面的具体工作在不断完善，取得了显著的成效;横向来看，中国生态文明建设面临的任务目标愈加复杂多样，对生态文明建设的要求越来越高，生态文明建设的难度在不断加大。具体来看，主要包括以下四个方面的特征。

（一）生态文明建设的战略地位呈直线上升的总体态势

生态文明建设的战略地位在某种程度上是国家意志的体现，通过生态文明建设的战略地位可以管窥国家对生态文明建设所持有的基本态度。因此，生态文明建设的战略地位决定了生态文明建设工作的重要性，这项工作能否取得实效与其战略地位息息相关。新中国成立以来的生态文明建设的相关具体工作及指导思想基本上是按照环境保护——可持续发展——科学发展——生态文明建设的逻辑在不断向前发展，在这一过程中，生态文明建设的战略地位总体上呈现出直线上升的态势。新中国成立之初，发展生产是全国上下的中心任务，因此当时的生态文明建设是要服务于生产需要的，这就造成了当时生态文明建设主要集中于水利建设和植树造林两方面。生态文明建设的这种“附庸属性”使其在当时并没有成为一个独立发展计划进入党和国家领导人的视野，也就没有上升到国家战略的层面。之后，随着长期粗放式发展对我国生态环境造成的嚴重破坏以及国际环保运动的兴起，我国开始重视环境保护工作，成立专门的环保机构并发布一系列环保政策和法律法规，推动生态文明建设的不断丰富完善。1983年，国务院在第二次全国环境保护工作会议上正式把环境保护确定为我国的一项基本国策，将环境保护上升到基本国策的高度意味着我国生态文明建设开始进入国家战略体系。20世纪90年代，全球兴起可持续发展的热潮，我国紧跟世界潮流在第一时间制定了中国的可持续发展战略。1996年，八届人大四次会议审议通过了《中华人民共和国国民经济和社会发展“九五”计划和2010年远景目标纲要》，实施可持续发展作为现代化建设的一项重大战略被写入纲要之中，这标志着生态文明建设正式进入国家战略体系之中。之后，在坚持可持续发展战略的同时，我国还对其进行创新发展，创造性地提出了科学发展观。作为“统领经济社会发展全局”的重要指导方针，科学发展观是可持续发展战略的升华，最终被列为党的指导思想并写入党章，这标志着生态文明建设在党和国家战略体系中地位的进一步提升。党的十七大以来，生态文明建设在国家战略体系中被正式提出并不断发展，中共十八大又将生态文明建设列入中国特色社会主义“五位一体”总布局之中，党的十九大则对生态文明建设的各项具体措施作了详细的说明，生态文明建设的战略地位在此时已达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从基本国策——现代化建设的一项重大战略——统领经济社会发展全局的重要指导方针——进入中国特色社会主义“五位一体”总布局，生态文明建设的相关具体工作及指导思想在国家战略体系中地位总体上呈现出直线上升的趋势，这也就决定了生态文明建设的战略地位也是按照这一趋势在不断提升。

（二）生态文明建设的主体由官方一元主导向公众多元参与转变

公众参与是世界生态文明建设的内在要求，也是中国生态文明建设发展的必然趋势，中国生态文明建设的公众参与是一个由官方一元主导向公众多元参与转变的过程。新中国成立初期，党和政府致力于通过兴修水利和植树造林来改善环境与群众的生产生活条件，取得了显著成效。所取得的这些成效当然离不开公众的积极参与，没有他们的广泛参与，很多生态工程是无法正常开展的。但是，这一时期的公众参与主动性不足，到了20世纪70年代，国内环境污染问题的不断出现和首届联合国人类环境会议的召开，使中国政府意识到要加强环境保护并动员公众参与其中。这一时期，中央发布了一系列环保文件，如1973年颁布的《关于保护和改善环境的若干问题》和1978年颁布的《环境保護工作汇报要点》，均对公众参与提出了相关要求。改革开放之后，政府一方面开始从法律的角度规定公众在环境保护中的参与权利，并将这种权利以监督、检举等方式加以明确;另一方面从制度的层面采取具体的措施扶持和培育公众组织参与环境保护，公众参与生态文明建设开始起步。20世纪90年代以后，随着国家经济和行政管理体制改革的展开，社会获得了更多的自主权，公众参与生态环境保护的主动性和积极性被极大激发。与此同时，公众参与环境保护的范围也有所扩大，参与范围由之前的仅关注环境保护到如今涉及保护自然资源、保护生物多样性、维护生态系统平衡等多个方面并付诸实践，公众参与逐步走向成熟。21世纪以来，生态问题作为现代化建设中的“短板”越来越成为社会关注的焦点，公众参与生态文明建设的热情也在不断高涨，积极介入政府生态治理过程成为这一时期公众参与的主要特征，环境信访案件增加、环保组织数量的激增和频繁活动使得公众参与已经成为生态文明建设的常态。这是政府和公众双方共同努力的结果，一方面，政府在完善立法、健全制度、改进职能为公众参与生态文明建设提供基本的前提条件;另一方面，公众已经不再满足于扮演单纯依附政府、配合官方的角色，而是通过提高自身的生态素养和参与能力积极参与生态文明建设中，主动发声，这同时也对政府的生态治理提出更高要求，有助于推动生态文明建设的持续完善。

（三）生态文明建设的目标由单一化向时代化、多样化与科学化的综合统一转变

生态文明建设是一项具有明确目标指向的战略工程，各个阶段不同的建设目标深刻影响着我国生态文明建设的发展轨迹。综合考察我国生态文明建设目标转变的全过程，可以发现其呈现出由单一化向时代化、多样化与科学化的综合统一转变的特点。新中国成立初期，生态破坏程度和环境污染压力不大，加之对生态环保的理论认识不足决定了当时生态文明建设的目标是比较单一的——仅关注环境保护，这也就造成了当时生态文明建设的侧重点集中于水利建设和植树造林。随着时间的推移，党和国家对于生态文明理论与实践的探索不断深入，生态文明建设的目标也发生了转变。这一转变首先体现为生态文明建设目标的时代化，其实质是生态文明建设满足不同阶段经济社会发展需要，生态文明建设的目标呈现出与时俱进的鲜明特点。20世纪70年代，随着国际社会对生态保护的关注日益密切，中国也开始意识到生态保护不只是水利建设和植树造林，特地召开了第一次全国环境保护会议并通过了《关于保护和改善环境的若干决定》，确定了环境保护的32字方针，生态文明建设的目标开始突破以往认识的局限。党的十一届三中全会拉开了改革开放的序幕，“以经济建设为中心”成为国家的主旋律。为了更好地服务国家经济建设，环境保护作为独立篇章开始写入国民经济和社会发展五年计划，生态文明建设的目标开始与国民经济和社会发展相结合。20世纪90年代，可持续发展战略的提出将环境保护与生产发展紧密结合，生态文明建设目标同国民经济和社会发展的结合更加紧密。21世纪以来，科学发展观与“五位一体”总布局的提出则将生态文明建设融入国家发展的各个方面，尤其是党的十八大以来，国家领导人对生态文明高度重视，提出了一系列新思想、新理念，生态文明建设已经成为中国发展全局的关键一环，生态文明建设的目标与国家政治、经济、社会、文化各方面密切融合，息息相关。在满足不同阶段经济社会发展需要的同时，生态文明建设目标在转变过程中还体现出多样化和科学化的特点，其多样化在于生态文明建设的目标突破了环境保护的局限，而涉及思想观念的生态化、人与自然关系的和谐性、消费方式的合理性、经济发展的生态化以及制度建设的生态化等诸多方面[13];而其科学化则在于生态文明建设的目标正在逐渐形成一个科学体系，由最初的环境保护到可持续发展、科学发展再到如今的生态文明建设，生态文明建设目标在转变过程中自身内容不断丰富并正在构成一个内部各要素相互协调的科学体系。如今，生态文明建设的目标是一个集时代化、多样化、科学化于一体的系统目标，继续沿着这三种特征进行转变将是未来一段时间生态文明建设目标的发展趋势。

（四）生态文明建设的路径由缺乏机制保障向配套完善健全的机制保障转变

新中国成立初期，由于几无相应的机制保障，生态文明建设的效率相对而言是比较低的，其所取得成果也是无保障的，生态文明建设随时面临着衰退的危险。为了保证生态文明建设的持续稳定推进，我国自20世纪70年代就开始探索生态文明建设的科学路径，如今已经形成了由制度保障、科技保障、国际合作机制和公众参与机制于一体的保障体系，为生态文明建设的路径提供完善健全的机制保障。首先，生态文明建设的制度保障，习近平总书记指出：“保护生态环境必须依靠制度、依靠法治。只有实行最严格的制度最严密的法治，才能为生态文明建设提供可靠保障。”[14]我国生态文明建设的制度体系主要由法律制度、政策制度、管理制度三方面构成，法律制度即是在法律上对生态文明建设的相关内容、要求予以明确规定，确保生态文明建设有法可依，这类法律包括国家的根本大法《宪法》、生态文明建设的基本法《中华人民共和国环境保护法》、涉及生态文明建设的各类单行法、各级人大制定的环境保护法规等;政策制度即是通过党和政府颁布的相关政策文件对生态文明建设作出具体计划与要求，这类文件多以《意见》《要点》《计划》《办法》《方案》等形式发布;管理制度即是通过颁布特定规章制度和成立专门的管理机构对生态文明建设的全过程实施管理。例如，我国自1982年以来相继成立城乡建设环境保护部、国务院环境保护委员会、国家环境保护局以及环境保护的各具体机构及委员会，而在制度上也陆续建立了环境管理“三同时”制度、排放污染物收费制度以及如今的生态考评制度、责任追究制度、环境监察制度等。其次，生态文明建设的科技保障。生态文明建设离不开科技的引领和支撑，新中国成立以来，科技在生态文明建设中发挥的作用越来越重要。如今，科技已经深刻影响着我国资源节约、污染防治、生态保护、绿色产业发展、绿色生活等方面的工作，成为生态文明建设中的重要保障之一。再次，生态文明建设的国际合作机制。我国参与生态文明建设的国际合作可以追溯到20世纪70年代初，中国派出代表团参加了联合国首届人类环境会议，这次会议直接推动了中国政府环保意识的觉醒以及中国环境保护工作的正式启动。之后，我国又相继参加了世界气候大会、联合国发展与环境保护大会等多次国际会议。通过积极参与国际合作，一方面推动了我国环保意识的增强，环保法律法规的完善，提升了我国的生态文明建设的总体水平;另一方面，我国积极履行国际责任，不仅积极推动有关生态保护的国际协议的制定签署，认真履行协议中所规定的义务，而且主动与其他国家开展环保合作项目，带动落后国家的环保工作。如今，中国正把生态治理的国际合作融入“一带一路”和“人类命运共同体”的构建中，努力推动形成生态文明建设的国际合作格局。最后，生态文明建设的公众参与机制。生态文明建设中公众参与机制的基本内容及其发展历程在前文已有分析，总的来说，公众参与机制如今已经成为影响生态文明建设的关键因素，公众积极参与到政府的生态治理活动中，在生态立法、生态政策制定、生态执法与管理监督等方面发挥着重要的作用，我国生态文明建设的总体水平也将随着公众参与机制的完善而实现新的飞跃。

三、新中国成立70年来生态文明建设的基本经验

新中国成立70年来，生态文明建设在发展的历程中积累了一系列宝贵经验，对于新时代继续加强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生态文明建设以及帮助其他国家提高生态文明建设水平具有重要的现实意义。

（一）发展生态经济，夯实生态文明建设的经济基础

新中国成立70年来，中国在始终坚持和发展社会主义的同时取得了举世瞩目的历史性成就，中国的综合国力、中国社会的面貌、中国人民的生活水平都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如今，中国已经跻身世界强国行列，成为国际舞台上的一支重要力量。70年来，中国的生态文明建设也取得了显著的发展成效，生态文明建设的总体水平获得了极大的提高，这其中的一条重要经验就是中国经济能够及时进行改革调整来满足生态文明建设的需要，发展生态经济，为生态文明建设提供坚实的经济基础。

20世纪90年代，长期粗放式的发展模式使我国资源与环境压力日益增大，为此我国提出要转变经济发展模式，实施可持续发展战略。为了深入推进可持续发展战略，我国在同期进行了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制改革，意在通过改革为经济和社会发展重新注入活力，进而为可持续发展战略的实施提供坚实的经济基础。1992年颁布的《我国环境与发展十大对策》中就曾指出：“充分发挥市场机制和经济政策的作用，推进环境与发展是我国实施可持续发展战略的关键环节。”[15]为了使经济发展与可持续发展更加协调匹配，国家相继作出了转变经济增长方式和经济发展方式的决定，生态经济也就因此兴起。具体来说，我国发展生态经济首先以生态环保为抓手，在转变以往那种依靠物质投入、消耗大量能源资源的发展模式的基础上，推动形成绿色发展、循环发展和低碳发展的生态发展模式。其次，以生态环保为基准，调整经济结构，大力发展新兴生态产业。例如，我国将生态文明建设与旅游、服务等第三产业相结合，推广生态旅游，拓展了经济社会发展的承载空间，释放了经济发展的巨大潜力。此外，我国还把增强生态产品生产能力作为经济建设的主要任务之一，通过努力提供优质的生态产品来满足人民群众对生态产品的迫切需求，同时还达到了拉动内需、刺激经济增长的效果。

（二）建设生态政治，完善生态文明建设的政治保障

生态文明建设不仅需要生态经济为其奠定强大的物质基础，更需要生态政治为其提供完善的政治保障。新中国成立70年来，为了解决国家生态文明建设过程中不断出现的新问题、新矛盾，满足生态文明建设的最新需要，我国始终秉持与时俱进、开拓创新的精神，坚持进行生态政治建设，为我国生态文明建设的发展提供了完善的政治保障。

新中国成立以来，在推进生态文明建设的过程中，我国始终致力于为生态文明建设提供完善的政治保障，坚持探索建设生态政治的科学路径。具体来说，主要做了以下几个方面的工作。一是转变政绩观念，即各级领导干部要转变以往的唯GDP政绩观，应将“尊重自然、顺应自然、保护自然”的生态文明理念融入自己的政绩观中，树立全面、协调、可持续的政绩观。新中国成立以来，历任党和国家领导人围绕树立生态政绩观提出了诸多重要观点，“两山”理论就是其中的典型代表。习近平总书记在推进生态文明建设的过程中坚持马克思主义自然观，在此基础上开拓创新，提出了著名的“两山”理論，即“绿水青山就是金山银山”。“两山”理论内涵丰富，包含着“既要绿水青山，也要金山银山”“绿水青山与金山银山绝不是对立的”“绿水青山就是金山银山”等多层意义，从不同角度阐释了经济发展与生态文明建设的辩证关系并产生了积极的实践指导效果。具体来说，它不仅有效促进了各级干部树立正确的发展观和政绩观，而且在全社会培育形成了浓厚的生态氛围，使得生态文明建设深入人心。二是进行政治体制改革，建立生态文明制度体系。长期以来，我国的政治体制中存在着一些不利于生态文明建设的问题，深刻影响了生态治理过程中在责任落实、监察执法、队伍建设等方面的工作。因此，推进政治体制改革，建立适应时代要求的生态文明制度体系就成为了我国生态文明建设的重要任务。至今为止，我国已经进行了生态文明的管理体制、法律体制与监督机制改革，初步建立起由生态考评制度、责任追究制度和环境监察制度构成的生态文明制度体系。此外，我国不仅将生态文明建设确立为我国的国家发展战略，还将其写入党章、宪法，为其赋予了完善的政治保障。三是积极应对国际生态政治博弈。随着全球能源资源消耗的剧增，国与国之间在环境和生态问题上不可避免地产生了激烈争斗，各类以生态环保为主题的国际会议已经演变为各国进行生态政治博弈的“角斗场”，生态与政治已经融合在一起。卷入博弈之中的各国都会为了成为相对胜者而努力争取尽可能多的利益，而决定博弈胜败的关键就是生态政治的建设水平，因此这场生态政治博弈无疑会促进各国的生态政治建设。正是在这一发展逻辑之下，我国在积极应对国际生态政治博弈的过程中促进了生态政治建设。

（三）构建生态社会，激发生态文明建设的社会活力

生态文明建设是社会整体建设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二者互为影响，密不可分。一方面，生态文明建设为社会整体建设提供优良的生态环境基础，优良的生态环境既是社会整体建设的前提也是其目标;另一方面，社会整体建设为生态文明建设提供优良的社会环境基础，生态文明建设离不开全社会的热情支持与积极参与。新中国成立70年来，将生态文明建设与社会建设融为一体，寓生态于社会，构建生态社会，是我国生态文明建设取得巨大成就的一条重要经验。

70年来，中国构建生态社会的具体路径首先就是在全社会树立生态文明理念。我国一直以来都十分重视生态文明建设的宣传教育工作，致力在全社会树立生态文明理念，早在1973年颁布的《关于保护和改善环境的若干规定（试行）》中就专门有一部分强调要“大力开展环境保护的科学研究工作，做好宣传教育”，而随后我国提出的可持续发展观和科学发展观也是在倡导全民树立生态文明理念。近年来，为了进一步增强全社会的生态文明理念，我国相继颁布了《全国环境宣传教育工作纲要（2016—2020）》《“十三五”环境保护规划》，还特地召开了全国生态文明宣传工作会议，力争引起全社会共振共鸣、共识共进。其次，动员公众参与生态文明建设。“在长期革命、建设和改革的过程中，我们党形成了群众路线的光荣传统，并将之创造性地运用到了生态环境保护和生态文明建设当中，形成了中国特色的社会参与（公众参与）的生态治理方式”[7]243。70年来，我国通过完善公众参与生态文明建设的制度、程序以及形式，使公众获得了广泛参与到生态文明建设中政策法规制定、违法行为监督、行政许可或行政处罚实施、宣传教育活动开展等公共事务活动的机会，我国已经形成了比较完善的公众参与生态文明建设机制。2017年10月，党的十九大报告强调要“构建政府为主导、企业为主体、社会组织和公众共同参与的环境治理体系”，再一次明确了公众参与在我国生态文明建设中的重要地位。总之，我国在公众参与生态文明建设方面已经积累了丰富的经验，但是我们并不能就此驻足，而应根据新时代生态文明建设中所出现的新情况不断作出相应调整，努力为公众参与生态文明建设提供一个良好的环境。

（四）培育生态文化，营造生态文明建设的文化氛围

文化是一个民族和国家赖以生存发展的强大动力之源，中华民族在五千多年的历史中形成的优秀文化，为中国人民艰苦奋斗建设新中国提供了源源不断的精神支撑。新中国成立70年来，中国生态文明建设取得伟大成就的一条重要经验就是培育生态文化，在全社会营造良好的生态文化氛围，使生态文化融入民族精神、国家精神和时代精神之中。“培育生态文化，能潜移默化地引导人们确立人与自然和谐发展的思维方式和价值理念，进一步促成人们在行为活动层面的积极改变，从而为我们推动生态文明建设，建设美丽中国，实现中华民族的永续发展提供源源不断的精神力量”[16]。

培育生态文化需要解决两大问题，即生态文化的构成与生态素质的养成，前者回答了生态文化是什么的问题，后者回答了生态文化如何作用于社会成员的问题。我国在培育生态文化的过程中较好地解决了这两个问题，在社会中成功营造和谐的生态文化氛围。一方面，在生态文化的构成上，我国生态文化首先汲取了中华优秀传统文化中的生态思想，如儒家的“天人合一”思想、道家的“道法自然”和“人性自然”思想、佛家的“缘起说”和“众生平等”思想。这些思想对“天”和“人”的关系也就是人与自然的关系作了比较深入的探讨，形成了早期的生态观，构成了生态文化的哲学基础与思想源泉。其次，我国的生态文化还借鉴吸收了西方优秀生态文化。“由于生态环境问题对不同文化、不同宗教、不同意识形态下的人们具有一种普遍价值，因而使得这个主題可以成为各种异质文化自由平等对话的最佳途径”[17]。我国在吸收中华优秀传统文化中的生态主张和借鉴西方优秀生态思想的基础上，结合不断更新的时代背景，逐渐形成了发展着的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生态文化。另一方面，在生态素质的养成上，通过生态文化的宣传教育，中国社会已经形成了浓厚的生态文化氛围。在这种环境下，我国公民逐渐树立了生态意识，养成了生态行为，体现在购物消费、交通出行、环境保护等方方面面，践行生态已经成为中国人的生活习惯。总之，培育生态文化，营造优良和谐的生态文化氛围既是进行生态文明建设的重要条件，也是70年来中国生态文明建设的一条重要经验。

注释：

①“三大环境政策”指的是预防为主、防治结合、综合治理，谁污染谁治理，强化环境管理。

②“八项管理规定”指的是“三同时”制度、环境影响评价制度、排污收费制度、城市环境综合整治定量考核制度、环境目标责任制度、排污申报登记和排污许可证制度、限期治理制度、污染集中控制制度。

参考文献：

[1]毛泽东文集（第七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1999：216.

[2]毛泽东文集（第八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1999：72.

[3]中共中央文献研究室、国家林业局.毛泽东论林业[M].北京：中央文献出版社，2003：262.

[4]中共中央党史研究室.中国共产党历史第二卷（1949—1978）上册[M].北京：中共党史出版社，2011：411.

[5]曲格平.曲格平文集（第1卷）[M].北京：中国环境科学出版社，2007：9.

[6]中共中央文献研究室.十四大以来重要文献选编（中）[M].北京：人民出版社，1997：453.

[7]任铃，张云飞.改革开放40年的中国生态文明建设[M].北京：中共党史出版社，2018：49.

[8]中共中央文献研究室.十六大以来重要文献选编[M].北京：中央文献出版社，2005：46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