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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家射箭队备战第18届亚运会不同训练阶段焦虑水平变化的研究

2020-07-31李建英

中国体育科技 2020年7期
关键词:集训射箭机能

王 霆,闫 笑,李建英

焦虑是指个体担心不能达到目的或者不能战胜困难和障碍时,感到自尊心受到持续威胁而形成的一种忧愁紧张并带有惧怕成分的情绪状态(马启伟等,1998)。20世纪70年代,美国心理学家斯皮尔伯格(Spielberger C.D)提出了完整的焦虑特质——状态理论,该理论开辟了焦虑研究的新领域。他认为,焦虑按其使用方式的不同可以分为状态焦虑和特质焦虑,特质焦虑是个体在不同环境、不同时间场景中都维持相当稳定的人格心理特征;状态焦虑是指个体在特定环境中所表现出的焦灼和忧虑状态,是个体依据情境变化出现暂时性的、会随着时间发生波动的情绪反应(叶奕乾等,2016)。

体育运动中运动员的焦虑来源主要是由外界环境刺激影响以及运动员个体内部情绪、人格的共同作用,对当下所处的训练或比赛环境做出判断而引起的一种紧张和忧虑情绪。这是一种正常的身心反应,但却能反馈更多的信息,使运动员采取相应的措施或行动来改变此威胁处境,从而达到适应外部刺激的目的。但如果个体长时间持续处于该焦虑状态,并且其焦虑发展超过机体可处理调节的正常水平,就有可能发展为异常的神经性焦虑症,从而影响运动员的正常训练和比赛。竞赛特质焦虑对抑制功能的影响方向与特质焦虑一致,即均有损害效果(孙国晓等,2015)。近年来,关于高水平运动员焦虑水平的研究较多,但多为球类项目和大学生运动竞赛项目等研究,且集中分布在不同性别运动员的焦虑水平对比、赛前与赛后运动员焦虑水平变化等(刘保华 等,2016;吕旭涛 等,2018;赵非一 等,2019),对运动员在赛前不同训练阶段及射箭运动员焦虑水平的研究较少。射箭是一项技心能类的静力性运动项目,要求运动员的心理动荡程度要小,保持内心安定平和。随着射箭规则的改变和射箭竞技水平的不断提高,加之赛场的环境、天气、设备、对手特点、比赛的准备情况、动作的完成率等因素对运动员心理状态极易产生影响(石岩等,2009)。

第32届夏季奥运会(以下简称“东京奥运会”)是党的十九大后我国首次参加的最高级别的体育赛事(杨国庆等,2019)。由于新型冠状病毒肺炎(corona virus disease 2019,COVID-19)疫情影响,东京奥运会将推迟至2021年7月23日—8月8日举行,这在一定程度上打乱了国家射箭队备战奥运会的整体部署,对最终参赛队伍选拔及奥运会前参加热身比赛等方面都产生了一定影响。但同时也应看到推迟东京奥运会举办对国家射箭队备战参赛也存在一定有利因素,能够利用更多的时间使运动员的各项竞技状态与心理状态调正至最佳水平,这也对已经拿到奥运满额参赛席位的中国射箭队提出了新的要求。因此,重新对国家射箭队2018年雅加达亚运会备战过程中运动员焦虑水平的变化规律及其与中枢机能的相关关系进行系统研究,对推迟后的奥运备战最后阶段训练、选拔及比赛中的心理调控工作具有一定意义。

有研究表明,焦虑是一种中枢神经系统综合征(张真等,2013),个体中枢神经机能水平直接影响运动员焦虑水平的变化。由于焦虑水平有一定的自我隐藏性,在平时训练中并不容易发现,因此,本研究采用状态-特质焦虑量表(STAI,From Y)和Omega wave系统对优秀射箭运动员进行测试,通过量化的心理参数指标来评估射箭运动员在不同训练阶段的焦虑水平,分析比较不同阶段训练对运动员心理状态的影响和变化趋势,以及焦虑水平与中枢机能变化的相关关系,旨在探讨优秀射箭运动员焦虑水平的变化规律和相关因素。

1 研究对象与方法

1.1 研究对象

被试运动员由参加2018年雅加达亚运会选拔的国家射箭集训队部分运动员组成,共26名,且所有运动员在测试期间无服药记录和疾病情况(表1)。

表1 本研究被试情况Table 1 List of Subjects

1.2 研究方法

1.2.1 问卷及测试仪器

本研究采用由Spielberger于1983年编制,汪向东等(1999)修订的状态-特质焦虑量表(STAI,From Y)对运动员进行了测试。该表由状态焦虑表和特质焦虑表组成,共40个条目。第1~20项为状态焦虑分量表(STAIForm Y-I,S-AI),主要用于评定个体即刻的或最近某一特定时间或情境的恐惧、紧张、忧虑和神经质的体验或感受,其中10项为描述负性情绪的条目,另外10项为描述正性情绪的条目。第21~40项为特质焦虑分量表(STAI-Form Y-I,T-AI),用于评定较稳定的焦虑、紧张性人格特质,其中有11项为描述负性情绪的条目,9项描述正性情绪。部分有关运动员焦虑的研究采用了此修订量表(斯力格 等,2010;孙波 等,2007;谭先明 等,2013;章淑慧,2010),本研究使用的量表具有较高的信效度,量表的信度分析:α信度系数为总量表0.929,状态焦虑量0.850,特质焦虑量表0.828;进行结构效度检验,两表相关系数均显示0.01显著水平。

中枢机能测试采用美国Omega Wave运动员实时机能状态综合诊断系统,通过测试和分析运动员的心电和脑电变化,对运动员的中枢机能状态进行实时反馈,可及时了解运动员的身体机能状态。本研究依据射箭运动比赛时间长、动作技术静力性及心理技术要求高的项目特点,选取与其相关联的测试指标,包括迷走神经影响因素、紧张度指数、有氧能力指数、安静电位值、交感神经影响因素。

1.2.2 测试程序

测验前,对受试者进行测试要求讲解。特质焦虑量表测试:分别在3个训练阶段中特点明确的训练周的前一休息日,在固定时间进行测验。状态焦虑量表测试:在具有代表性的训练和模拟赛的前30 min进行测验。

Omega wave测试安排在特质焦虑问卷填写后立即进行,空调温度提前10 min调为20℃,室内安静,受试者身体放松保持仰卧,连接测试仪器肢导、胸导、脑导电极,安静仰卧1 min后进行心电及脑电信号采集,完成全部测试程序约10~15 min。

1.2.3 阶段划分及特点

由于本研究处于备战2018年雅加达亚运会前集训期,不同训练阶段对运动员的身体和心理机能、专项技术能力以及团体竞争力的提高有着不同程度的影响,因此,对不同训练阶段的机能监控则显得尤为重要。在以往训练理论中,一般集训阶段主要以冬训阶段为主,主要训练内容为基本技术的巩固,而重大比赛前集训阶段则多以针对本项目赛程赛制的技术、体能以及战术特点的专项训练为主。本文的研究阶段为重大比赛的集训阶段,集训期为8个月,目的是使经过选拔的射箭运动员在亚运会赛场取得优异成绩而做好准备的训练全过程(徐本力,2001;赵光圣,2006)。

测试阶段依据训练负荷的不同分为3个部分:1)集训前期,这一阶段主要以大量近距离撒放、控弓能力训练以及专项体能训练为主,注重身体恢复训练以及对基本技术动作的体会,负荷强度低,负荷量小;2)集训中期,这一阶段主要是小负荷强度、大负荷量的专项训练,主要以近距离撒放、70 m奥项距离实射记分训练为主,辅以一定的有氧能力训练及专项力量训练;3)集训后期,这一阶段则安排大量的决赛能力训练,包括模拟赛、淘汰对抗赛、3支箭记分训练和队内考核比赛,负荷量小,负荷强度大。

2 研究结果

2.1 射箭运动员在不同训练阶段状态焦虑、特质焦虑分值比较

射箭运动员的状态焦虑和特质焦虑水平在集训中期降低,在集训后期升高,且集训后期与中期相比,特质焦虑分值显著升高(P<0.05,表2)。

表2 射箭运动员不同训练阶段状态焦虑、特质焦虑分值比较Table 2 Comparison of State Anxiety and Trait Anxiety Scores of Archers in Different Training Stages M±SD

2.2 不同性别的射箭运动员在不同训练阶段状态焦虑、特质焦虑分值比较

在3个训练阶段,女运动员的状态焦虑和特质焦虑水平均高于男运动员,在集训前期差异并不显著,而在集训中期的特质焦虑、集训后期的状态焦虑和特质焦虑分值女运动员均明显高于男运动员(P<0.05)。

进一步分析发现,无论处于哪个训练阶段,男运动员的状态焦虑和特质焦虑水平变化均无明显差异,而女运动员的状态焦虑和特质焦虑分值在集训后期明显高于集训中期(P<0.05,表3)。

表3 男、女射箭运动员不同训练阶段状态焦虑、特质焦虑分值Table 3 List of State Anxiety and Trait Anxiety Scores of Male and Female Archers in Different Training Stages M±SD

2.3 不同训练年限的射箭运动员在不同训练阶段状态焦虑、特质焦虑分值的比较

由表4可以看出,在3个训练阶段,训练9年及以下的运动员其特质焦虑和状态焦虑水平与训练9年以上的运动员相比,并无显著差异。进一步分析发现,训练9年及以下的运动员在不同训练阶段的状态焦虑和特质焦虑分值不存在显著性差异(P>0.05),而训练年限在9年以上的运动员,其在集训后期的状态焦虑和特质焦虑水平均明显高于集训中期(P<0.05)。

表4 不同训练年限的射箭运动员在不同训练阶段状态焦虑、特质焦虑分值Table 4 List of State Anxiety and Trait Anxiety Scores of Archers with Different Training Years in Different M±SD

2.4 不同等级射箭运动员在不同训练阶段状态焦虑、特质焦虑分值比较

由表5可以看出,不同等级运动员状态焦虑和特质焦虑水平在不同训练阶段的变化并不显著(P>0.05)。

表5 不同等级射箭运动员在不同训练阶段状态焦虑、特质焦虑分值Table 5 List of State Anxiety and Trait Anxiety Scores of Archers of Different Grades in Different Training Stages M±SD

2.5 射箭运动员在不同训练阶段焦虑水平与中枢机能变化的相关性分析

在3个不同训练阶段分别对运动员的各项中枢机能指标进行监测,发现运动员的紧张度指数和交感神经影响因素随着训练阶段的推进呈下降趋势,而安静电位值则与前两者相反,随着训练阶段的推进呈上升趋势。集训中期有氧能力指数较集训前期有所下降,但在集训后期又回升到略高于集训前期的状态。而迷走神经影响因素则几乎无变化。进一步T检验发现,各项中枢机能指标的变化在集训前、中、后期均无显著差异(P>0.05,表6)。

表6 射箭运动员在不同训练阶段各项中枢机能指标T检验Table 6 T-test List of Central Function Indexes of Archers in Different Training M±SD

进一步对在不同训练阶段的焦虑水平和中枢机能指标进行相关矩阵分析。由表7可以看出,射箭运动员在集训前期的焦虑水平和中枢机能指标并无相关性。但特质焦虑水平和状态焦虑水平、紧张度指数和迷走神经影响因素、紧张度指数和交感神经影响因素、迷走神经影响因素和交感神经影响因素之间的相关关系具有统计学意义(P<0.05)。其中,状态焦虑与特质焦虑、紧张度指数和交感神经影响因素之间存在显著正相关性,r分别为0.919、0.960;紧张度指数与迷走神经影响因素、交感神经影响因素和迷走神经影响因素之间存在显著负相关性,r分别为-0.698、-0.846。

表7 射箭运动员在集训前期焦虑水平和中枢机能指标的相关矩阵表Table 7 Correlation Matrix of Anxiety Level and Central Function Index of Archers in the Early Stage of Training

由表8可以看出,射箭运动员在集训中期的特质焦虑水平与状态焦虑水平存在显著正相关性,P<0.05,r=0.905;有氧能力指数分别与状态焦虑水平及特质焦虑水平存在显著正相关性(P<0.05),r分别0.499、0.560;紧张度指数分别与迷走神经影响因素和交感神经影响因素之间存在显著相关性(P<0.05),r分别为-0.850、0.958;交感神经影响因素和迷走神经影响因素呈显著负相关性,P<0.05,r=-0.930。

表8 射箭运动员在集训中期焦虑水平和中枢机能指标的相关矩阵表Table 8 Correlation Matrix of Anxiety Level and Central Function Index of Archers in the Middle Period of Training

由表9可以看出,射箭运动员在集训后期的焦虑水平和中枢机能指标并无相关性。但特质焦虑和状态焦虑呈显著正相关性,P<0.05,r=0.950;紧张度指数分别与安静电位值和迷走神经呈显著负相关性,P<0.05,r分别为-0.605、-0.898;紧张度指数与交感神经影响因素呈显著正相关,P<0.05,r=0.964;安静电位值分别与迷走神经影响因素和交感神经影响因素呈显著相关性,P<0.05,r分别为0.578、-0.580;交感神经影响因素和迷走神经影响因素呈显著负相关,P<0.05,r=-0.920。

表9 射箭运动员在集训后期焦虑水平和中枢机能指标的相关矩阵表Table 9 Correlation Matrix of Anxiety Level and Central Function Index of Archers in the Later Period of Training

3 讨论

3.1 射箭运动员在不同训练阶段状态焦虑和特质焦虑水平的变化规律

射箭属于高度依赖心理和技术的竞赛项目,经过多年发展,规则的变化导致运动员单场比赛的箭支数越来越少,胜负的关键往往不是如何战胜对手,而在于比赛中如何战胜自己(王刚,1990),此类比赛情境更容易引起运动员的高焦虑水平。因此,在专业射箭队对备战大赛期间射箭运动员的焦虑水平进行研究尤为重要。本研究结果显示,参加测试的射箭运动员在备战亚运会的集训中期阶段,状态焦虑和特质焦虑水平较集训前期均呈现下降趋势。这是因为运动员在集训前刚刚经历了选拔赛和全国比赛,身心状态并未从竞赛阶段完全恢复,导致运动员的焦虑水平并没有得到良好的缓解。因此在集训前期,训练计划安排往往是一些恢复性训练以及技术动作训练,运动员在经历过此阶段的训练后,身体和心理都较休整阶段得到一定恢复,建立了相适应的心理应激,焦虑水平在集训中期会较前期稍有下降,不过这种下降趋势并不显著。有研究表明,随着运动量的增大,运动员有更多训练与毅力考验,当训练成果不理想时,就会增加焦虑。再加上教练员、家人或社会给出的评价压力,容易产生高焦虑情绪(戴晴晴等,2010)。在进入集训后期,这一阶段则安排有模拟赛和队内比赛,且集训结束后要进行亚运会队伍选拔赛,运动员对比赛重要性的认知进一步提高,加上教练员及领导对运动员寄予的期望往往使得运动员心理压力增大,此时焦虑水平又会有所上升。以往研究表明,特质焦虑是相对稳定的人格特征,与个体的文化水平、生活经验、年龄等有着密切的联系(金健秋等,1994)。本研究中,国家射箭队运动员在赛前集训阶段训练内容基本相同,之所以在集训后期特质焦虑方面存在显著差异,是由于射箭运动的项目特点以及在集训后期运动员受外界环境影响、前期付出和此阶段收获比、队内胜负意识、思想负担重和渴望参加比赛等方面因素的影响。这些变化是由射箭的项目特点和训练负荷的变化引起,总体而言,射箭运动员在集训前、中、后期的焦虑水平呈现出“高-低-高”的变化趋势,可作为射箭运动员在训练中焦虑水平的评定参考。

3.2 不同性别射箭运动员在不同训练阶段状态焦虑、特质焦虑的变化规律

本研究结果显示,女运动员的状态焦虑和特质焦虑水平在3个训练阶段均高于男运动员,由表3可知,在集训前期差异并不显著,而在集训中期的特质焦虑、集训后期的状态焦虑和特质焦虑水平均明显高于男运动员。这表明,当处于相同训练时期时,相较于男运动员,女运动员则更容易产生高焦虑,这与何颖等(2014)研究中的男女运动员在焦虑控制能力方面存在性别差异的结论相一致。进一步分析发现,男运动员在不同训练阶段状态焦虑和特质焦虑分值均无明显差异,而女运动员的状态焦虑和特质焦虑分值在集训后期阶段明显高于集训中期阶段(表4)。这是因为不同性别人群的生理和心理特征有区别,男运动员的气质类型多为开朗和果断利落,性格一般较稳定,在训练中遇到体育运动时常有的负性影响因素,如受伤、责备、失败等,更容易采取正面解决措施,思想上也更为积极和乐观。而女运动员则比较认真,情感较细腻,同时自觉性较高(刘保华等,2016;孙继新等,2005;吴爽爽等,2006;朱建军等,2013)。对训练中遇到的威胁更具敏感性且容易产生注意偏向,甚至将生活中无关训练的负性情绪视为威胁因素,在训练中无法回避从而产生高焦虑水平。另一方面,国家射箭队在历届奥运会、亚运会等重大综合性赛事中的优异成绩,多为女子项目所取得,国家射箭队也一直把女子项目,尤其是女子团体项目视为备战重点,队内竞争也最为激烈。因此,在赛前备战过程中相较于男运动员,女运动员更关心外界对竞赛表现的评价,高度自我成就动机促使其对训练和比赛的完成度、竞技水平的发挥、自我期望值升高,个别运动员甚至过多关注于对手的优势而忽视自己的长处,害怕比赛失败,出现担心、恐惧、失眠、脱发等症状,这些都为高焦虑症状的体现。有关运动员状态——特质焦虑在性别方面的差异研究迄今尚未达成共识,在本研究中女运动员的焦虑水平明显高于男运动员,而苏联哈勒林博士的结论却与之相反(吴忠海,1992;刘晓茹 等,2004),因此有待进一步研究。

3.3 不同训练水平射箭运动员在不同训练阶段状态焦虑、特质焦虑变化的规律

在本研究被试者中入选国家队两次以上的运动员其训练年限较多分布在9年以上,而初次入选的运动员训练年限均在9年以下。因此,本研究将9年设为训练年限分界对运动员进行比较,发现训练年限在9年以上的运动员,其状态焦虑和特质焦虑水平在集训后期均明显高于集训中期(表6),但训练年限在9年及以下的运动员其焦虑水平在集训期却无明显差异。这是因为运动员在集训前期由无训练强度的休息阶段过渡到队伍安排有计划的训练阶段,训练专注度上升,有很强的心理暗示;而进入集训中期后相对适应了国家队训练安排,且训练计划中负荷强度变化较小,焦虑水平有一定程度的下降;在进入集训后期,尤其是选拔赛密集阶段,部分训练年限较长,且有过一定国际、国内大赛经验的运动员,由于社会关注度较高,对自己的目标设置往往集中在赢得积分,入选下一阶段集训队伍等结果目标中。因而部分运动员出现虽想赢得选拔比赛,但又害怕选拔失败的负面情绪,使其焦虑水平提高。相比较而言,训练年限较短的运动员由于社会关注度较低,心理负面暗示较弱,反而会将目标设置为单纯的关注技术动作是否准确、执行教练员意图是否坚决等过程目标,因此其焦虑水平变化不大。

本研究中不同训练年限的两个组别运动员状态焦虑和特质焦虑水平在相同训练阶段均无显著差异(表5),不同运动等级的两个组别运动员状态焦虑和特质焦虑水平在相同训练阶段也均无显著差异(表7)。射箭是一项技心能类表现准确性项目,对运动员心理稳定能力与关键技术动作一致性水平有较高要求。特质焦虑是运动员在训练或比赛时,对可预测威胁产生的一项稳定持久的人格特征反映,所以3个训练阶段中射箭运动员的特质焦虑水平变化不明显。国家射箭集训队3个阶段训练负荷量与负荷强度的变化虽有不同,但对于两组运动员在相同阶段的负荷刺激相同,因而其状态焦虑水平也未出现显著差异。

3.4 射箭运动员在不同训练阶段焦虑水平与中枢机能变化的相关性分析

本研究结果显示,在训练前、中、后期,我国优秀射箭运动员的中枢机能指标均有一定变化,虽然紧张度指数较其他中枢机能指标变化幅度较大,但各指标变化均不显著。这说明,运动员在3个训练阶段中,身体各机能状态良好,生理和心理在训练后的恢复充足,这也是集训严格把控训练量和训练负荷的良好反映。对中枢机能各指标和焦虑水平做进一步相关矩阵分析发现,优秀射箭运动员在集训前期和后期,其焦虑水平和中枢机能指标均无相关性,但在集训中期有氧能力指数与状态焦虑和特质焦虑水平都呈现显著正相关性。即随着有氧能力指数的下降,运动员焦虑水平也随之下降。自2012年伦敦奥运会上射箭竞赛规则由环胜制变为局胜制后,对射箭项目淘汰赛竞赛制胜因素的研究也随之发生变化。淘汰赛中射箭运动员发射的箭支数量和时间越来越少、对抗性越来越强,对运动员心理、技术、体能要求越来越高。同时,专业化的射箭技术训练要求运动员通过大量的实射来精雕细琢关键技术动作,优秀射箭运动员每天实射箭支要达到500支,训练时长往往会达到5~6 h,没有充沛的体能储备、耐力以及心理承受能力很难坚持到最后。2016年里约奥运会女子射箭项目团体冠军崔美善曾在访谈中谈及法特莱克跑能够使其在跑步中释放训练压力、缓解焦虑;韩国职业射箭队——科隆男子射箭队在日常训练中,每周训练计划中会安排3次不同形式的跑步,主要包括上坡跑和长时间持续跑。国家射箭集训队为了适应新规则,在体能训练计划中非常重视有氧能力训练,集训中期较集训前期的体能训练中有氧运动项目比重逐渐加大。本研究结果显示,虽然这样的体能训练方式使得运动员训练后Omega wave测试有氧能力指数较集训前期有所下降,但运动员有氧能力发展潜力却增大,这正是适应性提高的表现,同时这一阶段运动员状态焦虑水平也随之下降。这表明,有氧训练不仅提高了国家射箭集训队运动员的心肺耐力和有氧耐力,为平时长时间的训练和比赛提供了良好的体能支撑,同时有氧能力的强化也能够使运动员在高强度训练、比赛中情绪保持较为稳定的状态。

有研究表明,无论处于哪个训练阶段,我国优秀射箭运动员的状态焦虑和特质焦虑均呈现高度的正相关性。即特质焦虑水平高的运动员,其状态焦虑水平也高,特别是赛前模拟比赛训练等类似关键训练时,尤为明显。由于射箭项目赛制的特点,高水平运动员在参加排名赛(72支箭或144支箭环胜制)和淘汰赛(局胜制)时,并不存在身体接触的直接对抗,完全属于个人心理和技术能力的较量,需要承受着来自多方面的影响,包括场地、设备、环境、观众、对手等,容易产生焦虑等负面情绪。再加上运动员作为独立个体,具有不同的特质品质,特质焦虑水平的高低在一定程度上决定了状态水平的高低。本研究结果印证了心理学研究中关于焦虑的交互论观点。该理论认为,焦虑是人与环境在多向性交互作用下产生的结果,特质焦虑与状态焦虑相关,在一定的紧张环境下,特质焦虑程度高的人比特质焦虑程度低的人表现出更高的状态焦虑(Broadbent et al.,1998;Lau et al.,2006)。国内部分关于运动焦虑的研究结果趋向于支持这个观点(蔡劲松等,2012;党彩萍,2003;黄波 等,2015;刘尚礼 等,2018;王兴泽等,2018于翠兰等,2004)。这提示,一方面在射箭项目选材过程中应尽可能不选择特质焦虑水平高的运动员;另一方面,教练员在训练指导以及比赛指挥过程中应尽可能选择中性的动作提示语,预防运动员产生负面情绪。同时,在比赛方案的制定中要考虑运动员的个体化差异,尽可能在赛前进行适应性训练及抗干扰训练。

通常情况下,人体交感和副交感神经处于相互平衡的制约中。本研究集训后期训练安排有很多模拟赛、选拔赛,运动员在训练过程中出现紧张活动,不能快速进入训练状态,此时交感神经活动起着主要作用,在这一阶段的测试过程中出现心率上升、新陈代谢亢进、血压升高等交感神经活动兴奋的现象。甚至有运动员反映出现失眠多梦、睡眠轻浅、腹泻等症状。在日常训练中,运动员在拉弓撒放的一瞬间,往往是憋气状态,注意力高度集中,既要关注前肩位置和后肘用力情况,还要注意靶面及风向,此时紧张度上升。在后期训练和比赛时,运动员会因为太在意成绩而过多关注环值忽略动作一致性,若出现环值不理想或者失误情况,运动员在箭出手瞬间会使用甩弓动作进行弥补,瞬间的紧张使心脏收缩力增强,此时相对应的交感神经兴奋性也增强。相反,为了维持机体中枢机能的稳定,此时与其相互抗衡的迷走神经则随着紧张度升高而兴奋性降低(Craig et al.,2008)。

安静电位值是对大脑额叶系统整合中心当前兴奋程度的一个量化指标,运动员在训练中,额区可对即将做出的技术动作提前安排处理程序。额区的电位异常升高或降低时,其认知效率随之降低且学习能力下降,对某些身体、心理、社会或其他刺激反应不足,抗压能力下降,心理情绪不稳定,学习和操作之前习得的动作能力降低,导致竞技水平发挥失常。当安静电位值升高时,警觉性和心理活动增加,此时为了维持机体的稳定性,迷走神经兴奋性增强,以达到干预效果,从而维持机体内环境稳定并恢复身体功能。当安静电位值降低时,运动员警觉性和心理活动降低,从安静状态到休息状态的调节过程处于能量下降状态,此时迷走神经兴奋性降低,机体为了达到相互制衡,交感神经兴奋性随之增强,紧张度指数升高,带动机体兴奋,从而唤醒运动员最佳运动状态。因此,在研究运动员中枢机能变化对其焦虑水平的影响时,不可忽略自身中枢机能变化带来的影响。

4 小结

射箭运动员在不同集训阶段的焦虑水平随训练负荷的变化呈现出“高-低-高”的变化趋势。

在相同负荷的训练阶段,女射箭运动员相较于男射箭运动员更容易产生高焦虑。

优秀射箭运动员的焦虑水平不会因为运动等级的不同而存在显著差异,但相较于训练年限短的运动员,训练年限长的运动员焦虑水平变化更显著。

国家队不同训练阶段有氧运动安排在一定程度上影响着射箭运动员的焦虑水平变化,各中枢机能指标间也存在着显著相关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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