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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学生儿童期创伤与抑郁之间的关系:述情障碍的中介作用

2020-09-02孔鑫媛王湘方舒琳何嘉悦章盼雯罗兴伟王晓晟罗伏生尚晓芳

临床精神医学杂志 2020年4期
关键词:性虐待儿童期躯体

孔鑫媛,王湘,方舒琳,何嘉悦,章盼雯,罗兴伟,王晓晟,罗伏生,尚晓芳

儿童期对个体未来发展具有重要的塑造意义[1]。研究[2]表明儿童期创伤经历与抑郁密切相关,儿童期创伤中的各种创伤类型都可能成为抑郁产生和发展的潜在危险因素。Struck等[3]认为依恋与社会支持可以介导儿童期创伤与抑郁症状,但当前这一领域的具体作用机制仍有待明确。

述情障碍与抑郁存在紧密的联系,长期以来被认为是抑郁的易感因素。在情绪调节能力发展的关键期——儿童期的负性经历与成年后出现的述情障碍症状有一定的关系[2,4]。有过中度或重度儿童期创伤的个体有更高的经验性逃避,更容易排斥自己的情绪,成年后更有可能采用抑制或者回避情绪体验和情感表达的策略,这有可能会逐渐发展为以情绪辨别、描述困难为核心的述情障碍症状,也是抑郁产生和发展的重要风险因素[5]。本研究旨在探究述情障碍在大学生儿童期创伤与抑郁症状间可能的作用机制,以增加对抑郁预测变量的了解,为抑郁的发生与发展提供新的实证依据。

1 对象和方法

1.1 对象

采用方便抽样法,2018年在湖南省某高校抽取4 685名大学生,年龄18~22岁,均排除严重神经精神疾病史、重大躯体疾病史及精神疾病家族史。共回收有效问卷4 374份,有效率93.3%。其中男1 949名(44.6%),女2 425名(55.4%);独生子女1 929名(44.1%),非独生子女2 445名(55.8%);汉族4 032名(92.2%),少数民族342名(7.8%)。

1.2 方法

1.2.1 研究流程 本研究采用问卷调查的方式,现场发放问卷,由经过培训的研究人员讲解指导语,被试在理解指导语后填写基本情况调查表与问卷。问卷完成后由研究人员现场统一收回,审核剔除随机、规律作答等无效问卷。

1.2.2 研究工具 ①儿童期虐待问卷(childhood trauma questionnaire,CTQ):采用目前世界上广泛使用的CTQ中文版[6]。共28个条目,采用5级计分,由1(从不)到5(总是),有3个效度评价条目。Cronbach's α系数为0.79。根据普遍采用的划界分标准[7],本研究将情感虐待≥13分、情感忽视≥15分、性虐待≥8分、躯体虐待≥10分或躯体忽视≥10分的被试纳入伴儿童期创伤组,其余纳入不伴儿童期创伤组。②多伦多述情障碍量表(Toronto alexithymia scale,TAS)中文版[8]:用于评定述情障碍。TAS共20个条目,每个条目采用5级评分,由1(完全不同意)到5(完全同意);Cronbach's α系数为0.82。③贝克抑郁量表(Beck depression inventory,BDI)[9]: 用于抑郁评定,共21个条目。每个条目采用0~3等级评分,总分5~13分为无抑郁或极轻微,14~20分为轻度抑郁,20~28分为中度抑郁,29~63分为重度抑郁;Cronbach's α系数为0.83。

1.2.3 统计学方法 使用SPSS 23.0统计分析软件进行数据分析,采用独立样本t检验进行组间比较;采用Spearman相关分析进行变量间的相关分析;采用Baron和Kenny的层级回归检验系数法检验中介效应。以P<0.05为差异具有统计学意义。

2 结果

2.1 两组述情障碍与抑郁得分差异比较

共4 374名,无儿童期创伤2 658名,伴儿童期创伤1 716名。其中经历过情感虐待142名、躯体虐待143名、性虐待217名、情感忽视355名、躯体忽视1 552名。伴儿童期创伤组在CTQ的情感虐待、躯体虐待、性虐待、情感忽视、躯体忽视上得分显著高于不伴儿童期创伤组(t=16.42,14.97,15.41,28.31,72.71;P均<0.001);伴儿童期创伤组TAS总分及各维度得分、BDI得分均显著高于不伴儿童期创伤组(P均<0.001)。CTQ总分及各维度分与TAS总分及各维度分、BDI得分两两之间呈正相关(P<0.05)。见表1。

表1 两组述情障碍与抑郁得分差异比较

2.2 述情障碍在儿童期创伤和抑郁中的中介作用

抑郁对儿童期创伤回归系数显著(β=0.314,P<0.001);述情障碍对儿童期创伤回归系数显著(β=0.278,P<0.001);将述情障碍和儿童期创伤同时加入回归模型,述情障碍的回归系数显著(β=0.317,P<0.001),而儿童期创伤的回归系数降低,仍具有显著性(β=0.225,P<0.001),因此述情障碍在儿童期创伤和抑郁间起到部分中介作用,其中介效应比占总效应的28.06%。见表2。

表2 述情障碍对儿童期虐待和抑郁的中介作用层级回归分析

2.3 述情障碍在儿童期创伤各维度和抑郁中的中介作用

情感虐待、情感忽视、躯体忽视对抑郁有正向的预测作用(β=0.229,0.123,0.082;P<0.001);情感虐待、情感忽视、躯体忽视对述情障碍有正向的预测作用(β=0.164,0.095,0.154;P<0.001);纳入述情障碍后,模型仍具有统计学意义(F=185.906,P<0.001),表明述情障碍加入后对于模型具有解释意义。述情障碍对于抑郁也有正向的预测作用(β=0.306,P<0.001),且情感虐待、情感忽视以及躯体忽视3个维度均有所降低 (β=0.178,0.094,0.035;P<0.05)。综上,述情障碍在儿童期虐待的情感虐待、情感忽视、躯体忽视3个维度与抑郁之间产生部分中介作用。见表3。

3 讨论

本研究结果表明,儿童期创伤和述情障碍得分越高,其抑郁症状水平也越高,这与先前的研究[2]结果一致。层级回归分析结果显示在控制了其他创伤类型后,躯体忽视、情感忽视与情感虐待3个维度对抑郁症状有显著的预测作用,躯体虐待、性虐待两个维度预测作用并不显著。Mandelli等[10]的一项元分析研究发现忽视与情感虐待是导致抑郁产生的最危险因素。与本研究结果不同的是,躯体虐待与性虐待对抑郁风险也有显著作用。这可能是由研究工具、样本差异造成的,先前的研究对象为重性抑郁症患者,可能性虐待与躯体虐待对该群体的预测效力更高。本研究还发现儿童期情感虐待、情感忽视和躯体忽视与述情障碍的关系更为紧密,而性虐待与躯体虐待并不能预测述情障碍。先前有关儿童创伤类型作为述情障碍预测因子的研究结果不尽相同,但支持情感虐待作为述情障碍预测因素已有大量证据[11],而性虐待和躯体虐待预测述情障碍的证据较少;对于情感与躯体忽视目前的研究结果尚存在不一致。本研究进一步中介效应分析结果表明,述情障碍在儿童期创伤与抑郁之间具有中介效应,该效应占总效应的28.06%。

本研究探讨了大学生儿童期创伤、述情障碍和抑郁的关系,验证了述情障碍在儿童期创伤和抑郁间的中介作用,特别是在儿童期情感虐待、情感忽视、躯体忽视等与抑郁之间的中介作用,为未来提出更多与儿童期创伤有关的针对性抑郁预防干预策略提供了有力的实证依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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