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动人口城市文化接纳及其与归属感、自我价值观的关系研究
2020-06-19方翰青
□ 方翰青,谭 明
随着经济的快速增长和新型城镇化建设的积极推进,人才竞争带来的人口流动规模达到历史最高峰。外来人口在流入地落户比例相对较低,为此表现出流动性较强的特点。根据《中国流动人口发展报告2018》显示,2017年,我国流动人口已经达到2.44亿人,占全国总人口数近20%。[1]绝大多数流动人口都是从农村流向城市,从规模较小的城市流向如北上广深等规模超大的一线城市,从经济、文化、教育发展落后地区流向相对发达的地区。流动人口在流入地为实现自己的价值而奋斗,同时也为流入地的经济发展做出了巨大贡献。当然,流动人口的流动性不仅对其工作和生活质量产生了较大的影响,也给流入地的公共服务与社会管理方面造成一定的影响。大量的研究结果表明,流动人口离开家乡而来到城市工作,主要原因是为了获得更好的工作与发展机会,从而给自身及家庭带来更丰厚的物质回报。于臧波认为,流动人口要真正融入城市,从外地人转变为市民,从过客转变为主人,除了实现经济权益、政治权益、社会权益以外,更为根本的是文化认同、文化融入进而带来的文化接纳。[2]朱平利和杨忠宝发现,在心理文化因素方面,对于城市文化和当地方言的接纳对流动人口城市归属感有显著的正向影响。[3]常勤毅认为,正是由于文化认同与融入而带来的对于城市文化的接纳,才能形成自我价值、行为规则以及生活方式上的转变。[4]本研究着重关注流动人口这一特殊群体在城市文明中的现实生活状况,深入了解其对城市文化的接纳水平,以及对城市归属感和自我价值观的评判,不仅能够检验流动人口在城市社会中工作生活的心理机制,而且能够丰富社会心理学的相关理论知识,并为成人继续教育提供新的视角;同时,对于提高流动人口的城市生活质量也有着重要的现实意义。
一、研究设计
1.研究对象
本研究以苏南城市群(包括苏州、无锡、常州)流动人口为研究对象,在城市相关职能管理部门的支持与协助下,随机抽取被试,采用问卷星的方式开展网络调查,共回收了1 845份问卷,剔除回答时间过长或过短、回答明显不合理以及连续选择答案相同(按连续10个题目以上)的问卷142份,有效问卷1 703份(其中苏州787份,无锡609份,常州449份),有效回收率92.3%。具体流动人口的分布情况,如表1所示。
表1 样本分布情况
2.研究工具
流动人口文化融入问题深得学界的关注,文化融入是指社会成员在新的社会环境中遭遇异质文化之后历经不适与震惊,在异质文化与本原文化之间进行调试和适应,并有机地内化异质文化,最终适应新的社会环境的过程。笔者将文化融入的操作定义规定为:城市流动人口对以工商业文明为核心的城市文化的认同、接纳、适应、融合的过程,并由此产生的积极的归属感体验及较强的自我价值感。限于篇幅,本文主要讨论流动人口城市文化接纳的现状及其与归属感、自我价值观之间的关系,研究调查工具主要包括:
(1)流动人口城市文化接纳调查问卷。主要以胡书芝的相关研究成果为借鉴[5],自编《流动人口城市文化接纳调查问卷》作为调查工具,其中包含语言习俗、价值观念、生活方式、教育理念及管理制度5个因子,共21个测试项目。其计分方法采用Likert五点记分法,从“完全不同意”到“完全同意”分别计1—5分。本问卷采用计算总均分的方式来呈现流动人口城市文化接纳程度的高低。经选取224名流动人口施测检验,该问卷的Cronbach α系数为0.90,其中语言习俗、价值观念、生活方式、教育理念及管理制度等各自内部一致性系数分别为0.76、0.84、0.79、0.80、0.82,说明该问卷具有较好的信度。经心理学专家评判,该问卷具有较高的内容效度。
(2)归属感调查问卷。本研究采用悦中山编制的《归属感调查问卷》[6],共有6个测试项目,其计分方法采用Likert五点记分法,从“完全不同意”到“完全同意”分别计1—5分。经检验,该问卷的Cronbach α系数为0.88,说明其具有较好的信度。
(3)成年人自我价值感问卷。本研究采用骆艳萍编制的《成年人自我价值感问卷》[7],该问卷分为家庭关系、个人品质、交际关系、身体外形、生活态度及社会关系6个因子,共28个测试项目(其中第18题到第22题是反向计分题),其计分方法采用Likert五点记分法,从“完全不同意”到“完全同意”分别计1—5分。经检验,该问卷具有较强的内容效度、结构效度、因素效度和效标效度。该问卷的Cronbach α系数为0.899,分半信度系数为0.840。
3.数据处理
本研究使用SPSS17.0进行数据处理分析,主要采用描述性分析、单因素方差分析、相关分析和回归分析等统计学方法。
二、研究结果
1.流动人口城市文化接纳总体特点
由表2可知,流动人口城市文化接纳总均分为4.11。各因子得分介于3.73—4.80之间,从高到低依次为:管理制度、教育理念、价值观念、生活方式、语言习俗。从标准差来看,流动人口城市文化接纳5个因子得分的离散程度较低。
表2 流动人口城市文化接纳的描述性分析
2.流动人口城市文化接纳在人口学变量上的差异比较
(1)在年龄变量上的差异比较。 根据表3的方差分析结果,不同年龄组的流动人口在城市文化接纳总分上存在显著差异。经过事后多重检验发现,在城市文化接纳总均分上,26—35岁的流动人口的得分显著低于36—45岁、46岁以上的,其他组别之间不存在显著性差异。总体来说,流动人口城市文化接纳水平随着年龄的增长呈现出显著增长再平稳发展的趋势。
表3 流动人口城市文化接纳在年龄变量上的差异分析
注:*表示P<0.05,**表示P<0.01,***表示P<0.001,下同。
(2)在受教育程度变量上的差异比较。根据表4的方差分析结果,受教育程度不同的流动人口在城市文化接纳总分上存在显著差异。经过事后多重检验发现,在城市文化接纳总均分上,小学及以下的流动人口的得分显著低于大专/高职、本科及以上的;初中的流动人口的得分显著低于高中/职校/中专/技校、大专/高职、本科及以上的;高中/职校/中专/技校的流动人口的得分显著低于大专/高职、本科及以上的;其他组别之间不存在显著性差异。总体来说,流动人口城市文化接纳水平随受教育程度提高而提高。
表4 流动人口城市文化接纳在受教育程度变量上的差异分析
(3)在工资薪酬变量上的差异比较。根据表5的方差分析结果,流动人口的薪酬情况变量在城市文化接纳总分上存在显著差异。经过事后多重检验发现,在城市文化接纳总均分上,薪酬在2 000元及以下的流动人口的得分显著低于8 000元以上的;薪酬在2 001—3 000元的流动人口的得分显著低于3 001—4 000元、4 001—5 000元、5 001—8 000元、8 000元以上的;薪酬在3 001—4 000元的流动人口的得分显著低于5 001—8 000元、8 000元以上的;薪酬在4 001—5 000元的流动人口的得分显著低于8 000元以上的;其他组别之间不存在显著性差异。总体来说,流动人口城市文化接纳水平随着薪酬增加而提高。
表5 流动人口城市文化接纳在工资薪酬变量上的差异分析
(4)在来到城市时间变量上的差异比较。根据表6的方差分析结果,来到城市时间长短不同的流动人口在城市文化接纳总分上存在显著性差异。经过事后多重检验发现,在城市文化接纳总分上,来到城市4年以下、4—8年流动人口得分显著低于8年以上的,其他组别之间不存在显著性差异。总体来说,流动人口城市文化接纳随着来到城市时间的增长而提高。
表6 流动人口城市文化接纳在来到城市时间变量上的差异分析
(5)在城市居住地变量上的差异比较。根据表7的方差分析结果,流动人口的城市居住地变量在城市文化接纳总分上均存在显著性差异。经过事后多重检验发现,在城市文化接纳总分上,居住在城市中心地带的流动人口得分显著高于城乡接合部、城镇或城中村的,其他组别之间不存在显著性差异。总体来说,流动人口居住地离城市中心越近,城市文化接纳水平越高。
表 7 流动人口城市文化接纳在城市居住地变量上的差异分析
3.流动人口城市文化接纳与归属感及自我价值观的相关分析
由表8可知,流动人口自我价值观的家庭关系、个人品质、交际关系、身体外形、生活态度以及社会关系的因子得分及总均分与城市文化接纳的语言习俗、价值观念、生活方式、教育理念和管理制度因子得分及总均分之间都存在非常显著的相关;流动人口归属感总均分与城市文化接纳的语言习俗、价值观念、生活方式、教育理念和管理制度因子得分及总均分之间也存在非常显著的正相关(P<0.01)。
表8 流动人口自我价值观、归属感与城市文化接纳的相关分析
4.流动人口城市文化接纳与归属感及自我价值观的回归分析
(1)流动人口的归属感对城市文化接纳的回归分析。由表9可知,回归模型中F=2 379.29(P<0.001),归属感对于城市文化接纳具有正向预测作用。调整后的R2为0.58,说明城市流动人口的归属感解释了其城市文化接纳58%的变异,其回归方程如下:
城市文化接纳=38.54+0.76×归属感
表9 流动人口的归属感对城市文化接纳的回归分析
(2)流动人口的自我价值观对城市文化接纳的多元逐步回归分析。由表10可知,以城市流动人口自我价值观中的“家庭关系、个人品质、社会关系”作为自变量,以城市文化接纳作为因变量,进行多元逐步回归分析, F=433.91(P<0.001)。调整后R2为0.43,说明这三个自变量对于因变量的解释率为43%。回归方程为:
城市文化接纳=15.68+0.13×家庭关系+0.29×个人品质+0.35×社会关系
表10 流动人口的自我价值观对城市文化接纳的多元逐步回归分析
三、分析与讨论
1.流动人口城市文化接纳总体情况分析
研究发现,流动人口城市文化接纳总体状况均分为4.11,表明其城市文化接纳程度处于较高水平。各因子得分从高到低依次为:管理制度(4.80)、教育理念(4.56)、价值观念(4.08)、生活方式(3.97)、语言习俗(3.56),说明流动人口对城市文化的各个方面接纳意愿相对强烈,为进一步融入城市打下了扎实的基础。
在经济比较发达的苏南地区,城市流动人口在就业机会、养老保险、医疗资源、子女上学等基本制度保障的前提下,“城市边缘人”的尴尬地位得到较大的改善。比如早在2011 年,江苏苏州在全市范围内实施流动人口居住证制度,使流动人口在劳动、教育、就业、医疗、养老、住房等方面可以享受更多的权益。居住证制度与苏州市户籍准入制度相衔接,这一制度设计有利于消除不同社会族群之间的身份差别,保障公民居住和迁徙自由权利。再如,江苏常州通过农民工夜校、新市民公寓、公益性社团组织、社区大学、道德讲堂等场所,开展法制意识、主体意识、社会责任意识等现代公民意识教育,帮助他们了解和学习国家的大政方针政策,培养流动人口在城市生活中所必需的知识、技能及价值观念。[8]随着公正平等理念逐步深入人心,流动人口与城市市民之间的互动逐渐趋于良性循环,对流动人口的政治排斥、文化排斥、公共服务排斥越来越少,使得城市流动人口获得心理信任感和文化认同感,对于城市文化中的管理制度、教育模式、价值观念、生活方式及语言习俗都有不同程度的认同与接纳,为其融入城市生活奠定了良好的基础。
2.流动人口城市文化接纳在人口学变量上的差异分析
(1)在年龄上的差异分析。本研究结果表明,年龄变量对流动人口城市文化接纳水平有着显著影响作用,流动人口城市文化接纳水平随着年龄的增长呈现出显著增长再平稳发展的趋势。而卢海阳等学者的研究结果认为,新一代年轻流动人口群体相比老一辈的流动人口群体来说,城市文化接纳的程度会更高[9],这与本研究所得结论不一致。他们认为,新一代年轻流动人口群体更倾向于接纳新事物、新文化,而对于城市文化接纳程度的差异主要取决于对方言的掌握与理解上。然而,一方面,在经济发达的苏南地区,工作及生活场所的交流都逐渐趋向于普通话与当地方言混合使用,交融在一起。大多数城市居民与流动人口交流时也倾向于选择普通话。因此,当地方言这一因素对于流动人口的城市文化接纳影响渐渐缩小。另一方面,年龄较大的流动人口在城市生活的时间较长,受城市文化的熏陶也更多,更倾向于认同城市社会管理制度,赞同城市文化教育模式,接纳城市人生价值观念,适应城市日常生活方式。此外,大多数年龄较大的流动人口趋向于整个家庭迁徙到城市工作与生活,他们越能接纳城市文化,就越有可能在城市站稳脚跟,为实现“城市人”的梦想奠定扎实的心理基础。
(2)在受教育程度上的差异分析。本研究结果表明,流动人口受教育程度对其城市文化接纳的水平有着显著影响作用,流动人口城市文化接纳水平随受教育程度提高而提高。有研究者认为,受教育程度既是人力资本最核心的组成部分,也是获取其他人力资本因素的重要手段,直接影响流动人口适应新环境、学习新知识、与人沟通及在劳动力市场上议价和竞争的能力。[10]人力资本高下与流动人口的经济、社会、心理等方面融入程度都具有密切正相关。人力资本越高,流动人口的就业岗位相对较好,收入也相应较高,有利于经济层面的融入。同时,人力资本较高者,在工作中有较多的机会接触流入地居民,从而加快城市融入的速度和程度。[11]就受教育程度与社会融入来看,不同受教育程度者在社会交往、困难求助和社区参与等方面展现出明显不同的特征,表明不同层次的教育水平既是获取更好职业的阶梯,也是扩展社会网络的有力手段,并正向影响流动人口社区参与的积极性。受教育程度较高的流动人口面临较少的社会排斥,更可能获得流入地户籍,找到稳定的工作。高学历流动人口往往有着更为独特的生活经历和城市体验,并在价值取向、行为方式和生活方式等方面与其他流动人群不同。受教育程度与流动人口的经济立足、社会适应和文化接纳正向相关。
(3)在工资薪酬上的差异分析。研究结果表明,流动人口的薪酬情况对其城市文化接纳水平具有显著影响作用,流动人口城市文化接纳水平随着薪酬增加而提高。张祝平认为,收入水平较低的流动人口生存焦虑度会更强,从而他们的社会认同度、融入度和接纳度会较低。[12]这说明流动人口的工资薪酬与其城市文化接纳上具有密切关联性。吴曼的研究结果表明,工资薪酬较低的流动人口经济负担相对较重,生活相对拮据,就谈不上文化生活了。[13]还有学者认为,流动人口的城市适应必须具备经济、社会、文化三个方面的基本适应。[14]即城市流动人口首先基于居住场所和职业生活的生存适应,再通过追求和仿同城市生活,拓展交往圈子,形成与当地人接近的生活方式和处世行为,到最后逐渐过渡到与当地人价值观等同。[15]绝大多数流动人口来到城市的最初愿望,就是为了提升自我的发展空间,赚取更多的薪资,改善物质生活条件。由于自身条件及环境因素的制约,有些流动人口在城市从事着低层次的工作,收入微薄,终日为了生存或温饱而奔波忙碌,有可能会对自身、工作单位甚至城市生活产生怀疑或否定心态,他们的生活焦虑感偏重,对城市好感度明显偏低,对于城市管理制度、教育模式、价值观念、生活方式及语言习俗等文化要素难以理解、认同与接纳,甚至产生对立的情绪体验。对于工资薪酬较高的人群而言,他们较为充分达成了离开家乡或农村而来到城市工作的初衷,深刻地体验到城市带来的发展机会和上升空间,为此,他们会更倾向于尊敬城市、热爱城市、感恩城市,对于城市的文化接纳程度也会相应较高。
(4)在来到城市时间长短上的差异分析。本研究结果表明,流动人口来到城市时间长短对城市文化接纳水平高低具有显著影响,流动人口城市文化接纳程度随其来到城市时间的增长而提高。这一研究结果与胡书芝的观点几乎一致,“被调查乡城移民家庭进城时间不同,在城市融入水平上有差异,表现为在城市生活时间越长,融入水平越高的特点”[5]。根据切茨维克对美国犹太移民的研究经验,移民在迁入地居住时间越长,就越有可能积累相关的人力资本,从而更有可能获得经济成功;张文宏、雷开春对上海白领移民前的研究结果也表明,伴随居住时间而增加的人力资本也会达到与教育年限相同的作用,即职业更加稳定、更认同本地人身份。[16]究其原因,一方面,流动人口在城市居住时间越长,就越有利于其积累城市居民认同的社会生活经验与生存能力(如语言习俗、工作经验、价值观念、职业技能、社会关系网等),对促进流动人口对城市文化的接纳、认同,较好地融入其中具有非常重要的促进作用;另一方面,流动人口来到城市之后,难免会遭遇政治经济、语言习俗、文化教育、价值观念、社会保障、生活习惯和生存空间等多个方面的社会排斥与冲突。流动人口来到城市的时间越短,在面临文化冲突、社会排斥时,往往会感到无能为力,社会适应性越差。随着在城市生活的时间增长,他们会逐渐了解、熟悉、认同城市社会的行为规则,逐步调适内心冲突,妥善应对社会排斥,减少心理不适感,达到接纳城市文化并融入其中的根本目标。
(5)在城市居住地上的差异分析。本研究结果表明,流动人口在城市居住地不同对城市文化接纳水平高低有显著影响,即流动人口居住地离城市中心越近,城市文化接纳水平越高。这与韩雨诗、王宇雄的研究结论相似,居住在城中村(或城乡接合部)及城镇地区的流动人口对于城市的接纳度较低。[17]他们认为,一方面是城中村(或城乡接合部)居民自身的参与热情不高,文化修养也较低,对于城市文化的接纳处于一种被动的状态,从而导致城市文化接纳度不高;另一方面是典型的城市文化与城中村(或城乡接合部)文化圈相距太远,两个文化圈的生活状态不同,甚至可能会产生文化冲突,从而削弱了居住在城中村(或城乡接合部)及城镇的流动人口城市文化接纳的意愿。因此,流动人口居住地越靠近城市的中心,就越能主动适应城市生产生活方式、行为习惯并且认同和接受城市主流价值,真正适应城市现代文明,从而对他们提升城市文化接纳的程度产生正向的影响。
3.流动人口城市文化接纳与归属感、自我价值观的关系分析
本研究结果表明,流动人口城市文化接纳与归属感、自我价值观之间都存在显著性正相关关系。而回归分析的结果表明,流动人口的归属感对其城市文化接纳的解释率为58%,流动人口的自我价值观对其城市文化接纳的解释率为43%。这与雷洪、胡书芝的观点不谋而合,他们认为,城市归属感不仅是乡城移民家庭城市认同程度的重要表现和参照,也是影响城市社会稳定与整合的重要因素。[18]
因此,我们认为,无论是从归属感还是自我价值观入手,都能够显著提高流动人口城市文化接纳的程度。首先,政府应该扎实作为。政府需要进一步加强对城市流动人口的人文关怀,确保流动人口与城市市民平等享受城市基本公共服务,进而增强其对城市的归属感[19],并逐步提升流动人口的自我价值观。其次,流动人口应该主动作为。城市流动人口要不断提高心理素质,培育市民观念,勇于承担义务,主动融入城市社会,获得认同与接纳;要进一步明确作为新型城市劳动者应具备的能力与素质,在人生观念、行为方式、自我意识、理想志向等方面建立较强的城市归属感,以获得适合的经济地位与职业成就感,从而提高自我价值观水平,为接纳城市文化、融入城市社会奠定扎实的基础。第三,继续教育应该积极作为。面对流动人口的继续教育,不仅要传授必要的文化知识,培训丰富的职业技能,培养坚实的就业能力,增强他们的人力资本,还要提升其城市生活的“软实力”,促使其掌握所在城市语言,了解城市风土人情,认知城市生活习俗,理解城市价值观念,熟悉城市生活方式,同化城市教育理念,习惯城市管理制度,完成由“乡村人”向“城市人”的心理文化过渡,真正实现城市文化融入的目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