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的“形色”和“神”在绘画意象中的互动
2020-03-31闻静
闻静
〔摘 要〕中西方绘画风格特点的不同归结于有不同的历史文化背景。本文以花卉为文章切入点,从中西方美术史中分析和梳理中西花卉题材。提出花卉的“形色”和“神”在绘画意象中的融合。通过对中西方花卉题材的具体表现加以分析和整理,发掘更有深度的绘画语言和艺术特点。
〔关键词〕静物画;中西花卉题材;当代女性画家
在艺术多元的当下,花卉绘画有着不同的理解方式和表现方式。花,经常被当作描摹的对象出现在油画当中,被赋予了诸多的含义,还有更多的象征寓意。有人将花比作女人,比作爱情,比作母性。花店还会将花赋予各种各样的“花语”。本文以自己的创作实践为出发点,将花的“形色”与“神”呈现,探索和寻找将花卉题材作为艺术创作的主题。同时,从大量西方和中国油画家作品中观察他们描绘花卉。
一、中西绘画中的“形色”
1.在中国美术史中,花卉植物形态的样式在不同的美术作品中均有不同的表现。花卉植物的样式被原始先民运用在生活实践中,如,庙底沟、河姆渡、大汶口彩陶上的叶纹。先秦美术中青铜器的纹饰植物纹。他们的植物纹样在形成过程中保持有植物原有的生态特征,表现在器皿上是该植物的自然形态。秦汉至盛唐,中国花卉渐盛,其中吴道子善人物山水草木。使花鸟成为独立的绘画形式,有薛稷,边鸾画名贵花卉禽鸟。宋代花鸟是古代花鸟画发展的昌盛时代,崔白,宋徽宗,文人士大夫如:杨补之的墨梅,赵孟坚尤善白描水仙,郑思肖的墨兰,法常写意花鸟。这时的花卉植物的形态根据不同作者的主观感受融入了作品中,有了不同的寓意。不单单只是花卉植物形态的描摹,有“似与不似”“以形写神”的艺术观。齐白石老先生说的“太似为俗媚,不似为欺世,妙在似与不似之间”。清代花鸟画家恽南田说“古人笔法渊源,最最不同处最多相合”。《画耕偶录》沈宗骞说“凡物得天地之气以成者,莫不各有其神”。
2.在西方名作中的花卉,西方的景物画,大约在古希腊时期就已经产生了,其起源还可以追溯到爱琴海美术中的陶器彩绘。早在15 世纪,尼德兰的画家如凡·爱克兄弟等即有善于表现各种物质特性的传统和兴趣。他们所描绘的金属、丝绒、玻璃等就具有逼真的质感。可是,这些东西过去只被用作宗教画或肖像画中的道具和背景。随着欧洲文艺复兴运动的发展,于是静物画作为独立的绘画题材在17世纪再度兴起并正式成为西方绘画的重要样式。在众多的大师们的努力下,将这一画种从色彩到形式,从内容到造型,推向高峰。笔者把他们概括为以下几类:一类是古典油画景物中的花卉,其中以独画的方式描绘的花卉,以插花式的花瓶、品类繁多的蔬果鱼肉和擦得闪闪发亮的日用器皿。这些画作追求刻意求工,也不只是对于各种物质特性单纯地“模仿”,它们还是表现了人们的生活状态、人们的精神需要和对于生活的理想。第二类是花卉作为背景在大幅宗教画中花卉被赋予了不同的寓意。如物理学家大卫·多伊奇(David Deutsch)则认为花朵承载着一种客观的美:它们颜色和谐、线条柔和、形式对称,这是人们所追求的。不管具体原因是什么吧,长期以来,人们确实对花倾注了个人、文化以及宗教情感。第三类是植物书中的花卉插图,插图画家们描绘的都是植物的典型样貌,不会存在花朵枯萎或者叶子被虫蛀的情况——即,他们摒除了每一个具体的植物瑕疵,将每个标本的优点集于一身。画完之后,他们会将花瓣摘下来,通过显微镜观察花朵内部的解剖结构。这是一个将艺术和科学联系在一起的实践形式。第四类是突出表现主观感受的画家。法国画家马奈为此做出了卓越的贡献。在他一生创作的全部作品中,有五分之一是静物画,他大胆地宣称静物是“绘画的试金石”。印象派画家,如:克劳德·莫奈《睡莲》, 最著名的可能就是梵高了,他在1886年的夏天画了第一幅《向日葵》。乔治亚·奥基芙和花朵作为现代主义者的表现形式,作品《黑色鸢尾花》。奥基芙曾经说过:“如果你手拿一朵花并且认真地观看它,你会发现一个世界”。这个被看作是现代主义之母的画家,将传统的对花卉的描绘转变成了一种先锋艺术。她对花朵的微距观察走到了抽象艺术的边缘,从而迫使观众们慢下来静静享受仔细观察的过程。美国印象主义玛丽·卡萨特《窗台上的丁香花》。安迪沃霍尔的波普花朵,当代波普艺术家村上隆系列作品《微笑的花》。表现主义埃米尔·诺尔德《芍药与蝴蝶兰》。这些画家更倾向于表现自己的主观感受。这些作品不是严谨细密的表现花卉的形态,而是进行再加工,不单单是强烈的明暗对比,或是用奔放的笔触表现强烈的生命气息,或是展示微状态下的局部,或是先用电脑制作再制作。
二、绘画中的“神”的体现
1.笔者在这里说的“神”,并不是宗教题材中的神,而是画面中呈现的一种精神形态,作者所传达的一种审美意趣。
2.纵观中国古代的绘画理论,其中顾恺之在《画论》所说的“传神写照正在阿堵之中”。顾恺之在其《传神论》中又提出“迁移妙得”这一方法。意思是画家在艺术创作过程中,要把主观的情思投入到客观的对象中去,把客体之神与主题之神融合为“传神”的,完美的艺术形象。离开了“迁想”,离开了艺术家的主题意识是不可能获得传神的艺术形象的。谢赫所著的《古画品录》作为第一个体系比较完备的画论,提出了“六法”,即气韵生动,骨法用笔,应物象形,随类赋彩,经营位置,传移模写。随后中国绘画理论发展相当夯实,唐代朱景玄的《唐朝名画录》提出“逸”“神”“妙”“能”四品作为中国审美评判标准;北宋黄休复的《益州名画录》在此基础上奠定中国“逸格”地位。齐白石老先生说的“太似为俗媚,不似为欺世,妙在似与不似之间”。清代花鸟画家恽南田说“古人笔法渊源,最最不同处最多相合”。《画耕偶录》沈宗骞说“凡物得天地之气以成者,莫不各有其神”。
三、“形色”和“神”在绘画意象中的互动
1.笔者所说的“形”是指花卉的形态变化,“色”是指花卉从盛开到逐渐枯萎的颜色变化,不仅仅是颜色的沉淀,还有“神”,即指生命状态在不同时期所呈现的不同美感,在画面中呈现的一种意境,着眼于物象自身的精神和质感的描绘。
2.宋代的花鸟画,对客观物象的观察和描绘已丝丝入微,重“格物、穷理”,在线的表现上,运用得也极见功力。在许多宋画中,其意境的把握、构图的推敲和技法的精深都是令人為之汗颜的。在《栀子蝴蝶图》中,用线极富弹性,长线流畅舒展,节奏感分明,既合乎自然的透视规律又不呆板。这就是“形色”在通过客观视觉的观察,加入主观的处理,使得画面丰富灵动。而“神”则是这幅画的“眼睛”,除去物体的质感来说的物象精神与创作者的情思。在西方印象派画家的眼中,追求的是瞬间的视觉感受,不仅仅停留在对客观物象的外在描绘,而是阳光照耀下的生命形态。
3.中西绘画经过历史长期积淀而成为世界文化瑰宝。中西方绘画都是以各自不同的文化历史背景为前提下发展的。由于各自文化背景、历史渊源、审美特点和材料技法的不同,最终呈现出不同的风格特色。西方绘画中,也有很多有价值的东西,比如空间的运用,色彩的关系,对物体结构的把握等都是值得我们去研究并运用的。中国传统绘画有其独特的审美意趣、画面意境和构图特点。同样,时代在变,人的美学观念及对审美特点也随之改变。所以,我们不能偏守一隅。石涛语录中说:“笔墨当随时代”。一方面,我们需要大量阅读专业理论知识,博取众长,能够以理论指导实践,提升自己创作的深度和表现语言。另一方面,我们不仅要从纵向来了解美术史,还要关注国内外优秀艺术家的创作动态,及时更新自己的知识库。总而言之,我们不能固守传统“闭门造车”,既要学习继承传统也要追求时代性。
(责任编辑:牧鑫)
参考文献:
[1] 郑午昌著《中国画学全史》 [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2001.
[2]傅抱石著《中国绘画理论》 [M].南京:江苏教育出版社, 2005.
[3]王岚编著《花鸟篇 两宋部分》[M]. 沈阳:辽宁美术出版社,1999.