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环境规制对区域污染的空间影响实证研究

2020-09-02胡歆张佑林

商业经济 2020年8期
关键词:空间杜宾模型环境规制环境污染

胡歆 张佑林

[摘 要] 环境规制是我国治理环境污染的直接举措,但是其相关政策实施效果如何还有待验证。基于2004-2017年31省的面板统计数据,探讨了环境规制对区域污染的空间影响及其作用机制。环境规制对区域污染的空间影响作用机制,分为生产成本效应、企业集聚效应、技术创新效应、空间互动效应以实现可持续发展。空间自相关性检验表明中国各省的环境污染与地理位置存在显著的空间关联,环境规制和污染治理具有空间溢出效应,会受到受临近省份的影响;分区域研究发现东部地区的环境规制成效明显高于中西部地区,从全国平均处理效应上看,存在着“绿色悖论”;东中西部的经济发展水平、技术水平和环境规制执行力度都有所区别,制定环境规制政策时应视区域特点而定。

[关键词] 环境规制;环境污染;空间杜宾模型;区域异质性

[中图分类号] F741[文献标识码] A[文章编号] 1009-6043(2020)08-0125-05

一、引言

改革开放后,中国利用能源、资源禀赋优势和低成本的劳动力三大优势获得了经济的快速增长。而这种以资源消耗和环境污染为代价的经济腾飞,导致目前中国发展面临着巨大环境污染压力[1]。2018年美国耶鲁大学和哥伦比亚大学联合发布的《2018年环境绩效指数报告》显示,中国的空气质量排名倒数第四,属于空气污染的重灾区。《2020年环境绩效指数报告》指出虽然中国的空气质量问题仍然严重,但中国对环保的投入让它上升到第120位,领先于印度的第168位,过去10年来,中国的空气质量等多个指标都有改善。

随着我国人民群众生活物质水平日益提高,“绿色经济”、“生态经济”已经成为当今出现人次频率最高的民间名词,建设资源节约型,环境友好型社会发展战略已经成为当代我国的奋斗目标。近些年,我国展开了一系列环境规制的建设工作。据统计,截至目前为止,人大及其常务委员会颁布的有关环境与资源保护的法律法规有30多项,地方性环境立法多达80多项,在这些法制法规的推动下,2014年,我国排污费征收规模已经达到187亿元。

以上实施的环境规制是否有效地阻止了我国环境污染蔓延的趋势?是否提升了区域经济的环境质量?其作用路径是怎样的?目前存在着较大争议,有鉴于此,本文将从区域空间的视角出发,利用2004-2017年31个省的面板数据,全面探讨环境规制对我国区域空间环境污染程度的影响,并进行比较分析,以拓展和深化该领域的研究,进而为各地区准确选择环境规制工具,以治理环境污染提供决策参考。

从理论上来看,“波特假说”认为[2]设计完善的环境规制能够激励企业进行技术创新,而技术创新能够提高环境质量。因此,环境规制是影响地区环境质量的重要制度因素[3]。Osborne和Gambler(1996)[4]认为以市场为导向的政府环境规制是治理污染企业空间演变的有效途径;包群(2013)[5]、黄茂兴(2013)[6]、张可和豆建民(2013)[7]、刘玉博和汪恒(2016)[8]等都认为环境规制会抑制企业的排污行为,过高的环境规制会影响企业选址,影响经济集聚,进而减少环境污染。

谭娟和陈晓春(2011)[9]通过建立线性模型进行分析,得出环境规制促进了产业结构的调整;钟茂初等(2015)[10]也得出了相似的结论,发现环境规制引致污染产业的要素价格上升,带来企业行为调整,驱动污染产业的转移和结构的本地升级;张志强(2017)[11]研究表明环境规制效应不仅影响自身所在地区的污染物排放,而且存在显著的空间扩散效应。

从以上文献可知,环境规制对减少城市污染和产业结构升级具有促进效应,但一些专家学者对环境规制能在多大程度上减少城市的污染问题提出了诸多质疑。Sinn(2008)[12]认为,环境规制并不一定能减少污染排放,因此提出了“绿色悖论”;国内学者周肖肖等(2015)[13]认为,环境规制所带来的直接效应是绿色悖论和成本效应之间的博弈,间接效应是技术溢出和结构效应两个部分,只有超越门槛,环境规制的作用才会凸显;史丹和马丽梅(2017)[14]通过京津冀地区的研究分析发现,环境规制的加强并没有对本地环境质量改善起到作用,但邻近地区环境规制的提升却能使本地环境状况得到明显改善。

由上可以看出,国内外学者都对环境规制做了一定的研究,环境规制既有正向作用,促进创新和产业结构升级;但也有负向作用,短期可能会阻碍经济增长或则污染产业转移。截止到2017年,就全国整体而言,环境规制成效并未使得全国的污染程度下降。东部环境规制较严,污染得到了控制,但中西部相对管制较松,污染企业短期治污能力和技术并未提升,只能从东部转移到西部;另一方面,全国私家汽车消费指数是上升的,并未普及大规模的电动汽车,还是以传统汽车为主,依旧会产生大量污染。

短期内,污染企业会更多地考虑成本效应,从而进行空间转移,这样就表现出东部环境结构实现优化,西部工业化加剧、污染上升的现象;长期内,东部先一步的技术创新和产业结构升级,会产生技术溢出效应,带动西部的治污能力和加强环境规制实施效力,最终实现全国整体上的可持续发展。

二、环境规制对区域污染的空間影响路径分析

环境规制对污染密集型产业的区域空间影响。多数研究是从以下两方面展开:一是从成本角度出发,即“污染避难所假说”,环境规制会提高企业的生产成本,从而推动污染密集型产业向环境规制较弱的区域转移;二是从创新的视角分析,即“波特假说”,认为环境规制的提高,会激发污染密集型企业的创新动力,来缓解成本上升带来的压力提高企业内部劳动生产率,往往是东部先进行技术创新,通过技术溢出带来中西部的技术改进。

从时间和空间维度来看,环境规制对区域经济环境的影响,可分为短期和长期效应。从短期来看,环境规制的实施,对区域内部的环境改善会起到促进作用,严格的环境规制会促使区域内部的相关企业聚集发展、加大环境基础设施的投入力度,促进技术创新,从而改善区域内部的生态环境;但发达区域的一些污染企业通过产业转移的途径,将企业转移到相对落后的经济区域,则会污染这些地区的自然生态环境,造成区域外的生态环境恶化,形成一个国家内部事实上的“二元环境”。但从长期来看,这种区域环境的“二元性”迟早会消失,因为在一个国家的范围内,在国家环保部等上级机关的统筹下,通过环境保护管理体制与机制的创新,环境规制与政策的协调与统一是一种必然的趋势,最终区域范围内的环境污染的扩散性将会得到遏制,取而代之的是临近区域环境优化的叠加效应相辅相成,从而推动区域经济的长期可持续发展。

总体上看,环境规则主要通过以下四条路径从空间上对区域经济污染产生影响。

第一、生产成本效应的影响。环境规制加强会增加企业的生产成本,对区域内产业投资产生抑制作用。由于种类繁多的环境规则出于区域环境保护的需要,会从大气环境、土壤质量、生产废水的排放等个方面对企业生产进行限制,因此导致企业不得不购买环保设备、大大提高生产运营中的成本,由此导致企业生产与营运成本上升,增加企业成本负担。

环境规制增加了企业成本,但企业在最大化利润动机的驱动下,会调整生产行为,由此导致区域产业结构变动与转型。环境规制的增强,一般会导致污染型企业生产要素价格提高,而企业为了降低成本,就会相应调整自己的生产行为,比如产品结构转换、生产区位转移、企业组织优化、加强技术水平等,最终倒逼区域产业结构朝着低碳化方向发展。

第二、产业聚集效应的影响。从产业集聚来看,環境规制在产业集聚地区的影响更为显著。改革开放以来,为了生产发展的需要,我国出现了大量的化工制药等企业,为了减少这些污染较重的化工产业园区对环境的破坏作用,各地政府制定了大量的针对性的环境保护规则,并且在监管实践中,这些规制的效用逐渐提高,由此导致位于产业园区的污染企业成本压力急剧上升,具有很强的向区域外转移的动机。近年来,我国东部的传统型污染企业大量向中西部区域转移,就是这种大背景的产物。

第三、技术创新效应的影响。一定的环境规制能够激励企业进行技术创新,通过技术创新的手段来提高环境质量。当环境规制达到门槛值时会促使产业结构朝着低碳化方向调整,这就能够有效激发技术创新和淘汰落后产能,从根本上解决环境污染问题。

第四、空间互动效应的影响。环境污染虽然是在当地产生,但由于地势、水流、风向等影响因素,治理污染的成果一般会由本地及其邻近地区共同享有。当周围临近区域提高或降低环境规制强度时,本地区将根据竞争对手的地势、环境和经济发展水平,选择一个最优的环境规制水平,并且通过环境溢出效应,从而形成环境规制在区域之间的空间互动。从整体上看,高环境规制地区对其他相对落后地区的环境影响具有“示范效应”,区域间的环境规制存在“传染性”,从而形成了空间区域上的交互影响关系。

综上所述,环境规制对区域经济的的影响,通过促使企业降低生产成本,推进技术创新,实现产业聚集效应,加强空间互动的积极影响、最终实现区域经济的协调与可持续发展,这构成了环境规制对区域污染空间影响的作用路径,由图1所示。

三、实证分析

(一)变量选取与模型设计

数据来自2005-2018年《中国统计年鉴》《中国城市统计年鉴》《中国环境年鉴》《中国能源统计年鉴》和各省统计年鉴等,去除西藏之外的各省相关数据,2004-2017年面板数据。

考虑到环境污染与空间的紧密相关性,伴随着集聚效应和溢出效应,于是将空间滞后项加入模型构建中,模型如下:

Eit=α+βERit+γXit+δWE+θWERit+λWXit+uit  (3.1)

其中,i为省份;t为时期;Eit为污染物排放密度;ERit为环境规制强度;Xit表示控制变量,包括i省份在t年份的工业化水平(INDit)、经济发展水平(Yit)、技术水平(TECit)、禀赋结构(Kit / Lit)、城镇化水平(URBit)、人均人力资本(Hit);W为空间权重矩阵(选择Rook相邻生成);WEit为环境污染的滞后项;ERit为解释变量的空间滞后项;WXit为控制变量的滞后项,δ为空间自回归系数。

(二)全局空间自相关检验

全域空间自相关检验是从区域总体上检验环境污染和环境规制强度是否具有空间依赖性,是否与所处空间位置相关。空间自相关检验,通常选用Morans I指数,计算公式为:

由表2可知,除个别年份以外,各省的环境污染的Morans I值均为正且在1%的水平上显著,这表明各省环境污染在地理空间存在正相关性,既环境污染与空间具有很强的关联性,一个地区的环境污染有可能会扩散到周边临近区域,影响临近省的环境质量。

(三)局部空间自相关检验

局部空间自相关用来识别不同的空间位置可能具有不同的空间关联模式,每个空间位置的局部空间自相关统计量的值都要计算出来,空间位置为i的局部Morans I的计算公式如下:

下面将通过moran散点图探究各个省份之间污染排放之间的空间关联特征。第Ⅰ象限是高—高(H-H)集聚区,代表污染物排放高的地区周围也是高污染排放地区;第Ⅱ象限是低—高(L-H)集聚区,说明污染物排放低的地区周围是污染排放高的地区;第Ⅲ象限是低—低(L-L)集聚区,代表污染物排放低的地区周围也是污染排放低的地区;第Ⅳ象限是高—低(H-L)集聚区,说明污染物排放高的地区周围是污染排放低的地区。如下图所示。

由图可以看出,2004年和2017年中国大部分省份处在第Ⅰ和第Ⅲ象限。2004年和2017年环境污染综合指数的Moran散点位于第Ⅰ和第Ⅲ象限的省份占样本总数的61.29%和70.96%,说明中国各省份环境污染存在着极强的空间正相关性,即高污染地区周围是高污染区域,低污染地区周围是低污染区域。

进一步还可以发现:(1)像北京、上海这样的一线城市是位于第Ⅱ象限,属于L-H聚集区,它们本身是低污染排放的城市却被像河北、江西这样的高污染的省份所包围,这可能是人才和高新技术产业向大城市聚集,而周围城市由于经济实力和地理特征等因素,产业结构没有及时转型,继续采用粗放型的经济增长方式;也可能是大城市人民和政府更加注重环境污染问题,对环境污染治理投资所占的比重更大。(2)四川作为西部经济发展的典型代表,位于第Ⅳ象限(H-L聚集区),作为污染排放较高的地区被污染排放较低的地区所包围。这可能是四川在近些年发展经济的同时牺牲环境为代价,相对云南、贵州,四川具有一定的工业基础和经济能力,一方面,使得东部的部分工业选择迁移到此,另一方面,也吸引周边省份的企业能够集聚于此。可以了解到,四川从2004年开始,不定期的引进了一些对环境污染较为严重的企业来发展经济,15、16年四川成都雾霾几次排名全国靠前。不过近几年成都政府也对环境污染治理加大了投资,加快产业结构升级,作为一带一路的枢纽,重点发展第三产业(服务业和旅游业)。

(四)空间杜宾模型回归

通过Hausman检验,采用时空双固定的空间杜宾模型。下表是2004年-2017年30各省(除去西藏)双固定空间杜宾模型回归结果。从全国层面的回归结果可以看出,环境规制强度与环境污染综合指数具有显著的正相关关系,产业结构工业化水平与环境污染程度呈显著的负相关关系;考虑了空间因素的滞后项回归表明,环境规制、地区生产总值和技术水平与环境污染程度皆呈显著的负相关关系,工业化水平与环境污染程度呈显著的正相关关系。

从全国层面看,即表2中第(1)列和第(2)列,环境规制强度对环境污染排放密度的回归系数为正且显著,说明中国当前的环境规制从全国整体效应上来看并没有对污染物的排放起到显著阻碍作用,这与政府实施这一政策的本意有所违背,说明“绿色悖论”在中国当前阶段是存在的。为什么会有此结果?基于第三节的机制分析,原因可能有如下几点:政府虽然制定了严格的环境规制制度,但由于规制力度不够,市场执行机制不健全,环境规制的高成本导致环境治理低效率;受到当前中国经济发展整体水平和技术水平的限制,中国大部分省份要在短期转变旧的高排放模式,还有一定的困难;东西部环境规制强度和执行力度存在差异,导致了产业发生转移,而没有从源头上解决污染问题。

考虑了空间因素的滞后项回归发现,环境规制与污染排放负相关,说明环境规制和污染治理具有空间溢出,受临近省份的影响,具有明显的集聚效应。而空间滞后项的工业化水平与环境污染正相关,工业化水平越高,污染往往越重。说明临近省份的工业化水平会影响到本省的污染,一方面是城市群会产生工业和污染的集聚效应,另一方面是污染会在临近省份和城市进行扩散。全国层面上看,技术水平与环境污染具有正相关性,根据常理来讲更环保、更高效的生产方式和技术确实能降低污染物的排放。但技术进步也可能仅仅提高了生产效率和扩大了生产规模,并未实现生产过程环保化,加重了环境污染(宋马林、王舒鸿2013)[15],东部的技术水平与环境污染具有显著负相关关系,能降低污染,这也与中国当前现状相符合。

表格中的第(3)、(4)、(5)列是对东部、中部、西部所做的一个异质性分析,显示东部的环境规制显著的降低了自身的环境污染,这跟东部环境规制的执行力度和有效性有关,环境规制对污染防治起到了显著成效。东部空间滞后项的技术水平与环境污染排放负相关,表明东部地区内技术水平提高也降低了环境污染。相反,中西部的环境规制并没有对污染防治起到显著的成效,东部的过高的环境规制强度和执行效力,企业考虑到成本效应,会重新选址到中西部地区,导致西部的污染加重,西部政府考虑到经济绩效,环境规制执行力度不如东部;从西部工业化水平与环境污染的系数可以看出,随着工业化的提高,西部的污染逐渐上升;从第(5)列的西部回归系数可以看出,西部技术水平上升反而加重了环境污染,这也验证了上面所提到的宋马林、王舒鸿的观点;西部经济发展水平提高,能够降低污染,这可能是集聚效应能够加快产业发展,减小环境污染。

四、結论及政策建议

通过对环境规制四大效应的机制分析、空间计量基本方法和东中西环境规制对污染影响的异质性分析,我们对环境规制对中国环境区域空间的影响有了一个清晰的认识。

一是中国各省污染排放差异很大且有极强的空间关联性,高污染地区被临近的高污染地区包围,低污染地区被临近的低污染地区所包围,且这种空间关联特征比较稳定。同时,东中西部的产业结构、经济发展水平和环境规制执行力度都有所区别。因此,政府在制定环境规制政策时,选择何种环境规制工具应该根据区域特点而定。具体而言,环境规制能够促进东部省份的经济发展,促使其进行技术创新和产业结构升级,使得内部环境优化;但对中西部省份而言,目前的环境规制并没有显示出巨大成效,在制定环境规制政策时,应辅以其他政策,比如提高第三产业的比重以促进经济的发展;环境规制在短期内形成了所谓的“二元环境”,东部产业发生了转移,但从长期来看,东部的环保技术和规制模式提高后,也会传播到西部地区,带动西部地区的经济和技术改善,实现全国的环境规制协调。

二是从整体上而言,目前中国还存在着“绿色悖论”,中国的经济发展很多地区是粗放型的,只有尽快实现产业结构升级,才能实现经济又好又快的发展。东部地区应当致力于节能环保先进技术的研发与推广使用。通过实证分析可以知道,技术水平提高对环境污染的影响具有溢出效应,中、西部地区经济发展水平相对较为落后,科研投入不够充足,可考虑技术外溢效应,引进先进技术与设备,来提高区域环境质量。

三是相比中西部,东部较强的环境规制和执行力度,势必会造成中国环境治理成效,东部较好,西部较弱,也会导致部分企业转移,这就是环境规制的产业转移效应;环境规制必然会促使产业结构升级,进行技术创新,实现生产的节能化、环保化,这就是环境规制的技术创新效应;随着环境规制的加强以及绿色金融的诞生,碳排放衡量更加定量化,企业在污染排放上面成本上升,甚至迫使一些高污染行业直接倒闭。同时,政府在污染治理和市场监督和规制方面也要付出成本,这就是环境规制的生产成本效应;当然环境规制也会产生企业的集聚效应,高新技术产业和节能产业会发生集聚,由moron散点图也可以知道,一般低污染地区是被低污染包围。这四大效应使得短期内部区域经济和环境污染得到改善,而长期只要政府进行东西的环境规制协调,便能实现整个区域经济的可持续发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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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任编辑:潘洪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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