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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世凯与近代教育实践

2020-07-08汤伏祥

海峡教育研究 2020年1期
关键词:科举制度科举袁世凯

■ 汤伏祥

袁世凯

中国的科举制度创建于隋朝。科举制度在一千三百多年的历史长河中,对中国教育制度、政治制度产生了广泛的影响。门第不高的读书人,可以凭才华做官;选拔官吏的权力,也从地方集中到中央。科举制度,使士人用功读书的风气盛行,推动了文学艺术的发展。隋唐时间,中国文化在科技制度的刺激下,达到了高峰。宋元明清,科举制度继续朝前发展。作为一种选拔制度,它的存在是历史的需要。晚清后,随着西方教育制度的推行,科举制度的弊端日益突显。相比西方教育制度,科举制度在选拔人才上重虚不重实。随着西方科技革命的到来,人才的培养重“实”,即对技术、实用学科、实用基础的重视,但中国的科举制度依然在四书五经中寻找才华,虽然也对处理实际问题提出了要求,但多在虚拟中进行,还是虚的。虚实的矛盾,使科举制度走向了泥潭。戊戌变法时,废科举是光绪帝颁发的改革内容之一。戊戌变法失败后,科举又苟延残喘了几年,到了晚清新政时,废科举在袁世凯等人的呼吁下,正式寿终正寝。科举制度的终结,开启了中国新式教育的时代,意义深远。

一、废除科举,兴办教育

在大多数历史学家的眼中,袁世凯在近代中国一直是个反面、反动的人物,是个小丑,关于他正面的贡献、功绩和努力的记录几乎是看不到的。但废科举、兴教育这一项,倒是常常被人所提起,所赞赏。当科举制终于在1906年明令废除后,“新兴学堂得以高速发展。这可算袁世凯一生中做过的一件好事”。[1]“当这一持续了约1300年之久的科举制度完全被废除时,它确实是一件划时代的大事”。[2]

科举是古代中国的主流话语

早在山东巡抚期间,袁世凯就兴办各种学堂,以图教育之普及(上文已有介绍)。“袁世凯凡举办一事,必兴一学堂,以求其学问,尤必编译书籍,以输入文明。(练兵有武备兵官等学堂,即有练兵要则之编纂;办警察有警察学堂,亦有各种警察书之编译。)凡此皆其识见过人处,绝非支那官场以敷衍塞责者,所能梦见也。”[3]作为科举制度的受害者(袁几次科举均名落孙山),袁世凯对科举自当十分厌恶,自知其中之弊病。但废科举谈何容易,“毕竟,这要触发数百翰林、数千进士、数万举人、数十万秀才、数百万童生之怒,会彻底摧毁无数人毕生的努力和追求。因此,虽然废科举一直有动议,但谁也不肯当这个‘出头之鸟’,唯恐树敌过多,也怕动摇制度的根本。”[4]但袁世凯知道,科举不除,新式教育就难普及,于是就接下了这烫伤山芋。光绪二十九年(1903年)二月,袁世凯与张之洞联衔上疏,称“致治必赖于人才,人才必出于学校”“科举一日不废,即学校一日不能大兴”。[5]建议将各项考试取中名额按年递减,分两、三科减尽。以往举贡、生员按不同情况,令其分别入新式学堂、速成师范学习,或另给其他出路。袁世凯的这一主张一出,就被朝廷一些保守官员所抨击,大学士兼军机大臣王文韶反对最强烈,最后只能暂时搁浅。光绪三十一年(1905年)七月,袁世凯领衔与赵尔巽、张之洞、周馥、岑春煊、端方联名上折,指出目前“危迫情形”“实同一日千金”“纵使科举立停,学堂遍设,亦必数十年后,人才始盛”“如再迟之十年,甫停科举,学堂有迁延之势,人才非急切可成,又必须二十余年后,始得多士之用”。[6]因请立即停止科举,推广学校。为了稳定情形,袁世凯对在读士子们的出路做了安排,例如选派他们赴国外留学,或者入学堂继续深造,对学堂毕业者给予任职机会,实现了制度变革的“软着陆”。光绪三十一年(1905年),清廷下旨,废除科举,宣布从光绪三十一年(1905年)始,所有乡、会试一律停止,各省岁科考试同时停止,科举制度退出历史舞台。

废除科举是袁世凯兴办教育的具体举措,也是袁世凯系统的近现代教育思想的一个环节。废科举的目的是兴教育。袁世凯认为人才者,乃立国之本,“国势之强弱,视乎人才,人才之盛衰,原于学校。诚以人才者,立国之本,而学校者,又人才所从出之途也。以今日世变之殷,时艰之亟,将欲得人以佐治,必须兴学以培才”。[7]兴学培才,是袁世凯的一贯主张,早在小站练兵时,袁世凯以提高将士素质为目的,开设陆军行营武备学堂,开展新式军事教育。“陆军行营武备学堂的开办,是袁世凯早期军事教育思想形成的一个重要标志。”[8]随后,巡抚山东,他极力发展教育事业,创办山东大学及中小学堂,卓有成效。在山东末期,时逢晚清新政,他提出十项新政建议《遵旨敬抒管见上备甄择折》,其中有六项与教育有关:教官吏、崇实学、增实科、开民智、重游历、修武备。“这篇《遵旨敬抒管见上备甄择折》,是体现袁世凯变法思想的一个重要文件,也是他形成较为系统的教育思想的一个重要标志。”[9]新政大力推行后,袁世凯更是大兴教育,呼吁废除科举。“新政时期,袁世凯基本上形成了比较系统的普遍教育主张。”[10]

袁世凯的教育主张主要体现在以下几个方面:

晚清新政时期的袁世凯

一是废科举,兴学校,推行普及教育。对于科举制度的弊病,袁世凯已经多次在奏章中提及了,其核心就是“科举为阻碍学堂之事”[11],而学堂乃人才培养之场所,乃普及教育之必然。科举不废,学堂即学校教育就不能兴。袁世凯认为,大清之所以不能强盛,就是没有人才,人才是国家强盛的基础,而人才的培养,仅仅通过科举的培养、选拔是不够的,应该让更多的具有条件的人接受教育,让更多的人才得以出现,即推行普及教育。为了兴学校,推行普及教育,袁世凯在教育学制上,在教育的层次上都做了探索,以求人才培养的针对性和科学性,“而袁世凯的18年学制从年限的阶段划分上与我们现在的学制已经相差不远,便于普及教育和快出人才”。[12]

二是重教育制度建设,规范教育教学。袁世凯做事情向来有板有眼,兴一物,必先定其制度、立其章。在兴办教育过程中,各类学堂,均由袁世凯创订章程,先行试,迨有成效后,奏明立案。在袁世凯手上,各类学校章程一应俱全,小学、中学、大学均有。有影响力的如《直隶师范学堂小学堂暂行章程》《直隶中学堂暂行章程》《山东试办大学堂暂行章程》等。这些“章程”,从制度上为兴教育提供了保障,促进了教育的发展,特别是在袁世凯、张百熙等人的推动下,制定了《奏定学堂章程》,使教育问题达成全国一致的共识。同时,袁世凯在督直时,就设学校司,从行政管理角度,为兴学保驾护航。随着科举制度的废除,光绪三十一年(1905年)下旨设立学部,并将原国子监事物归学部管理,从中央层面完成了教育行政机构设置,为近现代教育的发展奠定了基础。

三是重学习西方教育理念、教育制度。袁世凯对于西学向来是重视的,他绝不像中国一般的士大夫那样对西方文化冷淡漠视,相反,他更具世界眼光,更善于向西方学习。在兴办教育的整个过程中,袁世凯始终把西学放在显要的位子,学习先进的教育理念、教育制度、教学方法,乃至学科设置等,尤其是多向日本学习。日本在明治维新后,教育迅速发展,已经建立起了现代的教育制度。袁世凯对于日本教育制度情有独钟,多次派遣官员考察日本教育(如派吴汝纶、严修等)。袁世凯大胆借鉴日本教育模式,从行政机构设置到学校章程内容拟定、教育纲要制定、课程设置,等等,都以日本为样本。“有意义的是,这个受日本影响的晚清系统沿用到1922年,除了1912年废除儒学教义外,并没有重大的改变。到了1922年,就改为采用美式教育结构及系统了。”[13]袁世凯重学习西方教育理想念、教育制度,这大大缩短了中国从传统教育向近现代教育迈进的进程。

北洋政法学堂旧址

四是重实学。袁世凯主张废除科举的一个重要原因就是科举不“实”,与国家日益发展需要的“实”学不相符合,“词章之学,不能大俾实用”。袁世凯主张根据国家发展需要,饬重实学,开办各类学堂,培养专业人才,使“经济才艺能收实用者”脱颖而出。在袁世凯手上创办的各类学堂甚多,有工业学堂、经理学堂、商业学堂、电信学堂、警务学堂、政法学堂、矿业学堂、农业学堂等专门学堂。这些学堂多重实学,推动了国家发展。为了确强调学,袁世凯在学科设置上进行了大胆实践,增设实科,以实科带动实学,以实学发展实科。法学、算学、地理、制造、机器、商务、农务、水利、邮政、物理、地质、生物、化学、医学、矿学、外语等新兴学科都在袁世凯手上得以开设。这些学科的开设,奠定了近现代学科教育的基础,为中国近现代科学技术和教育的发展,产生了积极的、深远的影响。

教育是近代中国变化很大的文化领域之一。科举制度废除后,新式学堂如雨后春笋般出现,西学东渐,带动了思想启蒙。(图为教会学校的学生跟着洋人教习在学习拉丁文)

1903年,北洋工艺学堂创办,第二年改为直隶高等工业学校,也就是现在河北工业大学的前身。(图为今日的河北工业大学)

五是重游历。袁世凯自己有开眼看世界的胸怀,对于“开眼者”也格外重视。在推行近现代教育的过程中,袁世凯非常重视游历,非常重视对留学者的培养和使用(这在下文会讲到)。这些有游历背景且真才实学者,为近现代科技、文化的繁荣,乃至为五四运动以及20世纪二三十年代科技、文化、思想的繁荣奠定了基础。

六是重视培训教育。袁世凯知道,当时的许多官员或出生科举,或出生行武,没有开拓的眼光,思想保守,知识老化,效率低下。对这些官员加以培训,提升他们的素质非常重要。所以在袁世凯创办的各类学堂中,就有针对官员的培训班或速成班,此外还办有针对官吏培训的课史馆、幕僚学堂等。这些都为提升当时的整个官员队伍素质起了积极作用。另外,各类学堂中开设的一般培训班或速成班,为培养师资,缓解人才紧张,也起到了一定作用。这也是当科举制度废除后,整个中国近现代教育制度能在短时间内,得以快速建立并发展的原因之一。

此外,袁世凯的教育主张还包括重视道德教育,重视师范教育,因材施教,保障教育经费等。“新政时期,袁世凯基本上形成了比较系统的普遍教育主张。”[14]袁世凯大力推行新式教育,兴办各类学堂,在直隶产生了重大影响,“袁在直隶提倡之教育,仍当推为各行省之冠,亦不得不赞袁之功”[15]。从袁世凯督直到光绪三十三年(1907年),直隶办有:专门学堂12所,实业学堂20所,优级师范学堂3所,初级师范学堂90所,师范传习所5处,中学堂30所,小学堂7391所,女子学堂121所,蒙养院2所,总计8723所,学生16.4万余人。[16]袁世凯直隶兴办教育的实践在全国产生了示范性的积极影响,从而推动了整个中国近现代教育的发展,特别是随着普及国民教育制度的建立,逐渐形成了一个完善的近现代教育体制:从幼稚园、小学堂、中学堂、高等学堂,直到大学堂,以及职业教育、社会教育、师范教育、留学教育等。另外,袁世凯的教育实践,开拓了知识阶层的视野,活跃了他们的思想,客观上为资产阶级民主革命运动的广泛发展创造了有利的条件。这些都不应该为后人所忘却的。

1906年创办的北洋女子师范学堂旧址

二、注重人才,鼓励留学

1902年袁世凯派遣留学日本的学生

唐朝鼎盛时期,中国的文化和技术正源源不断地向世界其他国家输出。到了清朝,康乾时期虽然也出现了盛世的景象,但此时,中国的文化、科技,思想、制度都已经不再是向世界输出的主要“产品”了。到了晚清,国人更是恍然大悟:中国落后了,在技术、思想、制度各个领域都落后了。于是西学东渐成了时代的最强音。那怎样西学东渐呢,开眼看世界者进行了各种实践,其中留学成了最主要的途径。洋务运动时,就选派了一百二十名幼童前往美国留学,后来他们中的大部分人因“沾染洋习”要严加整顿被“召回”,但他们中一些人或成了近代中国矿业、铁路、通讯的鼻祖,或成了李鸿章的幕僚,或成了袁世凯的顾问,为中国的近代化做出了贡献。维新运动云起后,留学的风气开始渐行。但从朝廷到士大夫阶层,对留学重视还是不够的,留学者也不算太多,政府对留学者重用还不够。与西方打交道甚多的袁世凯认为,留学是寻求西方式富强的奥秘和捷径,留学对于培养人才,对于推进中国近现代化进程是“事半功倍”的举措。所以袁世凯非常重视留学,对留学有成者,也是给以重用,这直接促成了晚清新政时期留学风气的盛行,也对近现代思想运动产生了深远的影响。

留学教育之倡导与袁世凯兴学之主张是一脉相承的,留学乃兴学之组成部分。袁世凯自知留学之重要,自知向西方学习之意义,遂思奖励留学者。当时留学者少,且政府不以重用,毕业归国后多流入歧途,留美幼童归国后一度被视为囚犯就是一例。袁世凯遂呼吁政府重视留学,并调查留学有成者,恳请朝廷给予奖励。在袁世凯的倡导下,留学成风,尤其以留学日本最多.日本人说“而我国(日本)各种专门学校,无一校无支那学生”。[17]

1903年直隶农务学堂学生在播种实习

以直隶为例,在光绪二十五年(1899年)以前,天津北洋二等学堂和水师学堂有十二名学生赴日留学。袁世凯莅临直隶后,直隶大规模留学日本的活动开始了。袁世凯上奏朝廷:“欲因时之宜,以收折冲之效,自非派员出洋肄业不为功。”“自强之计当以储备将才为第一要义,而欲造就将才,自非多派学生迁赴外洋学习新法不可。”[18]光绪二十八年(1902年)三月,袁世凯选派了五十五名北洋武备学生赴日,进入日本陆军学校学习。同年还选派学习师范的学生二十名赴日本留学。

袁世凯的留学主张,得到了朝廷的响应,留学教育在各地迅速兴起,一时间出现了海外留学热潮。其中,留学日本人数激增。光绪三十一年(1905年)留日学生达到数千人,第二年接近一万人。因为人数增加过快,有

三千多人甚至无法正常入学。

留学之风盛行后,袁世凯又制定政策,对学成回国者或有留学之背景者委以重任。袁世凯提倡奖励留学生,“处心积虑,谋取科学文明之输入,实为急救要图”[19]。袁世凯对留美十年的唐绍仪加以重用,把留学德国的段祺瑞收为心腹,让留英归来的伍廷芳修订法律,让留美归来的詹天佑修筑铁路,让留日学生金邦平处理文案……使这些留学归来者迅速登上了政治舞台,加速了他们的建功立业。这对近代中国之发展之意义是不可言喻的。更为可贵的是,“袁世凯对于留学生的支持并非局限于个别人员。在归国留学生的影响下,袁世凯采取了一系列的积极措施,推动了中国留学事业的发展和留学生群体的壮大”。[20]

袁世凯主张留学,不只限于在校学生,也鼓励官员出洋留学。先有派遣吴汝纶、周学熙等官吏和士绅赴日本游历考察。1905年,他更是明确规定:以后所有新任州县官员必须出国游历三个月,回国考察验收后,才能正式接印上任。此举虽不是正式留学,但扩大了留学的声势。把留学与取仕结合了起来,这为留学的发展壮大提供了强大的基础,也在保守势力中打开了大大的缺口。

关于留学,还有一点许多历史学者有意忽略了——留学引发了思想的激荡,留学者成了晚清的掘墓人。袁世凯鼓励留学,本想为朝廷效力,但随着事态之发展,在国内学堂的反满运动遭遇镇压后,留学生的反满运动不断发展,尤其是留日学生。袁世凯虽不赞同倒戈皇室,但与留学生多有密切往来,且暗中支持。晚清学人许指严在《新华秘记》中说,凡新自留学东西洋归国之学生,袁世凯多能“竭意延揽,而于东洋归国之昌言革命自由者,尤嘉纳无忤,且私有所馈遗甚厚”。当袁退居彰德时,出洋留学者,更是“必绕道谒袁”“袁分别其才之高下以为待遇”。[21]

唐绍仪内阁全部十二人,其中九人为留学生,一人在外国工作过。前排右起:总理唐绍仪、留美;署理外交总长胡惟德,长期在驻英国使馆工作;海军总长刘冠雄,留英;署理工商总长王正廷,留日、英;教育总长蔡元培,留德。后排右起:国务院秘书长魏宸组,留比、法;司法总长王宠惠,留日、美;陆军总长段祺瑞,留德;交通总长施肇基,留美;农林总长宋教人,留日。

袁世凯与留学者秘密往来,这多少与他崇尚西学、思想开阔、出生经历等有关。学者姜新考察了袁世凯与留学生走到一起的结构关系,非常有意思。袁世凯与留学生的“互动”,是“社会联合”与“社会流动”的结果。[22]袁世凯奉旨新政,且掌握巨大的权力,是“上强”的代表。而要新政,就必须西学。西学,就给留学者登上政治舞台创造了机会,留学者成了“外强”的代表。当“上强”与“外强”采取某种方式结合,必将形成巨大的社会力量。这就是“强强结合”。同时,袁世凯与留学生的结合,又是“弱弱结合”。袁世凯科举不第,只能靠军功出人头地,而军功比起正统的科举,只能是旁门左道。所以他对被同样视为旁门左道的西学者多有同情,而西学者也视袁思想开放,相互吸引,视为同路。对比袁之前曾国藩、李鸿章与西学者的联系,袁世凯更进一步了。曾与容闳对传统文化的态度大相径庭,李与马建忠的社会地位天壤之别,因此,他们之间的联系较为松散。在金兰之盟、翁婿之情、师生之谊的背后,袁世凯与留学生的联系既包含着意识的共鸣,又反映了利益的互补,故而他们的结合要比前辈默契牢固得多。在“社会流动”方面,袁世凯重视留学者,奖励留学者,促成了这些留学者归国后得以施展才华,从下层流向上层,甚至入主中枢,促进了上层社会的瓦解。同时,袁世凯与留学者密切联系,掌握舆情,使得自己的新政更适应社会发展。而留学者也自觉依附袁世凯,与“权”“官”结合,借“官”的权威,宣扬自己的主张。于是这两者之间形成了“上下流动”的良性状态。[22]

袁世凯重才兴学,鼓励、重用留学有成者,留学风气遂大兴。留学兴,思想兴。留学促成了晚清新旧思想的碰撞。由于远离国土,相对隐蔽,也更容易得到保护。虽然说留学生“为削弱以至推翻清政府作出卓越贡献”有夸大其辞之嫌疑,但革命的舆论确实主要由留日学生完成的,所以“最后,在日本的中国学生团体自然而然地成了反清运动的核心”[23]。当这股势力强大到不可阻挡的时候,清朝的落幕也就不远了。虽不能过分强调留日学生对于辛亥革命的意义,但清朝最后断送在自己鼓励培养的留学生手中也是不争的事实。这算不算袁世凯给近代中国的进步客观上立了一功呢?

1909年,中国开始利用美国退还的庚子赔款余额,派遣学生留学美国,对中国社会产生了重要影响。图为1909年第一批庚款留美学生与留美学务处总办周自齐(前中)、会办唐国安(前右)和范源濂(前左)合影

如今的山东大学已经成为著名高等学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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