戏曲舞台摄像应该注意的几个问题

于 成

作为一门融舞蹈、曲词、音乐、灯光等为一体的综合艺术，戏曲主要通过舞台表现来完成。演员通过在有限的空间内完成对剧情的展示和艺术的表演，观众必须借助舞台才能观赏到戏曲这一传统艺术。随着电视艺术的普及，借助于电视摄像手段，戏曲的舞台表演开始与电视结合，主要有两种表现形式：一种是对舞台表演的摄像表现，一种是戏曲电视剧。后者基本遵循戏曲创作规律和电视剧创作规律，与后者相比，前者受到的限制相对较多。在对舞台表演进行电视摄像时，又包括单机位、多机位等。本文主要探讨对舞台表演进行摄像时需要注意的几个问题。

一、电视摄像对戏曲程式化的表现

“程式化”是戏曲表演艺术具有的独特特点和风格,也是区别于其他戏剧类型的主要特征。著名戏剧家张庚对于生活动作转化为程式动作过程的阐述为:“动作的程式产生于生活动作的舞蹈化,即把普通的生活动作变成舞蹈,变成节奏化。这样把一种生活动作,经过长期的琢磨洗练,形成一套节奏化或舞蹈化的动作,这就产生出程式来。”程式化动作不仅塑造人物形象、刻画人物性格、解释人物内心，而且是戏曲表演艺术的基本功，讲究技法、讲究功夫，即唱、念、做、打和手、眼、身、法、步。摄像是在动态中构图，经常处于时刻调整之中。戏曲舞台上的生、旦、净、丑,手眼身法步又因行当的不同,表演的幅度总是千差万别。在许多时候,镜头上要为即将来临的一个身段、水袖或脚下的动作做好准备或留出余地。因此，电视摄像必须熟悉戏曲程式，这样才能通过镜头运用来表现程式化的美。戏曲中的开门、关门、骑马、登舟、乘车、坐轿、开打、上山和上下楼等等都有一套完整的、相对固定的表现方式。有些程式化动作比较简单，如开门，动作依次是：站定（表示到门前）——双手推门（表示推开门）——迈步（表示跨过门槛）——转身双手关门（表示关门）。但有些程式化动作比较复杂，如一位将士骑马到边关下书，他的动作依次是：手举马鞭（表示骑马）——跨马（表示上马）——甩马鞭（表示快马加鞭）——转圈（表示骑马赶路）——跨马（表示下马）——交书信（表示完成送信）。电视摄像必须记住这一系列程式化动作，才能明白演员的下一个动作，否则就会出现这样的情形：如果是单机位的话，在推拉摇移等技术的运用中，就会出现镜头跟不上；如果是多机位的话，就会出现镜头无法连贯切换，无法完整地表现出程式化的美。

二、电视摄像对戏曲人物形象的塑造

戏曲的主要任务之一是塑造人物，在一部优秀的戏曲作品中，人物形象本身是鲜活的、丰满的。在对戏曲作品进行摄像时，主要任务是在戏曲塑造人物形象的基础上，运用摄像技术丰富人物的个性形象。著名电影导演陈怀恺说：“在戏曲表演中优美身段是塑造人物的重要手段，我们只顾运用近景、特写去揭示人物思想感情，有时丧失了身段的表现力。在画面中，人物静态多于动态，模糊了戏曲表演特征。顾此失彼，不能适当地调度镜头运动和组接，也损害了节奏的起伏变化。”所以，一定要通过全景、中景、近景和特写的衔接变化，来突出人物所处的环境和在特定情形中的人物形象性格及内心的表现，如摄像技术在《徐策跑城》中的运用。徐策唱完“叫家院带过了爷的马能行——”后的“上马”和“圆场”,用中景的“人全”拍摄。接着在由慢转快的锣鼓声中,徐策步步脚踩锣鼓经，节奏鲜明，中景镜头随徐策跟进。在徐策踏完最后一级城阶,被院公双手抓住时,镜头速推由中景变为近景。这样既顾全了整体身段又使观众看到了徐策此时气喘吁吁的面部细微表情，充分表现徐策的龙钟老迈和他内心情绪上的激动，便能引起观众的强烈共鸣。

三、电视摄像对戏曲音乐的把握

戏曲音乐有自身鲜明的特点，从电视摄像的角度来看，主要区别两种音乐，即文场和武场。文场音乐主要运用弦乐和弹拨乐器，如京胡、二胡、三弦、琵琶等。武场音乐主要运用打击乐，如鼓板、铙钹、大锣、小锣、堂鼓等。之所以分出文武，就是因为文戏以唱为主，用弦乐和弹拨乐器伴奏，当然鼓板也很重要，其他的打击乐为辅。武戏没有唱腔或唱腔很少，都以打击乐器伴奏。电视摄像必须围绕文武场音乐的不同特征进行创作。在文场音乐中，要突出旋律特征，伴随着音乐运用单机跟拍，镜头景别上一般使用“人全”，切忌使用频繁的推拉摇移和多镜头的快速切换。在大段唱腔中，可以使用特写镜头。如多机拍摄，则可以根据音乐的变化，进行舒缓流畅的切换。在武场音乐中，要突出节奏特征，如京剧《三岔口》中的打斗场面。如使用单机拍摄，一般使用全景，不作变化；如使用近景拍摄，则可能需要镜头的快速跟拍，甚至可以在舞台上架轨道车流动拍摄或使用摇臂拍摄，使画面更加丰富流畅；如使用多机拍摄，则切换一定要快速、有力，从而充分表现出戏曲武打的节奏美。

四、电视摄像对戏曲舞台灯光的再创作

谈到摄像艺术自然要谈到灯光艺术，摄像艺术和灯光艺术是密切相关、相辅相成的。戏曲电视剧的光效应有别于一般电视剧用光的真实性，电视剧的拍摄一般追求光效的真实合理，而戏曲电视的唱、做、念、打，都有着戏曲传统表演艺术的虚拟性，所以用光在考虑环境光真实性的前提下，应多考虑摄像画面光效的漂亮，色彩的还原和饱和。尤其是传统戏的服装色彩非常丰富，人物造型又很有特点，所以在拍摄中用光可以大胆地进行艺术夸张，甚至在特定的条件下可以牺牲一些环境光的真实性，用一些超现实主义的用光手法，从画面漂亮的角度考虑。通俗地说就是怎么漂亮怎么打光，从而表现一些唯美主义的电视画面。

总之，戏曲电视摄像是一门值得探讨的课题，用什么样的拍摄手段来忠实地表现在舞台上完成的戏曲艺术，需要电视摄像工作者和戏曲舞台艺术工作者共同探索、共同创新、共同完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