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法语和古代汉语中的宾语前置现象

赵亚茹

摘要：“宾语前置”， 是指有些宾语在一定条件下可以放在动词或者介词的前面的一种语法现象。这种语法现象在法语中比较常见，而在汉语中，是属于一种特殊句式。法语中的宾语前置和古代汉语中的宾语前置虽在构成上有很大的相似之处，但在有些特定或习惯用法上存在不同。本文将通过实例，详细分析宾语前置在两种语言的具体运用，归纳出前置代词在两种语言运用中的异同，促进学习者对两种语言的理解。

关键词：法语;古汉语;宾语前置

一、法语里的宾语前置

代词，即用来代替人、事和物的词类。法语中的代词种类繁多，位置一般是放在相关动词之前。是由于法语语言和时态的复杂性，在法语中有一种语法现象，叫做代词前置，也就是文中所说的宾语前置。下文将从三个方面探讨法语中宾语前置的使用。

二、可做宾语前置的代词：

（一）直接宾语人称代词：me（我） te（你） le（他） la （她）nous（我们） vous （你们/您）les（他们/她们）

直接宾语，代替确指的、做直接宾语的人或物，也可以理解为代替一个前有定冠词、主有形容词或指示形容词的名词。直接宾语代词应该放在相关动词之前，复合时态中放在助动词前面。me、te、le、la置于以元音或哑音h开头的动词前，要省音，写成m'、t'、l'。

（二）间接宾语人称代词：me（我） te （你）lui （他/她）nous（我们） vous（你们/您） leur（他们/她们）

间接宾语，代替介词à或者pour后引导的人。同样，放在相关动词之前，在复合时态中，放在助动词前面。me、te、le、la置于以元音或哑音h开头的动词前，要省音。有些结构后的成分不能够被间宾代词代替，而需要用介词+重读人称代词。此类结构属于特殊情况，需要特殊记忆，如：?tre à qn，Penser à qn，Songer à qn，Faire attention à qn，Tenir à qn…以及所有的自反動词+à qn。如：S'intéresser à qn，S'attacher à qn…

（三）副代词： en

副代词en无词形变化，既可以做副词又可以做代词，因此称为副代词。其用法如下：

（四）做代词，代替泛指的直宾，即不定冠词或部分冠词+名词。

— Tu veux du vin？

— Oui，j'en veux.（en=du vin）

（五）做代词，代替绝对否定句中的de+名词。

Il ne mange pas de pain. → Il n'en mange pas. （en=de pain）

（六） 做代词，代替动词、形容词、名词补语的de+qch

1动词+de+qch

— As-tu manqué d'argent？

— Oui， j'en ai manqué. （en=d'argent）

2形容词+de+qch

Il est content de sa vie. → Il en est content. （en=de sa vie）

3名词+de+qch

Je vois la filled de Paul. → J'en vois la fille. （en=de Paul）

这些书我挺需要的。

（七）做副词，代替de引导的地点状语，“从...”。

Il est allé à Paris et j'en suis revenue. （en=de Paris）

（八）做代词。代替数量词的补语。

Il a sept amis. → Il en a sept.

同样用法的数量词补语还有beacoup de， pas mal de， un plusieurs de， une dasse de…

（九）副代词：y

1代替除了de引导的地点状语，如：à， sur， en， dans， chez， sur， sous…

— Vient-il en Chine？

— Oui， il y va. （y=en Chine.）

2 代替指物的间接宾语

如：penser à， répondre à， participer à， assister à...

penser à +人（用重读人称代词代替）/ +物（用y代替）

Il répond à ma question. → Il y répond. （y=à ma question）

3中性代词：le

4代替作表语的无冠词的名词，形容词，分词：

买酱油Professeur， je le suis. （le=professure）

5作直接宾语，代替动词不定式或者宾语从句

Je rêve de partir un mois en vacances au soleil. Je le veux vraiment. （le =partir un mois en vacances.）

6代替cela.

Je sais cela. → Je le sais.

（前置代词除副代词和中性代词，其他前置代词均有性数变化）

三、一个代词前置时代词的位置

（一）在直陈式现在时中：

只有一个动词时，代词就放在唯一的动词之前。否定句中，把前置代词与相关动词当作一个整体进行否定，否定词放在整体的两端。

Je vais au cinéma.→ J'y vais.

Vous buvez de l'eau.→ Vous n'en buvez pas.

句中有半助动词+动词原形时，代词位于动词原形之前，即真正和被代替成分相关的动词之前。在否定句中，直接否定半助动词即可。

Elle veut acheter cette robe.→ Elle veut l'acheter.

Ils peuvent finir leurs devoirs.→ Ils ne peuvent pas les finir.

（二）在命令式中：

肯定命令式中，前置的代词放在命令动词之后，用连字符“-”连接，me，te，变为moi，toi。否定命令式中，依然位于相关动词之前，保持不变。

Prenez ces légumes.→ Prenez-les.

Ne disons pas bonjour à Sophie！→ Ne lui disons pas bonjour！

（三）在复合时态中：

肯定句中，前置代词位于助动词之前，符合省音条件的要省音;在以avoir做助动词的复合过去时中，过去分词要与前置的直接宾语进行性数配合。否定句中，把前置代词与助动词当做一个整体进行否定，即放在整体的两端。另外，rien等泛指代词在复合时态中要放在过去分词前。

Jai mis ces revues sur la table.→ Je les ai mises sur la table.

Elle a écrit une lettre à Paul.→ Elle ne lui a pas écrit de lettre.

— A-t-il t'a dit quelque chose？

— Non， il m'a rien dit！

四、多代词前置的位置

总体来说，无论有几个代词需要前置，位置都与只有一个代词前置时的情况相同。难点主要在于多个代词同时前置时的顺序问题。

（一）在陈述句和否定命令句中，多代词均在动词前面，遵循下面的顺序：

（ne）+自反代词+间宾人代+直宾人代+y+en+动词+（pas）

（二）直宾间宾均为第三人称时，位置颠倒：

（ne）+自反代词+直宾人代+间宾人代+y+en+动词+（pas）

（三）在肯定的命令式中，直接宾语人称代词放在动词后面，这时me，te 要改为重读形式moi，toi，动词和直接宾语人称代词前面加连字符，其顺序如下：

动词+直宾人代+间宾人代+自反代词+y+en

五、古汉语中的宾语前置

古今汉语句法成分的位置基本相同，但是，有些句法成分的位置不同于现代汉语。这里讨论的宾语前置，指的是古代汉语的宾语，在某些特定的语法条件下，要置于动词或介词之前。古代汉语宾语前置的语言现象主要有以下几种情况：

（一）疑问句宾语前置

疑问句中有疑问代词“何”、“安”、“谁”、“执”、“胡”、“曷”、“焉”等作宾语时，这个宾语一般在动词的前面，如果充当介词的宾语， 一般也放在介词的前面。

1疑问句动词的代词宾语前置

2大王来何操？ （现代汉语语序应为“大王来操何？”） （《鸿门宴》）

3胡為乎遑遑欲何之？ （现代汉语语序应为“胡为乎遑遑欲之何？”） （《归去来兮辞》）

（二）疑问句介词的宾语前置

1何以自托于赵？ （现代汉语语序应为“以何自托于赵？”） （《触龙说赵太后》）

2何由知吾可也？ （现代汉语语序应为“由何知吾可也？”） （《齐桓晋文之事》）

（三）否定句的宾语前置

在否定句中， 有否定副词“不”、“毋 （无） ”、“未”、“弗”和否定性无定代词“莫”等修饰动词， 且代词作宾语， 这个代词宾语一般放在动词前。

1“时人莫之许也”（现代汉语语序应为“时人莫许之也”）（陈寿《三国志.诸葛亮传》）

2忌不自信 （现代汉语语序应为“忌不信自”） （《邹忌讽齐王纳谏》）

（四）用“之”“是”作为宾语前置的标志

此类句中，“之”和“是”为结构助词，它们往往无实义。

1句读之不知， 惑之不解 （一般语序为“不知句读， 不解惑”）  （《师说》）

2夫晋， 何厌之有 （一般语序为“夫晋， 有何厌”） （《烛之武退秦师》）

（五）方位词作“向”、“面”等的宾语，宾语前置

沛公北向坐， 张良西向侍 （应为“沛公向北坐， 张良向西侍”） （《鸿门宴》）

句中方位词“北”、“西”分别作“向”的宾语， 被前置。这种例子在文言文中出现得很少。

（六）无任何标志的宾语前置

闻一言以自壮 （现代汉语语序为“闻一言以壮自”） （《上枢密韩太尉书》）

在此句中代词“自”是动词“壮”的宾语， 位于动词“壮”之前却无任何宾语前置标志。因此，古代汉语中的宾语前置句除了上文提到的疑问句，否定句，“之”“是”为标志的宾语前置句之外，还存在着一些特殊的情况需要注意。

六、总结

根据以上所举法语和古代汉语宾语前置的例形来看，法语中的宾语前置是一种很常见的语法现象，其应用非常普遍，难点在于前置代词的选择和使用位置。古代汉语中的宾语前置属于一种特殊的语法现象，虽在特殊句型中比较常见，但其出现频率相比于法语中的宾语前置句少之又少。古代汉语里的宾语前置句有几种常见的标志性句型，具有一定的规律性，但也不排除有特别的无任何前置标志的宾语前置句的存在。因此，相比于语法规则较为严谨且使用更为常见的法语宾语前置句来说，古代汉语的宾语前置句掌握起来是更需要耐心的。汉语是意合型语言，语法跟语境的关系密切重意义的传达，且重韵律，节律对句法结构起限制作用，因而缺乏严格意义上的形态变化。法语是音律型语言，有着明显的词类形态变化，语法结构没有汉语变化如此宽泛，所表达的内容与句式结构有很大的关联。汉语和法语作为两种应用广泛的语言，各有其独特的语言魅力。弄清语法上的差别是学好两门语言的基础，本文就两种语言的宾语前置句进行对比分析，一方面显示出汉语在法语在某些方面的共通之处，更重要地是想让学习者弄清两种语言的具体差异，帮助学习者更好地掌握两种语言。

参考文献：

[1]马晓宏，柳利.法语[M].北京：外语教学与研究出版社，2007.

[2]李志清.新大学法语[M].北京：高等教育出版社，2011.

[3]王力.古代汉语[M].北京：中华书局出版社，2008.

[4]郭锡良，唐作藩，何九盈等.古代汉语[M]. 北京：商务印书馆，199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