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年虐待对精神分裂症患者认知功能和临床症状的影响
2020-09-02周莉娜马青艳范雅娟何潇言陈策陈云春马现仓王崴
周莉娜,马青艳,范雅娟,何潇言,陈策,陈云春,马现仓,王崴
1 对象和方法
1.1 对象 为2015年1月至2016年6月本院精神心理科住院的精神分裂症患者。入组标准:①诊断符合美国《精神障碍诊断与统计手册》第4版(DSM-IV);②年龄18~50岁;③初中及以上文化程度,右利手;④处于急性发作期,前3个月内未规律服用抗精神病药或症状无明显改善;⑤无严重躯体疾病、神经系统疾病及任何影响认知功能的疾病;所有参与者及其家属均已知晓研究目的及内容,并签署知情同意书。
1.2 方法
1.2.1 童年虐待经历评估 采用儿童期经历问卷(CTQ)中文版行虐待经历回顾;问卷含28个条目,分为情感虐待、躯体虐待、性虐待、情感忽视和躯体忽视5个分量表。该量表被证实在中国精神障碍患者中具有良好的信度和效度[3]。本研究根据CTQ评分进行聚类分析,将CTQ总分<64分定义为轻度虐待组,将CTQ总分≥64分定义为重度虐待组。
1.2.2 临床评估 由受过专业训练的精神科医师采用阳性和阴性症状量表(PANSS)和临床总体印象量表(CGI)对精神分裂症患者的症状进行评估。PANSS量表参照肖春玲等[4]建立的5因子模型,将PANSS评分分为阳性症状因子、阴性症状因子、兴奋敌对因子、抑郁焦虑因子及认知损害因子。CGI主要评估患者的临床严重程度,采用0~7分计分法,分值越高疾病越重。
1.2.3 认知功能评估 采用中文版CogState量表(CSB),共分为8个维度:言语学习记忆(ISL)、加工速度(DET)、注意力及警觉(IDN)、视觉学习及记忆(OCL)、工作记忆(TWOB)、空间工作记忆(CPAL)、问题解决与错误监管(GML)及社会认知(SEC)等。其中,ISL、OCL、TWOB、SEC等维度得分越高,说明患者的功能越好;DET、IDN、CPAL、GML等维度得分越低,说明患者的功能越好。该量表中文版已被证实在精神分裂症患者中具有良好的效度和信度[5]。
1.2.4 统计学方法 采用SPSS 24.0软件进行数据分析。计数资料采用卡方检验。符合正态分布的数据采用两独立样本t检验,非正态分布的数据采用非参数检验;相关性分析采用Spearman分析。
2 结果
2.1 入组者一般资料比较 共有46例患者入组,根据CTQ评分将入组者分为两组。轻度虐待组:27例,男18例,女9例;平均年龄(26.4±6.9)岁;平均受教育(13.9±2.1)年;平均病程(18.41±28.40)个月;其中首发19例,复发8例。重度虐待组:19例,男9例,女10例;平均年龄(24.4±5.8)岁;平均受教育(14.0±2.0)年;平均病程(34.37±33.37)个月;其中首发9例,复发10例。两组以上各项差异无统计学意义(P均>0.05)。
2.2 两组CTQ评分比较 重度虐待组情感虐待、躯体虐待、性虐待、躯体忽视评分及CTQ总分显著高于轻度虐待组(P均<0.01)。见表1。
2.3 两组PANSS及CGI评分比较 重度虐待组PANSS总分及阳性因子分明显高于轻度虐待组;CGI评分明显高于轻度虐待组(P均<0.05)。见表2。
2.4 两组CSB结果比较 重度虐待组IDN高于轻度虐待组,TWOB评分明显低于轻度虐待组(P<0.05或P<0.01);其他项目两组间差异无统计学意义。见表3。
2.5 童年虐待与临床特征及认知功能的关系 相关性分析显示,患者CTQ评分中情感虐待评分与PANSS阳性因子相关性最高,情感忽视评分与PANSS兴奋敌对因子相关性最高,躯体忽视评分与PANSS阳性因子相关性最高,CTQ总分与PANSS阳性因子相关性最高。除躯体忽视评分外, CTQ各项评分与CGI评分正相关(P均<0.05)。CTQ躯体虐待评分与CBS中IDN呈正相关,与ISL呈负相关;CTQ性虐待评分与GML呈负相关;CTQ总分与IDN呈正相关(P均<0.05)。见表4。
表1 两组CTQ评分比较
表2 两组PANSS及CGI评分比较
表3 两组CSB结果比较
3 讨论
本研究发现,精神分裂症患者遭遇的童年虐待程度影响其临床症状和认知功能。遭遇重度童年虐待的患者PANSS总分及阳性因子分、CGI评分显著高于轻度童年虐待患者,显示童年遭遇重度虐待的精神分裂症患者的精神症状更重。认知功能测验结果显示,重度虐待组IDN评分显著高于轻度虐待组、TWOB评分明显低于轻度虐待组;提示童年遭遇重度虐待的精神分裂症患者的认知功能损害更明显。相关性分析进一步证实精神分裂症患者的童年虐待程度与其疾病严重程度和认知损害程度有关。
童年虐待与精神分裂症患者的临床病理特征有关。在本研究中我们发现,重度童年虐待精神分裂症患者的PANSS总分、阳性因子分及CGI评分显著高于轻度童年虐待患者,并且CTQ总分与PANSS总分、CGI评分、阳性因子分呈正相关;提示童年虐待越严重的患者临床症状越严重。这与易文英[6]的报道一致。Wang等[7]曾报道精神分裂症患者的阳性症状与儿童创伤密切相关,尤其是在首发患者中,其阳性症状以幻觉为主。本研究结果显示患者的阳性因子分主要与情感虐待、躯体忽视和CTQ总分相关,兴奋敌对因子分主要与情感忽视有关,提示我们精神分裂症患者的阳性症状与其童年不良经历密切相关,特别是与情感有关的不良经历。Cancel等[8]研究发现儿童期情感忽视可能通过对右侧背外侧前额叶皮层的发育产生影响,进而导致精神分裂症的病理学特征。这提示我们,有情感有关的童年不良经历可能通过影响与阳性症状有关的脑区发育,进而导致阳性症状的产生。
表4 CTQ评分与临床症状和认知功能的相关性结果(r值)
精神分裂症患者普遍存在认知功能损害[9]。李仁军等[10]发现无童年创伤的患者认知任务成绩高于有童年创伤的患者;有童年创伤的精神分裂症患者中,除情感虐待评分外,其他虐待相关的因子分均与其认知成绩呈负相关,说明童年创伤影响精神分裂症患者的认知功能。本研究发现,相较于轻度童年虐待的精神分裂症患者,重度童年虐待患者的注意力及警觉、工作记忆功能损害更严重,CTQ总分与注意力及警觉能力有关。这些结果进一步说明童年虐待主要影响精神分裂症患者的注意力与警觉功能,并且童年虐待越严重,注意力与警觉功能损害越明显。刘得乐[11]通过比较首发精神分裂症患者与健康对照的童年虐待和认知功能发现,首发精神分裂症注意力缺损与躯体虐待存在关联。而在本研究中我们也发现,躯体虐待评分分别与注意力与警觉和言语学习记忆正相关,性虐待评分与问题解决与错误监管呈负相关;提示我们躯体虐待和性虐待影响多种认知功能。
综上所述,精神分裂症患者遭遇的童年虐待程度与其临床症状和认知功能损害有关;童年创伤越重,疾病严重程度越重,认知损害越明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