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市房地产企业会计稳健性对税负水平的影响研究——以公司治理为调节变量

齐 岳 刘思远 黄佳宁

1（南开大学商学院，天津 300071） 2（南开大学中国公司治理研究院，天津 300071） 3（天津市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理论体系研究中心南开大学基地，天津 300071） 4（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经济建设协同创新中心，天津 300071） 5（中建一局集团房地产开发有限公司，北京 100166）

引 言

2020年政府工作报告再次强调要 “促进房地产市场平稳健康发展”。房地产行业与经济发展和民生保障关系密切，但总体税负偏重，探究如何在合法合规的前提下减轻其负担具有现实意义。

本文基于会计稳健性的财务表现，以及税收契约和利益最大化理论，推测会计稳健性的增强会降低企业的税负水平；基于委托代理和信息不对称理论，推测公司治理水平对会计稳健性降低企业税负水平具有正向的调节作用。故以2009～2018年我国A股房地产开发企业为样本，建立多元回归模型，运用层次回归法等探究会计稳健性是否显著降低企业的税负，并创新性地引入公司治理作为调节变量。

以往研究对会计稳健性降低税负的作用进行了简单阐述，但缺乏实证检验的证据；学者较少在探究会计稳健性与税负的关系时引入公司治理因素，将公司治理应用于与税负水平相关研究的文献较少。本文可以从新的角度为促进企业提高会计稳健性和治理水平提供证据。

1 文献综述

会计稳健性通常指不预计收益，但充分预计所有损失[1]，其实质是盈余对消息的反应速度不同，及时确认坏消息，严格确认好消息[2]。一直以来其存在原因及计量方法受到广泛关注。Watts[3]认为稳健性产生的原因有契约、股东诉讼、税收以及会计管制等。周晓苏等[2]从契约、股东诉讼、税收、管制和盈余管理等方面总结了国外学者对会计稳健性动因的研究。Basu以股价的正负回报作为消息的代理变量，得出具有开创性的验证稳健性的反回归模型[4]。 Khan 和 Watts[5]引入工具变量，构建C-Score模型，降低样本选择限制。Ball和 Shivakumar[6]的应计／现金流模型降低了对有效市场的依赖。Givoly和Hayn[7]认为稳健性降低了会计期间的累计收益，提出基于应计的计量指标。邱玉莲和韩蓓蓓[8]也发现在我国非经营性应计项更具适用性。

稳健性表现为加速确认成本费用，延迟确认利润，从而可以降低企业的当期税负。Watts[3]认为税收和会计稳健性之间的联系，是由于非对称的损益确认能够降低税收的现值。Kim和Jung[9]以韩国数据实证发现税收是财报保守主义的决定因素。Qiang[10]发现在资产负债表稳健性的产生中税收起到重要作用。张添翼[11]发现高税负政策下我国上市公司会计稳健性水平相对高，反之相对低。周泽将和杜兴强[12]实证发现盈利企业的税负能显著提升会计稳健性。

有效的公司治理机制是高质量会计信息的保证，而高质量的会计信息又是公司治理的基本条件[13]。良好的公司治理利于减少信息不对称，从而有效督促代理人在经营过程中实施稳健会计政策。目前公司治理评价体系不断完善[14-17]，不少学者对公司治理与会计稳健性的联系进行探究，Lara等[18]发现，公司治理水平高的企业明显表现出较高水平的条件会计稳健性。林爱梅和吴永斌[19]发现提高股权集中度会降低会计稳健性。张芹秀等[20]发现提高股权制衡程度能提升会计稳健性。杜晶和张茜[21]发现会计稳健性能约束高管自利行为。王桂花和彭建宇[22]发现会计稳健性可抑制过度投资，高管货币薪酬激励对之有正向影响。而对于公司治理和税负的关系，任广乾[23]认为提高公司治理水平可以弱化不合理避税行为。王静等[24]基于委托代理框架研究发现高水平公司治理可以抑制避税背后的管理者机会主义行为。

房地产作为我国的支柱产业，对我国经济有多方面的影响[25，26]，目前我国房地产行业宏观税负高于其他行业[27]，且企业税负呈上升态势[28]，而针对房地产企业的税负研究集中于立法改革等方面，对税负影响因素研究较少且基本没有学者探究会计稳健性对房地产企业税负影响，引入公司治理的文献亦相对缺乏；针对我国房地产企业会计稳健性的研究主要与债务契约、薪酬业绩敏感性等[29]有关，与税负联系较少。本文以房地产行业为研究对象有现实指导意义。

综上，以往对会计稳健性的研究主要集中在定义及计量方法上，也有学者采用定性或定量的方式探究会计稳健性的影响因素。对于企业税负，以往研究认为税收的存在是稳健性产生的原因之一，并有学者总结稳健性降低企业税负的积极经济后果，但对此经济后果缺乏完善的逻辑推理和正面实证检验，本文进行了补充。对于公司治理，以往研究主要从股权结构、董事会治理维度入手探究对稳健性的影响，本文补充引入监事会治理维度；此外，国内企业公司治理研究起步较晚，将公司治理应用到税负方面的研究有限，本文也从新的角度为促使国内企业提高治理水平提供了证据。

2 模型构建

2.1 研究假设

会计稳健性的财务表现是降低累计利润和账面资产，这就将税收和会计稳健性联系了起来，稳健性使得企业推迟或减少收入的确认，加快或增加对费用的确认，这都导致税负降低或延期缴纳。基于税收契约理论，企业有纳税义务；基于利益最大化理论，企业要减少纳税，需要在账面上降低自身累计所得。故提出第1个假设：

H1：在其他条件相同的情况下，会计稳健性的增强会降低企业的税负水平。

基于委托代理理论可知，企业存在代理问题；基于信息不对称理论可知，相较于管理者，企业所有者缺乏信息优势。为维护自身利益，所有者需要客观谨慎的财务报告来反映企业的真实价值，故采取相应监管机制，加强治理，约束管理者，使企业会计政策趋于稳健。故提出第2个假设：

H2：在其他条件相同的情况下，公司治理水平对会计稳健性降低企业税负水平具有正向的调节作用。

2.2 变量定义

2.2.1 会计稳健性

本文采用Givoly和Hayn提出的基于应计的稳健性度量指标[7]。因为会计稳健性会造成持续的负应计，故用一定时期的平均应计，即折旧前的应计除以企业总资产来衡量稳健性。理论上该指标越小，稳健性水平越高，因此将其与-1相乘作为稳健性指标，记作CON。

具体为：CON＝-（非经常性损益前利润+折旧-经营性现金流量）／总资产，其中非经常性损益前利润用营业利润代替。

2.2.2 税负水平

企业平均有效税率定义为企业税负和企业所得之间的比率，主要用于税收公平性的检验，衡量税负轻重。本文参考刘骏和刘峰提出的企业税负水平衡量指标[30]，选取平均有效税率度量企业税负水平。本文研究企业的整体税负，现金流量表中 “支付的各项税费”与 “收到的税费返还”的差值可涵盖企业包括流转税在内的各种当期税费支出，也能排除递延所得税费用的干扰。对于正常经营的企业，营业收入是其缴纳各种税费的主要经济来源，且相较于税前利润可控性更小，相对真实，故采用以下公式衡量企业税负TBL。

具体为：TBL＝（支付的各项税费-收到的税费返还）／营业收入。

2.2.3 公司治理水平

本文仅考虑公司治理的内部因素。已有研究文献主要研究股权结构或股东治理、董事会治理和管理层治理等方面。而监事会亦对公司治理有着重要意义，有效的监事会制度能避免董事会独断专行，维护股东利益。故本文参照以往研究，将股东治理、董事会治理、监事会治理和管理层治理作为公司治理的代理变量，如表1。公司综合治理水平用CG表示。

表1 公司治理指标

2.2.4 控制变量

参照以往研究，考虑数据的真实性和可得性，本文涉及的控制变量及度量方法如表2。

2.3 研究模型

针对本文提出的两个假设，分别建立两组多元回归方程模型进行检验。

为验证H1，建立多元回归方程模型1：

其中TBL表示企业税负水平，LSIZE表示企业规模，ROA表示企业盈利能力，LEV表示企业资产负债率，CAPINT表示企业资本密集度，INPRO表示投资收益，U1表示常量。若回归系数β1显著为负，则可验证H1。

为验证H2，运用层次回归法的思想，分别建立多元回归方程模型2a、2b和2c，在模型2b中加入了解释变量和调节变量，在模型2c中又加入解释变量与调节变量的交乘项：

表2 控制变量

其中CG表示公司治理水平，CON×CG表示会计稳健性与公司治理水平的交乘项，其他变量含义与模型1相同。在模型2a中，只探究控制变量的影响。在模型2b中，若系数β1显著为负，β2不显著，则进一步验证了H1，且说明CG可以作为调节变量。在模型2c中，若系数β1、β3显著为负，β2不显著，则可验证H2。

2.4 样本选择

房地产行业是我国经济支柱之一，有重要民生保障作用。目前我国房地产企业面临约11种税负，较为繁冗，以房地产行业为例探究税负水平具有现实意义。为避免2008年税改的影响，本文研究2009～2018年我国A股上市、在Wind和证监会行业分类下均属于房地产开发行业的公司，选取每年末的合并财务报表数据，初始样本数为123家公司，剔除缺失值后，数据量为1040个，为避免极端值的影响进行缩尾处理。数据源自Wind和CSMAR数据库，选用软件SPSS20.0和STATA14.0。

3 实证结果分析

3.1 公司治理水平的主成分分析

基于因子分析模型，对公司治理指标进行主成分分析。首先进行KMO和Bartlett检验，其KMO结果的度量值为0.507＞0.50，P值大小为0.000，通过检验。接下来进行主成分分析，结果如表3。前5个主成分的特征值均大于1，累计方差贡献率超过65%，说明利用这5个主成分能较好地评价公司治理的综合水平。

表3 解释的方差

续 表

成分矩阵如表4，可见第一主成分上较高载荷指标是Top2～10与-Top1，说明第一主成分主要能反映股权结构方面的信息；同理，第二、三、四、五主成分主要反映了董事会监事会的规模、监事会和管理层持股比例、董事会会议次数和高管薪酬、监事会有关会议等方面的信息。综上可知提取的5个主成分能较充分地反映原变量信息。

表4 成分矩阵

根据得分系数和累计方差贡献率，加权计算综合得分，得到公司治理水平CG。

3.2 描述性统计与相关性分析

3.2.1 描述性统计

描述性统计结果如表5。对于本文的主要变量，TBL离散程度较大，说明样本公司的税负水平存在差异性。CON均值、中位数均小于0说明我国A股上市房企的会计稳健性不高。CG的中位数小于均值，说明大部分上市房企的公司治理水平低于行业平均水平。控制变量的统计结果说明多数企业规模接近，资产负债率较高，固定资产等占比不高。对于衡量公司治理水平的变量，Top1、Top2～10的均值反映多数上市房企的股权制衡程度低，存在一股独大的现象。Bsize、INdir、Bome的结果表明大部分房地产企业董事会人数适中，且独立董事比例水平不低，多数企业的董事会会议次数少于平均水平。SUPsize、SUPrt、SUPms的结果反映多数企业监事会人数小于平均人数，监事会持股比例普遍偏低，多数监事会未有或极少持股，会议召开平均频率适中。Tjobs、Mart、Lnpay的结果表明多数房地产公司董事长和总经理分工明确，且管理层持股比例低于行业平均水平，高管薪酬待遇较为接近。

表5 描述性统计

续 表

3.2.2 相关性分析

根据Pearson相关性分析，在1%的显著性水平下，CON与TBL呈负相关，相关系数为-0.338，在一定程度上支持H1。另外，调节变量CG与因变量TBL之间的P值大小为0.055＞0.05，说明二者无显著相关关系，CG可作为调节变量。同时，除LEV和LSIZE之间的相关系数为0.615外，本文变量间的相关系数绝对值均小于0.4，说明涉及的各变量未出现严重共线性问题。

此外，利用Pearson相关性分析探究CG与构成公司治理的各变量间的相关关系，结果表明在对应显著性水平下，CG与Top2～10、Bsize、Bome、SUPsize、SUPrt、SUPms、Lnpay正相关；与Top1、INdir负相关；与Tjobs和Mart的相关性均不显著。说明增加第二至十大股东持股比例、扩大董事会监事会规模及提升开会频率、增加高管薪酬能提高治理水平。其中独立董事比例INdir的提升反而降低了治理水平，这可能是因为样本公司的独董比例过高，适当降低后治理水平可能有所提升。

3.3 回归分析

3.3.1 会计稳健性对税负水平影响的回归分析

模型1用于检验会计稳健性对企业税负水平的影响。如表6，R2值为14.5%，调整后R2值为14.0%，F值为29.1，P值为0.000，模型整体拟合度较好。会计稳健性CON对应系数为-0.623，对应P值为0.000，即在1%的水平上CON与TBL呈显著负相关，表明会计稳健性越高，企业税负水平越低，H1得到验证。

表6 模型1、2回归结果

续 表

对于控制变量，仅LSIZE与TBL关系不显著。对于企业规模对税负水平的影响，目前无统一结论，有学者认为企业规模越大，资源越多，税筹人员越多，进而降低税负；也有学者认为政府会更关注规模较大的企业，可能增加企业税负。从本文研究看，房地产企业规模大小对其税负影响不大。ROA的系数显著为负，表明税负水平与盈利能力大小呈负相关关系。根据税负公平理论，企业的税负水平应与其盈利能力大小无关，但有学者认为，能力较强的企业会有意识地采取一些避税手段来降低税负。而相较于其他行业房地产企业盈利能力偏强、税负偏重，故有动机采取手段降低税负。LEV系数显著为负，基于税盾理论，负债的利息可以税前抵扣，故企业的负债可减轻税负。CAPINT系数显著为负，是由于资本密集度越高表示企业的固定资产和在建工程比例越高，折旧费用越高，税前扣除越多，税负减少。INPRO系数显著为正，是由于投资居民企业1年以上的收益免征所得税，但小于12个月的仍需交税，这表明多数企业可能短期投资较多。

3.3.2 公司治理对会计稳健性与税负水平关系调节作用的回归分析

模型2用于检验公司治理水平在会计稳健性与企业税负水平之间的调节作用。采用层次回归法，首先为避免共线性问题对税负水平和会计稳健性去中心化处理，再将二者乘积作为交互项引入方程。采用张丽琨和姚梅芳的方法[32]，依次将控制变量、税负水平与会计稳健性，以及二者交互项作自变量进行层次回归，2a、2b、2c是层次回归形成的3个结果，见表6。

模型2a仅将控制变量代入回归，R2为0.047。向模型2a引入自变量CON与调节变量CG构成模型2b，CON系数显著为负，表明提高会计稳健性会使企业税负水平降低；此时R2变为0.145，相对于模型2a变化明显，说明模型解释力进一步增强。回归结果显示CG未通过显著性检验，与税负水平不显著相关，可作为中介调节变量。接下来引入CG与CON的交互项得到模型2c，回归得R2为0.147，模型解释力又得到增强。CON系数、CON与CG交互项系数均显著为负，表明CG对CON与TBL之间的关系是显著的正向调节作用。即随着公司治理水平的提升，会计稳健性与税负水平间的负相关关系加强，可以认为公司治理水平可通过会计稳健性对税负水平起作用。以上验证了H2。

4 稳健性检验

4.1 改变税负水平的衡量方法

本文主要采用了刘骏和刘峰的方法[30]衡量税负水平。为进一步检验本文结论的可靠性和严谨性，改用王素荣和徐明玉的方法[33]衡量税负水平：税负水平＝（税金及附加+所得税-递延所得税费用）／营业收入。

采用与前文相同的方法进行回归，结果见表7。CON与TBL仍显著负相关，H1仍成立；模型2a、2b、2c的R2值的大小逐步增加，模型2b中CON系数显著为负且CG不具显著性，模型2c中CON系数、CON和CG交互项系数显著为负，再次支持了H2。

表7 改变税负水平的稳健性检验回归结果

4.2 改变行业样本及内生性检验

4.2.1 选取上游建材行业样本

为进一步证明结论的可靠性，改变样本，针对房地产上游的建材行业展开研究。根据Wind行业分类并剔除B股上市的企业，选取44家，剔除缺失数据后年度数据量共427个。同样回归分析发现建材行业的CON与TBL仍在5%的水平显著负相关，与房地产企业结果一致，本文的主假设依然可靠。

表8 建材行业企业会计稳健性与税负水平的回归结果

4.2.2 内生性检验

目前针对内生性问题的解决办法主要有工具变量法、代理变量和前定变量法。工具变量法对工具变量的选择要求很高，选择失误可能会造成错误的结果；本文不存在无法观测的变量，故也排除代理变量法，因此选择前定变量法。参照之前研究，本文将CON的t-1期作为新的自变量，并代入模型1进行回归，结果如表9。可见t-1期的CON与TBL在1%的水平上显著负相关，验证了主假设，与本文结论未存实质性差异。

表9 t-1期会计稳健性对税负水平影响回归分析

5 结论与展望

本文选取2009～2018年中国沪深A股上市的房地产开发企业的财务数据，定义变量并构建模型，运用层次回归法，探究得出以下结论：（1）目前我国上市房地产企业的会计稳健性不高，公司治理水平有待提升；（2）会计稳健性的增强能够降低企业税负，主要原因是提高会计稳健性使企业谨慎确认收益并避免低估成本费用，从而降低账面净资产和累计收益，降低税负；（3）公司治理对会计稳健性降低企业税负有正向调节作用，主要原因是提高治理水平会促进会计稳健性的增强，进一步减少税负。

本文提出如下建议：（1）重视会计信息质量，增强会计稳健性。企业要做到不高估自身收益，不低估自身的成本费用，合理利用避税方法，在不造假的前提下，以更谨慎的方式衡量企业的真实状况；（2）完善公司治理内容，提高治理水平。①控制第一大股东的持股比例，提升第二至第十大股东的持股比例，形成牵制和制衡，避免一股独大、管理者无法有效更替；②适度增加年度董事会的会议次数和董事会规模，进一步发挥其集思广益、解决问题、改善经营的作用；③独立董事比例需适度，本文发现过高的独立董事比例会使得治理水平下降，故应将其控制在一定的水平上；④适度增加监事会的规模和会议次数，充分发挥其监督作用；⑤给予高管激励性薪酬，使之更好地履行职责。

本文可以继续深入研究：（1）本文的研究结论主要是理论性的指导，缺乏实际应用。然而会计稳健性研究不断发展，若出现更合理的方法或实际应用结果，可对本文的研究进行复验；（2）本文的研究对象是房地产企业，有一定的行业局限性，未来可针对其他行业进行补充扩展探究；（3）本文衡量公司治理水平时未考虑外部治理机制，未来可考虑增加外部社会治理和外部政府治理等内容，亦可尝试寻找其他调节变量，扩充研究对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